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污蔑

  马车在金陵城内兜兜转转游走了近两个时辰后停在了衙门口前。
  此时的衙门前的小茶楼里桌满了,人人都在议论今日土匪强抢民女的事,还有几个自称衙门里有亲戚的人正大谈阔谈着他们的第一手情报。
  几个人那断断续续的情报聚合在一起,算是勉强筹齐了个首尾。
  原来苏颖被土匪带走之后就有一个心怀正义的书生快步去了衙门报案,可不巧的是知府大人却不在府内,衙役对这件事似也不在意,拖拖拉拉接近半个时辰也不见出发去救人。
  直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冲进衙门,大闹了一场,说被抓走的是苏府的几小姐后,衙门才立马重视起来,同苏府的侍卫家丁一起往哪龙渊坡去。
  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不少人都坐在这茶楼等着,都想知道这被抓的到底是苏府的哪位小姐,毕竟这等官家的八卦之事百姓是最喜欢不过的。
  “小姐,那被土匪带走的该不会就是二小姐吧?”一直站在马车外的夏荷把茶楼里的交谈声听了个满耳,心里有些不安稳。
  万一真是二小姐出了事,那回去她们该如何交代,老夫人会不会怪小姐啊。
  “谁知道呢,等等看吧,衙役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坐在马车内,苏子衿云淡风轻的说着,手握着笔,不受影响的在宣纸上书写着。
  最后一笔写完,提起笔,还不等外面的夏荷接话,茶楼里就轰动了起来。
  “衙役们回来了!”
  “那被押着的人不就是土匪吗?”
  “苏府的小姐呢?怎么不见人呢?”
  茶楼里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从城外回来的衙役们,奋力的想找到那个人人都好奇的苏府小姐。
  只可惜,别说是苏府小姐了,就是一个女人都没找到。
  只有衣衫有些不整的衙役,以及被上了手链押着的土匪。
  “没见着二小姐啊,苏府的人也没有,小姐,咱们是不是被骗了?”夏荷疑惑不解的望着那越走越近的衙役们,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这茶楼里的人都是胡说的?
  苏子衿并不急着回答夏荷,反倒慢悠悠的把写好的信放进信封里,封好了才瞥眼看了下窗外正走入衙门的衙役们。
  她一早就知道,苏颖和苏府的人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人前的。
  从那个丫鬟冲进衙门起,就证明她们已经发现被绑走的人其实是苏颖了,方姨娘现在恨不得扑灭所有指向被绑的是苏颖的证据,又怎么可能让她随着衙役回来呢,只怕早在救出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她等在这并不是等苏颖出现,而是等待回府的时机,现在就是了。
  “将这封信送去安国候府给我大舅父,等大舅父给了你回话再回府来。”苏子衿将手中封好的信从窗口递出去,交给夏荷后就敲了敲侧壁,让马夫回府。
  …
  回到苏府,已经是酉时了。
  才走进垂花门,入后院,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就领着一群婆子仆妇气势汹汹的走上来。
  “大小姐这是去哪儿了,这时辰才回来,老夫人寻你半天了,快随奴婢走一趟吧。”
  听李妈妈这话,苏子衿就知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闹开了,但脸上却露出一脸茫然,不解的问:“祖母寻我?所为何事啊?”
  “大小姐去了便就知晓了。”
  不与苏子衿多言,李妈妈转身就走上九曲回廊,往紫苏斋的方向去。
  苏子衿也不恼,在一群婆子仆妇的簇拥包围下跟着李妈妈去。
  一走进紫苏斋院门,远远的就看到衣衫褴褛,发丝零散的苏颖跪在堂中低着头嘤嘤哭泣,方姨娘跪在她身侧紧紧的抱着她,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张着嘴似述说着什么。
  老夫人和太夫人同坐在堂上,一人怒火熊熊,一人淡定自若。
  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三房的媳妇和妾室,整个正堂里可谓是坐了个满满当当。
  “给太祖母,祖母,娘,两位婶娘请安。”走进堂内,苏子衿优雅的福身给所有人请安。
  话音还没落地,不等其他人点头示意,老夫人就厉呵一声:“子衿!还不跪下!”
  “跪下?”苏子衿抬起头,双目不解的直视老夫人,缓缓站直身子。“祖母这是何意,我没做错事,为何要跪下?”
  见苏子衿一脸茫然不知的模样,老夫人更是怒从中来,狠狠的一拍椅臂。“还敢狡辩!你这心肠狠毒之人,骗你妹妹外出,竟找来土匪毁她名节!你可知晓花宴在即,这事可关乎整个苏府上下荣辱!”
  一说到名节,跪在地上的苏颖和方姨娘更是痛哭起来,在整个堂内回响,拍打着所有人的心扉。
  与此同时其它两房的夫人和姨娘也窃窃私语了起来。
  哭声和私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比的烦躁,可苏子衿却似一丝都没听到一般,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一步,和苏颖方姨娘平行,低头看了这母女二人一眼。
  “祖母这是听谁胡说的。”
  “事到如今了大小姐还不承认吗?那土匪可都认了,今日之事全是你一手策划的!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二小姐可是你的亲妹妹呀!”见苏子衿不承认,方姨娘立即转过身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土匪?”苏子衿的声音依旧平静,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方姨娘,随后嘴角勾勒起一丝冷笑。“哪个土匪?如何说的?此时在哪?据我所知,龙渊坡的土匪才刚刚被抓,怎么方姨娘消息这般灵通,都提前审问过了?”
  “我…”方姨娘没想到苏子衿竟然连土匪什么时候被抓进去的都知道,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面对着所有人略带审视的目光,汗流浃背,硬着头皮喊道:“是府里的侍卫,土匪与衙役交手之时说出来的。”
  “侍卫?那好。”苏子衿转过头,对首位的太夫人老夫人一福身。“恳请太祖母,祖母做主,将那侍卫带来,子衿要与他当面对质。身为苏府嫡女,行为举止都代表着苏府,可由不得他人随意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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