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猪油蒙了眼(3)

  成温小主微诧:“不是说不过二五吗?”
  “倒也没死,吊着一口气,这都睡了七天了,就是不死也活不了了。”
  “可惜了,听说殁王爷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说着成温吃吃一笑,眼里少不了几分恋羡之色。
  几人说说笑笑,旁若无人的,忽然,传来一声女子轻咳,随即,是几分含了笑的嗓音:“兴致不错啊。”
  楼阁里的三位骤然回神,脸一白,曲径通幽里,十几人簇拥着女子款款走来,一袭纯白的宫装曳地,脸上毫无半分脂粉彩妆,只是眼角微微一弯,神采飞扬的。
  这走来的,正是东宫那位找招人嫉恨,惹人口舌的皇后娘娘。
  这到底听去了多少,楼中三位都拿不准,越发小心,欠身行礼:“妹妹给姐姐请安。”
  容浅念扬眉一笑:“姐姐?”走近了几步,调笑着问,“你胡乱攀亲戚你爹妈造吗?”
  这语气,虽未带半分凌厉,却叫人毛骨悚然。
  两位小主愣住了,倒是年妃处变不惊,弓身行礼:“是臣妾失礼,冒犯了皇后娘娘,臣妾有罪。”
  这话本就是三分客套,七分假,寻了个台阶往下走。
  偏生,某人喜欢顺着阶梯往上去。
  “既然有罪,那是不是该罚?”
  三位当下便怔了。
  容浅念唇角一弯,随即抬抬手,语气骤然犀利:“传本宫旨意,将陈氏年妃,姚氏西荣小主,端木成温小主打入冷宫。”
  身后,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抬脚上前。
  没法子,皇上吩咐,除了跑路,什么都依着这位皇后娘娘。
  这下,楼里那三位都吓白了脸,西荣小主一手便挥开了上前的侍卫大喊:“圣上亲封,你凭什么将我们打入冷宫?”
  “凭什么?”容浅念端着下巴想了想,眸子一转,分明灵动狡邪却透着一股子咄咄逼人,她说,“就凭本宫头上这顶凤冠,就凭本宫下了迷魂让你的圣上夜夜宿在我荣景宫,就凭本宫担了祸害苍生的妖后之名。”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妖后要惩治你,需要理由吗?”
  三位女子哑口无言,冷汗淋漓,呆滞时只闻女子一声大喊:“给本宫拿下。”
  “你敢!”年妃大喝。
  终归是四妃之一,虽说是个花瓶,倒是个有胆识的花瓶。
  容浅念后倾了几分,伸手挥了挥,险恶地皱眉:“语气真臭。”转头,随手一指,“你过来。”
  娘哟,又是闹哪出啊?
  据说这位主子喜欢听话的人,那侍卫颤颤巍巍地上前。
  “用袜子堵住她的嘴,要是她再说出一句本宫不爽的话,本宫让你光着身子绕皇城一圈。”容浅念不咸不淡的威胁,跟说笑似的。
  哦,可真别当说笑,昨日个也是这语气说扒了一侍卫吊在宫门前,这会儿都没放下来。
  这被点中的小侍卫为难地看了一眼年妃,咬咬牙,蹲下,脱袜子。
  年妃脸色大变,拂着案几,愤愤道:“我爹是陈太傅,你敢。”
  容浅念嘴角一抽:“我爸还是李刚呢。”
  李刚?不是大司马秦仲豪?
  鸦雀无声里,只闻女子不由分说的一个字:“堵。”那叫一个霸气十足。
  于是乎,四妃之一的年妃瞪着眼,白着脸,嚎了几句,被堵上了嘴,脸色一点一点猪肝,与那泛黄的袜子,那叫一个鲜明的对比。
  此番过后,两位小主都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恕罪啊。”容浅念唇角一拉,似笑,还寒,“说说,知道错在哪了吗?”
  西荣小主额头冒汗,声颤:“骂、骂了娘娘妖、妖后。”
  “还有呢?”抱着手,懒懒地语气。
  西荣小主愣住,豆大的汗珠掉下来,成温小主连忙补充:“嫉恨娘娘盛宠。”
  “没有了?”容浅念兴致缺缺的样子。
  地下跪着的二人更哆嗦。
  这位主子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谁也捉摸不透,四下无声,女子忽而轻笑,语气寒冷:“不辩是非人云亦云,蠢。嫉妒天性口是心非,蠢。到现在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蠢极!”凤眼一沉,“把这三个蠢蛋拉到冷宫好好改造改造。”
  说完,拂了拂衣袖,动作慢条斯理,转身,走得恣意潇洒,身后,女子哀嚎不断:“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前头,容浅念回眸,扯扯唇,皮笑肉不笑:“骂我家男人,罪不可赦。”
  这么一出,云起史书是这么记载的。
  云起上碧五十七年,于后花园中,秦氏镕栖皇后惩三妃,原因不降,彼时,镕栖皇后入宫方四日。
  瞧瞧,这一笔,可不是坐实了妖后之名。
  此后,宫中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只是荣景宫里那位妖后,该吃吃,该睡睡。
  酒足饭饱过后,容浅念悠哉地打着小盹甚是惬意。
  “皇上驾到。”
  要是某人不来,就更惬意了,容浅念眼皮掀了掀,睃向门口:“你怎么又来了,你想做昏君我还不想做妖后呢。”
  自打容浅念入住这荣景宫,某块板砖就夜夜来报道,甚是让容浅念头疼不已。
  这没个好脸色,云宁止倒是见怪不怪,挥退了侍从,坐下,径自倒杯茶,看着美人榻里懒懒窝着的女子:“不想做妖后,冷宫里那几个人怎么回事?”
  容浅念抬抬眼皮:“那三位的爹告状去了?”不待云宁止的话,语气漫不经心地接了下句,“看她们不顺眼。”
  云宁止失笑。
  容浅念反笑望去:“怎么,你来兴师问罪?”
  “既是我让你做了这后宫之主,自然要担这昏庸无度的罪行。”云宁止笑着,语气倒是波澜不惊的随意。
  这板砖脸,笑起来倒有板有眼,只是这话,咋这般扎耳。容浅念反唇一笑:“哟,最是帝王无情,这装得是哪门子情圣。”
  云宁止不怒,淡笑:“何以见得是装。”
  不然,你蠢啊。
  显然,容浅念觉得这块板砖还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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