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 第75节

  贺元一想,哪里还气,噗嗤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被姨妈控制了,惨。今天睡醒还有8k字左右更新要赶吧,哭唧唧。
  崔眉扔了1个地雷
  给小天使比心~!
  第62章 62、真可怜
  阮嘉在书房里。
  他虽小, 起得可早,用了膳就被乳母抱去了书房。
  书房有着孩童的桌椅,他端坐在那, 手里执着毛笔,正描起大字。
  落窗的初阳洒下来, 洒在阮嘉头顶的小团子上。
  看起来倒是玉雪可爱。
  贺元倚在门前,好生生看了会儿。她不出声, 身后的丫鬟自是不敢说话。
  书房里的乳母正轻晃晃摇着扇子, 也不得发现。
  还是阮嘉写累了,撑了个懒腰,就瞧见贺元,立时甩了毛笔,从小椅上急忙下来, 小跑她面前, 脸上喜气洋洋,“姑姑, 您回来啦。”
  贺元伸手抚了抚他被扎起来的团子,道:“写什么呢。”
  阮嘉拉着贺元给她显摆。
  纸张上的大字落笔虽稍显生涩, 但也颇得几分字劲。乳母在旁讨好道:“嘉儿三岁就开了蒙。”
  贺元看了眼字, 又看一眼阮嘉,“你厉害呢, 姑姑还是六岁开蒙。”她嗔道:“我可写不好字。”
  阮嘉喜滋滋晃着手,“嘉儿给姑姑写。”
  贺元弯了唇, “等进了宫罢。”
  阮嘉垂着头,玩弄着手指头, 他说:“听姑姑的。”
  他似乎有些不愿意, 贺元却并不想问他。
  宫里总比大明山要好些, 阮嘉要去了大明山,那才是彻底废了。
  他可是三岁就开了蒙。
  贺元抓起阮嘉的手,“你聪明着呢。”
  郡主府内忙作一团,才收整好没两日的箱笼又往外搬。
  这匆忙间,阮嘉的玩耍被弄坏不少。
  上了马车,阮嘉一直红着眼眶,嘟起嘴,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怀里抱着的虎头布偶,耳朵垂垂欲掉。
  贺元支着手指,一弹布偶耳朵,“不过是个丑娃娃,你怎么和小姑娘一样。”
  这弹,耳朵正巧松落,往下掉去。
  “哇”阮嘉哭出了声。
  贺元局促不安,她慌里慌张弯腰捡了耳朵往那玩偶头上凑,“这不好好的。”
  阮嘉呜咽着,“姑姑坏,这是父王生辰送我的。”
  一提阮三,贺元微怔。
  她转而咬牙道:“可真小气,送你个破娃娃。”
  阮嘉抱着虎头玩偶一转头,缩在车壁,哼哼唧唧,“是姑姑弄坏的。”
  贺元撇着嘴,“我赔你一个就是,你别哭。”
  闹别扭的阮嘉这才不哭,靠了过来,他支支吾吾道:“要姑姑自个儿做的。”
  贺元将布偶扯了出来,晃了晃,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难的。”
  可贺元这二十来年,动针线的次数屈指可数。
  阮嘉的脑袋蹭了蹭贺元,他撒娇道:“嘉儿没了玩偶睡不着,姑姑得陪嘉儿睡。”
  贺元这才从玩偶转向了他,她轻轻摇头,“不行,你大了,得自己睡。”
  阮嘉嘴巴一撇,噙着眼泪,“姑姑有了叔叔,就不要嘉儿了,你欢喜他,不欢喜我。”
  他抓过玩偶,又往角落里缩,一副再不得理她的模样。
  贺元蹙着眉,这都哪跟哪,不禁道:“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她只知道孩子可爱,哪里晓得调皮时刻。
  那头阮嘉轻轻抽泣起来,哭了好会儿。
  他才说:“姑姑,我怕进宫。”
  贺元叹口气,“有我在呢。”
  她看着手里的断耳,心里不是滋味。
  阮嘉的住所倒好寻。
  直接去了昔日的皇子居。
  因瑞德帝的少子,阮玉的至今无子,皇子居早废了许久。
  阮嘉抬着头,看一排排宫殿。
  他拽着贺元的手更紧了,手里溢出了汗,“姑姑,我离你远吗。”
  自是远的,为避嫌,皇子居离后宫有着不小的距离,来住这儿的皇子也都满了十岁。
  阮嘉今年,才五岁。
  贺元带着他往里进,她避而不答,只说:“等过几日,再为你找个先生,继续给你上课。”
  阮嘉见着陌生的殿堂,谨慎道:“姑姑呢,姑姑会不会来看我。”
  “会的呀,嘉儿。”
  贺元的话轻飘飘的,一丝重音都无。
  阮嘉才微微放松,梨涡一显,亮着眼,“姑姑,可别忘了我的布偶。”
  贺元看着心里微涩,问他:“再给你寻匹小马,教你骑射,好不好。”
  阮嘉小大人似的微晃了晃头,“父王可不许我骑马,我要好好读书呢。”
  贺元“哼”一声,“别读成个傻子,你这般聪明,又不似了他,骑了马就读不了书。”
  “我听姑姑的。”阮嘉梨涡越深,他是欢喜的。
  贺元要走时,看阮嘉可怜巴巴望着她,她终于说出口,“嘉儿,以后,就别叫父王吧。”
  阮嘉惶恐起,小声应着,“我晓得了。”
  ·
  “呀。”
  小针入肉,渗出一粒血珠来。
  阮玉丢了折子,急步走来。
  内殿贵妃榻上,贺元半倚在那,手里是一团布絮。
  她轻轻允了口手指,嗔道:“疼死啦。”
  阮玉往她身旁一坐,抓着她的手指,嘲道:“香囊都不会绣,还做起布偶来,我看你是自讨苦吃。”
  贺元微嘟着嘴,“我应了嘉儿,他没了布偶可睡不着。”
  葱指被阮玉低头一亲,他讽笑,“表姐,你装什么傻。”
  贺元脸色惆怅起来,阮玉一晓得,就叫了乳母来。
  阮三哪里送过阮嘉布偶,不过是底下人做来讨欢心,素日,阮嘉更甚少玩耍它。
  阮玉嗤之以鼻,“这把戏,我是见多,你当他是孩子,可实际就是个谎话精,净诓你这无知妇人。”
  布絮被贺元一手砸了阮玉姣好脸上,贺元冷道:“我是无知,可我乐意被他骗。”
  阮玉当即死皮赖脸的讨好,“表姐聪明着呢,是我无知。”
  他的头靠在贺元肩上,蹭来蹭去。
  贺元发着愣,好会儿才说:“阮玉,我也是在宫里长大,他有些心机不足为怪,你要晓得,他也不容易,这般入了宫,少不得被应高踩地。”
  “他要骗我,就骗吧,我看着他可怜。”
  她低头又胡乱绣起布偶。
  阮玉的热气呼在贺元的脖颈,他唉声叹气,“那我呢,你好歹也为我绣个香囊,小帕也是成的。”
  他装模作样拿起腰间的香囊,“可怜我这么大,还是用着宫婢所绣。”
  贺元嗤笑,“找我做甚,你满后宫妃嫔呢,还有那要进宫的许氏宁氏。”
  她拈酸吃醋,阮玉不敢招惹,只做起小态,“我可就要表姐的,再说,宫里哪里还进人。”
  贺元轻轻一瞥,“只有你晓得了。”
  她话一落,又戳了手。
  看得阮玉一疼,“娇娇,你可丢了,我看你要绣好,得满手针眼。”
  贺元气急败坏,推着他,“你赶紧走,别在我这晃。”
  阮玉委委屈屈看她一眼,往她新伤狠狠一亲,才听话起身去了前案,批阅起折子。
  贺元却依旧不得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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