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篮球

  那个夏夜之后，倪音和时也的关系开始慢慢变近，但那种近，始终夹杂着倪音的自卑。
  渐渐的，她发现时也和她一样，总是独来独往，虽然有很多人以各种名义想和他交好，但是他却一概不搭理。男生约他打游戏全都被拒，女生给他递的情书也全都不拆封就进了垃圾桶。他平时很少说话，只和倪音偶有交谈，交谈的内容也仅限于他要“参考”她的作业。
  大家开始给时也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什么“孤傲”、“冷漠”、“不可一世”、“不近人情”……那些背后编排他的人完全忘了，最初的最初，是自己先去招惹他的。
  时也好像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依然我行我素。尽管如此，还是有沉迷于他的美色，撞了南墙也不愿回头的，隔壁班的班花姜筱甜就是一个
  在姜筱甜的情书第N次被时也丢进垃圾桶不闻不问时，倪音也忍不住悄悄对姜筱甜动起了恻隐之心，那么美的女孩子诶，也不知道时也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看什么？”时也伏在课桌上，抬头扫了一眼倪音。
  倪音这才注意到，从时也拿到情书开始，她就一直盯着他。
  “没什么，我先走了。”她拿起书包。
  “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写作业。”
  “不都写完了？”她的作业本已经在他书包里了，晚上回去供他“参考”用的。
  “作业写完了还有习题。”
  时也抬眸，啧了下嘴：“你将来是想考北大还是考清华？”
  “我现在没想那么远，我只想……”倪音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她只想在下一次大考中拼一拼年级前三，但她不是那种吹牛逼、爱把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话放在前头的人，她怕被别人嘲笑，她习惯了默默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只想什么？”时也好奇。
  她摇摇头，最后还是决定不说。
  “我回家了。”
  倪音转身，却被身后的少年一把攥住了书包带子。
  “回什么家，走，去运动。”
  时也拿起他脚边的篮球，拖着倪音的书包带子，一路将她往外拉。
  学校的露天篮球场很大，从南到北，约莫能同时容纳五六个篮球队同场竞技。除了教室和食堂，这里属于学校最热闹的地方，而且这种热闹，是真正朝气蓬勃，带着青春色彩的热闹。
  倪音平时很少往这个方向来，她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加油！加油！申晨亮！加油！”
  主席台后头的那块区域，申晨亮他们一行人正在打篮球。少年们个个穿着短袖短裤，在篮筐下奔跑跳跃，活力满满。
  篮球场边围了很多加油助威的女生，不知是谁先看到了时也，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时也的名字，顿时所有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倪音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同时行注目礼，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空阔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就想逃，可身后的时也将她攥得紧紧的。
  “你干什么？”
  “我不想打篮球，也不会打篮球。”倪音小声地说。
  “不会就学。”
  “我……”
  倪音还想抗议一下，忽然耳边扫过一阵疾风，她下意识地缩起脑袋，往时也身旁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