第五十九章潜行(上)

  纷飞细雨当中,曾经无比粗豪的sb竟然无法做出决定!几次将枪口对准了鬼龙的后心,但几次又将枪口垂了下来,不经不觉间,时间已经渐渐地过去了。鬼龙缓慢地转过身来,朝着全身发抖的sb递上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背上自己的行囊跳出了地沟,大步向着正北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背上了自己的背囊跟随在了鬼龙的身后,向正略微踌躇了片刻之后,也叹息着跟上了鬼龙的步伐。
  浸透了雨水的背囊显得额外沉重,连鬼龙一行的脚步都因此而缓慢起来。隐约之间,sb那骤然暴发出来的哭喊声是那样的凄厉,那样的伤心:“为什么?你给了我一切,可你又毁了我!我不想再见到你,可你又出现在我面前!你究竟要我怎么样啊?我不是懦夫,从来都不是……”
  走在最后的向正紧赶了几步,与大步前行的鬼龙走了个并肩,看着鬼龙那凝重的脸色,向正低声问道:“头儿,你就这么有把握么?看sb那样子,他真的会……?”
  鬼龙大步向前走着,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向正的话,而向正也没有再说话,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问过什么问题。空旷的荒原中,七个大步前行的男人逐渐按照军队中的小型突击队行进方式分出了先后,彼此间间隔着相对固定的距离,连行进间那不经意的位置变换都像是大雁南飞的时候替换头雁时的模样,丝毫不露痕迹。走了好几个小时,天空中的雨丝变成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得人生疼,鬼龙将衣领后折叠的雨帽翻了出来扣在自己头上,再看看雨幕中那模糊不清的前方道路,紧赶了几步后在一块突兀在荒原上的岩石旁停了下来,从背囊中拿出了gps卫星定位仪,仔细地确定着前进的方向是否有误。
  滂沱大雨中,荒原上的那些沟坎迅速积满了雨水,变成了一条条湍急的小溪,将原本平坦的荒原切割成了一些不规则的小岛。天空中的乌云中不断隐约闪现的电光和从远处地平线上传来的隆隆雷声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到来。gps卫星定位仪的抗干扰系统在全力工作着,将那些被雷电扰乱和消弱的信号接收过来,再忠实地体现在gps定位仪的绿色屏幕上。
  看着在绿色屏幕上出现的那个代表建筑物的灰色小方块,鬼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后,再次看看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我们向偏东方向走五公里,那里应该有建筑物可以供我们避雨。在即将到来的雷暴雨中在荒原上赶路,恐怕我们都会变成活动的避雷针了。加快速度,我们要和雷暴雨抢时间了!”
  在越来越密集的雨点中,七个背负着沉重背囊的男人开始在荒原上全力狂奔着。地平线上的雷声仿佛在追赶着他们,那种隐约传来的雷声已经从远处渐渐向鬼龙一行靠近,而那些在云层中不甘地挣扎着的闪电也开始逐渐加强,仿佛要穿破云层,狠狠地将天地之威降临在鬼龙等人的身上!
  穿越那些骤然出现的小溪,趟过那些积水成潭的水洼,沉寂万千岁月的荒原似乎早已不甘寂寞,用自己那满布荆棘的身体拼命地阻碍着鬼龙一行前进的速度,想要将鬼龙一行永远地留在荒原上,想要鬼龙等人的躯体完全融入自己的身躯,用鬼龙等人的骸骨作为荒原体现自己威力和神秘的装饰物!当那个在雨幕中显得无比破败的小平房终于出现在鬼龙一行的视线中时,天空中的云层骤然被撕裂了,金蛇狂舞,霹雳惊天,秋季荒原上的雷暴雨开始发威了!
  几乎是撞开了小平房的简陋木门,鬼龙等人一头冲了进去,在粗重喘息的同时,几个人迅速地站成了一个小型防御圈的位置,借着门窗中透进的闪电光线观察着小平房里的环境。
  小平房显然是那些在夏季外出牧羊的牧人留下的,门窗都用淡薄的木板草草钉住,粗陋的桌椅上积满了灰尘和草屑,冰冷已久的炉灶上甚至盘踞着几只不怕人的草原鼬鼠,抓耳挠须地看着几个闯进自己领地的不速之客,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靠近炉灶堆放的那些柴草已经在潮湿的空气中生出了形状古怪的真菌类植物,唯一的一口水缸已经翻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是后来闯进小平房的人无心的过失,还是发泄着自己不满的恶作剧?
  看看小平房中已经是很久没有人来的模样,鬼龙轻轻地合上了手枪的击锤:“去两个人收集可以当作燃料的东西,去两个人弄些水来,其他人整理出一块可以休息的地方,用燃烧后的草木灰加上尿液在周围洒上一圈。原本带着的硫磺驱虫剂都在驮马上,现在只有这样凑合一下了,能防一点是一点。我可不想在半夜发现自己的睡袋里出现一条蛇,或者是一头荒原狼趴在我身上!”
  拆了所有能拆的桌椅板凳,从小平房外接了些带着苦涩味道的雨水,将几个漏雨的地方稍微做了些处理,在渐渐燃起的炉火旁,所有人都脱了个赤条条了无牵挂,尽快地将自己那湿透的衣服烤干。在荒原的雷暴雨来临时,那种寒冷的空气可以把任何穿着湿衣服的人活活冻死,即使是最好的特种兵也尽量避免长时间在这种危险状况下的行军,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冻伤。
  彼此打量着身体上或多或少的伤疤,还有那些巯结的肌肉,连身材最为淡薄的李文寿也比一般的轻量级拳手的肌肉显得有力量感些,就更别提浑身都是铁疙瘩般肌肉的晁锋了。
  在炉火那跳动的火焰照射之下,卞和有些夸张地摆了几个健美的动作,刻意夸大着自己身体上的肌肉线条:“老毛子作家不是说过么?要是有个美女看见了我的身材,恐怕她将因此达到性高襙!俄罗斯的托尔斯泰说的应该就是我这样身材的男人了吧?厨子,看看你那欠缺锻炼的胳膊,晁锋,再看看你那大猩猩般的大腿!男人的身材如果要性感,那就一定要讲究比例,要想我一样懂得什么是绅士必须拥有的力量和健康之美,什么才是真正的完美形体……”
  不等李文寿和晁锋发难,刚刚将多用水壶放在炉火上烧水的秦椋冷不丁地接上了一句:“在老托那年月,老托知道什么是性高草么?我记得原文好像是——要是有个绝佳的妇人,看见我用文字和知识打造出的完美男人,那么她将在为她夜读的女仆发现之前,用长睡衣捂住她因此而激动的脸庞,将自己的渴望和娇羞隐藏起来,留着一个人在夜深的时候暗自体会,体会那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幸福的高襙!
  你还真能断章取义啊~大便?”
  哄笑声中,鬼龙穿上了刚刚烤干的衣服,重重地拍拍卞和的肩膀:“谢谢!”
  卞和已久次裸着身子,瞪圆了眼睛看着鬼龙:“头儿,你谢我什么?我……”
  鬼龙顺手将卞和的裤子扔到了他的手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说道:“一个精通几国语言的渗透专家,一个顺口胡诌就能编出一首诗诗歌,以风流自诩的家伙,居然会把托尔斯泰的名作都记成了这副德行?看见sb那个样子,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知道你们想安慰我,毕竟我要为sb变成这个样子承担一部分责任。说实话,如果他不能振作起来,重新变成那个我们都熟悉的模样,那将是我们一生中难以忘记的愧疚,即使我们是因为国家、同胞和任务才不得不这么做,但我们毕竟是人,有感情的人!
  我们相信朋友和兄弟,我们看重男人之间的那种相互依托、并肩作战才会产生的信赖,可我们……也不得不亲手毁掉那种信赖,毁掉我们那来之不易的朋友和兄弟!
  将sb留在荒原之中,那是我最后的选择,如果他因此而毁灭,那么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这种愧疚和痛苦好了,大家不必如此担忧,我不会因此而放弃我要做的事情,毕竟在我们的心里,始终有一种东西是至高无上的,只要对国家有利,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千夫所指,做个遗臭万年的罪人!”
  远处的荒原中隐约传来了两声枪响,尽管是夹杂在风雨之中,但对枪声无比熟悉的军人们还是分辨出来,那是一支左轮手枪的射击声,而且是特种部队中的战士惯用的两枪联发!不等鬼龙说话,光着脊梁的晁锋和半蹲在小平房门口接雨水的向正已经抓过了随身的手枪,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冲去!
  晁锋和向正相互依托着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寻找着,在雨幕中迅速消失。卞和与秦椋也利落地跳出了小平房,在附近的两个积水的洼地中隐藏起来。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攻击小平房的人是很难发现他们的,而隐藏在小平房前的两人却可以在关键时刻组织起交叉火力,从后方攻击那些袭击者。丛林战术中的三点伏击圈经过这些老兵的衍生,已经可以在任何环境中熟练的使用,发挥出更大的效果,鬼龙欣慰地将手中的枪上膛,倚靠在小平房的门口,静静地看着那密不透风的雨幕连接着天地,将世界变得混沌一片!
  不过是十几分钟时间,重新冲出雨幕的晁锋和向正背负着已经完全脱力的sb和一头强壮的荒原狼冲回了木屋。向正顺手将那头荒原狼扔到了小平房的屋檐下,朝着鬼龙低声说道:“sb是跟着我们过来的,遭遇到荒原狼之后,连开两枪都没有打中。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和狼纠缠在一起,已经把狼的脖子给扭断了!”
  晁锋小心地将完全脱力的sb放在了靠近炉火的地板上,三两下扒光了sb所有的衣服,而李文寿也从自己的背囊中寻找出了一小瓶白酒,将白酒倒在sb身上之后用力地搓揉起来!sb的脸上有两个深深的狼牙咬出的伤口,或许是因为雨水的冲刷,伤口已经有些发白,淡淡的血水正顺着伤口流出来,轻轻地滴答到地板上。
  大量的失血和寒冷已经让sb不断地颤抖,当鬼龙用力抓住sb那冰冷的双手时,sb猛地瞪大了眼睛,嘶吼着向鬼龙喊道:“我不是懦夫,不是!丢失的,我要全部找回来……”
  鬼龙用力地抓着sb那颤抖的大手,看着sb那带着几分愤怒和屈辱的眼睛,鬼龙伏低了身子,贴近了sb的耳朵说道:“尽管你在那个肮脏的猪圈里浑浑噩噩地呆了这么久,但是你的作战技术并没有减弱,你甚至可以在雷暴雨中分辨出我们前进的方向,你甚至可以象以往那样徒手杀死一头饥饿的荒原狼!既然你不是懦夫,那么你选择什么?是朝着我的眼睛开枪,还是从此跟随着我?
  杀了我,你从此就是我新组建的雇佣军团的敌人,追杀你的人中间又多了一批精通作战和杀人的专家!跟从我,你将拥有一批作战专家来协助你摆脱追杀,甚至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赶紧给我答案,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了,现在是破例给你的第二次机会!重新成为我的首席雇佣兵之一,或者成为我的雇佣军团第一个猎杀目标?赶紧给我答案!”
  炉火燃烧的声响中,sb看看眼前那带着热切盼望目光的鬼龙,再看看依旧光着脊梁,尽量将炉火烧旺的晁锋和不断为自己按摩身体的李文寿,sb艰难地蠕动着嘴唇,从干涩的喉咙中吐出了几个字:“我……跟从你,头儿!”
  不顾sb的身体上还泛着被冻伤的青紫颜色,鬼龙用力地拥抱着虚弱的sb:“欢迎你回来,我的兄弟!”
  小平房里的人都低声地欢呼起来,连向正那冰冷的脸庞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欢腾的气氛中,几乎没有人看到,熊熊燃烧的炉火照耀下,鬼龙悄悄地擦去了眼角流下的两颗巨大的泪珠
  与其说sb的加入是给这个新诞生的小型军团中增添了一名最好的士兵,还不如说是为鬼龙一行人良心上的重压减轻了砝码!
  在离开俄罗斯的日子里,大家并不是没有想过sb等人面临的尴尬境地,甚至是危险的局面,但在没有直接看到sb那凄惨的模样之前,大家总是在安慰着自己,也许俄罗斯军方并不会把sb他们怎么样的,毕竟sb他们已经尽力完成了他们能做到的一切,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了吧?在俄罗斯军方中,也许还会有一个象少将那样的人物,能够维护自己的手下吧?大不了就是冷藏一段时间而已,等事情稍微平息一点,sb他们也早已经在某个秘密基地里训练了好久,体能和作战意志都到达了颠峰状态,正嗷嗷叫唤着等着下一次任务了吧?
  当看到颓废的sb之后,那种美好的臆测在瞬间变成了泡影,谁的心里都不好受,隐隐约约的那种负疚感在见到sb后也猛地爆发出来,让大家都无法直视sb的眼睛!但看着颓废中的sb重新鼓起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至少是能够象一个受过训练的军人一般坚强地站起来,大家心里总是有一些安慰感的,至少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尽管被酒精掏虚了身体,但sb仍然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体力。只是面对着sb脸上的伤口,大家都犯了愁。荒原狼咬伤的位置刚好是在sb的颧骨附近,如果再偏那么一点点,sb将会成为一个倒霉的独眼龙了,如果仅仅是那几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可以用普通的棉线消毒后勉强缝合,但天知道那狼牙上有没有犬科动物常见的疾病呢?谁都不敢想象一个犯了狂犬病的sb是个什么样子,那至少是一头暴走的霸王龙啊……
  gps全球定位仪上勉强显示出的图像只能时断时续地为鬼龙提供附近的地理形态和建筑分布,却看不出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狂犬疫苗,去问好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的sb,sb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鬼龙那为难的神色,刚刚在炉火前烤暖了身子的sb一把抓过了李文寿手中正在切割狼肉的匕首,将锋利的匕首伸到了炉火中:“头儿,不就是个小伤口么?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遇到过类似的状况么?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必为此担忧,我还结实着呢!”
  看着sn脸上那渐渐浮肿起来的伤口,鬼龙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疯了!你的伤口在脸上,而且紧靠着眼睛。即使烧灼伤口可以消除可能存在的狂犬病毒,但是你的眼睛也许会因此受到影响,而且面部神经分布太密集了,你不可能忍受那样的疼痛的!”
  看着在火光中渐渐变红的匕首,sb顺手从自己那肮脏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用接到的雨水打湿后绑到了自己的眼睛上:“头儿,你就放心好了!不过就是疼痛而已,最多就是瞎一只眼睛,外带今后半边脸上的肌肉无法动弹。我不是小姑娘,更不是那些靠脸蛋吃饭的歌星,只要我的头脑还在,身手还在,我仍旧是最好的战士!来吧,我甚至不用你们抓住我的胳膊,我可以保持身体的稳定,别手软啊头儿!”
  李文寿慢慢地站起身来,将满是狼血的双手伸进了屋檐滴落的水柱中清洗着,尽管没有看着鬼龙,但李文寿那轻轻的话语声仍然传进了鬼龙的耳朵:“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如果那条荒原狼携带着狂犬病毒,我们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烧灼伤口,这样才能保证不出纰漏!狂犬病毒的潜伏期长的有一年,可短的只有几个小时,我们……不敢赌!”
  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在确认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之后,鬼龙小心地从衣领中抽出了两支纤细的钢针,在炉火上稍微烧灼了片刻之后,再用仅剩的一点白酒仔细地擦拭干净,站在鬼龙身边的sb稍微愣怔了一下,马上咧来大嘴憨笑起来:“嘿嘿!头儿,又要用你那古老的东方魔术来为我治伤了么?”
  鬼龙轻轻地将sb的身体转了过来,再让晁锋扶住了sb那健硕的身躯:“你尽量放松,我用针灸的方法尝试让你减轻痛苦。放松你的肌肉,很快就好……”
  说话的工夫,鬼龙已经准确地找到了相应的穴位,两支闪耀着精光的钢针深深地刺进了sb的后颈中。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sb已经怪异地打了个嗝,身子也软软地向下倒去。不等鬼龙说话,几个早已站在sb身边的人马上冲了过来,利落地帮着晁锋将sb的身体平放在了地板上,再用力地压住了sb的四肢,直接坐在了sb胸口伤的晁锋朝着鬼龙点点头:“可以了,头儿,你赶紧动手!”
  抓过已经被炉火烧成了暗红色的匕首,等匕首那暗红的颜色稍微变黑些之后,鬼龙咬着牙将匕首用力地按在了sb脸上的伤口中。随着一股刺鼻的皮肉烧焦的味道,原本昏迷中的sb大吼一声,猛烈地挣扎起来。
  竭尽全力按住sb的众人也算得上是有力气的了,可在被疼痛折磨得发狂的sb面前,那些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按住了sb双腿的秦椋和秃子首先就控制不住sb那胡乱踢腾的双腿,只坚持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双双被踢飞出去。死死地扣着sb肩肘关节的卞和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大声咒骂着用力朝着sb肘关节上的穴位猛敲:“你他妈是人吗?就这穴位,一般人被轻轻碰一下都要难受半天,胳膊是绝对抬不起来的,你他妈是先天没疼痛感觉还是怪物投胎啊?”
  不等sb有进一步的挣扎,守候在一边的向正已经狠狠地朝着sb的脑袋上猛踢了一脚!陆战靴靴尖上镶嵌的钢板和擅长弹踢的向正那力量巨大的攻击让剧痛中的sb稍微停顿了片刻,趁着这个机会,向正用力地反身坐到了sb的大腿上,用自己的双臂抱住了sb那刚刚停止了挣扎的腿脚。没有一丝犹豫,鬼龙已经从sb脸上那烧焦的伤口中抽出了匕首,再向着相邻的另一个伤口狠狠地按了下去!
  当第四个伤口终于处理完毕的时候,刚刚被放开的sb猛地跳了起来,疯狂地咆哮这在这间狭小简陋的小平房里寻找这发泄的对象。不过几分钟时间,能砸的都让sb砸了个稀巴烂,连小平房那勉强可以遮挡些风雨的单薄木门也没能幸免,被sb用他那双毛茸茸的大手变成了细碎的劈柴。
  喘息这站在房间角落中的秦椋和秃子心有余悸地撩起了自己的衣服,在两人的肋骨上,一个巨大的紫色脚印清晰可辨,而一支按着sb胳膊的李文寿与卞和也是相对苦笑,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两人的双手已经处在脱力的边缘,连平时绝对稳定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
  鬼龙将那两支钢针小心地插回了衣领的缝隙中,看着同样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向正,鬼龙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别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两个穴位中插入钢针的话足够让人昏迷三天以上,可对这小子居然效果不大?幸亏我在动手前把钢针抽出来了,要不然就sb这一通折腾,钢针早就跑到他脑子里去了!刚才你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我看着效果比我这用钢针还好啊?”
  向正稍微思索了片刻,猛地抬腿朝着小平房的墙壁上踢了一脚,原本用石块和泥土干垒成的墙壁被向正那看起来没怎么使劲的一脚踢飞了一块弹药葙大小的石头,屋外的风雨立刻嚣叫着从刚刚出现的洞口中冲了进来,让刚刚有了些暖意的房间重新恢复了冰冷。
  向正的话语还是那么简单明了,用下巴朝着墙壁上的那个大洞比划了一下,向正淡淡地说道:“就这么大的力气,我以前练习兔弹的时候掌握力量还算可以的,sb这家伙……人种不同,那家伙的头骨真是结实!”
  疯狂地发泄这的sb已经渐渐地平息下来,呆呆地站在小平房的门口,看着屋外的风雨大口地喘息着。李文寿活动着尚在颤抖的手指,从几个背囊中把所有的急救药物搜罗到了一起,从中间挑出了全部的治疗烧伤的药物和那些效力强劲的抗生素,半蹲在地上朝着sb喊道:“大个子,你过来吧!我得抓紧时间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那些烧灼伤口要是溃烂起来,你的那半张脸可就要烂成臭肉的样子了!希望我们带着的烧伤药物够用了……”
  即使是蹲在地上,sb那硕大的身躯也像是一头蓄势的大熊,尽管清洗烧伤的伤口同样有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但总比用烧红的刀尖烧灼好多了。李文寿一边清洗着sb脸上的伤口,一边在不断没话找话地和sb聊天,希望能分散sb的注意力,至少可以稍微减轻些疼痛的感觉啊!
  小心地将那些焦黑的肌肉组织清洗干净,再用那些淡蓝色的烧伤药膏轻轻地涂抹上一层,一种清凉的感觉迅速压制住了伤口上的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sb的脸部那绷紧的肌肉立刻就放松下来。四个大的伤口处理完毕之后,李文寿无意中在sb的耳孔中发现了同样的烧伤痕迹,尽管不是很严重,但伤口上去布满了一些脏兮兮的污垢。李文寿诧异地回头问道:“头儿,你刚才没捅错地方吧?怎么sb的耳朵里也有烧伤的痕迹,还烫得这么深的……这脏兮兮的东西是什么?”
  正在感觉着伤口上传来的丝丝凉意的sb冷不丁地说道:“没错!就是头儿烫伤的,我在帐篷里把头儿按在地上的时候,头儿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居然用我掉在地上的烟卷烫我的耳孔,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狠毒啊头儿……”
  鬼龙找了快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带着一脸的苦笑说道:“我当时还能有任何的思考和选择的余地么?说实话,如果不是在最后那一瞬间抓住了你的烟头,又误打误撞地把烟头塞到了你的耳朵里,估计当时你就把我给活活掐死了!”
  小心地清洗着sb耳孔里伤口上的污垢,李文寿一本正经地加上了一句:“所以说,吸烟危害健康!你们要记住,一根香烟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啊……”
  哄笑声中,李文寿麻利地将最后一点烧伤药膏抹到了sb的耳孔里,再将一大把抗生素塞到了sb那巨大的巴掌中:“一次吃完,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早上你又是那个生龙活虎的sb了!”
  因为sb的加入,也为了照顾sb的伤口不被雨水侵袭而造成感染,鬼龙一行人在小平房里多停留了两天,而那条不幸落入sb魔爪之中的荒原狼则成为了众人最好的食物。品味着李文寿烤制的狼肉,喝着袋装茶叶泡出来的浓茶,刚刚恢复了一些体力的sb贪婪地盯着鬼龙的背囊中那最后一小瓶烈性白酒,不断地吞咽着唾沫哀求着:“头儿,就喝一口,一小口就好!这么好的烤肉,要是没有白酒的衬托,那简直就是最大的浪费,是对厨子那绝妙的手艺莫大的侮辱!就一小口,我发誓就喝一小口……”
  软磨硬泡了两天,在众人准备上路的前一刻,已经两天没有喝酒的sb终于趁着混乱将鬼龙背囊中的那瓶烈性白酒弄到了自己的手中,再小心翼翼地收藏到了自己的贴身衣服里。
  鬼龙似乎对sb的小动作丝毫没有觉察,只是看着天空中渐渐稀疏的雨点,默默地估算着雨停的时间,当天际的云彩终于被绚丽的阳光撕开了一条小小的裂口之后,鬼龙看看手中的gps全球卫星定位仪,率先朝着最近的一个城市走去,按照这两天里sb提供的消息,只要能弄到车,从那个小城市坐车到乌兰巴托就好办了。
  原本湍急的小溪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些积水的池塘也飞快地还原成了泥沼的模样,在泥泞的小路上快速前进也是特种兵们经常要经历的事情,不用鬼龙叮嘱,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靴子上捆绑了些杂草防滑,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因为道路泥泞而减缓。除了在第一夜露营的时候,sb终于发现费劲力气弄来的酒壶中竟然是一些苦涩的草药汤汁,并因此大喊大叫着被几个人强行灌下了所有的草药汤汁之外,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在小城市的边缘,几乎是花天价买下的那辆破旧的大货车上正好堆满了过冬储备的干草,除了轮换开车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惬意地蜷缩在干草堆中,喝着大货车主人赠送的奶茶,啃着坚硬的面饼和冷肉欣赏着蒙古荒原上的风景。
  时近深秋,不少的牧人都在抓紧时间储备着牛羊过冬用的草料,而那些刚刚从牧场上赶回来的肥羊更是涨鼓着圆溜溜的肚子,蹒跚着朝着过冬的畜栏中挪动着。sb眼馋地看着那些肥羊几乎要遮盖住屁股的羊尾,不断地念叨着:“好肥的羊尾啊!要是在家乡,我们可以做烧羊尾吃了,那油乎乎的羊尾趁热塞到嘴里,再用力地咬下去,顺着嘴角流油啊……加上上等的伏特加和脆嫩的洋葱,那简直就是天堂中才有的享受啊!”
  刚刚从司机位置上被替换下来的鬼龙抓着一团冰冷的羊肉,正竭尽全力地用腮帮子和羊肉搏斗着,听着sb的感叹,鬼龙不由得笑了起来:“只要有伏特加,即使给你一杯白水也是最好的下酒菜了!俄罗斯生产的伏特加号称‘男人打老婆的力量源泉’,每年的家庭暴力事件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是因为男人喝多了以后,胡乱拿着老婆撒气造成的。为了你在今后可能到来的婚姻生活中不成为下一个极有潜力的暴力罪犯,我建议你戒酒!”
  一听说要戒酒,原本兴致勃勃的sb马上严肃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鬼龙郑重地说道:“宁可一辈子不要老婆也不能放弃伏特加!这个可是我家的传统,当年我的祖先曾经连续娶了十个女人当老婆,那十个女人都是觉得我的祖先能喝酒,善作战才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的!男人怎么可以没有酒的陪伴?就像军人怎么可以没有枪在身边……”
  听着sb口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家族的辉煌历史,鬼龙不置可否地笑笑,从放在身边的背囊中取出了gps全球卫星定位仪。已经在荒原的道路上断断续续地走了两天了,除了偶尔被横过道路的羊群挡住了去路,其他时间里,所有人都是轮换着驾驶,人员的体力已经逐渐地恢复过来。按照sb的说法,只要是到了乌兰巴托的外围就可以找到在那里藏身的暴雨,还可以通过暴雨找到其他人的踪迹。既然要招收原来的部下,有了sb的游说,其他人的加入并不是太困难了吧?
  乌兰巴托南面的货物集散地中,各种货车集中在一起,静静地等着下一次装载货物。司机们聚集在那些简陋的茶摊旁或小酒馆里,相互交流着货物运输的行情,还有各地不通的运输市场的规则,那些廉价的奶茶和白酒是这些地方最为畅销的东西,而那些司机身上携带的各种不同味道的烟草汇集在一起,竟然产生了一种奇特的香味。
  几幢低矮的房子里,那些抓着货物清单纸条或调运单据的办事人员正声嘶力竭地吼叫着需要紧急运出的货物名称,有的人甚至站到了桌子上,比划着只有运输管理人员才懂得的手势,表达着自己的急迫心情。
  将满载着牧草的大卡车停放在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分派出三个人由向正带领着去购买些补给的食物和油料,再安排了精通多种语言的卞和看守着大货车,鬼龙带着满脸伤疤的sb和晁锋向着那个最冷清的小茶摊走去,小茶摊的雨棚下悬挂着一幅破旧的旗帜,在下午的微风中轻轻地摆动着。旗帜上的那只困顿的荒原狼也随着旗帜的摆动活动着爪牙,看起来就是一副倦极生困的样子。sb低声朝着鬼龙说道:“就是那里!暴雨在这个地方开了个小茶摊,在我去集市赌场前曾经和他见过一面,暴雨在本地找了个女人,据说是个寡妇……”
  不等sb说完,冷清的小茶摊前猛地暴发出了一声暴戾的吼声,随着人群渐渐地散开,鬼龙惊讶地发现几个穿着皮袍子的大汉正起劲地猛砸着小茶摊上的碗筷桌椅,而瑟缩在小茶摊角落中的,竟然是紧紧搂抱着一个女人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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