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一定是压轴的

  紧跟在后面的,是镶嵌着各种名贵宝石的雕花木马车,透过金丝帷幔,隐隐可以看出倚靠在车内软榻上的身影。
  东辰摄政王姬阴,极为难得的帝王之才,可惜身子孱弱,不能长久见光,连路都走不了几步,先皇疼爱儿子,特意赐了这马车以代步。
  这样一个人,凤月还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外行军打仗一年的。
  “相爷,是小姐和夫人。”
  走在凤箫身边的下属上前小声的禀报,他没有作声,抬头朝着凤月那边看过来,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而凤月倒是回敬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美而夸张。
  “相爷,小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下属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有种的赞叹了一声,却被凤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再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的走在一边。
  凤箫怎么不知道小丫头越长越可爱了,但正是他凤箫这可爱的女儿让他无比头疼。
  队伍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让副将带着手下士兵归队,自己则和姬阴一道往相府赶回去。
  相府依旧是那个相府,坐落在对繁华的街道上,正红色的大门,象征着官家的权威。
  高大的门扉紧紧的闭着,并没有仆从前来迎接,自己回京的消息,相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刚才他可看到小丫头她们了,可为什么自家的大门紧闭呢?
  凤箫策马上前,走近了才看到大门两边悬挂着两幅并未打开的字画,从怀中掏出两个飞镖,绳索割断的瞬间,他的脸色都阴郁了下来。
  “欲治其国,先齐其家;不齐其家,何以平天下!”
  这话,可不就是暗讽他回来要休妻的事情吗?到底是谁做的,他的正妻还是妾侍?
  “老爷,大小姐说,今晚祝您游湖游得开心,晚膳已经备下,您请自便。”
  相府的大门口闪出一名暗卫,显然他只是个传话的,还没等凤箫开口,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小姐,莫不是他那九岁大的闺女,但这凤家暗卫向来都是听他的指挥,什么时候竟也会听第二个人的差遣。
  “呵呵,凤卿的千金果然有意思,既然小丫头有心,我们还是不要枉费她的一番心思才好。”
  轿帘后传来姬阴肆虐的笑容,他既然开口,凤箫也不好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晚膳,绝对不会是什么善意。
  结果真真是印证了凤箫心里那股子凉凉的阴森,清澈的可以数清楚几粒米的小米粥,外加几口咸菜,那南风腐乳已经算是奢侈品了。
  偌大的凤府,堂皇富丽中凄凉的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好不容易他逮着个下人,人家凉凉的来了句,小姐说了,这叫待家如军营,怕他回来不习惯。
  多好的话啊,好到凤箫下了轿子,对着泛着夜色的江水,都在犯愁,这下马威给的霸气啊,一年不见,情况似乎变得棘手起来,一年前听了皇帝和太后的话,缓着和离的事情,似乎成了个天大的错误。
  “凤卿,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姬阴吃味的声音,想起晚上凤府那顿晚膳,实在是别开生面。
  凤箫狠狠的剜了姬阴一眼,跟着这幸灾乐祸的好兄弟一起上了太子的龙船,月白色的光辉洒在沁心湖上,波光粼粼,他却是愁绪十足,堪比一江湖水啊!
  沁心湖,作为大运河一条极为重要的分支,贯穿了整个上京城,作为重要的水上交通枢纽,白天各大码头来往船只停留卸货,数不清的行人,搬不尽的货物,都只是一般的常态。
  到了晚上,才是沁心湖的重头戏,在前朝堇昕帝的时候,上京的夜生活已经很繁华,随着东辰朝政的稳固,上京的发展,夜市不断的发展,夜间的繁华,一点都不比白天差。
  而本朝以来,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建造豪华的船只,邀了歌姬伶人泛舟湖上,用华丽的辞藻,艳美的歌词,动人的管弦丝竹之音来显示自己的地位与财富。
  今儿个晚上,更加是一年一度的湖心月大赏,由达官贵人们选出自己看好的伶人歌姬,自己府上的幕僚家臣来写词,配合着乐师,一起来角逐头筹,赢得人,可以用上京最好的十家店铺来做生意。
  店铺是天家的,赚来的钱两,都是五五开,一半冲入国库,但这很公平,那十家店铺在上京最繁华的地段,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是极好的,加上湖心月大赏第一名的由头,百姓们更加愿意相信打败了众多商铺老板的赢家。
  既有钱可以赚,又可以赢得美名,精明的商人们又怎么会错过,刚刚用罢晚膳的光景,湖面上已经聚集了许多的船只。
  在许多华丽船只的面前,那搭着棚屋,束着凤字大旗的小船,看着实在是扎眼的很。
  “主子,这么大的场合,您一定要这么……”
  身着黑衣的属下看了一眼凤月,后面的字节愣是没有胆子说出来,但是瞅了一眼包围在四周的大船,他实在是唏嘘。
  凭着他家主子这么尊贵显赫的身份,让人这么瞧不起,实在是让他这个手下都看不过眼去。
  朝着手下勾了勾手,凤月耐心开口,“我们这样穷酸,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对手吗?”
  手下猛地摇了摇头,凤月又开口道:“这样的我们,要是赢了,有没有一种翻身农奴把家还,一鸣惊人的感觉。”
  手下点头如捣蒜,凤月抬了抬胳膊,手下立马把她抱在怀里,环视了一圈江面上的船,手下听到了她幽幽的叹息声,“唉,这些人真是喜欢炫富,有几个钱全要摆出来,船造的那么漂亮干什么,漏了个洞,还不时照样的得淹死。”
  抱着凤月的手僵了僵,那手下忽然间恍然大悟,其实主子最在意的,还是银子,即使是面子问题,也没有银子来的重要。
  三三两两的船只陆陆续续到齐,只待主管这场赛事的礼部官员宣布开始,三鼓过后,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湖心的船只却在同一时间向两边散开,流出一个空间来,在中心的船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在开到龙形图腾之后让了出来,那三层楼高的大船,可不就是皇室的龙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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