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喵:怒而下战帖

  “陈夫子!”花九失声大叫,错愕的看着陈敬值,他那里有什么钱可以给他们的?
  陈敬值定定的看着岳生海,岳生海转头看了眼在场的诸位夫子。
  他们骂也骂了,心中怒气和郁气疏解,又见陈敬值认错态度良好,又是凌天界德行兼备的老前辈,故而都没有了追究的心思,不约而同的对岳生海点了点头。
  岳生海心中叹息,虽然知道这是个好把柄,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昆吾的面子,他多少还是要给的。
  “好,就按前辈说的办,不知前辈要如何退还学子们的灵石,据我所知,前辈和山上仙院,并不富裕。不然前辈看这样可好,以工代罚,前辈只要肯来我剑修学府,指导学子们两个月,叫他们在大考中拿到好名次,此事就……”
  “岳生海,老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陈敬值忽然冷声嘲讽道。
  岳生海一愣,其他夫子也诧异的看着他。
  “岳生海,我告诉你,想多活两年的话,就少打我的主意,要不是看在你上峰的面子上,我早在来仙城第一天就剁了你这废物玩意儿!”
  岳生海冷不丁一个寒颤,“前辈这、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
  岳生海脸色煞白,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陈敬值面色沉郁,手伸入怀中捏住储物袋,眼中划过一抹挣扎,他最终深吸一口气闭眼挥出一把利剑。
  一声清脆铮鸣,宛如九天仙音直透青云,一把淡青色宝剑悬空,周围瞬间被一层青光笼罩。
  “这是……开云剑?!”剑修学府大夫子朗正阳喊出剑名。
  陈敬值点头,“没错,正是我结丹期时,一战成名的开云剑。”
  花九也朝悬空的宝剑看去,剑身三指宽,四尺长,青朦朦的剑身上,有着一丝丝细密的彷佛云彩般的波纹。
  她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流在接触剑身时,会顺着上面的流云波纹流散到周围。
  而开云之名,便是因这连云雾也可破开的流云波纹而来。
  它擅长‘破风’的特点,让宝剑在空气里就好像鱼儿在水中一样,没有任何的阻力,甚至剑主人能力足够的话,连对方法术也可正面破除。
  故而,开云剑绝对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此剑,”陈敬值双拳紧握,眼中挣扎之意浓烈,可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做赔!”
  花九心头巨震,双目大睁的看着陈敬值,她甚至听到开云剑身上传来低微的铮鸣之声,仿佛那剑在哭泣,陈敬值的心里,亦在悲鸣。
  比起其他人,朗正阳的触动跟花九一样深刻,剑对于剑修来说,是绝不可以抛弃的伙伴,可是陈敬值竟如此轻易的,为了区区灵石就抛弃了随他出生入死,一战成名的出云剑。
  这一切,让朗正阳彻底对陈敬值失望,他就算是穷死,饿死,也绝不会抛弃他的剑!
  朗正阳痛心的看着陈敬值,低喝道:“你,枉为剑修!昆吾之名,因你而污!”
  朗正阳甩袖离开,不欲再与陈敬值这样的人站在一起。
  “你给我站住!”
  花九厉喝一声,朗正阳顿住脚步,回身看向花九。
  花九浑身紧绷,眼眶泛红,陈敬值的手朝她肩膀拍来,“小东西,长辈说话,你个小辈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啪!
  花九一把拍开陈敬值的手,看着那张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心中酸涩难忍,脑海中翻滚着老道士的话。
  “剑修若是丢了他的剑,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个是死,另一个,是遇上了比自身尊严更加重要的事情。”
  花九盯着陈敬值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陈夫子,所以现在,你是觉得我们的大考和路费,比你的尊严还重要吗?”
  陈敬值瞳孔微不可查的颤动,他略微垂眸,吸了口气道:“做错事,就应当付出代价,你若不通过此次医师大考,可就拿不到杏林牌了。”
  “那又怎样,这根本就不重要!”花九大喊,“本事是我自己的,不是一面杏林牌就能赋予或者剥夺的!”
  陈敬值第一次,对着花九露出那种看待爱徒的目光和笑容,“你真的不跟老头我学剑?”
  “我才不要跟你这种胆小如鼠的臭老头学剑!!”
  花九冲着陈敬值大喊,她感觉她真的要被胸腔里这一口气憋炸了!
  陈敬值被花九骂懵了,而花九骂完他就转身面对着朗正阳,面对这在场所有夫子,气沉丹田,一声大喝。
  “你们这群肤浅又虚伪的垃圾,教出来的全都废物!!”
  在场众人震惊的看着花九,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就任由花九对着他们大骂。
  “凌天界有你们这种夫子和仙院,简直是凌天界的灾难!跟你们这种下流之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花九一指陈敬值,“你们说他龌龊,说他用心险恶,说他不知羞耻,可是跟他比起来,你们就跟粪堆里的蛆虫一样,叫人恶心,长成苍蝇也是招人厌恶,恨不得拍死的对象!”
  岳生海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结丹期威压瞬间朝花九碾压上去,厉喝道:“猫妖花九,你找死!”
  陈敬值目光一厉,要抬手帮花九抵挡时,却被花九一把抓住手臂,那股山岳般的威压直直压在花九身上。
  花九的身上发出骨头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但她仍旧笔直的站立着,怡然不惧,瞪着岳生海咬牙道:“被我说中了就要以修为压服我?恃强凌弱,真是垃圾干的事情!”
  岳生海面色一僵,被花九骂得压也不是,不压也不是,只能僵在那里。
  花九目光扫过在场的十大学府大夫子,最终落在刚才说陈敬值‘枉为剑修’的朗正阳身上。
  “你们在这里拿着薪俸还有那些学子的孝敬,坐在窗明几净房子里装君子,装圣人。可是我们山上仙院的夫子呢,他们分文不取,还为了我们的大考费用在外面摆摊,坐诊,当扛夫,甚至是做你们口中所不耻的小人。比起他们,你们才应该羞愧!”
  “敢比么?敢跟我们比比看,究竟是你们教出来的人强,还是我们山上仙院的人强?如果我们赢了,朗夫子,就请你拿着出云剑,亲自到山上来,为你刚才所说的话给陈夫子道歉!还有其他所有刚刚责骂了他的人,也要道歉!”
  花九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众人耳边震响,直击心灵,陈敬值看着花九,不禁模糊了目光,这世上还从未有人为了他而做到过这种程度,就算他儿子也没有过。
  “那若是你们输了呢?”岳生海收回威压问道,事已至此,他倒不如顺水推舟,叫山上仙院一次性身败名裂。
  花九垂眸,沉默了一瞬,缓声道:“如果我们输了,我……”
  “我将凌天帝尊亲笔题字的鸿蒙仙院牌匾给你们!”陈敬值枯瘦的手按在花九肩头,坚定的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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