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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是她阻挡了他玩乐的路子,说好了七岁去学堂的,一下变卦成了六岁,他没得玩了,于是生气了?
宝儿招呼大家照常吃饭,也没有理会小栓这么跑出去。
吃过饭后小栓还是没回来,宝儿就和喜儿一起将桌子都收下了,喜儿见她将吃剩的一些菜全拌在猪食里倒在了猪槽中,终于忍不住问了,“要不给小叔留一点,到时候回来饿了怎么办。”
宝儿将那杵子大力的搅拌了几下,“吃饭的时候自己不高兴跑掉了,难道是我饿着他了不成,这么不懂事,还帮他留着做什么,不用管。”宝儿将水槽中的水都换过了,提着水桶放在了屋檐下,自己进了屋子。
喜儿有些担心,拉着禄德,“要不去看看罢。”
“打小他们就最听宝儿的话,这事咱就让她处理着,你别担心,就小孩子闹个脾气,不碍事。”禄德拍拍她的背,自己则下田去种苞米了。
宝儿这头忙着去王二婶家抓孵出来的小鸡,直到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小栓还没回来,宝儿将那些小鸡都放进鸡舍里,前几天刚逢下雨,宝儿在农田边的沟壑里见者不少从泥块里爬出来的蚯蚓,琢磨着自己家弄些养着。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小栓还是没回来,宝儿依旧没有理会,一家人吃过了晚饭,倒不是她不担心,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在二狗家看到了小栓,心知他没事,就是不愿意回来,做姐姐不可能为了这事还去劝他乖乖回来。
难不成她让他早一些上学堂也是错的?
宝儿不免有些挫败,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她似乎把他们想的太成熟,因了自己小身躯里的大灵魂,也以为别人在自己相当的年纪也应当也那样早熟。
喜儿也没见过宝儿这么生气的样子,收拾过了屋子,给翠儿洗过了澡,天都有些暗了,院子里才传来开门的声音,宝儿掀开帘子,看到小栓一身脏乱地站在那里,自己偷偷地拿着一个勺子从水缸里舀水要洗脚。
小栓一看到宝儿出来,顿时吓的松了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水溅了一地,吓到了屋檐下的大毛他们,他并着脚站在那里,垂着头看着地上湿了一圈的泥地,嗫嗫地喊了一声,“姐。”
喜儿和禄德闻声从屋子里出来,此时小栓已经有些抽搭地看着宝儿,眼神中可怜极了。
“这身上脏的,去干嘛了。”喜儿见宝儿站在那冷冷地都不说一句话,任由他站在那湿了裤子都没动作就走上前去拉起小栓要往屋子里走。
拉了两下都没拉动,小栓还站在那不肯动,眼睛直看着宝儿,委屈地很。
喜儿算是看明白了,宝儿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可脾气都倔的厉害,小栓偏生就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出现,愣是要宝儿心疼了,抱着哄着回了屋子,就什么事都没了。
“没吃饭吧,先回屋子去再说,外面吹着风冷。”禄德见媳妇投来的求助眼神,出来打圆场。
大嫂和大哥都这么说了,小栓有些松动,被喜儿拉着走了几步,宝儿才出声,“站着!”
小栓被宝儿这么一吼又赶紧停在那了,圆滚滚地大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不哭出声音来。
宝儿看着他,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净的,他这就是玩疯了才回来的,早前路过二狗家的时候,两个人蹲在院子里不晓得玩些什么,他气呼呼地从家里跑出去,宝儿也不指望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能够反省出什么东西来,可是他连认错都没有。
宝儿也不是怪二狗带坏了他,哪个小孩子没有玩的天性,可这死倔的脾气,若是改不过来,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任谁都能横着脖子不高兴就哼上两句,他能有几个脖子可以哼的!
“你是不是想说饿着肚子回来,浑身脏乱了我就不说你了,让你进屋子吃饭洗澡好就睡了,这事就过去了?”
小栓盯着脚下不语。
“你今天吃饭到一半,话还没听全就跑出去到底是谁的不对。”
“要是上山摘果子这么重要,那我明天就去回了李夫子,咱们家以后就二哥一个读书的,你就不用读了,你爱上山摘果子就去摘,爱做什么做什么,我都不管了,你说这个好不好?”宝儿说着有些哽咽,微微向上抬了抬头憋回了眼泪。
小栓摇摇头,还是不肯说话。
宝儿觉得无力透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要进屋子。
才刚迈出一布身后就传来小栓的嚎啕大哭声,身子猛地被他给抱住了,一阵混扎着泥腥子的味道扑面而来,“大姐我错了,你别不管我,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就跑出去,大姐你别不管我,我错了...”
小栓哭的伤心极了,眼泪都渗透了薄薄的衣服沾湿了宝儿的背,她低下头看着那脏的黑漆漆的手紧紧地交缠在自己的腹部,眼眶也酸涩了...
场面到了最后还是演变成了喜儿去了灶间下了些面,小栓则非要宝儿洗澡,洗干净了红肿着眼睛抽抽搭搭地吃着洋芋丝咸菜面。
“要是你不愿意,我明天就去回了李夫子。”宝儿话还没说完,小栓就猛摇头,生怕说晚了就来不及,“愿意愿意,我去的,大姐你别去夫子那里说。”说完又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那你为何又不愿意?”洗干净吃饱了并不代表宝儿不追究了,她看着他慢慢地问道。
小栓支支唔唔着不肯说,末了才开口,“因为,因为二狗说,笨蛋才要早点上学,怕追不上别人,聪明的就像二哥,比别人迟上好几年都中了秀才,所以…”
宝儿哭笑不得地听着他的话,不知道该说是交友不慎还是童心难以理解,脸色肃然着,“二哥晚去学堂是因为家里上不起学,谁告诉你二哥是聪明着没学几年就去了,你若是怀着这份心思,还是别去了,家里还能省下些钱,再大一些你就帮大哥下地做活去吧。”
“大姐我不要,我要去学堂像二哥像济林哥那样去县城书院读书。”小栓放下筷子也不吃了,捱到宝儿身旁拉着她求饶,“大姐,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管我,别不让我去夫子那里,我以后都乖乖听话了。”
宝儿叹了一口气,摸摸他的头不再说话,她本就没有期待家里一定要出一个金科状元,只是在这样一个年代里,对于一个农村出来的男人,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参军,而是读书,农之根本是没错,但是她并不希望家里的哥哥们一辈子只做农民。
六月一到转眼天就开始热了,宝儿将席子都拿了出来在院子里洗刷了一遍,远远地看到一个媒婆带着几个人从家门口经过,好奇的走过去一看,那几个人进了二叔家的院子。
没两天家里就知道了,葵儿定亲了,葵儿比宝儿足足大上了四年,如今也有十三岁了,据说定亲的是翠河村那里的一户人家,家境还算可以,家里有些田地,就是那家的孩子年纪略微大了一些,今年已经有二十了,碍于男方年纪大了,于是打算明年就把亲事办了。
那天就是来相看的,男方回去了对葵儿很是满意,直接就差了媒婆过来要合八字,批了文之后很快就下了聘,于是这些天陈氏都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且不论那聘金多不多,宝儿倒是觉得二十岁也不算太大,起码年长一些知道会疼人,可在得知这周边村子里,一般男子十五六岁都是要定亲了的,十七八岁成亲的也不算早的,这二十岁了还没一门亲事,家境又不算差的,怎么还会拖到了现在。
宝儿家和二叔家是嫡亲的,再怎么不亲葵儿定亲的事喜儿也前去帮忙了,陈氏自从得知禄生中了秀才之后就一直很郁卒,直到葵儿的婚事落实了,这才觉得脸上好看些。
宝儿和葵儿本来就不亲,在她的屋子里呆了一会就借口出去找翠儿了,那屋子里如今已经没有一样是梨花的东西了,看着陈氏笑盈盈地和前来吃饭的人说着话,她是不是压根把梨花给忘了,姐姐定亲的日子,为什么都没见她回来。
“二婶,怎么都没看到梨花。”陈氏正说着,宝儿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脸色就有些挂不住,那本来聊着的人也跟着附和,“诶,我说怎么少了人,原来是你家小闺女不在,怎么这日子都不叫她回来。”
陈氏瞪了宝儿一眼,抓着那人的手愣是挤出几分伤怀来,“我也想,但是梨花是给人家当养女去的,我也舍不得,那亲戚家就是条件好着,一直没个孩子,见梨花乖才带了去的,这如今是别人的孩子了,我这也...”
那人听陈氏这么一说,跟着安慰了起来,宝儿在一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干脆走的远远地,心想着下回进城应该再去那张婆子那里问问,如何才能去施府看看梨花,两年过去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侍奉别人的日子怎么样,都说不上好的吧…
葵儿的定亲一过,就更少出门了,宝儿和这个姐姐也不太熟,自然没把陈氏那说过就算了的话放在心上
等着将南瓜授粉完了,宝儿就让禄德在院子挖个了坑,四面垫上板子,去了王二叔家要了许多的牛粪过来,铺在院子里晒干了之后放在那槽子里,又从田边的沟壑里挖了许多的泥块,其中还有带着整条蚯蚓的都放在了木桶里带回家放在那槽子里,淋上些水,宝儿在顶上又盖上一块板子,只露着一个通风的小孔。
“你养蚯蚓做什么。”禄德帮着她抓了不少的回来,沟壑中有很多的蚯蚓卵,按照她这么养法,不出多久,那槽子里就该挤满了。
“养着给鸡吃啊。”用菊花粉养出来的鸡蛋虽然成色上是合格了,但是在口味上和普通的差不了多少,如果要自己家的产品更加的好一些,最好就是让鸡蛋的营养价值上去,要是在海边的话可以放养着自己去吃那些小螃蟹,在这宝儿只能养养蚯蚓来给他们吃了。
到了里正家,她的小女儿小月正在院子里晒衣服,见者宝儿,开心地上来拉着她的手,“你等等,我去帮你喊爹过来。”小月松开她的手跑进屋子,过了一会里正就出来了。
“秦大叔,我想问一下我家旁边那林子现在是那户人家的,能不能先包两年或者三年。”宝儿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将来意说明了。
“你还不知道吧,村里的田连同那林子都卖给了徐家,不过徐老爷也没有提起要修改租用年限,要不下回帮你问问。”宝儿点点头,“那麻烦秦大叔你了,对了,这有些洋芋粉,是我自家磨的,可以揉面条吃,还是今年新收的晒的,秦大叔你若是不嫌弃,就留着下面吃吧。”宝儿将身后的那袋子洋芋粉放在树下的石桌子上,又道了谢出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