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攻心
大战前，仙界要求华山派和紫霄剑派参战。
在伤心断肠的建议下，四人躲在掌门密室，指使别人接待天庭派来的使者，答应参战，却说他们在闭关练功，无法亲自督战。
龙剑不甘心，实在不想继续躲在这里。“去战场装装样子有什么关系？”
“一大堆天庭的人盯着，装样子？天盟的长老都是瞎子？还是说，你想为天庭的利益去冲锋陷阵？别傻了——高手，总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出手只为必要的理由。天庭的利益关我们屁事！”伤心断肠不屑一顾，又替三人满上空杯。
金刚没兴趣再喝，推杯至灭神面前。“不喝了。没酒兴，不如喝水。”
龙剑无奈端杯，悠然轻叹。“伤心断肠，你这人真没意思。多久没有过的江湖大战了，难道你就不觉得热血沸腾？”
“热血？不好意思，我的血早冷了。”伤心断肠引以为傲的笑着。
“我懂，被凝望浇灭的……”
“我靠——你无聊，就想惹我生气，这样你就能开心了？”伤心断肠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揍龙剑一拳。
“没错。”
……
仿佛不知惨烈激战，悠然自得过着自己江湖生活的，不仅仅只有密室中的四个人。
对于江湖中的许多人级二三流以下的新人而言，激战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没有参与的实力，也不敢奢望参战能获得天庭的封赏。这些江湖中人，练自己的技能，修炼自己那些在高手眼里不值一提的武功。
紫霄带着从衙门接到的，消灭山贼的任务，穿着身重新购置的金色战装，兴冲冲的离开大理城，直奔城外五里外的山林。
到时，发现已经有一伙新人在跟山贼战斗。那群新人、新的连金色战装都不认识，看见紫霄，热情的招呼。“打山贼吧？快过来，一起。”
紫霄欢天喜地的跑过去，跟着他们一起，用武馆学的剑法，努力攻击那几个山贼。尽管紫霄觉得很麻烦，很想一把火烧死那几个山贼，但吃过一次亏的她，已经不敢不把依韵的提醒当回事，不愿轻易显露紫霄炎的本事。
一行人终于打败几个山贼，个个累的气喘吁吁，却都高兴的笑着，充满了成就感。
“太好了，这任务有一百两银子，能去买把精钢剑了。你们呢？准备买什么兵器。”战斗中隐隐负责指挥战斗的男子，笑着询问众人。大多都说了，却有一个人神情冷傲，嗤之以鼻的嘲讽道“存钱买碧水剑吧，精铁剑是垃圾。”
“碧水多贵，三千两。”有人质疑，那人丢下句话，自顾走了。“一群新手，说了还不信。”
这般态度，惹得一个女子不忿嘀咕。“得意什么，还不是个重生了又没钱的，不然还来做这种任务？”
剩下的人聊了一阵，都觉得其它人很好相处，当即约定了一起回去，再接其它任务。紫霄并不缺钱，但想学的武功需要侠义值，而且觉得能认识朋友一起闯荡江湖，做任务，非常好，乐颠颠的跟着一起，有说有笑的回了大理。
青龙坛外，三十里处的山顶，庙上。
依韵、小杀戮、蚩虹，三人静静恢复着内法。
横空，一条身影抛飞落下，重重摔在地上，哎哟着爬了起来。“这蛇妖真厉害……”显是被白菲的妖身撞飞过来的。他站起来后，打量着背后的庙门，然后，惊愕的看见，庙顶上三双望着他的、或冷漠、或冰冷的眼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作着仙界的礼，连连抱歉的一步步后退。“在下不是三位对手，还请手下留情。”
小杀戮身形一闪，出现在那人面前，一把扼住他的咽喉，功力催动，片刻就将那人内法耗尽。松开手时，那人圆睁着眼睛，颓然落地，毙命……
“仙界的江湖众人太天真！安逸久了吧！”小杀戮一脚踢飞了脚下的骸骨，闪身回到庙顶。想到人仙在梦幻仙境的安逸，想到天庭一旨定魔，让灵鹫宫百多年来在激战的鲜血中洗礼……何其、不公！
依韵静静眺望新天庭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这就是，没有血腥的仙界的江湖高手？就是、你所期望的江湖……？’
新天庭。
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紫衫和百晓生的对弈也进行了七天七夜。
不断，有人进来禀报战况。
“紫霄大魔王率领小杀戮、蚩虹连番袭击，人仙天将恐恐不安，部署众多战力于战圈之外……”
“天兵天将伤亡超过九成，天盟、天机、众仙门高手死伤超过四分之一，人间江湖中人死伤难以计数……”
“魔都的杀戮魔王不死尸王修养了两天后再度投入战斗，魔龙帝、紫龙、桀骜凶兽精力再次衰竭，退入魔都……”
“朱雀坛遭遇妖瞳突袭，神兽顷刻间被击杀，魔族得到朱雀总坛装备，进攻青龙坛、孤星坛的大队士气低落，斗志动摇……”
百晓生从容落子，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好手段，此时攻占偷袭第三座总坛，让进攻青龙、孤星的大部骤然觉得拼杀失去意义。孔宣不善战事谋划；魔君霸天攻守兼备多正少奇；袭击扰敌、攻占总坛，这等手段，想必是出自擅于攻心的紫霄大魔王手笔。”
紫衫一副只顾认真看棋，无暇分心的模样……
百晓生端起杯热茶。“可惜战力悬殊，魔都，当破了……”
紫霄大魔王都城外的山上。
埋伏已久的天机高手，得到命令，纷纷从山上飞涌而出。
守护大魔王都城的魔族，纷纷飞出都城，半空拦截迎击。却根本不敌这三十多万天机的人仙高手，交战不过一刻钟，全都四散飞逃了。
“乌合之众！”一个天机高手不屑一顾的说罢，率众飞落魔都，到处抛洒天火之符。这种符，一旦被五行火系的法术点燃，就能燃烧起旺盛火焰，金属、石头，无不能融。
领队的天机高手带领一万人直奔魔王城的宝库，对着精铁铸造的沉重厚门，一阵狂轰猛炸，终于，破开了大洞……但宝库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
众人正觉得不妙，一些天机高手手指宝库内的墙边，惊呼。“凹槽上有水银流动，必是机关！撤——”
一众人纷纷转身，却惊见一块厚达百丈的精钢门轰然落下，将入口封死！
“破墙！”众天机高手各施绝技，轰碎的墙壁，落石纷纷。片刻，当弥漫的烟尘稀淡了些时，他们才发现，石头后面还有精钢铸造的墙壁……“集中攻击一处、尽快破出缺口！”
紫霄大魔王都城，突然被一片血红色的光芒笼罩……片刻，红光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城中被红光包围的天机高手痛苦抱头，脑海中产生各种恐怖的血腥画面幻觉，内法飞快流失……一个个不顾一切的飞驰奔走！“魔煞血炼阵！快、快逃——”
红色光柱，冲入云霄。
庙顶。
蚩虹看见，惊急而起！“那是紫霄大魔王都城方向！仙界果然偷袭，我们快去红云大魔王都城支援！”
“红云大魔王不需要支援。”依韵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也不理会蚩虹疑问的眼神。“现在起，袭扰战必须保留八成内法。”
小杀戮连忙答应，对依韵早已暗暗佩服，一听这话就已经明白。“天盟、天机的亚传说级高手快出手了。”
激战多日，魔族最主要的战斗力，几乎都已经衰竭，仙界的天兵天将死的差不多了，人级、仙级的江湖中人死伤惨重，士气动摇，随时都有集体脱离战场的可能。
天盟、天机的主要力量，该出手了。
红云大魔王都城外。
埋伏的天机高手收到命令，放弃原本的袭击计划，改而支援进攻孔宣魔神都城的战斗。
天庭。
棋室。
百晓生缓缓揉了揉太阳穴，下达停止袭击红云大魔王都城的计划，紫霄大魔王都城的袭击战斗变成入伏，沉重的打击了他的自信，他静静沉思，重新理清了头绪，轻轻叹气。“我错在忘记一件事情，紫霄大魔王的东西不容易抢。”
一局已终，紫衫欣然笑问。“再来一局呗。”
“零儿带领的灵鹫宫人仙虽然突围，却伤亡惨重。青龙、孤星两坛魔族高手筋疲力尽，无以为继；孔宣魔神都城魔龙帝至少需要三日修养才能勉强参战。此时仙门高手尽出，紫衫以为，魔族还有何法扭转乾坤？”
“围魏救赵，后院点火。”紫衫欣然微笑落子。
这也正是百晓生所思，也是仙界进攻大军无法解决的弱点所在。“能否奏效，还得看魔族是否支撑到那时。”
青龙坛、孤星坛外三百里处。天盟、天机、众多仙派组成的数万亚传说级高手终于等到了行动的指令。
丹仙子迫不及待的长身而起，手中阴阳短剑探出袖口，一声令下，归属她带队的那些亚传说级高手纷纷飞起；相较之下，指间沙倒表现的颇为淡漠，不疾不徐的领着众人，不前不后的飞起上天。
数万亚传说级高手中，三界开启后飞升者居多，他们对即将能够展示修为舞台的大战充满了期待。
少数老江湖们，心里笼罩着两团阴影，他们最在意的，不是孔宣、不是山岳之王、也不是拥有八千年修为的白蛇妖……
而是，被江湖遗忘了的，两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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