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18l:庭哥 is watching you
  19l:明光 is watching you
  20l:明光?漫画里有这个角色吗?
  21l:曦妹粉丝名,曦是日光,相对于小太阳常用于女孩子的比喻还是月亮吧,日月是明,明亮的光。
  22l:不管七七是什么线,都是白学现场,明明是我先来的。想想七七真的好委屈,聪明机智有外挂先查到曦妹和庭哥的身世,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分享,找个同盟,我敢打赌七七和方圆说是想得到她的支持。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上,还需要得到支持,是不是心虚,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圆圆:你说得很好,拿来吧你。
  未曾设想的局面出现了,本来以为出局的竞争对手上了赛道,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哈哈哈哈哈,总是被坑的系统宝宝幸灾乐祸。
  23l :懂了,黑天鹅出现,这就好像考试,招一个,报录比需要3:1,否则岗位取消。庭哥已经决定弃权,顾岐想要上赛道,看参赛人数不够拉来好友方圆报名,没想到他落选,方圆进了。
  24l :真白学现场,明明是我先来的。心态炸了。
  25l:其实感觉庭哥也得炸。虽然不知道老猫为什么给庭哥设计别扭人设,突然没嘴了,庭哥只是冷漠,不是爱面子,为了达成目的他很能放得下面子了,真的有点ooc了。但庭哥对曦妹不是没感觉的,从那个门口默默观察就能看出来,顾岐也感觉到了。所以,他看到他曾经的待遇转到方圆身上的时候会怎么样?露出迷之微笑。
  26l:期待了,感情线其实也挺好玩的。最新章不是有特写吗,曦妹照顾方圆的时候顾岐和沈翱庭同时停住动作,我一想他俩的心理,八百字小作文出来了,不同的白学现场,哈哈哈哈哈哈,我快乐了。
  27l:我其实有不同的观点。都说老猫在转型,转型期出现用力过猛的失误有可能,而且相对于其他漫画家来说这个感情线已经很漂亮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这可是老猫哎,本本封神,一般漫画家能掌握不同的风格吗,他可以。蒸汽朋克、未来科技、宫廷权谋……梦幻的写实的老猫哪样没试过,有个比较能吹的杂志说“神借着他的手展示另一个世界”。老猫这种封神级别的能犯这种错误?
  别说刀子,悲剧对作品的完成度没有影响。而且其他漫画不是没有比这更惨的,哪个能引来这么多共鸣,说明还是老猫的功力高。
  28l:是说有伏笔?
  29l:其实我也觉得有点不对。这次剧情有点拖沓了,三人组搞事基本是出动一次就行了吧,这次的【赞美诗】确实没搞到手。虽然捞到曦妹不亏,也很像是借此开展感情线丰富人设,但我也觉得怪怪的。
  30l:怪怪的+1
  31l:你们对老猫有点神话了吧。他就是个漫画家,漫画家有不擅长的领域不是很正常吗?不要对漫画家有所期待,老猫懂什么《都市》,不要过去篇一结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吧,前面要暗杀老猫的人呢?
  32l:不是一波好吧,上面的明显老猫梦男,老猫唯粉,明光们只会恨老猫恨得咬牙切齿。
  33l:庭哥粉也是。庭哥绝对ooc了,不要因为过去的成绩否认现在的失误好吧,庭哥都变渣男了。
  我不信,庭哥他不是这种人。少主时期的庭哥防备心不强吗,他对其他的亲人也没那么好,可是对曦妹就是宠宠宠,当然曦妹值得,说明曦妹是合他眼缘的好吧。
  现在就是硬虐,庭哥不是死鸭子嘴硬的人设,他不是,尖叫,他不会对曦妹有好感还不承认的。我宁愿看到庭哥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把亲情当爱情,最后有情人终成兄妹也不想看到现在这种!
  老猫懂什么《都市》!
  34l :等等,让子弹飞一会,再过个十几章就可以知道是不是伏笔了。
  35l:看剧情看剧情,不吵架,主角团四人组下面该去拿【赞美诗】了吧,不知道要不要刀葛家的老头子,不过真假庭哥都还活着,这个需求就不是很强烈了。
  36l:真假庭哥,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庭哥~庭哥~你真了不得~
  37 l:你为什么能发语音
  38l:+1
  39l:我突然不能直视庭哥了,没办法,知名度有壁,被彻底覆盖了。
  40l:可怜的庭哥,明明贵公子人设呢
  41l:嗯?你对我偶像有什么误解?庭哥摞起来乘十也比不过我偶像好吧,谁不爱大圣呢,捧脸害羞
  42l:是的是的,谁不爱呢,哈哈哈哈哈
  43l:楼里忽然都变成哈哈怪
  44l:那我换个话题,【赞美诗】是【神的赞美诗】,呼唤神,赞颂神,为神奉献一切。尘世皆苦,不如献出灵魂血肉获得永恒。
  45l:嘶,san值狂掉,有那个味了,哈哈不起来了
  第36章
  “下雨了!”
  吃完饭, 几人走到门口正要回各自的卧室,客厅敞开的门旁的地板上闪过刹那电光,接二连三的闷雷声紧随其后, 没等回过神来,雨滴砸落车棚窗帘的哒哒声已经响起。
  随雨而至的疾风吹乱了方圆额前的刘海, 她皱眉挡了下, 很快又喜笑颜开拉住一旁女生的手臂。沈翱庭的睫毛颤动了下, 反应过来自己在关注什么后眉头紧皱。不再管其他人的反应, 他三步并两步抢先走上楼梯,一回到卧室便紧关上房门,转头看到没合实的窗帘也像有强迫症一样把外面雨落的景挡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同时把自己凌乱的心封住。
  是的,沈翱庭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心乱了。
  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件很糟糕的事。
  逻辑与理性是永恒的正确,如果世界上存在最美的东西,那一定是智慧, 而智慧与纷乱又无序的情感是天生的对手。
  沈翱庭是骄傲的,甚至可以说是傲慢的, 但他认为这份傲慢是有理由的。和尘世的愚人不同, 他似乎天然拥有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总是能理性的看待所有的事情,所以他自该屹立于亿万人之上。
  他以为他的理智能够控制情感,正如用正确控制错误。
  若是不能呢?
  认知被打破,骄傲被打破, 傲慢的根基出现裂缝。如果他如凡人一般,又凭什么可以认为自己远超他人永远正确?
  一个惯来近乎无所不能的人是无法忍受挫折的, 而那个人的一切就像破坏圆满的裂缝,沈翱庭难得产生了逃避心理, 他强逼自己不再想她代表了什么,扭灭灯光,被子一盖,进入梦乡。
  窗帘外的骤雨经过最初迅疾强大的攻势后渐渐转为平缓,雨滴有节奏地敲打玻璃,催人入眠的白噪音里,沈翱庭陷入深沉的梦乡。
  *
  成为一个古老世家的领航人需要做什么呢?
  如果让雨中的少年来回答,大概是成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园丁,在尽力保护大树原貌的前提下通过适当的修剪和引导让它生机勃勃繁荣昌盛。
  说是雨中的少年也不太对。沈翱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飞速行驶的车玻璃上看到一张犹带几分稚气的脸。
  车内的装饰以皮质黑色和咖色为主,车玻璃是近乎黑的浓重的茶色,绿豆大小的雨滴像割破了装粮食的袋口,于是颗颗响当当脆生生地砸向玻璃,又被黑色的雨刷器抹去。雨迹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是天空的哭泣。
  这是一个适合送葬的天气。
  少年在心中想。而他要做的也正是送葬。
  树大分支,多余的枝条尤其是腐烂到会把溃烂传染至其他部位的枝条对于大树的成长显然是不利的,聪明的园丁会拿出锋利的园艺剪刀,对准它们咔嚓咔嚓动作利落地给植物修剪。
  人与植物物种不同,说到同情怜悯自然不多,更不用说感同身受身在局中受到掣肘,所以行事之时眼明心亮,可以获得最大的收益。
  人修剪树容易,可要是修剪人呢?
  就如同沈家,传承日久,姻亲血缘关系可以说在沈家内部就达成了六人法则,任何两个人之间都可以说得上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修剪舍弃腐烂的枝条变得困难重重,但为了沈家的发展,但凡有眼光的人都知道应该去做。
  不做便不会错,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做了便要承担后果,更不用说这种“修剪”。腐烂的枝条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们有父母亲朋好友,有利益相关的伙伴,如此,“修剪”之人必将面临怨恨。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正确。
  趋利避害又或者理所当然,这样的差事随着少年能力日强便落到他身上。
  “你这个冷血的怪物!”
  “我家的孩子不过是爱玩闹了点,那些贱民怎么比得上他!”
  “这些事谁没做过,你就敢保证一辈子不会出错?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总有一天会众叛亲离!”
  ……
  车外昏黄的路灯在车辆的飞驰中像是拖着尾巴的彗星,点点荧光浅淡地倒映在少年莹润的眼中。车内平稳如平地又安静的吓人,于是少年耳边仿佛从另一个次元传来的怨恨愈发的响亮。
  浓重的怨恨蔓延至少年眼中,那双本就深沉如墨的眼睛便化为深渊。
  枝型闪电划亮漆黑的夜空,车辆在一栋三层小楼前稳稳停住。坐在驾驶座的西装革履的面目平凡的青年沉默地撑起一把巨大的黑伞,他拉开少年身旁的车门,躬身行礼。
  路旁不时荡开涟漪的水洼里闪过少年下车的影子,一高一矮两人无声向前,执黑伞的青年顺着少年的意思叩响朱红大门前的铜环,一声又一声,像是夺命的死神。
  大门内的灯光像是某种胆小的动物,扣门声响起来的瞬间,几乎可以幻听到“啪”的一声,所有的灯光被猛然按灭。
  青年的动作没有受到灯光明灭的影响,不急不缓,就像他身旁的少年。突然,回荡在雨中的扣门声停住。执黑伞的青年转头看向黑暗中的院墙,他的耳廓微动,不用他提醒,少年已经明了发生了什么。
  在死亡面前,人类会展现出各种各样的丑态,风度翩翩的表皮被揭开,唯余野兽也鄙夷的胆小怯懦。沈翱庭不清楚原本接受死亡的结局呆在家里的垃圾为什么会想要临阵脱逃,即使三岁的孩子也知道这种做法实在蠢笨不堪。他也不在乎。在没有明确目的的梦境里,他当然会顺着梦境的发展行事。
  沈翱庭动了。梦中的他拥有比现实更轻盈的身体,不论是漆黑的属于猎食者的眼睛还是做工精良的风衣修饰的流畅的身形都让他成为一只捕猎中的幼虎,猫科动物卓绝的夜视能力让他轻易追寻到猎物的踪迹。
  猎物在哀嚎,在哭泣,在挣扎,微胖的男人面目狰狞,他瘫在遍布水洼的泥土地上,竭力维持凶狠,被路边的灯光照到的眼睛里却是预见未来的悲戚。
  “我叔叔是大长老。”沈翱庭听到狼狈的男人这样说。
  哦,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他不为所动,男人的表情就像打湿的水墨画扭曲到分不清那复杂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你的位置那么稳吗?我要是,”男人不敢说出那个字,仿佛“死”这个字有什么魔力,说了就会应验,他的音调尖锐,显然是急了,“大长老肯定会记恨你的,他会给你使绊子的。”
  雨越发大了,少年周身却没有任何湿意。宽大的黑伞如同某种神奇的结界牢牢把风雨挡在外面。沈翱庭没有受任何影响,像是发动攻击前的幼虎,步步逼近猎物。
  “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行吗?!”男人的声音更高了,他声嘶力竭,被少年的逼迫暴露出最本真的内里,他不解,他疑惑。
  他是不明白的。
  “这种事其他家的也在做,怎么就我不行!你干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他在怨恨。
  不解化为不甘,不甘转化为浓浓的怨。
  “作为少主你不是应该保护我们吗,凭什么要为那些贱民主持公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什么好人吗?你这个畜牲!下辈子托生成***”
  污言秽语仿佛被雨水清洗干净,沈翱庭不为所动保持着久违的冷静,甚至因为这难得的冷静有一分快活。
  考虑到男人带来的好心情,沈翱庭愿意给他一个痛快。
  好雨知时节。沈翱庭想,他喜欢雨。滴滴答答声里反而是清醒和宁静。
  但沈翱庭的庆幸来得太早了。
  “闭嘴!”有人抽出他腰间的长剑刺向男人的心脏。
  沈翱庭怔愣了下,因为他不知道他的警惕性何时变得那么低,竟然能让别人把自己的武器抽走。
  抽走他武器的人明显不是什么熟手,剑尖入体不到一寸,握住它的小手已经在哆哆嗦嗦,加上雨水的寒凉,沈翱庭总觉得下一刻剑柄就会从她的手中脱落。
  鲜血被雨水冲淡,沈翱庭顺着武器,看到雪中梨花一般惨淡苍白的小脸。黑如鸦羽的鬓发被打湿贴在瓷白的脸颊,长又密的睫毛黏在一起,远处的灯光在黑黢黢的瞳仁汇聚,像是一根划亮的火柴。
  拖累,累赘,碍事。沈翱庭这样想。
  但梦里的身体这时候并不由他控制,少年见到这女孩露出难得的惊讶甚至是惊慌。他从执伞的青年手中抢过黑伞,又脱下风衣把女孩全身包裹住:“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大的雨,先回车上,我们马上回家。”
  少年没有管女孩可能会有的反抗,因为这对事实并不会有什么改变,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让女孩继续在这种大雨里伤害身体,也不可能让死亡和鲜血污染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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