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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心情舒畅、比较利于养病的缘故,有萧清淮无微不至的关怀着,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南姗便彻底和发烧感冒说了拜拜,南姗这么快又能畅通无阻的呼吸,萧清淮先生居功至伟,为了表达对他的深深谢意,南姗很自不量力的表示,要将他拦腰搬离地面,若是可以的话,最好能再原地抡上几圈。
用罢午饭正准备歇午觉的萧清淮,听了妻子的天方夜谭,也不嘲笑她,直接欣然应允,还很主动地挪动步子,将高大挺拔的背影交给南姗,施施然笑道:“来吧。”
南姗站在萧清淮背后,将他拦腰抱住,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拔萝卜,只是……拔了半天,萝卜不说根了,连根上的须都不带动的,南姗鼓着青筋爆出的太阳穴,愤懑了:“你脚底板上长树根了呀你,明知我搬不动你,也不说配合一点,算了,你太重了,不和你玩了,我还是去抱我儿子玩吧。”
萧清淮只用两根手指头,便将郁闷落跑的南姗提溜回来,气的他直想笑:“我说,你搬不动我,你就怨我重呐,你怎么不怨你自己力气不够?”
被萧清淮用两指揪着耳朵,南姗亦感到很不爽,便斜着眼睛看他:“你明知我决计搬不动你,你还一脸笑呵呵地叫我搬,你又是何居心?”
萧清淮拧了拧南姗的耳朵,低声戏谑道:“还不是看你高兴,不想搅了你的兴致……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叫不配合你?都什么时辰了,还去抱儿子玩,不知道我离了你,连觉都睡不香,玩什么,赶快给我回来睡午觉……”
南姗被丢回锦绣团花的帐子后,又身子活泛地半探出脑袋,对正脱靴子的萧清淮喜滋滋道:“殿下,我们乐乐快要满周岁了哎,唉,终于把他养大了,到了明年春天,他也能满院子乱跑了。”
想到小儿子蹒跚学步的小鸭子模样,萧清淮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揉身边南姗的脸蛋,声音醇香郁浓:“周岁是大事,你着手准备吧,除了你想邀请的女眷,我会给你一份名单,你照着上面使人去通传。”
南姗也不多问,直接脆生生应道:“嗳。”
萧清淮脱好鞋,将趴在床沿捧腮卖萌的南姗,再度揪回帐子里,将她抱着搂好后,轻声道:“你病才好,闲事莫理,有事叫孙正英替你处理,儿子们那边,自有姑姑悉心照理,你也放心,你再好好静养几日,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妥帖了,万万不可留了病根,你病着,我做什么都心烦,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心安。”
南姗窝在萧清淮温暖宽阔的胸口,心头甜蜜的‘嗯’了一声,又低声脉脉道:“你也是,咱们都要好好的。”
太子妃风寒痊愈,东宫上下顿时一阵松快,实在是太子妃生病期间,太子爷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活生生板成了吓死人的阎王脸,这短短几日,就没有人敢痛快喘气的,如今太子妃身上的寒魔离去,被阎王爷附身的太子,终于又恢复成了正常人,实在是额米豆腐,散在散在。
与东宫终于轻松的气氛不同,景祥宫又开始闹的人仰马翻,缘故不外是,景祥宫之主惠妃娘娘病了,只不过,御医换了一拨又一拨,方惠妃总是不见好转,依旧低烧发热闹头疼,五日后,方惠妃之女五公主萧清佩怒了,将给亲娘诊治的御医骂了一通,然后顶着凛凛寒意前来见南姗,要求——再换好的御医来。
彼时,南姗正陪着次子和幼子玩儿,听了萧清佩过来的通传,便叫人领了两个儿子回避,南姗自去了花厅会见萧清佩,得知萧清佩的来意,南姗问道:“除了专职照料皇上的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别的御医可都去瞧过了?”
萧清佩手里捧着个青花玉瓷小手炉,穿着一件白底织锦的羽缎斗篷,一身雍容华贵的公主气派,只眉心有藏不住的焦躁烦恼之意:“都去瞧过母妃了,可他们商量来会诊去,母妃总是不见好转,到现在还发着低热。”
南姗沉吟道:“方院正和刘副院正如今只在勤政殿司料皇上,别的宫殿一概不再侍候……”
她前阵子生病时,也是先找别的御医诊脉,若非紧急的必要情况,没有人敢去和皇帝抢御医,再说,能在御医院供职的医者,就算不是超一流的妙手圣医,但也绝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呐,怎么会搞不定方惠妃的病症。
萧清佩忍不住泣泪道:“那可怎么办。”
南姗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说,我去把两大圣手给你弄过去,毕竟,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勤政殿里不是方院正值班,便是刘副院正守着,现在的勤政殿里时时刻刻都会留着御医,当下只得安慰道:“五妹妹,现在时气不好,病愈的慢些也是有的,御医院里的御医都是一流圣手,定会让你母妃药到病除的,再有你好生宽慰照料着,想来你母妃很快便会见好,你先别着急。”
萧清佩或许是心中闹火,听了南姗劝慰的话,忍不住眼含泪花冷笑讥讽起来:“都是患的发热风寒,一样的时气不好,怎的嫂嫂三日不到,便药到病除,而我母妃病了足足五日,却不见半丝好转?这些御医院的御医也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指不定是受了谁的唆使,才不给我母妃好好诊病!”
南姗脸色一沉:“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清佩微抬下颌,一脸矜贵的骄傲,气焰熊起:“我母妃得罪过太子妃嫂嫂,如今这后宫里的大小事,又全是嫂嫂做主掌管,嫂嫂何必明知故问?”
真是奇葩的思维,你亲妈又不是我老公的小老婆,谁没事闲着和她开宫斗模式啊……
南姗正欲开口说话,只听门口传来一道寒沉沉的声音:“清佩,你素日就是对太子妃这么说话的?!”
正与南姗别苗头的萧清佩,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转回头,只见长身玉立的萧清淮,面沉如水的站在门边,气焰顿时微微矮了下去:“五哥怎么回来了?”心里却恨恨的暗骂,东宫里的奴才可真是没规矩,男主人从外头回来了,居然都没人报个响声的。
萧清淮阔步进门,脸上面无表情,南姗轻轻‘咦’了一声,便起身去迎萧清淮:“今日怎么这么早?”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回来瞧瞧。”萧清淮紧走几步,将刚站起身的南姗又摁回椅中,声音柔柔的:“好生坐着罢,别起来了。”
将南姗摁回原位,萧清淮亦掀了杏黄色的袍角落座,面上再度挂起寒霜,语气却波澜不惊道:“孤日前罚你抄写的《女则》可写完了?”
日前,宫里收到进贡的毛皮一批,南姗让内务府给各宫都分送了些,这位五公主嫌分到的毛皮不好,叫宫女拿回内务府,要求换成毛色更好的,内务府不给换,这位五公主生气了,居然亲自跑去内务府找茬,内务府大总管梁端拍不平这朵浪花,只得使人来告诉南姗,南姗冒着寒风寒气摆平这件事后,便患了发烧感冒,萧清淮怒了,便把萧清佩叫来训斥一顿,以没有公主该有的仪态,罚她抄写《女则》n遍。
萧清佩纤白的双手,紧紧捂着小手炉,微垂了臻首,低声应道:“……还没。”
萧清淮面无表情道:“既然还没写完,你不在宫里好好认罚,怎的来东宫生事?你方才之言,可是指太子妃故意指使御医不给你母妃瞧好病?”
萧清佩不妨萧清淮问的如此直接,顿时涨红了面颊,索性使起公主脾气,拔高了声音道:“那为何我母妃总是不见好转,肯定是有人暗中捣鬼!”
萧清淮眉梢微挑,出声唤道:“小包子,进来。”
小包子麻溜地挑帘而入,恭敬地对萧清淮行礼道:“太子爷。”
萧清淮面色冷峻,对垂首听命令的小包子道:“你去勤政殿跑一趟,叫苏有亮和方院正同去景祥宫办几件事,第一、给方惠妃诊脉,第二、查判之前的药方,看之前的御医是否有故意误开药方?第三,查问所有去景祥宫的御医,问他们有哪个人,听太子妃指使不给惠妃好好瞧病了?去办吧,午膳前过来回话。”
小包子领了命令,即刻风一般的离去,萧清淮再瞥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萧清佩,声音冷淡:“有没有人暗中捣鬼,你自己去景祥宫等消息吧。”
说罢,拉着南姗便起身离开花厅。
回了卧房,南姗一边帮萧清淮宽衣解带,一边轻声问道:“殿下今儿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萧清淮不悦的哼了哼:“敢来我的地盘撒野,不给她点苦头吃,她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南姗无语了下:“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能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萧清淮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她很快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