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低空处那道目光,自始至终追随他的动作,最后落到四角裤上。他转过身背对季云深,忽然羞赧起来——他连内裤都是季云深买的。
  季云深好像很享受给他安排一些事情,最常见的就是买些衣服,生活和学习用品什么的。这些小事无伤大雅,季云深喜欢安排,他也就由着去了。
  套上白色内搭衬衫,领宽、肩线、袖长、衣长,合身得像是以他身体为模具而制作的,他再次感慨,季云深的眼睛像精准的尺,更像精密的扫描仪。
  衣摆处缀着黑色带金属扣的松紧带子,最下方有两个圈环。他在穿搭方面没什么研究,对这根带子毫无头绪,甚至不知该往哪里套。
  “过来。”季云深适时开口,话中带笑,“我帮你。”
  他一步步挪过去,被季云深心急地拽了一把,他向前趔趄,差点跌在对方怀里。
  圈环由中间一分为二绕在大腿上,系扣时季云深的手指不时擦过腿侧,裸|露的皮肤也被对方的呼吸灼烧。
  他站在季云深两腿之间,视线下移,落在头顶不太明显的发旋上。季云深个子高,甚少有人能看到这个角度。听说发质和脾气有些关系,季云深的头发一定很硬。
  大腿上的带子骤然拉紧,季云深把他拽下来按在怀里,出声警告:“别乱摸。”
  哦,原来孔雀的脑袋也摸不得。
  吐槽完,他才发觉坐在人家腿上的姿势暧昧,想都没想就推了一把。然而季云深伸手绕到脑后,将他的头按了下去。
  唇舌相贴,他分明身在高处,却被迫承受带有惩罚性质的一吻。
  电视还没有关,屋里明灭的光映在两人身上。一想到这是季云深的办公室,他总有种偷情的既视感。
  脑袋不能动,腰上被钢铁般的小臂箍紧,大腿也被带子勒出一圈肉。整个人都被季云控制住,身体某处却兴奋地叫嚣起来。
  季云深也察觉到了。
  忽然间天旋地转,他被压在了沙发上。
  “阿晏,其实你一直很想要,对不对?”
  肖誉慌了:“一会儿不是要去酒会……”
  “回答我。”季云深向下探手,掌心打着圈地摩挲,看向他的眼神贪婪而怜悯,“是,或不是?”
  肖誉主动跟回半岛蓝湾那次,季云深就察觉到他对这种事的态度变了。
  一直以来肖誉都像个性冷淡,心里对这种事十分抗拒,然而在季云深的撩拨下身体却很诚实,不知为什么总是羞于表现,更没有享受的样子。
  但那天的肖誉顺从,主动,迎合,颇有食髓知味的意思。想来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怎么会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想到这里,季云深更加兴奋——他想告诉肖誉,这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刚系好的纽扣又解开。
  双腿勾上腰间,肖誉无声回答着季云深的问题,随后被托起了臀,两人像一把一百二十度的三角尺。
  后背与真皮沙发摩擦,衬衫从肩头滑落,堪堪挂在臂弯,衣摆处的衬衫夹还缠在腿间——这是肖誉全身仅有的衣物了。
  可怜至极。
  而衣冠楚楚的季云深俯身下去,在小可怜大腿内侧留下一个浅淡的咬痕,随后直起身,裤链一拉,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室内昏暗,深灰地毯上扔着两个小巧的方形包装袋,和几团用过的卫生纸。
  丁颂在外面敲门,催他们该出发了。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才打开,由里面走出两个欣长身影。
  季云深一身深灰西装,桀骜干练又不失温和。肖誉一身棕色威尔士亲王格西装,温暖的颜色融化了眉眼间的郁色,又很有亲和力,像冬日里行走的暖阳。
  丁颂不禁多看了两眼,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季云深在一旁咳嗽一声,问他现场的事宜,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滔滔不绝地汇报。
  “嗯,做得不错。”
  季云深夸得并不走心,丁颂傻笑两声,给他们打开了车门。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望着窗外后退的街景,肖誉大脑一片混乱。
  他没有问酒会的任何事宜,也没问他该以什么身份出席。若说以前他“不闻不问”,多半是无所谓、不关心,季云深爱带他去哪就去哪,反正去哪都不会开心。
  可是现在,他的“不问”则出于信任。他相信季云深不会伤害他,心底有了安全感,也就去哪都可以。
  最近他也能察觉到一些变化,比如每多一分和季云深的身体接触,他心里便多一分留恋,他们才刚“分开”,他就在幻想下一次。
  这份期待和羞耻心像基因链一样螺旋缠绕,将他的心脏裹得密不透风。十九岁的他阅历尚浅,找不出应对和疏解之法,只能由着它们肆意疯长。
  车厢后排宽敞得很,上面坐着的两个人却挤在了一处,没有靠着哪一侧车门,而是在座位中间。
  季云深如往常一样,五指蛮横挤进他的指缝,向下扣在大腿上。只是这一次,他向上弯起手指握住了那只大手。
  他们好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连呼出的空气都黏腻得分也分不开。
  小李专心致志开车,丁颂在副驾驶上哼着歌,前后两个空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壁。
  与此同时另一辆黑色轿车也飞驰在路上,红灯间隙,和季云深那辆劳斯莱斯并排停在停止线后方,绿灯亮起,两辆车奔着相同的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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