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烙下深刻的吻痕
独孤鸢卿眼底迸射出一丝寒光,“我还以为是谁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原来是九殿下。这样当街拦马,难道九殿下就不怕扰乱百姓?身为皇子,这似乎不是你应该做的吧?”
越少千微微一笑,马车外的绽青缓缓的挑起帘子,露出他纤尘不染的身影。羡吟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从车窗里伸出头和他遥遥相望,却带着缠绵的情义。
“独孤少主富有天下,却是身居高处不知民间疾苦。百姓怕的不是扰乱,而是老无所依,若是独孤少主真的能够提供给这些百姓丰厚的补偿,即便是你任性为之又有何妨?”越少千拱手一礼,“本殿下不为其它,亦不管这是不是身为皇子应该做的事情,只要能为百姓谋利,落得一个骂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不由议论起来,独孤鸢卿的脸色十分难看。
“你到底怎样才肯让开?”这句话似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越少千和颜悦色,“独孤少主若是仍有顾忌,那本殿下也不强迫。不过在这辆马车上有一位能使天下百姓安乐的人,能和独孤少主起到同等作用,若是独孤少主让这个人和本殿下一叙……”
“不可能!”独孤鸢卿冷哼一声,“郁三小姐是我的客人,怎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而让她移驾?不得不提醒九殿下一句,在下可是奉旨入宫的,若是耽误了时辰,皇上怪罪的话,在下可不能保证什么都不说。”
“这倒是巧了,本殿下也是奉旨入宫的,若是耽误了时辰也不好说。可是偏偏马车横在这里就走不了了,有高人说是因为你马车中的贵人和本殿下有缘,应当由本殿下带入宫中,才能保佑国泰民安、百姓富庶。”越少千不由一笑,“独孤少主,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羡吟提着裙摆从车上下来,一脸的淡然笑意,如吹风吹在了梨花上,带着露珠一般。
“郁三小姐……”独孤鸢卿捏紧拳头,眉头紧锁。
羡吟笑着欠身一礼,“独孤少主实在不必如此紧张,我与九殿下也是老朋友了,叙旧在所难免。若是因此耽误了皇上的宝贵时间,可谁都担待不起。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身为男子心胸宽广,还有什么是不能礼让的呢?九殿下,你说是不是?”
越少千冷笑着放下帘子,“你说什么都是,还不快过来。”
羡吟的脸一红,没想到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如此霸道!心跳的极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雀跃。
独孤鸢卿的呼吸有些紊乱,抓住羡吟的手臂,“你真的要过去?即便知道他满口胡言,不过就是为了让你去坐他的马车而已?”
“独孤少主,我已经说过有些事情是难以割舍的,他身为皇子却可以因为想让我和他共乘,而不顾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这不也恰恰说明在有情人的世界,彼此都是盲目的么?”羡吟淡然的舒展眉眼,带着一种时光安好的缱绻,“独孤少主,失陪了。”羡吟转身上了越少千的马车,却不成想自己刚刚撩开帘子,就被一只手拉进去……
绽青朝着黄鑫得意一笑,掉转马头离开街市。
“主子,他们也太过分了!”黄鑫怒气冲天的拉着缰绳,冷哼一声,“我真想一拳头揍扁那小子的脑袋,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竟然如此狂妄!”
独孤鸢卿独自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那马车招摇离开,心里是说不清的寥落。“过分是因为他拥有你没有的,所以即便是你富有天下,也比不过他的春风得意马蹄急。”他转身微微叹了口气,“黄鑫,入宫禀告皇上,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进宫请罪。”
黄鑫皱起眉头,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
羡吟落入一个英挺的怀抱,那胸膛温暖而宽广,是一种温润的美好。突然那道男子的气息靠近自己,还没等反应过来,唇上就烙下温纯一吻。羡吟浑身一震,本就在他怀里颤抖的身体此刻更加难以抑制的僵硬。她呆愣的任由越少千辗转在自己的唇上,像是开疆扩土一般霸道横扫,又如阳春三月般的雪水甘甜清冽。羡吟顿时神智迷惘,像是坠入了一片蔚蓝的湖水……
不知道何时,羡吟感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越少千才收兵,满意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羡吟的目光潋滟,泛着点点星光,羞涩的垂下头。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连那过程都没来得及记住一般。此刻的天光、此刻的心动、此刻的流年暗驶……羡吟似乎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却偏偏不记得那一刻越少千的目光。以至于多年后每每回忆起来,她才知道,这一刻他的心和自己是不同的。原来岁月的车辙在心上辗转而过,留下的只是青涩的倒影,仅此而已……
“竟然敢和独孤鸢卿坐一辆马车,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越少千冷笑,“难道你忘了他说对你有情?”
羡吟连忙干咳了两声,“他对我有情未必,但是有意却是真的。有些时候人都会有执念,一旦明白了什么才是相伴一生,就会幡然醒悟。所以,也不用太过在意。”
越少千白了一眼,“你倒是心宽的很,你不在意,我可在意。你可是我越少千当众说过要娶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轻,算怎么回事?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别怪我当街掀翻他的马车。”
“你也太狠了吧!”羡吟撅起嘴,“好歹他也是你父皇一心供奉的财神爷,你这样把他惹怒,他可是会告状的。”
“连你都知道他要告状,父皇自然明白他的用心。独孤鸢卿虽然富甲一方,但若是没有成陵的优厚待遇和商业便利,他也未必能如愿以偿。这些东西都是双方的,学会互惠互利、联手共赢才是聪明人。我想他年纪轻轻就掌管了独孤山庄,应该不傻!”越少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只手却搂着羡吟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自是尤为暧昧。
羡吟尴尬的岔开话题,“对了,我是奉旨进宫,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奉旨入宫,所以特意来嘱咐你两句。”越少千笑着拿出一块金牌,“记住这个金牌的样子了吗?”
羡吟点了点头,“皇上御赐,随意出入皇宫,调动侍卫的令牌。”
“你知道的不少,不过这块令牌是假的。”越少千把金牌收回衣袖里,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入宫之后见到了这块令牌,有人问你可认识,你便说从未见过。若是问你可知道是谁的?你也说不知道。若是问襄王叛乱那日,你可知道五殿下是如何入宫的……”
“不知道!”羡吟无奈的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是事情?这块令牌是假的,那那块真的又在哪?皇上只赐予你一人,其他人得到真的有什么用?”
越少千狡黠一笑,“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还会害你吗?”
羡吟低垂下头,表情淡淡的,两人无话,一直到了宫门口。
羡吟下了马车才发现,繁枝早就已经在宫门前等候,一脸的凝重。
“三姐,你怎么才来?”繁枝瞟了眼身后的侍卫,悄声说道,“刚刚旗妃派人过来看过,皇后娘娘的人也过来了,都交代说让你入宫之后先去她们那里。”
皇后?旗妃?羡吟不由皱起眉头,她们两个找自己,怕是没什么好事吧?不过两人都让自己先去,自己选择谁也是个难题,得罪了谁都不好,虽然她们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三姐打算怎么办?”
羡吟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两个都是宫中的翘楚,得罪了谁我们都负责不起,更何况哪个是省油的灯?只怕前边是龙潭虎穴呢。”
“前边若是龙潭虎穴,那后面就是刀山火海了。”
羡吟转过头,看到苏流烟一张淡然笑脸,一身深藕色的衣裙高贵典雅,紫色绣着银色木槿花的披风更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美丽,但也消瘦了不少。
“流烟姐姐?”羡吟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岂不知又要招惹多少麻烦。”
“你呀!”苏流烟嗔怪的点了下羡吟的额头,在她面前羡吟似乎就是个小孩子,调皮撒娇。“本来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倒是糊涂起来了?难道你忘了一个道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既然做不了那个渔翁,那就去做渔翁的身边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羡吟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惊艳,“流烟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去昭妃那里?”
苏流烟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只怕是要更高!”
“你的意思是……”羡吟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疑惑,“庄太后?”
繁枝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此主意甚好,太后乃是后宫辈分最高之人,无论是皇后还是旗妃、就算再加上昭妃,只要三姐去了她那里,谁又敢说你的不是?”
羡吟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一想到庄太后那张沉默刻板的脸,她的心头就涌现出一股不安来。她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样贸然去拜见,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是为了躲避皇后和旗妃的谴责,她会不会大做文章的为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