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德妃

  接过君故沉手中的卷轴,苏子衿迫不及待的就将其打开来。
  卷轴略有些长,内嵌的宣纸上整齐的小篆写了个满满当当。将德妃的事几乎是事无巨细的都记录在了上面——
  德妃。薛大学士嫡长女,名唤思晴,年四十,十五嫁与还是渠王的皇上为侧妃。因温婉的性子深的皇上恩宠,十七岁时生下了二皇子。
  随着皇上登基后,被封为德妃。赐协管六宫之权,盛宠之下比后来的柳贤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前皇后逝去后年轻的皇后嫁进宫来也未能晃动她的地位分毫,而二皇子逐渐长大。德妃在宫中的地位更加是如日中天。
  大皇子夭折,宫中皇子里二皇子为长,德妃又在盛宠之下,当时几乎人人都认为这二皇子日后必定会被立为太子。直到柳贤妃的出现,把后宫的整个格局都打破了。
  柳贤妃就像似春日里长出来的树,势不可挡的拔地而起。还未等回过神来已经就生下了七皇子坐在了贤妃的位子上了。可柳贤妃到底是个庶女。七皇子又年幼,自是没有几个人看得上。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十年前,发生了一件震动整个南楚王朝的事。
  起因是六岁的七皇子缠着二皇子游玩,二皇子被七皇子缠得久了实在是不厌其烦,动手推搡了几下,没想到这一推就将七皇子失手推进了湖水里。
  那时正是冬月,七皇子被救上来的时脸色近乎铁青,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呵斥二皇子不懂的爱幼,心思狠毒,将其禁足在宫中一月之久。
  皇宫这个地方,惯是拜高踩低的,瞧着七皇子生病越发得皇上的宠,宫女太监们对二皇子这边自然有几分怠慢,而那时正是宫里发生瘟疫的时候,这一怠慢就没有往日那般仔细的清洗东西了,一只染有瘟疫的杯子就这样拿给二皇子饮茶了,导致二皇子当夜就染上瘟疫。
  二皇子是早产,身子本就羸弱些,这一染上瘟疫,即时是倾尽全南楚医者的力也未能将其救回来,最终不过短短四日,还未成年的二皇子就撒手人寰了。
  德妃为此伤心欲绝,认定是柳贤妃故意这般做来谋害二皇子,可到底没有证据,一切只能归咎为意外,而皇上为此也觉得很是愧疚,为了补偿德妃本欲将她封为贵妃,可德妃却拒绝了,对皇上也冷漠至极。
  因着愧疚,皇上自也不计较,对德妃也几乎是百依百顺,可这又如何能补回德妃心里的伤呢,最终只能将这件事列入皇家密事里,不容许任何人再提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人都以为德妃从未有过子嗣,更有人羡慕她没有子嗣还能有如此盛宠,却不知这背后这般伤痕累累。
  难怪柳贵嫔说德妃比她更加很柳贤妃,这等丧子之痛能不恨吗?
  只是,这德妃虽说应该是恨柳贤妃的,但要她同她和太子站在一条线上,却不是容易的事。
  两世为人,她很清楚德妃比任何人都难以说服,她已经是位高权重了,没有什么要争什么要抢的,而且她这恨忍了十年,可见她极为冷静,这件事很是难办。
  而且不仅仅是说服德妃难,这段日子里进宫更是难。
  如今后宫内因为柳妃被打入冷宫的事必然是暗流四起,长公主府的事和柳贵嫔的死已经让她引得皇上有几分注目了,若这个时候自请入宫实在惹人生疑,去见德妃更是容易出事。
  这德妃,就好像挂在驴前面的青菜,极为诱人,又在眼前,可要吃到口,却不容易,而且还伴随着危险。
  后宫权妃,冷静异常,要想得到这一个大的助力,可真是要好好从长计议一番。
  “天知阁果然是天知阁,这等皇家密事七日就查得如此细致了。”苏子衿沉下气,一边将心里的思付收起来,一边将手中的卷轴卷起。
  “天知阁靠卖情报吃饭,若是不快如何能这一行立足呢,不过…”君故沉瞥眼看着苏子衿手中已经卷好了的卷轴,抬起眼来,瞧着苏子衿略有几分好奇道:“如今后宫之中正是动荡之时,衿儿打算如何入宫,又如何说服这德妃娘娘呢?”
  “我自有办法。”苏子衿不假思索的就张嘴逞强,低头就将卷轴放在桌上。
  看着苏子衿眼底的一丝心虚,君故沉明了她这是在逞强,活怕他插手此事又压她一头,有的时候她那略高的自尊真有几分让人哭笑不的。
  不过君故沉到也不说什么,只是嘴角上扬了一分,伸手拿过苏子衿面前喝过的茶杯,倒上一杯茶,不客气的浅酌了一口道:“既然此事衿儿自有办法就好,不过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同衿儿商量。”
  “何事?”苏子衿带着几分疑惑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染有唇印的茶杯被君故沉握在手中,放置在唇上,顿时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浮起来几许。
  瞧着苏子衿脸上的绯红之色,君故沉眼眸里浮起奸计得逞的笑意,唇角也更加上扬了一丝,看了半响,眼见着苏子衿眉宇之间微有几分不悦才适时开口道:“下月初四就是衿儿及笄之日了,我自要来同衿儿商量商量咱们的婚事。”
  听到这话,苏子衿眼中原本的不悦之色瞬间被狐疑盖过,看着君故沉忍不住开口问:“你如何知晓我是初四及笄?”
  “从一开始我就知晓衿儿是十一月初四的寿辰。”君故沉双眸满是宠溺的凝视着苏子衿,笑得温柔。
  一开始?
  苏子衿愣了一分,不明了这一开始是什么时候,但垂眸之间看到眼前的卷轴明白了过来,又气又无奈道:“天知阁真是半点私隐都不给人留,生辰八字都查得这般清楚,难不成还做卖八字的买卖吗?”
  面对苏子衿的微怒,君故沉笑而不语,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宠在手心里的孩子,由着她闹,不论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而这样的神色让苏子衿极为不适,却又无可奈何,这么多日下来对于君故沉这等将她全部看清的事也渐渐习惯了,明白他在此事上是绝对不会收敛的,与他争执此事只会给自己添堵。
  深吸了一口气,苏子衿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问:“及笄在即,婚事之事自然是要商量,只是你要如何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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