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尘埃落定
“你祖母竟然拿着四皇子的求亲贴?”苏成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老夫人竟然拿着四皇子的求亲贴来给苏子衿,这不就是等于逼着苏子衿嫁给四皇子吗?更是逼着整个苏府完蛋。
若是苏成没有选择派别之前。他会很欣然的同意老夫人这么做。毕竟如今柳妃处在劣势,皇后强硬,四皇子也更显得有机会,将苏子衿嫁给四皇子那就等于和皇后联手了。
可如今他虽然没有完完全全站在柳妃这边。但满朝文武谁不知晓他是七皇子这边的人,即时如今柳妃颓势,他想要换派别而站也绝不可能站在皇后这边。
皇后是什么人。他虽未真正的接触过,可也知晓能稳坐皇后之位多年。又能握住这么多势力定然不会是没有城府之人,而他这种已经等于站在柳妃身后的人。她是必然不会用的,她想要苏子衿为的不过就是安国侯府的势力,毕竟安国侯府眼见着就要班师回朝来了。
若是苏子衿被逼迫着嫁了过去,对于苏子衿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对于他来说可是致命的。
苏子衿到底是他的嫡长女,必然会牵扯上他,到时候皇后这边不会用他。而柳妃那边自也不会信他。待皇权争夺落地,不管是这四皇子还是七皇子登基他都活不下来。
正如苏子衿所说的,那么苏府就完了,他辛辛苦苦才爬到如今的位子上,竟然要被自己的亲娘毁掉!
生了他,给了他命,如今又要亲手葬送,何其讽刺。
而这讽刺正好挑在他最后的那一丝顾忌上,蠢蠢欲动。
“是,就是女儿病倒的那日,祖母让女儿去紫苏斋用膳说有事同女儿说,女儿便去了,却没想到等待女儿的是一纸求亲贴,祖母还说绝不会逼迫女儿,让女儿考虑。
可皇后娘娘下的求亲贴女儿又岂敢拒绝,只能说考几之日拖一拖,谁料女儿病倒后祖母日日差李妈妈来送药材问结果,女儿实在不敢答应。
本想着今日同父亲说,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既然祖母克木姨娘,父亲又舍不得让木姨娘离开,那就送走祖母吧,这般这件事也能暂时拖过去,待女儿及笄那日选了人家,自也就没事了。”
听着苏子衿这话,苏成完完全全能想到老夫人有多心急,这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而苏子衿的提议也确实让他心动,反正都是要送走一人的,如今发生了这等事自然是送走老夫人最好,只是…
“子衿你倒是会说话,莫当为父不知晓,你是太子的人,此番让为父来做这等不孝之事,解你的危,还借着木姨娘的由头。”苏成的眸色倏然冷下几分,注视着苏子衿似寒冰一般,带着散出来的巍峨之气。
听着苏成这番话苏子衿倒是觉得可笑了,话倒了这个份上,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对于谁的危害更大一点,却偏偏还要把一切推到她身上来,这个父亲,到最后都还要用她来做下坡的板子。
罢了,反正不过一月的时间了,便就最后顺着他一次,给他一个下坡路。
“女儿的确是有私心,也知晓的确是为难父亲了,可父亲此事不仅仅关乎女儿,也关乎您呐。若真是嫁给那四皇子了,女儿倒是无事,总归不过就是得罪君公子,得罪太子殿下,但这命好歹是能保住的,可是父亲,苏府要如何办?
那皇后娘娘是何等人?那柳妃娘娘又是何等人?
再说太子之事,女儿虽然和太子有联系,可当初女儿也是被逼无奈,再说了女儿到底是苏府的嫡女,不管如何都是同父亲绑在一起的,并不会威胁到父亲,反而是多了一条路,给父亲更多的选择,父亲当该明白女儿的意思。”
苏成如何能不明白,从最初他就明白了,否则不会放任苏子衿。柳妃出事的时候他更是想过走太子这条路,只不过如今太子未起势来,柳妃又未倒,这条路不急着选择,反正苏子衿是他的女儿,到时候是做他与太子之间的桥梁,还是送给柳妃最后明志都是由他说了算。
苏子衿这个坡给的是不错,只是苏成觉得,还差一步。
“子衿你所说为父也明了,你祖母所做之事对咱们父女二人都是威胁,可你祖母到底是家中长辈,即使错了事可也不能告知给外人,把你祖母送出府去就更是要受人诟病。”
听着这话,苏子衿心中的冷笑更盛,到底是老夫人亲生的,这贪得无厌和老夫人如出一辙,就连这最后的话都要借她的口来说,好日后推到她身上来吗?
父亲啊,父亲,你如何当得起这两字!
虽说心中恨之入骨,不过苏子衿面色却不露一丝,只是似苦恼一般沉吟了片刻后道:“此事若是由父亲来做自是不好,即使祖母有再多不是也会觉得是父亲的错,但若是祖母自己提出去平信呢?这般不仅仅不会让父亲被人诟病,也能给祖母一个好面子,毕竟到底是祖母。”
苏子衿这话倒是一下子点亮了苏成的眼眸,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呢,让老夫人自己提出来出府去平信,那么一切不都顺理成章了吗?木婉清和孩子的命保住了不说,这求亲贴的事也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就算皇后还有心思,可也总不能厚着脸皮在苏子衿及笄之前来求亲吧。
至于如何让老夫人自己开口,苏成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行了,话且说到此处吧,为父考虑考虑,你且带着那宋姑娘回去吧。”事情得到了解决,苏成也不想多留苏子衿,厌厌的挥了挥手。
卸磨杀驴,不过就是如此了。
不过苏子衿自也不觉得有什么,苏成向来都是这般,两世下来若她还看不透,抱有希望,那就真是无药可救了。反正这件事不过是她和苏成互相利用,谁也没吃亏,都要离开了,何必在意这般多呢。
无声的俯身行礼后,苏子衿转身走出侧房,轻唤了一声宋医女后两人一道如来时一般走出房门。
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