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血没
“我看的书多了去了, 早就忘了。”何钰挖了一勺, 不甚在意道。
“是吗?”何钰似乎藏着秘密, 时不时就会冒出个新鲜点子, 类似那个衣架, 说是民间看到的, 他不知起了什么心思, 找人查了查,并没有这种说法。
“肯定是了。”何钰知道他一向心细如发,八成是察觉到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
他给顾晏生倒酒,“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顾晏生想起以前的过往, 都不是什么好经历, 现下虽然面上依旧,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将他灌醉, 一醉确实解千愁, 睡一觉, 醒来又会活蹦乱跳。
顾晏生挑眉。
明知道他酒量不好, 很容易醉, 还这样灌他,不过说实话, 他这种醉不叫醉,最多只能算酒精中毒。
腿脚发软, 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什么都知道,就是中毒。
“快喝啊。”何钰将酒推到他面前,“莫不是这样干喝没趣?”
这样干喝,想灌醉顾晏生不容易。
“不如玩个游戏吧。”何钰建议道,他给顾晏生示意,“一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啊!说到飞啊的时候要出石头剪子布。”
隐约记得是这个过程,好像还有个亲亲,那个不是重点,可以忽略。
顾晏生被他亲自表演逗笑,摇摇头,如何都不肯玩,何钰脚踩着凳子上,叫他无路可逃。
“快点快点,很好玩的。”
顾晏生的位置靠墙,何钰又拦在他的必经之道上,想逃也逃不了,无奈只能跟他玩了一把。
有了开头,何钰越加得寸进尺,叫他再玩一把,再玩一把后面还有一个再玩一把,不知不觉喝了很多。
何钰可不管那么多,开始是真的他赢,后来顾晏生摸索到技巧,赢了两把,也被何钰硬灌了两杯,每一杯都是满满的白酒,喝的顾晏生大脑迟缓,摆摆手直喊不玩了。
何钰可不会放过他,不将人灌的烂醉不肯罢休,顾晏生一定没体验过烂醉的感觉,一觉能睡到天亮,虽然第二天早上会有宿醉的头疼。
许是何钰太难缠,顾晏生趴在桌子上装醉,如何喊也不起来,不知道是睡了,还是裝的。
“喂,这才喝了多少就不行了?”何钰晃了晃瓶底,也才一壶而已,那壶小,最多半斤。
半斤里头还有他喝的,顾晏生最多喝个三两,三两就不行了,酒量够差的。
“既然喝醉了,我可不客气了。”何钰嗨嗨直笑。
“摸哪呢,上面还是下面~”
顾晏生趴的稳如泰山,冷不防突然听到一个妩媚的女声,惊的整个人坐起身来。
何钰坏笑的看着他,“顾兄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清醒了?”
不消说也知道是何钰搞的鬼,他最近跟齐夏先生走的极近。
齐夏顾晏生也认得,原来救过他一命,后来同在书苑,何钰只能带一个人进来,他习惯了元宝,带来的还是元宝,但安清风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书童,怎么看怎么蹊跷。
安家一向节约,养不起身手不凡的书童,前些日子无双告诉他,这个书童高飞极其古怪,每晚都会出来,高来高去,暗中观察书苑。
无双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一直小心谨慎,目前为止未曾被人发现。
顾晏生闲来无事,曾经找人查过,没找到高飞的资料,只知道是何钰送给安清风的,但又不听安清风的,很明显,他是何钰的人,何钰拜托安清风带进来的。
何钰身边只有一个元宝和齐夏,这人沉默寡言,阴气森森,与那日见到的齐夏有几分想象,想必便是他吧。
何钰这人没有节操,拜了许多个师傅,除了武夫子之外,齐夏也是他师傅,除了齐夏之外,府上好些门客全是他师傅。
他跟随各个师傅学本领,能学多少是多少,艺多不压身。
“变音术?”顾晏生问。
何钰点点头,“顾兄有几分见识,怎么样,学的如何?”
女音根本不用学,一下子就会,齐夏在教他如何学成熟的女音,幼儿的女音,各个年龄段的都要他学。
何钰已经掌握了两种女音,自觉够了,叫齐夏教他男音。
就是让他的声音,不像自己的,像别人的男音,便于伪装。
齐夏不疑有他,开始教他低音,压低嗓子,震动声带,声音就会稍稍磁性。
他还有个致命的毛病,没有喉结,找人请教过,有些女孩子也会长喉结,有几个原因,第一,是雄激素的分泌增多,第二,遗传自父亲,父亲的喉结特别大,就会显出喉结。第三就是瘦。
所以何钰不能吃胖,吃胖的话他的胸也会显出来。
只有瘦,瘦到脖子纤细,再多吃些阳性的东西,喉结从小培养,应当还会再长长吧。
“何兄真有雅兴,好好的男子不当,非要学女子。”顾晏生嗤之以鼻。
“男和女便是阴与阳,阴阳结合才是正道。”何钰撩起下摆,“不说这个了,既然顾兄没醉,那咱们再喝过。”
再喝也是他喝,不讲道理似的,不管自己输赢,都叫顾晏生喝,欺负顾晏生有些醉意,反应慢了许多,被他一灌,便喝了个结结实实。
顾晏生转身欲走,被何钰拉回来,直接对着酒壶吹,喝干了才放过他。
酒没了,顾晏生也是真醉,喝的太急,酒劲上来,直接便趴在了桌子上,想起来,险些摔去。
何钰将人背在背上,哈哈大笑,“喝醉酒的感觉如何?”
顾晏生一句话不想说,过了半响才小声‘嗯’了一下,又惹来何钰一阵嘲笑。
“猪八戒啊,背媳妇喽。”
后又想想不对,猪八戒背媳妇,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顾晏生是小媳妇,他就是猪八戒。
何钰改了唱法,“英俊的那个小伙啊,背啊背媳妇喽。”
自己瞎编胡凿,乱唱的,反正就是调戏顾晏生是小媳妇。
顾晏生喝醉酒后确实就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的,什么都不说,任由他摆布。
何钰将人伺候上床,自己也躺回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一早听到一声痛呼。
顾晏生已经起床,因为起来的姿势不对,撞到了床头,正捂着头抹药。
瞧见何钰,对于自己昨天被何钰灌醉的事不发表意见,看了他一眼便出门离开。
???
这是生气了?还是有急事要处理?
应该不是生气,何钰可是为了他好,他能不知道?怕他一个人闷着,闷出心病,叫他说出来也不可能,何钰便一直闹他,闹的他没空想其它的,虽然玩的游戏幼稚了些,不过初衷是好的。
顾晏生这人内敛,必是偷偷记在心里,生气是不可能的,那就是有急事处理?
也是,皇上当初可是说了,谁能查出真凶,便将太子之位传给谁,可他非常巧妙的‘晕’了过去,压根没提这茬。
现在好了,也是时候过去刷刷存在感,叫他想起立太子的事,当了太子,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将来皇上死了,便是他继任。
何钰打算去找姐姐,听一听皇上的病情,并且安慰安慰姐姐,顾晏生想起往日不好的事情,姐姐自然也是。
一个是丧母之痛,一个是丧子之痛,何钰选择先安慰顾晏生,可见这交情。
其实也是皇后示意的,叫他谢谢顾晏生,若非有他,还不知道藏红花的事。
藏红花有流产的功效,将之加入吃喝里面,流产功效极其有用。
何钰刚出发凤秀宫,便被元宝拦住,“少爷,不好了,府上来信,说夫人夜半生寒,发了高烧,现在昏迷不醒,丞相叫您……”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何钰打断,“走,回去看看。”
他这是有急事,只要向夫子说明情况,夫子便会盖下出宫许可的印章。
何钰担心他娘,火燎火燎找了夫子,盖下印章便出了宫,一路赶回何府,发现他娘好好的坐在院子里品茶。
何钰皱眉,“娘,不是说你高烧不退吗?你怎么……”
完好无损,还活蹦乱跳?
安语嫣没事,说发烧不止,就是想给何钰找个能回来的借口。
她有一件事要跟何钰说。
昨个晚上,她闲来无事学着何文斐修剪花枝,谁料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刺破了手指头,流血不止。
安语嫣瞧着那血,不知道如何便想起来另一件关于流血的事。
算算年龄,何钰也该到了,她自己便是在十二岁开始的。
“钰儿啊。”安语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昨儿她想了一夜,说实话对何钰打击太大,便打算继续瞒着何钰,等何钰到了一定年龄,有了承受能力后再告诉他。
“几年前你中毒一事可还记得?”
何钰点头,“自然记得,怎么了?”
“那毒其实还潜伏在你体内,不过有天山雪莲压制,大毛病没有,就是过了这么多年,天山雪莲的药效变弱,每个月须得靠流血将毒排出体内。”她偷偷的,小声问,“你流过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