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魔法VS科技（十）
不明不白被拉去顶缸，聆听廖有为关于其行为正义性的长篇大论期间，某位隐去身形的正主曾与饥肠辘辘的少年私下进行了一番对话。
或许是因为陈昊并未解开全部真相，直奔主题的他并未得到爱因斯坦毫无保留的信赖。除了些没营养的客套，人工智能只交待了两件事：
首先，陈昊确实获得了权限，但这份权限的序列号是2，而非1。
其次，因为他的操作，珍妮的灵魂已经与匕首紧密相连，依附于新载体的过程需要多花点时间。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意外频频陈昊早已见怪不怪。得到消息确认矮人女孩无恙，他立即关心起了前一点，毕竟作为爱因斯坦口中‘第二位通过测试者’，要说对上一人没兴趣简直是自欺欺人。直至天花板被熔化，毁灭的能量光束自头顶落下，差点被波及的少年才意识到，他或许弄错了此刻关注的重点。
微笑时的酒窝，红扑扑如苹果的脸蛋，好似会说话的灵动双眸，带着自然卷的秀发...与希斯那种精致如瓷娃娃，冷静理智仿佛无情的特质不同，珍妮无论生前死后都更符合‘可爱’的描述，以至于陈昊日常相处久了后，甚至不知不觉忘了一件事----
在石锤镇郊外的盐矿洞初遇时，受到围攻的萝莉二话不说就是一发aoe（范围攻击），结果导致洞**部塌方，若非陈昊见势不妙开启屏障，她早就被石头压死了。
金属熔化的铁水还在流淌，一个娇小的身影便自洞口处坠落，重重砸在地面。早就在红光洗礼下软化，金属地板遭遇冲击骤然下凹，形成了一个坑洞。
夸张到堪比托尼斯塔克的登场方式，显然对恶魔与召唤者产生了震慑，他们赶忙退至十多米开外，惊疑不定打量着滚滚浓烟中走出的身影。“你是谁？”
“敌人。”话音未落，天蓝色头发的萝莉抬起手，悬浮于胳膊侧面的装置调整角度，一道人头粗细的红色光束激射而出。还在等回应的廖有为面色大变刚想后退，表面笼罩着火焰的肉翅就挡在面前，好似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
能量的长矛与实体的坚盾，二者毫无阻滞相互碰撞，产生了又一轮剧烈爆炸。全力展开屏障抵御着迎面的热浪，陈昊走到登场者身边上下打量着她，连嘴巴都忘记合拢。“珍妮？”
眉眼间的冷峻迅速消退，上一秒还像冰山的粉发女孩转过头，鹅蛋形面庞上已满是喜悦与得意。“我厉害吧，主人~~”
瞥了眼被炸到数十米开外的恶魔解除防御，盔甲上遍布大小不一的孔洞，陈昊再不甘愿也只能承认对方比自己能打。“是挺厉害，连魔法元素都能湮灭。”
知晓对方的夸奖发自内心，矮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换回那件可爱兼性感的女仆装，暗自微调了相貌的萝莉垂下手臂，却发现身边人正表情怪异打量着自己的武器模块。“有什么事吗，主人？”
“没事，”不希望给对方太大压力，陈昊选择了含糊其辞。又灌下一瓶药水，少年注意到希斯与波波也接近过来，随即举起玻璃瓶朝马脸恶魔胸口砸去。“先合力打败他们，其余的再说。”
“明白，”重新恢复了冷漠无情的态度，粉毛女仆举起另只手，粉拳旁悬浮的装置调整方向，发射口很快锁定了满脸凝重的德雷斯坦。“连装炮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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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二十五分钟前，廖有为觉得自己就像小说主角，隐忍多年后终于等来了翻身的机会。
德雷斯坦作为深渊住民被自己召唤，能留存于世的时间有限，只可短期利用；卡莲虽说忠心耿耿，但毕竟是组织花费大力气培养的罕见异族棋子，事后十有八九要上交；哪怕是他的秘密武器，造型与攻击方式都极似科幻小说中离子手枪的魔能爆矢发射器，作为实验品亦无法长期持有。
在灭世者这样的组织，手里没点威慑他人的‘专属品’，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当个吉祥物；如果运气不佳，廖有为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落到什么下场。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依靠卡莲提供的坐标，他破除空间结界登陆了‘爱因斯坦’，随后消灭了世代居住于此、可能威胁到计划的原住民。凭借卡莲打探的情报进入目标内部，廖有为最终接触了人型智能核心，只要恩威并施拿下它，整个‘爱因斯坦’就将归自己所有。
虽说届时免不了开放权限给其他人，但有此唯命是从的战争机器，他总归能一雪前耻，获得人上人方可享受的种种。
但命运就像个喜怒无常的妙龄少女，用一巴掌彻底将他带进了未知领域。
来历不明的另一位正式备选者，非但展现了强大实力，还堂而皇之抢在自己前头获得了目标所有权；其系统亦非等闲，联合那个改造失败的实验品，居然取走了卡莲性命。
如果说‘棋子’殒命只是让廖有为遗憾，那么陈昊方强援登场则让他彻底抓狂。依赖‘爱因斯坦’提供的技术，粉毛萝莉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却是个脸接魔能爆矢无伤、臂挡斩首剑无碍的战斗高手。单凭拳打脚踢，她便能以一敌二，将光头男与马连恶魔彻底压制。
更别提精灵、人类、兽人经过短暂休整，也纷纷加入战端，让命运的天平愈发朝其阵营倾斜。
早知那家伙是竞争者，当初就该叮嘱卡莲直接除掉他，别留下来当替罪羊。暗地里咒骂着部下的愚蠢短视，选择性忽略掉自己压根没下达指令才造就了这一切，廖有为堪堪避开又一道迎面而来的光束，咬牙切齿瞪着正与德雷斯坦缠斗的珍妮背影。
与恶魔相比，矮人的体型简直可以用迷你形容。连对手膝盖都不到的粉毛萝莉穿着一件与头发同色的女仆装，下摆仅仅到膝部；包裹着白色丝袜的圆润双腿暴露在外，其下穿有一双黑色的圆头皮鞋；蓬松的袖子在肘部收紧，白皙双掌则佩戴了丝质手套；经过打理的头发旋转弯曲，在脑袋两侧形成类似蛋卷的凸起，蝴蝶结发饰随风晃动，宛如一只真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光看外表，活脱脱一个贵族家雇佣的女仆，清扫兼职侍寝的那种。但还隐隐作痛的大腿，让廖有为明白这萝莉绝非花瓶，而是能主宰战局的重要存在。
所谓现世报来得快，廖有为刚刚利用陈昊的疏忽施以偷袭，如今他思绪混乱短暂走神，对方自然会还以颜色。等光头男觉察到时，波波已经逼近到离其一臂之遥，五指成爪做蓄势待发状。
这个该死的实验失败作，连她都胆敢反抗？尚不知卡莲真正死因，只将波波当成一个无脑莽妇的廖有为冷哼一声抬起胳膊，朝扑来的猫娘扣动了扳机。
手指粗细的光束夺膛而出，笔直冲向双目圆睁试图规避的女兽人。正当身处半空的后者扭动腰肢，试图用肩膀硬扛伤害同时，一个形如气泡的半透明罩子包裹了她，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致命的射击。
打击功亏一篑，没空抱怨的廖有为扭过头，果不其然看到矮人身体周围的某个装置又瞄准了自己。魔力不值一提的男子赶紧朝侧面飞扑，却只觉得脑袋传来阵阵灼热与刺痛，倒在地上朝后脑勺摸去，滑腻湿润的触感让他知晓，自己的头皮还是被蒸发掉了一部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拼着又挨了一个火球与几记抓挠，总算与德雷斯坦汇合的廖有为看到珍妮的装备，气得整张脸涨到通红。比魔能爆矢发射器威力更强，射速更快，冷却时间更短，甚至发射的枪口数量都更多，遭遇全方位压制的某人无奈下，唯有硬着头皮向自己的召唤物寻求帮助。
“快解决掉那个矮人，这是命令！”
“你没资格命令我，凡人。”同样是伤痕累累，本就脾气不好的德雷斯坦鼻孔里喷出黑烟，表情与语气都愈发不满。“哪怕你是暗之救世主也一样！”
该死，这些深渊造物果然不靠谱。心中抱怨着德雷斯坦的无组织无纪律，廖有为利用给武器装填魔素结晶的机会，悄悄触碰了下袖内的某个暗袋。坚硬、冰冷、不规则的表面满是凸起，却带给他阵阵心安。“还好，只要魂匣在，死了也无所谓...”
“等会。”并不清楚廖有为还有一张底牌，按住珍妮肩膀示意其暂停攻击，看着她周身的装置乖巧地悬停不动，陈昊心中有些百感交集。与廖有为的气恼、妒忌不同，他对于这些金属外壳大小不一的装置，可说是熟悉而陌生。
熟悉，是因为它们与当时‘v’亮出的护身武器极为类似；陌生，则是由于珍妮的武器更简单，更迷你-----就像纯手工制作、打磨成型、绘制个人喷漆的专属枪，与流水线造就、大批制作、随处可见的量产枪那般。
二者会否有更紧密的联系，以后珍妮是不是也能变成‘v’那般举手投足间秒杀陈昊的强者。一切暂不得而知，少年如今更在乎的，是之前德雷斯坦发泄不满时，随口吐露的讯息。“呐，恶魔。”
“暗之救世主，你刚刚说了这个词吧，解释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陈昊暗地里造就让俩位外挂小姐做好准备，自己也暗暗取了瓶爆炸药水攥于掌心。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抓紧时间给武器填充能源，廖有为闻言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突然眯起眼冷笑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承诺放我一条生路。”
“行啊，”悄悄往瓶内注入魔力，激活液体中魔素结晶的陈昊朝门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朝那个方向走，我保证你走到门之前不会攻击你的脑袋。”
“那再好...等会！！”醒悟过来的廖有为刹住脚，恶狠狠指着陈昊骂道：“你#￥%耍我，你只答应不打我脑袋，可没保证不打我其余部位！”
“不想说就算了~”本就只是随口一问，不太在意答案的陈昊歪歪嘴，突然丢出了处于激活状态的爆炸药水。目送珍妮冲向了怒吼的德雷斯坦，自知魔力不宽裕的附魔师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先解决这个难啃的骨头。
无他，廖有为也明白自己实力不济，求稳到甚至放弃了进攻，把所有注意力放到防御上。虽说珍妮表示战斗无压力，甚至再三请缨一打二，但少年考虑到她刚刚完成灵魂依附，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还是决定一拥而上来个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爆炸药水、疾风之刃、火球术...把自己手头所有大威力招数过了一遍，陈昊最终哭笑不得望向了自己的右臂。在回忆了所有招式对马脸恶魔的效果后，他意识到魔法对恶魔的伤害很有限，反倒是物理层面的打击会伤到它。
其实饱含光元素的圣属性招数，亦即‘神术’也能对恶魔造成惊人的伤害，只是陈昊此刻使不出来。所以利用爆炸制造推进，产生足以洞穿主战坦克能量的‘魔法飞拳’，便成了理论上最合适的应对之策。
始终与马脸恶魔争夺着火元素的控制权，少年丢出又一个火球同时，看似无意在右肘与右腕点了几下。启动预设程序后为求保险，陈昊又朝廖有为释放了几个火球，藉以隐藏假肢周围汇聚的火元素。取出一瓶魔素结晶捏碎瓶口，把红色粉末洒在胳膊各处，试图利用德雷斯坦体型为掩护的附魔师绕到另一侧，却注意到恶魔与珍妮对抗期间，有意无意朝自己瞥了几眼。
被发现了！？察觉到计划被其识破，陈昊咂了咂嘴正打算强攻，却发现德雷斯坦既不高声示警亦不发动反击，甚至面带笑容张开双翅，使得躲在背后的廖有为难以察觉这一面动向。
它这是什么意思，想酣畅淋漓一决胜负，还是另有后招有恃无恐，亦或单纯是空城计？几个念头缭绕于脑海，陈昊最终决定不予理会，依旧按计划发起攻势。
“就让我看看，恶魔的身躯有多坚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