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魔法VS科技（九）
当陈昊依赖屏障与不时反击，抵抗着廖有为加德雷斯坦的组合拳时，在爱因斯坦安排的空间另一侧，三名女性也进行着事关生死的激烈战斗。
撕开了长裙与袖子下摆，毫不介意白花花的大腿与双臂暴露在外。以清凉装扮换来机动性飙升，卡莲疾行时匀称的四肢快速舞动，表面绒毛在风吹拂下倒卧，露出结实的肌肉与点点汗珠。
倘若有摄影师在场，拍下此画面再冠以‘运动之美’名号，想必会广受好评；但她所遭遇的二人非但对此不关心，反倒颇为厌恶其敏捷灵动。
‘唔’地哼了一声，猫娘在千钧一发之际上身后仰，这才堪堪避过散发着寒光的锋刃。顺势几个翻滚拉开距离，迅速起身的她边调整歪掉的猫耳发饰，边朝不远处的某人叫了几声。
自身对元素亲和度并不高，精灵萝莉之所以能施展法术，纯粹是占了胸膛内‘自然之心’的便宜。费了不少功夫制造出一个高速旋转的翠绿色气团，将之投向追击的卡莲迫使其后退，希斯闻言没好气地投去一个白眼。作为一名百分百的理性派（自称），对波波这种行动基本凭感觉、沟通基本凭揣测的角色，她始终觉得难以相处。至于说对方身材出众、性格外向主动所导致的小小妒忌，那是绝对没有的，起码希斯如此认为。
无法与战友融洽沟通，导致战斗起来束手束脚，好容易挫败了猫猫头又一波攻击，傀儡边蓄力准备下个法术，边借机观察着战场形势。察觉到陈昊又一次被廖有为偷袭，靠着屏障庇佑才勉强无碍，她不禁开启了意识链接，联系上依旧处于掉线模式的另一人。“你什么时候能完成调试！？”
“进度百分之六十五，预计还需要六十二秒钟。”明白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刻，矮人女孩也不再戏谑，开门见山汇报了最新数据。“再坚持一会，姐姐。”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对手孱弱我至于催你吗？心底腹诽了一句，精力有限的萝莉脸颊涨得通红，愈发痛恨自己的无力。出于个人私心，急于获得躯体的她仓促间选了个民用版傀儡，导致战斗力严重不足，如今随着陈昊遭遇的敌人越来越强，她开始无法以战友身份与之并肩，甚至渐渐变成了累赘。
就比方现在，不是她对陈昊死活漠不关心，而是协助陈昊收益有限，还需要后者耗费大量魔力保护自己，标准的捡芝麻丢西瓜。她也只有与波波联手，尽可能牵制卡莲，不让后者给陈昊更多压力。
用了数秒钟再制造一个气团，按捺住再次催促珍妮的冲动，希斯瞅准两位卡特尔交锋的间隙朝卡莲丢去，一如既往被其轻松闪避。眼看对方双目泛红朝自己冲来，她赶紧从物品栏取了瓶爆炸药水，捏在掌心做好了激活准备。
不同于外部，作为战场的区域辐射值低到可以忽略，各系元素亦恢复了活力，哪怕以她的熟练度，也可以给卡莲一通‘惊喜’。
别紧张，肉身不过是载体，我的本源与陈昊是一体的，哪怕灰飞烟灭都能复活。默念着当初给予自己的保证，目睹猫猫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希斯正准备把魔力注入玻璃瓶，却感觉胸膛里的‘自然之心’震动了一下。
咦，它出状况了？理论上...糟糕！意识到还在战斗中，走神了不到一秒钟的外挂小姐清醒同时，才发现匕首前端离自己仅剩下一臂不到的距离。
激活魔力慢了一拍，闪避亦无法改变结局，电光火石间做出了权衡，萝莉星光般闪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决然，不闪不避把积蓄的魔力尽数灌进瓶中---她打算拼着受创无法动弹，也要把卡莲彻底消灭，以免后者加入围攻陈昊的队伍。
但这一次，命运女神眷顾了她。
移动时产生了残影，爆发出比卡莲更快速度的紫发女性娇喝一声，后发先至狠狠撞上了前者脊背，顺带着‘赏’了她一爪。越过受伤的卡莲冲刺到希斯面前，并未给后者反应功夫，波波猛地提起小萝莉，急行至十多米开外这才停了下来。
“你！”差点把爆炸药水丢对方脸上，赶忙撤回魔力的希斯遭遇了剧烈颠簸，直到被放下都有些头晕脑胀。不无怨气冲其挥拳抗议，傀儡丢出了药水再次逼退卡莲，正打算抱怨却敏锐注意到波波的左臂正不自然耷拉着。“你受伤了？”
闻言后知后觉转过身，低头注视着正汨汨流淌鲜血的伤口，波波想了想抬起头，朝希斯嘿嘿地傻笑了起来。“波，好~~”
“好个屁啊，你脑子里除了鱼干和机器人就没别的东西吗？”又好气又好笑抱怨着，隐隐猜到对方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萝莉忙不迭从物品栏取了瓶治疗药水，拔掉塞子一股脑倒在波波胳膊上。丢出了准备就绪的法术再度让卡莲后撤，注意到面前之人不时望向另一侧的战场，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希斯突然觉得内心坦然了许多。
“你也担心他？”
面对萝莉的询问，波波并未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真是个好猜的家伙，跟诺森格兰德那位公主完全不是一个程度的对手，忆及前些日子的风波，希斯感慨地叹了口气，很快伸手指向正惊疑不定呆在远处，以为己方示敌以弱的卡莲。
“我会设法牵制她，你尽快把她打倒，我们一起去帮助陈昊打坏人，怎样？”
满脸懵逼注视着战友，一副脑袋不灵光模样的猫娘整了整有些松脱的尾巴，最后欣喜地竖起大拇指。“波~~”
“说人话！”
“波~~波~~”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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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二十秒，但对卡莲而言却漫长得仿佛二十年。
总算取得了共识（？），精灵与兽人的组合渐渐克服各自为战的窘境，开始有了愈发默契的配合；而面对斗志昂扬的二人组，陷入围攻的猫猫头也没了最初的游刃有余，慢慢捉襟见肘起来。
不再纠结于单发法术杀伤力，以牵制为目标的萝莉释放出无数气团，把卡莲的活动空间逐步压缩，一旦朝其所在位置移动，她立即后撤到更远的位置，并在沿途制造数不清的小气旋---
这些东西的威力连1级法术都不如，但妨害卡莲迫使其减速，已经足够了。
而一旦卡特尔移动有迟滞，她的双胞胎姐妹便会如鬼魅般逼近，用指甲、肩膀、膝盖、脚掌等部位，施展出足以碎石断金的攻击，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被其在肩膀上挠了一下，痛呼着挥动匕首逼退了波波，卡莲龇牙咧嘴低头望去，却见三道血痕正映在曾经美丽圆润的肩头。没等她处理伤口，几个气旋又在地面生成，导致她刹不住脚踩了进去。
糟糕！心知不妙的兽人赶忙侧迈一步，却依旧免不了为之踉跄。被迫停下的她刚刚呼出一口气，侧腹部就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充分发挥了卡特尔‘迅捷如风’的特性，波波像个看不见形体的幽灵无声无息间接近，果断而精准地又挠了一把。
如果这样打下去，伤重倒下只是个时间问题。明白这一点的卡莲把目光投往某个方向，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以为廖有为对自己的表现失望透顶，急于证明自己的猫猫头情急之下，把手伸向了腰间悬挂的另一把匕首。
那是数年前，主人想方设法送到岛上，交给自己的秘密武器。按照主人描述，它曾经被主人的主人赐福过，具备有神奇的力量，甭管多强大的对手只要被触碰，便会中一种难以解除的毒，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在那次联络中，主人曾刻意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别对波波使用。但看了廖有为几眼发现其未有表态，卡莲根据自己的分析，最终得出了‘现在可以使用’的结论。
倘若猫猫头与黑袍男能坦诚相待，必然会得出‘此事有蹊跷，别用为上策’的另一个结论，可惜心存顾忌的廖有为始终做不到待之以诚，卡莲也想当然将其视为多年来栽培引导自己的主人，这才导致了随后的发展。避开了又一团在脚下生成的气旋，做出一副要突袭精灵的模样，利用其后撤时难以兼顾的弱点，卡莲猛地扑向了正迎面攻来的紫发女性。
在她看来，只要先解决这位智商欠费的姐妹，慢吞吞的精灵根本不足为惧。
左手挥刀迫使波波缩手，利用其侧身回避视觉暂时受制的刹那，早就捏住金属握柄的右手快速上提，通体漆黑的匕首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波波紧致内凹、略有肌肉的小腹。
前额隆起了诡异的形状，那是自诞生就被植入的魂晶。经过多年潜移默化影响，早就没有亲情、友情与爱情，只为杀戮破坏而生的兽人用力挥动匕首，只感觉入手处稍有阻滞，随即轻松得好似切割空气。
应该，命中了吧。对自己的身手尚有几分自信，杀招得手的卡莲不敢停留，脚尖点地即刻退到十多米开外。左摇右晃闪避着一个个气旋，她注意到紫发女性并未像之前那般咋呼呼朝自己狂攻不止，而是捂着肚子站在原地，表情痛苦且迷茫。
不到眨眼功夫，她的指缝就变成了殷红，并且随之快速扩大。
果然，我才是最优秀的，凭什么他们都瞧不起我！愈发钦佩主人的‘远见卓识’，目睹精灵慌忙跑上前搀扶着波波，手忙脚乱帮其处理伤口，卡莲冷笑着甩动着两把匕首，不急不缓朝她们走去。
主人已经压制了人类法师，胜利唾手可得，她如此坚信着。
十五米，十米，五米...不慌不忙躲掉一个又一个拳头大小的气旋，反握秘密武器准备如法炮制傀儡的猫猫头行至两米开外刹那，迈开的腿却再也放不下去。
毛发在倒竖，心跳在飙升，冷汗如泉水般涌出。心中的雷达在疯狂示警，卡莲却如同冰雕般动弹不得，某种她不知晓、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正以波波为圆心朝四面八方弥漫，它就像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兽人的躯体，封锁了她一切反抗的企图。
喉咙干涩，呼吸凝重，只能目视着紫发女性一把推开身边萝莉，卡莲心中是满满的悔恨与不甘。试图战胜这份无由头的恐惧，使出浑身解数的兽人终于获得了片刻自由，牙齿打颤沙哑道：“你，你到底----”
“波波。”不复平时的轻松愉快，语气平淡中透着些许无机质，说话方式类似人工智能的卡特尔缓缓抬头，眸子已经变成了看不到瞳仁的血红色。细长的五指在小腹掠过，刚刚还血流不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告诉痊愈，不到两秒钟就恢复如初。
赤脚踏在金属地面的啪嗒啪嗒声，相较远处战斗的动静简直是九牛一毛，在卡莲听来却异常清晰，宛如宣告结束的钟声。竭尽所能只做到询问，呆立原地的她亲眼看着波波走到面前，抬起手朝自己胸口探去。
无法躲闪，无法反击，甚至连辱骂与闭眼都做不到，卡莲只能看着尖尖的指甲刺破兽皮，刺破肌肤，刺破肌肉与神经，最后触及还在跳动的心脏。不知何故没感到痛苦，感受着修长五指缓缓合拢，攥紧心脏开始朝外使劲，对生存的渴望让她不由眼角湿润，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别...杀我...姐妹。”
没有指责，没有讥讽，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未有变化，紫发女性如同冷血的狩猎者，默默注视着面前的血亲，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仅是血肉构造的心脏终于支撑不住，在波波劲道下与身体脱离，被她整个扯了出来。
满是血污的手托着兀自跳动的器官，似乎对其不感兴趣的猫娘随手将其丢掉，随后在已经瘫软在地的卡莲身旁蹲下。默默合上后者双眼，她毫不迟疑再次出手，不费吹灰之力从尸体脑袋上抠出了魂晶。
“这是...”接住战友丢来的战利品，很快认出其本质的希斯也顾不得肮脏，赶紧将其丢进了物品栏。确认卡莲已经死到不能再死，她小心翼翼接近了伫立的紫发女性，疑惑地冲其招手示意。“你是谁？”
抛出魂晶后愣在原地，身上诡异气质快速消散，被问及的波波回过神，面带笑容招手回应道：“波~波~~”
搞什么啊，又恢复默认的傻瓜模版咯？正在懊恼是否该让她参与支援陈昊，希斯脑海中的链接再次建立，只不过这回是对方主动联系的她。
“姐姐，退开一点，我要加入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