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还是石头

  子骊正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做梦也没想到子骞会带着女儿来青州看自己,子骊看着子骞的脸色虽然一路上颠簸可是气色却比当初胡家刚败落的时候好多了,胡启忠夫妇早就成了一捧黄土,胡良仁也在塞外苦寒之地做个小小的配军。倒是一直在胡家身份尴尬的子骞成了胡家唯一的继承人。
  “多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姐妹还能见面,可惜你来的迟了几天三妹跟着她家老爷做生意,经过此地我留她住了几天若是你早来我们三姐妹就能齐全了。”子骊有点惋惜的说着梓萌的行踪。
  我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她是薛家的主事娘子,生了儿子和丈夫好的蜜里调油的,我是个落魄的穷婆子怎么能和她攀上亲戚,一个姨娘生的姑娘没有做人家的小妾已经是当初母亲善心了。现在还想看我的笑话么?子骞一张嘴依旧是满腹的怨言,子骊听着姐姐的话也不说话了。现在在子骊的眼里谁都欠她的,帮助她是应该的,她现在的困境和不如意全是别人的过错。子骊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怎么子骞有这么大的怨气。
  “她也是好心,你只看她做薛家的主事娘子可是没想她要跟着丈夫天南地北的走,若是在家呆着没准一年也见不到丈夫一面。”看着子骞的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子骊很快的转开话题:“好了不说梓萌了,我们姐妹还是说点别的吧。听着哥哥说你如今在金陵城住着,哪里可还住的好,咱们家的亲戚都在哪里,你有什么事情还有个照应。我也能安心了。这是玉儿吧,出落得和花儿一样还文文静静的比起来我家的元春真的是可爱多了。元春这个丫头被她爹惯坏了。整天在外面跑个不停。”子骊拉过来子骞的女儿仔细打量着。
  玉儿脸上一红,有些局促的看一眼自己的母亲,见着子骞没反对才走到子骊眼前,子骞听着妹妹夸奖自己的孩子脸上露出个笑容:“这个孩子像我,若是像她爹可是愁人了。还说什么亲戚呢,一个个比狼还狠,知道我手里有几个钱都来算计我,我在金陵呆着气闷得很就出来散散心。”说着子骞和妹子抱怨起来金陵老家的亲戚们的不地道。
  子骊安静的听着姐姐的抱怨,她忽然发现个问题,子骞说的亲戚们对她们母女不好,算计她的钱财全是些臆想,而且子骞是个妇道人家田地铺面的事情她不好出面说只能求了亲戚们帮着出面。人家来来回回的传话和中人商量价钱,跑着帮她收租本来就该封银子谢谢人家的辛苦,不能否认这里面肯定是有点水分,无利不起早。谁也不是活雷锋只干好事不吃饭。子骞连着应该的谢礼都不肯给,还嘀咕着人家占了她的便宜!子骊听着子骞的抱怨只能是苦笑。
  “你想多了,人至察无徒,当初先生讲课的时候就说了不聋不哑做不得阿翁,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亲自出面,人家帮了你就该谢谢他们。至于里面的藏掖,不追究是你宽厚,追究起来你也有理了。可是你一点谢礼没有,没有证据就先怪人家藏私,有理的也成了没理的了。”子骊忍不住劝着子骞放宽心态别把自己和别人逼的太紧了。
  谁知子骞一瞪眼:“你说的轻巧,我无依无靠不仔细些行么?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贾政这些念在外面捞了多少,你现在就是一千万的银子也能拿出来。你别忘记了,若不是我成全你,你现在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子骞猛地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她就像是个随时爆炸的炸弹,伤害着身边的每个人。
  子骊心里一阵委屈,小火苗腾地一下就起来了,还是她的成全!若不是子骞私奔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做什么倒霉的王夫人!没准她在宫里作威作福呢。子骊按捺着怒气刚要反唇相讥,玉儿悄悄地扯一下母亲的袖子:“娘先坐下吧,二姨娘不是有意的。”
  子骊已经被眼前的这对母女气的哭笑不得了,她端起茶杯看一眼玉儿,胡玉长得不错,只是一双眼睛总是没什么表情一点也没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活泼和朝气,反而失踪皱着眉头,对什么都是冷漠的样子。
  “要不要我把当初的事情摆出来说一遍?我想你在金陵的日子久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子骊也是有脾气的,她顿时拉下脸直接顶回去。子骞倒是没再争辩,反而是软化了态度,对着女儿呵斥起来:“你个小蹄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玉儿比母亲无端训斥,眼睛里全是泪水,委屈躲在一边抽搭起来。
  子骊劝了下,叫丫头带着玉儿出去和元春去玩。这里子骊和子骞说了些家常话,虽然她们是亲姐妹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子骊和子骞这对姐妹渐行渐远,再也没了以前的亲昵无间。子骞在这里住了几天就告辞走了。子骊想着姐姐的变化也不由得感慨起来,子骞在自己的世界里越陷越深和外面的世界渐行渐远,最叫人担心的是玉儿,一个很聪明机灵的女孩子被母亲越养越偏激。看着玉儿对着子骞察言观色,战战兢兢的样子,子骊都能猜出来平常她们母女相处的情形。
  贾政这天接到家信,打开一看顿时脸色苍白,贾代善病势沉重预感自己时日无多,催着贾政回去见最后一面。贾政想着父亲对他的疼爱,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贾政叫来周先生和单先生商量,周先生看了信皱眉头说:“若是国公爷有事,怕是大人也要丁忧在家了。大人有什么打算么?”
  “身为人子,自然要尽心尽孝!我自然在家守丧三年,这有什么说的,只是要耽误了两位先生了。”贾政以为周先生和单先生要另寻东家。这两位都是贾政的左膀右臂,一想着他们要离开,贾政不由得心里更加伤心难受。在家丁忧三年,等着孝期满了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官儿。贾代善的逝世顿时打乱了贾政升官的步伐。
  “大人想多了,前几天夫人已经和我们兄弟说若是大人丁忧在家还要请我们留下来,大人若是不嫌弃我们兄弟才疏学浅,我们愿意陪着大人读书。”单先生对着贾政一拱手,表示他们不会离开贾政另寻出路。
  “多谢两位先生不弃!”贾政听着周先生和单先生还肯帮着自己,不由得喜出望外,赶紧站起来对着两位师爷深深一躬身,心里感念着子骊提前一步为自己周全。
  贾政忙着上疏陈情,要回家去看望父亲,皇帝的批示很快下来,叫贾政来京城述职,另有任用。贾政立刻交割了政务带着家人回到了久违的京城。到的那天,贾政先下船去皇宫递牌子觐见皇帝,子骊则是带着元春和家人浩浩荡荡的弃舟登岸来了贾府。早有贾家的人在岸上接着子骊,一路上不断的有人飞马报告给贾母等人,一直到了荣国府的大门,就见着管事人等都翘首以待等着子骊来了。
  一时进来,子骊先带着元春见了贾母,贾母看着子骊和元春忍不住道:“我还没见过大妞妞呢,如今总算是团圆了。回了老爷不成?”早有丫头回话说:“已经告诉了老爷,今天老爷的身子觉得好了,说想见见大姑娘。”贾母忙叫丫头带着元春去见祖父。这里贾母对着子骊说:“你坐吧,也是有儿有女,有诰命的人了,难不成还要在我跟前里规矩?这是你大哥新续弦的嫂子邢氏。”贾母指着个媳妇对子骊介绍。
  这便是邢夫人了,子骊打量下邢夫人,倒是没想象的那么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形象,反而是个精明外露的女子,和那些年纪轻轻十□□岁的小媳妇比起来,邢夫人的年纪是有些大了,她没什么新媳妇的羞涩倒是像个干练的主妇。子骊先对着邢夫人问好,邢夫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拉着子骊的手问起来路上的辛苦。“我和二爷都在外面家里的事情倒是累了嫂子了。”子骊很客气的表示感谢。邢夫人也是笑着道:“都是我们做媳妇应该应分的事情,不敢说辛苦。弟妹既然回来了就只管安心,一切有我和太太呢。”子骊听着邢夫人明确的宣誓了管家的权利心里暗笑一声,这个家的权利始终都在贾母的手上你还不知道么?
  子骊没接话,只是问起来贾珠的情形,并且感谢了邢夫人和贾母看护贾珠的辛苦。贾母笑着说:“珠儿是个不错的孩子,只多半时间在宫里难得出来。倒是你大嫂子费心照顾,你该多谢谢她才是。”
  “这是自然,珠儿在心里几次三番的说大伯母对他很好,我和二爷也没什么拿得出来的。一点青州的土产还请嫂子别见笑。”说着小丫头拿着个单子上来,里面是早就预备好的礼物土产。贾母看了一眼笑着说:“政儿和你都孝顺。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子骊才从贾母那边告辞出来。
  元春已经从贾代善那边回来了,正看着丫头们安顿行李。见着子骊回来立刻黏上去,扯着子骊的袖子和她咬耳朵:“我们什么时候去外祖家,哥哥今天能回来吗?”
  子骊见着丫头们安顿的都差不多了就对着小艾说:“你们也累了歇歇去。我在床上歪一会”小艾会意带着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元春和她的奶娘方嬷嬷。子骊问方嬷嬷:“大姑娘见老爷怎么说?”
  “也没什么,老爷只是问了姑娘读了什么书,时候这里就是家了,要什么只管说话别委屈了。剩下的就没什么。”方嬷嬷迟疑下又加上一句:“我有些不明白,姑娘刚到家那边老爷就要见姑娘,可是见了也没什么特别亲热的样子。这个地方人做事都是叫人捉摸不透的。”
  子骊忍不住笑着指着方嬷嬷:“你到底是个老实人,老爷子还没见过妞妞呢,祖孙之情听见孙女来了自然是要见见的。老爷子身体不好精神不济,又是孙女还能说什么。从今天起,丫头就不要整天的乱跑了。你安生的跟着我吧,这里人多还有你大伯一家人明天我带着你去见大伯和大伯母。还有你琏儿哥哥。东府那边也要去。这里和青州不一样,你要收敛下脾气,别叫人笑话你没规矩,连带着我和你爹都要被说没教好女儿。”元春在青州和男子一样,上午读书,下午就去骑马或者在花园子散步和丫头们打秋千甚至是划船的戏水,一听着在这里只能每天被关在屋子里顿时苦着一张脸跺脚拧身的要撒娇。子骊一脸严肃正色道:“我告诉你收心,你偏不听。你爹还宠着你要什么都肯。现在好了你自己受着吧。我叫几个嬷嬷跟着你,若是你敢随便跑出去一步,看我打断你的腿!”子骊心里当然不舍得叫女儿受委屈,可是这里不是青州,贾政能呼风唤雨的地方。元春是个女孩子,即便是她将来不进宫做妃子,也要嫁人的。亲戚们看见了元春现在的样子指不定背后多少的议论,女孩子的声誉要紧,子骊也只能屈服于世俗的压力,
  元春见子骊这条路走不通也只能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方嬷嬷在边上劝着她:“姑娘别闹脾气,奶奶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人家的姑娘出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你一个人和她们不同太突兀了也难怪别人说你。我提已经听见有人在悄悄地嚼舌根子议论你了。”
  子骊一挑眉,真不愧是荣国府啊,刚回来椅子还没坐热乎呢,就开始有人嚼舌根子了。“她们说什么?”子骊神色一凛。
  “她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的嘀咕着说姑娘长得不白净,倒是不像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和外面的小子一样的。剩下的她们也没说别的。”方嬷嬷忙着解释。子骊听了这话冷笑道:“我倒是当她们说什么呢,我自己的女儿还能害了她。我自有主意,你带着妞妞下去吧。”
  奶娘就带着元春要走,忽然外面传来丫头惊喜的声音:“珠大爷回来了!”子骊听着儿子来了顿时惊喜的站起来一叠声的叫着:“快叫他进来!”话音未落贾珠一头跑进来,奔着子骊扑过来。
  母子见面自然是欢喜,贾珠从子骊的怀里挣出来,整了整衣衫郑重的跪下来:“儿子给母亲请安。叫母亲惦记,都是我的不是。今天可算是一家人团圆了我再也不离开母亲一步了。”
  子骊忙着拉着贾珠起来,上上下下的看着:“我的珠儿长高了,也懂事了。”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又下来了。边上的元春上前拉着贾珠的手:“刚一进来我都不认识了,哥哥你在京城好么?我带了匹马给你。”
  贾珠忍不住揪下元春的发髻,笑着说:“好,你在信里说了几次欺霜多好,等着过几天我去打猎可要正的骑着它去。若是赢了,就算是你没吹牛,若是输了,看你怎么收场。”听着要去打猎,元春眼睛一亮,刚要求贾珠带着她去,子骊冷链咳嗽一声,元春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好妹妹,你先在家好好地歇歇,以后有的是机会出去玩。等着冬天去西山上围猎我一定带着你去。”贾珠虽然和妹妹很小就分开了,可是他们两个经常通信,见了面感情不是很生疏。
  子骊无奈的挥挥手:“你还逗她!你若是真的疼妹子就和她说说这里的规矩。别叫人笑话了!”子骊叫贾珠带着元春下去。
  贾珠听着母亲的话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拉着元春的手:“我和你说下这里的习惯,虽然这里是祖父家,但是有很多地方和咱们家是不一样的。那些婆子丫头的,有的不错,有的人就可恨了。”说着兄妹两个到贾珠的屋子去了。
  这里子骊看着丫头们收拾东西,差不多都安顿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天色也黑下来,子骊看一眼桌子上的自鸣钟,知道到了贾母传晚饭的时候,她换了衣裳,带着个丫头到贾母那边去伺候。早有小丫头通报二奶奶来了,贾母笑着看子骊进来:“你刚回来也不说好好的歇一歇,又来这里做什么?”子骊笑着说:“是太太疼我,可是我不能托大,这是我的本分。以前在外面想孝顺太太也不能,现在可是回来了,太太不肯叫我来伺候是嫌弃我了。”
  贾母听着子骊的话越发的满意:“好个甜嘴,你和政儿不在我身边我倒是怪冷清的,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有人说话了。”说着邢夫人也来了,贾母叫开饭,丫头们抬过来一张黑漆八仙桌,邢夫人拿着白毛巾裹着筷子,子骊则是接过来丫头递上来肴馔摆在桌上。子骊看是一碗鸡髓笋,想着贾母爱吃就放在贾母跟前。贾母不做声的看着媳妇们伺候自己吃饭,心里很是高兴。
  一时菜齐了,贾母对着邢夫人和子骊道:“你们也累了,都回去吧。也不知道政儿能不能回来。”子骊忙着道:“怕是明天才能回来,今天递牌子请见,可是皇上召见别人没赶上,今天就住在朝房,等着明天见了皇上才能回来。二爷也是惦记着母亲和父亲呢。”
  “都已经回来了就不急于一时,明天见罢了。”贾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子骊也就和邢夫人告辞了。
  从上房出来邢夫人对着子骊道:“我初来乍到的,还有好些事情要和弟妹学习学习。你刚回来,若是少了什么东西只管打发人来和我说。”
  子骊听着邢夫人的话笑着说:“多谢嫂子关心,我也不见外缺了什么自然去和你要。今天也不早了,我明天在过去说话。”说着已经到了贾母后面的夹道上,子骊和邢夫人分手,各自回去了。
  晚上子骊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回到京城子骊心里喜忧参半,一半是回到京城,能经常回娘家看看,唐夫人和王定乾也有了年纪,子骊不放心自己的父母,总要经常看望才好。可是一回来又要面对贾家上下复杂的关系和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贾母倒是没怎么变样,贾赦前头的妻子张氏没了,有来个邢夫人。今天刚一见面子骊就感觉到邢夫人似有若无的敌意和戒备,其实换成她在邢夫人的地位也会对着回来的妯娌有戒心的。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媳妇本来就容易生出比较之心,贾赦的官做的不好,邢夫人有事填房续弦,家世背景没子骊好,底气不足。可是她抢了先机,贾政和子骊在外面,邢夫人一直在婆婆跟前服侍。如今忽然来了个处处和她比对的对照组,邢夫人就显得底气不足了。
  而且贾母对子骊很是喜欢,一回来只夸奖她好,夸奖她和贾政孝顺,邢夫人听在耳里,难免心头不舒服。子骊在床上翻个身深深地叹口气,她并没打算着邢夫人一较高下,贾政回来势必要住在贾府,子骊真正的目的是有一天贾政能出去自立门户。可是父母在,没有儿子先分家的。一想着还要熬很久,她心里更郁闷了。
  听着子骊在里面长吁短叹,薄荷在外面轻声的说:“奶奶怎么了,可是睡不着?我给奶奶捶捶腿吧,松泛一下就能睡着了。”
  子骊掀开帐子对着薄荷说:“外面还有谁?”
  “外面没别人,几个婆子要来上夜,我打发出去了。”薄荷拿着一对美人拳半坐在床沿上给子骊捶腿。
  “我也不累,只是到了新地方不习惯。你坐下我们说说话。这个地方说起来也不是新地方了,只是离开的时间久了就陌生了。这里和青州不同,你告诉咱们的人嘴上严实些,别什么都不留心被人套话。”子骊靠在枕头上望着帐子出神。
  “以前奶奶说起来这里和咱们家不一样,现在看来还真是!别的也就罢了,到底是国公爷的府邸排场大,他们家三等丫头仆妇穿的都比咱们家的二等丫头还好,饭菜也是极好的。只是油腻了点,一顿饭下来剩下不少,看着可惜的很。我就是一样不明白的,都说太太和老爷子是对小辈极好的人,太太有偏疼咱们二爷,可是我看太太对着咱们姑娘和珠儿并不是特别的亲热。今天晚上那边传晚饭我还以为太太会叫姑娘过去呢。谁知还是没动静!”子薄荷表示对贾母的似乎无意的疏忽元春表示不满。
  “太太的规矩大,叫孙辈去吃饭是格外开恩,元春刚来,就是嫡亲的孙女也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是元春第一次见祖母,难免生疏。你明天带着元春做针线别叫她乱跑,我也该和二爷说一声给元春请个先生。”子骊倒是巴不得贾母别对元春上心。她内心隐约的猜出来贾母为什么和元春不怎么亲近的缘故。实在是元春和贾母心里的大家闺秀差的太远了。贾母是个成了精的人,她才不会对着没用处的人费心呢。
  不过这样也好,元春应该有更幸福更自由的人生。
  第二天贾政回来先去拜见了贾代善,才过来见贾母,母子想见也是一番感慨,贾母抱着贾政一阵大哭:“我的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贾政听着母亲的哭声也是一脸凄然:“儿子不孝通天,今天回来给母亲赔罪!”说着母子两个抱头痛哭,边上子骊和邢夫人忙着劝解:“已经回来是好事,太太该高兴才是。今后可是在一处了。”
  贾母慢慢的好了,她擦着眼泪看着贾政:“一转眼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皇上怎么说?”
  “皇上叫我在大理寺任职。”一语未完忽然有人来报:“老爷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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