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但郁南没有,一直把他排除在外,仍选择单打独斗。
  他似乎走不进郁南的心里。
  楚究:“没受委屈?”
  郁南愣了下,不知道从何说起:“事情办妥了就好,不必在意过程。”
  见郁南还在嘴硬,楚究伸手一捞,直接把人捞进了怀里。
  郁南在沙发上坐得好好的,这时候却坐在了楚究的大腿上。
  楚究看着他,“可你受委屈,我在意,怎么办。”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郁南被他抱得浑身难受,羞耻得心脏都快要爆炸了,在他怀里动了下,“你你你,放我下来。”
  这个时间,这个环境,加上楚究那张绝色的脸蛋,很刺激的好吗,很适合制服……
  郁南不能再想了,就自己那点贪财好色的自制力完全招架不住啊!
  卑鄙无耻的人居然色诱他。
  没想到楚究搂得更紧了,亲了下他的脸蛋,“你不说,我不放。”
  郁南:“好好好,我说。”
  楚究:“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就洗耳恭听,亲他耳朵干什么,郁南被他撩得一身鸡皮疙瘩:“你把楚先贤那个老东西的股票买过来,把他赶出公司不好吗?要我当老板,我就派他去北极拓宽业务。”
  楚究轻笑了下:“在策划了,郁总再给我点时间。”
  “我觉得你应该加快进度。”
  “没办法,我这个人快不了。”
  “……”不擦边他可能会死。
  郁南觉得还不如让他多开点会呢,省得闲下来了有时间耍流氓,“该快的时候还是得快点,比如现在。”
  楚究把他推到了沙发上,整个人覆了上来,脸凑过来,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郁南:“我的意思是,让你快点放开我。”
  楚究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郁南不知道眼神应该放在哪里才好。
  半晌后,楚究伸手抚上他的脸蛋,轻轻蹭着:“下次遇到问题,不要一个人,找我好不好?”
  郁南轻轻眨了眨眼,楚究的语气很恳切,近似祈求,只要楚究一示弱,他几乎就没有防线。
  楚究是懂得拿捏他的,知道怎么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他知道楚究想说什么,他也知道怎么回复楚究。
  郁南:“我只是不习惯。”
  因为一直孑然一身,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冲锋陷阵,从来没想过向别人伸手。
  万一伸手,却被人狠狠地打了掌心,那该怎么办呢。
  还不如自己来。
  他确实不会向别人索取。
  楚究俯身亲了下他的嘴角,“我教你,下次遇到事情,先在心里想,让楚究来摆平,跟我撒个娇,就可以了,比如酒店经理说现在不方便安排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叫我去解决,比如身体不舒服了,叫我送你去医院,需要什么了,都可以跟我说,懂了吗。”
  郁南:“但我自己也可以,用不着麻烦你。”
  楚究无奈笑了笑,轻声细语低哄:“我都是你的人了,不要总是这么客气,不要让我觉得我那么没用,好么?”
  郁南眼眸微动,安静地看着他。
  怪不得人都喜欢听承诺,即使大多数都是空头支票,但承诺的那一刻太过真诚,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以至于忘了矜持和理智,无条件相信对方一定会做到。让人抛开束缚和杂念,遵从本心,情不自禁。
  这或许就是许诺的魅力吧,炙热得让本来应该冬眠的蜗牛都小心翼翼地探出触角。
  郁南闭上眼睛,下巴一抬,亲了亲楚究的唇。
  嘴唇一触即离,郁南笑盈盈地看着他,“谢谢。”
  楚究愣了愣,像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喜一般,头皮发麻,背脊僵硬,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烟花。
  噼里啪啦地在空中绽放,暗沉沉的天空瞬时五彩斑斓。
  此时的烟花,绽放在他的心里。
  他将人抱在怀里,温柔地亲吻。
  他好像,触及了一点点郁南的真心。
  第54章
  一般钻桌子底下要不捡橡皮,要不捡笔,要不就拔主机电源,郁南没想过他这辈钻桌子底下除了做这些事之外,还有躲人。
  明明是个大好青年,却硬生生体会了一把被捉奸的感觉,虽然刺激,但感觉非常不好。
  还好楚究的办公桌够高够大,他还能以一种比较优雅的姿势坐在地上,面红耳赤脸红心跳地瞪着楚究的大腿。
  不该看的不应该看,但又忍不住看,楚小究笔挺挺地撑着,郁南好想往上扔个套圈。
  他刚才是真的魔怔了,上班时间在楚究的办公室把持不住自己吻了楚究,结果两人道德沦丧人性泯灭一发不可收拾地在沙发上纠缠起来。
  若不是一阵敲门声响起,没脸没皮的两人估计已经解锁了新姿势新地图。
  人的底线就像中老年男人的发际线,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门是张丘墨敲的,楚究办公室的门如果关上会自动反锁,再进来要输入指纹,如果楚究不是会见什么重要的人,办公室门一般都是敞开的。
  郁南刚才进来时,没想着久待,只是把门虚掩了一下,更离谱的是,他被楚究色相所迷惑,竟忘记了自己并没有关门。
  这和光天化日之下苟且多了个屋顶而已,十分羞耻。
  所以张丘墨开始凹乖巧懂事人设,敲了两下门之后,夹着嗓子说:“楚究哥,门没关我进来咯。”的时候,郁南连忙推开楚究。
  楚究的手就是快,自己还衣冠楚楚,倒是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得干干净净,好像还崩掉了几颗。
  郁南看了眼衣冠不整的自己,自觉丢不起这个人,就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办公桌下。
  而楚究步伐略微僵硬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抬眼看向捧着饭盒的张丘墨。
  张丘墨环顾了下四周,没看到郁南的身影。
  郁南不是来汇报工作了吗,人呢。
  楚究问:“你有事?”
  张丘墨:“郁南呢?我等他一起去吃饭。”
  郁南:“……”他们什么时候一起吃过饭。
  楚究:“他走了。”
  张丘墨:“他的包还在这儿呢。”
  郁南心想大意了,包还在沙发上。
  楚究:“他忘记了,一会儿叫他来拿。”
  张丘墨又看了眼沙发上的公文包,奇怪楚究怎么会那么有耐心跟他一问一答。
  张丘墨向前一步,笑着说:“哦,好,楚究哥,你走路的姿势怎么这么奇怪?腿抽筋了吗?”
  楚究清了下嗓子,冷淡道:“你有事?”
  在桌底的郁南挺佩服楚究的,刚才都失控成那样了,现在声音都能四平八稳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真.情绪控制大师。
  张丘墨:“有人送来家养的新鲜螃蟹,我家厨师做了蟹黄汤包,我妈知道你爱吃,就给你带了一笼,你趁热吃。”
  郁南光听张丘墨的声音就觉得别扭,四舍五入就接近夹音了,好想看他发出这样的声音会配什么样的表情。
  明明是张扬的人,这里叠一点,那里折一下,硬捏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郁南可以肯定的是,张丘墨并不是真的喜欢楚究,若真的喜欢,生日那天,怎么会随意丢弃周玉荷送给他的胸针呢。
  但郁南无权评价他此番行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
  楚究清了清嗓子,“正好有事找你,坐下来说。”
  张丘墨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盘坐在办公桌底下的郁南干脆靠在桌板上安静吃瓜。
  楚究:“上次你把郁南介绍给乔林西认识,道歉了吗。”
  张丘墨想了下,生日宴会上,他当时为了让郁南离楚究远一点,确实有这个操作,不过没过几天,乔林西就被媒体曝光了,名誉扫地。
  张丘墨摇头:“还没道歉。”
  楚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眼眸,似乎不想再说下去,张丘墨连忙改口:“我会跟他道歉。”
  楚究抬起眼看他,沉默两秒钟后冷淡道:“我知道你来这儿上班的目的。”
  张丘墨觉得楚究很神秘,他向来不多言,有时候一个眼神足以让别人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更多的时候别人并不知道他想什么,或许人强大到一定程度,都会有这样的能力,游刃有余地拿捏别人。
  张丘墨看着楚究的眼神,那句违心的“我喜欢你”始终说不出来,没什么底气道:“我想跟你学点东西。”
  楚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跟他绕弯子:“你想利用你自己换我出手帮张氏。”
  现在的张氏集团是张丘墨的爷爷掌权,还有两年就退休了,若他的父亲还在世,接班人将会是他父亲,现在他几个叔叔虎视眈眈,他年纪小经验不足,根本没机会接管张氏,这么多年下来,他三个叔叔几乎把张氏快掏空,他们在外头都有自己的公司,如果张氏落到他们手上,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分家。
  这和楚究的父亲去世时楚氏的境况一样。
  张丘墨不想这种局面发生,但又没有能力力挽狂澜,所以找到了楚究,想凭着和左星河有几分相似的外貌引起楚究的注意,希望利用身体从楚究这儿换到一些支持,利用周玉荷着急让楚究成家立业的心理,最好能够和楚究结婚。
  楚究不是笨蛋,张氏的情况甚至比他更清楚,只是他没做好心理准备,楚究会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
  张丘墨忽然想起郁南跟他说过的话。
  郁南跟他说过,面对聪明人,真诚是必杀技,面对无赖,才需要胡说八道。
  如果面对聪明人偷奸耍滑,面对无赖却企图用真诚去打动,那就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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