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各怀心事
一家三个人各自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房间里沉默得只有电视里演员们说着俗套又煽情的台词。
这个时候,梁秘书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林建雄面前站定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夫人和林白,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说道:
“林董,兰氏股份的认购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有几个董事对我们开出的条件很满意,表示愿意让出兰氏的股权。”
林建雄眯着眼睛,看着梁秘书赞许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嗯,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
梁秘书恭敬地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虽然他的声音极轻,但是却仍旧没有逃过林白的耳朵。她瞬间被梁秘书刚刚所说的话点燃,一脸震惊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父亲,问道:
“爹地,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要兰氏那么多的股份做什么?”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林建雄也没有隐瞒自己女儿的意思,看着她瞪大的双眼,以及眼里的急切,反而笑这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英国上等的伯爵红茶,不紧不慢地朝着她点了点头。
她急忙追问道:“爹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此刻她的焦虑与刚刚失魂落魄的她判若两人。
“傻孩子,生意场上还能有为什么,为了利益呗,有了这些股份,我们就是兰氏最大的股东了,这样一来,兰氏就实际上操控在我们的手中了。”
林建雄眯着眼睛将整个身体靠向沙发后,一脸那种生意人特有的精明。
林白从他的话里渐渐明白了父亲的真正目的,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不似林建雄,以及坐在一旁的林夫人一样喜悦,而是一脸担忧地说:“爹地啊,你已经有林氏这么庞大的产业了,还要兰氏做什么?”
可是林建雄却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你这个傻孩子,有哪个生意会嫌自己的生意做的够大?又有几个人会嫌自己赚得钱多呢?”
“人啊,就是要往高处看,生意场上啊,就是这样的生存法则,只有不断做大做强,才能生存,你不吃别人,总有一天别人会毫不留情地一口吃掉你。”
“可是……”她的语气渐渐弱下来。
从小她就是个十足的乖乖女,对于父亲所说的话,从来都是连标点符号都不落地照做,但是此刻内心隐隐的担心,却让她不得不质疑父亲的想法。
“这件事情迟早会被擎哥哥知道的,我们这样做,他一定会生气的。您和兰伯伯不是好朋友吗,我们两家不是世交吗?我们这样做,又算什么君子?”
林建雄听到兰擎的名字之后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不屑说道:“他那样对待我的宝贝女儿和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们两家是世交?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他却另娶了他人,这口气,就算是你能忍,我也咽不下。”
“可是……爹地,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件事一旦被兰擎发现,那我们两家的关系就彻底僵了,我……”林白面露难色,坐到父亲身边拽着他的衣角轻声说道。
坐在一旁的林夫人见女儿没出息地为那个负心汉求情,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最后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轻轻抚了抚身上的爱马仕真丝披肩,走到她面前,尖着声音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因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为难你爸爸,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就迈开腿朝楼上走去。
林白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妈咪”,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只好撅着嘴把头撇了回来,又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期待他能够考虑自己说的话,收回悄悄收购兰氏股份这个决定。
可是林建雄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缠在自己手臂上的白嫩的小手,说了一句:“早点睡。”便也起身朝楼上走去。
林白朝楼上林氏夫妇房间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沮丧地垂下脑袋,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一头长发盖在她秀美的脸庞上,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寂静的客厅里只有电视里,男女主角在上演着煽情的狗血戏码,她忽然坐起身子,从身边摸索出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轻车熟路地从通讯录里找出封迟的号码,就在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她的表情开始迟疑起来。
手指反复在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在心里念了千遍万遍的两个字上摩挲着,但是却迟迟没有勇气真正按下拨号键。
终于,她心一横,眼里多了几分坚定,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那个号码,电话便拨了出去,听筒里传来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待提示音。
“喂。”
片刻,那头传来了封迟那熟悉的,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却又充满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轻易地心跳漏掉一拍。
林白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她能做出的最淡定的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喂,我是林白。”
电话对面那个人的声音里染上了几丝笑意,答道:“我知道啊,林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出来喝酒么?”她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是一只手却按在自己左胸心脏所在的位置上,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对方显然被她的这一问惊住了,一时没有开口应答,只通过电波传来有几分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封迟才开口笑笑地说:“怎么,林小姐今天怎么有雅兴跟我喝酒了?”
林白皱着眉头用不耐烦的口吻说:“去不去,这么多废话,不去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赶忙说道:“诶诶诶,别挂别挂,我没说不去啊,林大小姐约我我怎么可能不去呢,在哪里见?”
“你定地方。”
“好,我稍后短信把地址发给你。”封迟的口气里,有种让人惊讶的那种一本正经。
林白刚刚挂了电话,手机便有了短消息的提示音。
她上楼简单地套上了华伦天奴的长款薄线衫,踢掉脚上的拖鞋,蹬进一双gucci的高跟鞋,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如雨后的兰花一样空灵清新。
然后一把抓起门边的fendi包包,戴上一副大的足以遮住她一半脸的墨镜,朝门外走去。
照着封迟发给她的地址一路找过去,还以为是一家和兰桂坊一样的夜店,或者是帝宫那样高级的私人会所,没想到却是一家地处城市边缘的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