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蝼蚁的愤怒

  “这一切都是误会啊！”风玉锦心中有了判断，便顺着秦空的话说道：“我从来没有瞧不起平民，刚才是因为，被你给打糊涂了，在气头上，才会骂他们是蝼蚁！平常的时候，我对手都是和蔼可亲的……”
  “你撒谎！”
  秦空面色骤然阴寒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抬右手，而是直接抽出了一柄漆黑色的长剑。
  剑身如夜色，漆黑之中透着阴寒光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乃杀人利器。
  “你干什么？”风玉锦心头大惊，连忙解释道：“别……我没有撒谎啊！真的没有慌……”
  秦空不置一词，直接将黑潮剑横在了风玉锦的肩头。
  “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伤害我！”风玉锦心脏狂跳。她很惊讶，再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秦空，“为什么秦空会咬定她说谎呢？
  “嘶……”
  正当她发呆的瞬间，脖子竟然已经被黑潮剑割开了一道口子，由于剑刃阴寒，口子才刚刚割开，就被冰封住。
  风玉锦又惊又怒，硬着头皮，反问道：“你说我撒谎，你有证据吗？你如果拿不出证据，凭什么质疑我！”
  “证据？”
  秦空面色一寒，淡漠地说道：“你说你从来没有瞧不起平民？是因为在气头上才骂他们是蝼蚁！你还说你平常都对他们和蔼可亲？”
  “是！没错！”
  风玉锦点了点头，嘴上回答得铿锵有力，胸中却心虚的一塌糊涂。
  “不仅仅是睁眼说瞎话，连最起码的廉耻你都没有！”
  秦空面色瞬间低沉下去，整个人身上流露出如实质一般的杀气，宛如冰窟深渊之中的冷风，令人毛骨悚然。
  “冷……”
  风玉锦感到非常寒冷，用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
  她并没有留意到，一股诡异的寒气，正顺着黑潮剑剑锋进入她的身体。
  “九天之前那一夜的混战尾声，夏无道杀死了一头四臂鳞猿。他的攻击范围很广，杀死四臂鳞猿的同时，还杀死了十几个赏金猎人！”秦空盯着对方，缓缓说道。
  风玉锦闻言一怔，万分委屈道：“刀剑无眼，战场无常，偶尔的误伤是正常的，退一万步说，是夏无道杀的人，你找我出气，这算怎么回事？”
  秦空脸色如冰，冷声说道：“我承认，刀剑无眼，战场无常！但这件事情并非误伤，而是人祸！是有人居心叵测，从中作梗！”
  风玉锦瞪大了双眼，满脸骇然：“居心叵测？从中作梗？你该不会怀疑那个人是我吧？”
  秦空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在夏无道动手之前，有个人一直在催促他，就连夏无道使用哪一招，都是那个人帮他想好的！”
  “这……”
  此言一出，风玉锦便再也无法抵赖了。
  那天正是她左一声无道哥哥，右一声无道哥哥的叫着，催促夏无道向那头四臂鳞猿动手。而后，还用激将法，令夏无道使出了‘血祭深渊’这一招。
  “现在你否认了吧？”秦空反问了一声，继续道：“刚才，你说你从没瞧不起平民，对他们总是和蔼可亲。那我就想问了，在夏无道出手之前，你明明已经看到那头四臂鳞猿周围有人。可你不但没有阻止夏无道，反而还一直催促他动手！这就是揭穿你谎言的证据！”
  风玉锦闻言，脸色大变，硬着头皮抵赖道：“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在夏无道出手之后，才看到有人在那里的！”
  秦空闻言怒喝：“放屁！那一招之后，所有人都陷入地底，尸骨无存，莫非你还能开一只阴阳眼不成？”
  “我……我……”风玉锦闻言，再也无话可说。
  秦空的眼神已经冷到极致，杀气满溢整个空间：“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真正想看到的不是夏无道杀那头四臂鳞猿，而是想看他杀那十几名赏金猎人！”
  “在当时，只要你不催促夏无道，或是建议他使用另外的招式，就可以令那些赏金猎人保住性命。可是你没有！”
  “或许，你本来就喜欢看平民被虐杀！看到这些蝼蚁，被他们完全无法反抗的庞然大物无情虐杀，这就是你最大的爱好！”
  风玉锦瞪大了双眼，半张着嘴巴，便显出一副震惊无比的表情。从这副表情便不难看出，秦空的所有推断，完全都是正确的。
  如果说前面一半，秦空用证据说话。那么最后的这个结论，则是他在交谈之中慢慢发现的。
  喜欢看平民被虐杀，这个女人，的内心已经极度的扭曲。
  相比起真正的凶手夏无道，风玉锦甚至要为那十几名赏金猎人的死负更多责任！
  夏无道真正可恨的是，在他杀人以后，那种漠不关心，完全无视，毫无悔改之意的态度。
  和他相比，风玉锦显然更该死！
  她自己也深深认识到了这一点，彻底放弃了辩解，转而苦苦哀求。
  “我……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我现在跪着求你饶过我，只要你饶我一命，我以后必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求求你……我的年纪不比你大多少……我还没有活够……我不想死……求求你……”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开始向秦空磕头。
  什么尊严、面子、家族荣誉……全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我代表的是天上的十几位赏金猎人兄弟！也就是你和夏无道口中的蝼蚁！你要我放过你，先问问他们的意思。”
  秦空收起黑潮剑，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漆黑的天空。
  “明白……明白……”
  风玉锦一听这话，顿时如获大赦，对着天空连忙作揖乞求：“各位大哥那天的时期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么混账的事情……求求你们……念在我年纪还小的份上，饶过我一条生路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空不置一词，转身朝前方走去。
  “多谢你不杀之恩！也谢谢天上众位的不杀之恩。”
  风玉锦对着秦空的背影大声呼喊，声音听上去无比诚恳。
  然而。
  如果亡灵鸟在空中的话，就能看见，在风玉锦诚恳的声音之中，她左手朝秦空竖着中指，右手则按在纳兽玄戒之上。
  “火烈！我们一起上，将那小贱民碎尸万段！”
  风玉锦笑声嘀咕了一句。
  只见她右手一扬，火烈玄鸟便如一道红色鬼魅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秦空的后背。
  而与此同时，风玉锦也将全身玄力调转起来，手中握着一柄精美的花剑，同时刺向秦空的后心。
  火烈玄鸟速度极快，风玉锦灵玄境界的速度也不慢，秦空刚刚走出没多远，不过几秒钟就被它们后来居上。
  感觉到身后袭来恐怖的玄力波动，秦空的双眼之中，便流露出无比失望的神色。
  他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只是慢慢转过身，直视着前方，并淡然地说道。
  “蝼蚁相安无事时，你们欺压凌辱。”
  第一句话刚刚说完，天空中俯冲而来的红色魅影，便被一团突兀出现的庞大黑影截住，并且直接扭打起来。
  双方皆有玄罡护体，打斗场面壮观炫目。
  “蝼蚁痛哭时，你们无动于衷。”
  第二句话刚刚说完，风玉锦的前冲速度忽然减慢。四肢百骸都从内部感觉到寒气侵袭。
  那股寒气是秦空割破她脖子的时候，注入的玄冥寒气。本来只要她好好休息，就可以自动消散，但如果动用玄力，则会使那寒气流遍全身。
  玄冥之气，何等寒冷？她的身体，从每一丝，每一毫的血管末端开始，被迅速冻结，她的脚步也正是因此减慢下来。
  “蝼蚁乞求时，你们傲然冷笑。”
  第三句话说完时，秦空迈开脚步，走向了风玉锦。
  那女子有着玄罡和宝甲双重守护，奈何玄冥寒气是在她的身体内肆虐。
  机体小规模冻结，令她的行动已经十分困难，眼看到秦空走过来，她却只能愣在原地。
  “但你们知不知道蝼蚁也会发怒？”
  秦空在风玉锦身前站定。
  “现在蝼蚁怒了！”
  下一瞬，玄冥冰晶骤然开启，半径两米之内瞬间蒙上白霜。
  领域之内气温骤降，仿佛整个空间都堕入冰封地狱，只是看一眼，都会令人不寒而栗。
  玄冥领域之内的寒气，会被玄罡和宝甲挡去九成。
  但，仅仅剩下的一成，就已经足够和风玉锦体内的寒气，里应外合！
  “它们要听到你的痛哭！”
  秦空冷冷地说着，仿佛在宣判生死。
  “砰！”
  随着一声闷响，天空中坠下一物。
  浑身羽毛凌乱无比，色泽赤红与鲜血无法区分，双眼被尖锐物刺穿，胸口也被撕破。
  火烈玄鸟，死！
  “它们要听到你的乞求！”
  秦空的视线缓缓转向风玉锦。
  她已经无法开口，恐怖的寒气里应外合，令她化为了一座面目狰狞的冰雕。
  “老哥们，听到了吗？”
  秦空仰面朝天，发出怒吼。
  “砰！”
  回头过来时，他轮圆手臂，朝那冰雕脸上，又抽去一耳光。
  崩！
  咔咔咔……
  下一瞬，碎冰四散滚落，一座冰雕眨眼就成了一地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