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城南书商(二)
张海思索再三还是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田彦做为亲卫中打交道能力还算好一些的人拿出一支精钢套筒的袖箭做为凭证找到并请出了这城南文具街商会的两位头面人物。
以弹簧发射的袖箭不是江湖中的常见之物,但还是多少会有的。但不论是用惯性发射还是以压簧发射的袖箭,通常威力仅仅和寻常力量的青壮投掷飞镖的威力相当,难以威胁任何性质的铠甲,甚至冬天的时候穿的衣服厚一些都有可能挡下来。而只有新朝张海身边核心弟子及亲卫才配备的压簧袖箭则可以把七钱重左右的短箭抛射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在三十步之内都可以有效杀伤目标。而在近距离上其威力可以让短箭箭头钉入砖墙之上而不蹦落。
以并不算怎样出格的规格,威力却五六倍于寻常的袖箭。这五六倍于寻常袖箭的威力虽然依旧难以如战场上合格战兵们发射的弓弩战箭那样威胁优良的铁甲,但是却可以威胁这时代常见的棉甲纸甲轻衬内甲一类。张海及其弟子们自信:在这时代,这水平的弹簧钢乃至精制的压簧袖箭不是随便能够仿造出来的。做为对于民间的身份凭证来说,要比任何形式的令牌更不容易伪造。而新军内部自然有其他手段做为身份识别。
城南文具街管事儿的大多不是江湖人而是读书人出身,但是在这南京城的范围之内,有不少门道还是众所周知的。能拿出这么精品的钢器,即便不是新朝圣主亲自微服,恐怕也是通天的人物了。
田彦手里拿着一本纸面不算小、大概半寸厚的《新朝白话文》问道:“这样一本十来万字如同新华书局正版书一般的大众读物,你们只售七百文钱,不怕赔本么?而且这书印刷质量虽然不怎么样,但内容却不缺多少,还都是新华书局最新广泛采用的油墨印刷。你们是怎么搞到这些技术的?我新朝并不在意技术在民间推广普及,可也在意盗版不能成为习惯。你们这样做,就是在旧朝那也是要上衙门的。”
田彦的话并无那种上位者特有的官威语气,倒像是个不更世事的寻常少年一般,但是见多识广的两名城南文具街商会头目一听这人的用语习惯和口音就知道其绝不一般的出身了。恐怕并不在新任的文教总局的袁文纲、工商总局的赵宇等人之下了。
早有准备的两位老者其中一人从身上拿出了一封契约,那契约不算小,而且似是经过官府证明的红契格式,署有不少人的名字。在交给田彦之后耐心的解释道:“我们造纸的原料不怎么好,只是南京城这附近就近取才的一些竹木而已。但因为有河流之边,因此打桨可以靠水利,再加上新华书局来的人在手板印刷、油墨、铅锡活字等方面对于我们的帮助,再加上我们这些商户有很多是不收本钱的学徒和家庭员工,劳力方面的成本相比官方机构也大大压缩,这才能够以这么低的价格还能够维持不少收益。”
田彦想了想又问道:“这街上的商户都是南京城里有档案的正式市民么?获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想必专利推广费可不是个小数啊。这街上的所有商户难道都有能力负担?”田彦忽然问道。
从新朝鼎定天下以前的时候开始,从铁匠到一些食品纺织行当的手工业者都能接到不少的活,并且还在新式的工场里接受了新的管理锻炼和培训,受益也颇为不浅。新朝相关结构在给予不低价格待遇的同时往往也收取一定回报。
到了法律法规相对完善起来的新朝四年,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律法规也开始完善起来了。因为不少的发明创造及推广主要是由官方机构牵头,而民间要交纳一定的专利费用。这些用于推广的技术很多并非是张海等人所原创,而是此时代的西方已有的技术,不过在此时代的环境和条件下也几乎相当于“专利”了。
这些带来巨大利益空间的新技术相衬,往往也要交纳与之相衬的“专利费”,不是财力并不厚的许多小门小户能够承担的。不过城南文具街的商户明显是受了什么人的启迪与联系,通过联合起来集资乃至借贷契约的方式接下了这些价格不菲的专利。
田彦终于搞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来笼去脉,不用多说:八成是袁文纲与赵宇等人搞出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在师傅是否知晓此事,这事的后面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田彦似乎有一些猜测,最后向城南文具街那两位老者询问道:“街上的商户好象都是新开的,以前都是经营本行当出身的么?”
这些事情大多可以查证,因此城南文具街商会的来者也没有隐瞒:“一共九十七户商家中约三成不是本行当出身的,还有很多以前不过是寻常的工匠甚至学徒。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家。”
询问完这些,田彦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无需再深入问下去了。就请来者到院子里其他的地方暂时歇脚并等待一段时间后准备离去。
张海在人走后从屋内的屏风后走了出来,知道有些话田彦也不便多说,有些不安的叹道:“袁文纲和赵宇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怎么会找这么些人来栽培。”张海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对于可能的事情还是有些犹疑。
回到皇城南院的时候,张海以最快的速度在下午把需要处理的奏报文件处理完毕,专门让田宾送来了有关城南文具店商户们还有相关人员的数百份档案文件逐一查阅,并且还上身边李千兰等小女孩儿们负责协助处理这些事情以求更详细而准确的找到问题所在。
“这些人的档案上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从另一类的的外线密报中到是找到了一些问题所在。”李千兰忽然说道。
这几年的时间以来,小女孩们处理问题的能力往往比以前高出不少,懂得目标是什么,怀疑是什么就应该直奔要害的道理,很快就查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