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午夜街道又相遇
一听说是娱乐城,我想都没想便拒绝,我说,“不做,不做------谢谢您。”
宋志伟把我推向小姐窝时,我就知道小姐是陪酒的,分坐台和出台。可这公主的概念我不懂,我心想着娱乐城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工作,即使是端茶送水,也不是好差事,鱼龙混杂的地方,每一个好人。
那中年男人上下瞄了我一眼,嘲讽地笑了笑说,“姑娘,机会不等人,等你想来,随时找我。”说毕,他从他黑金夹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我不要,他就往我怀里塞,讪笑地说,“拿着吧!等你哪天相想通了,打上头的电话,我给你最好的待遇,如何?”
说完那人就走了,我汗涔涔的手里捏着名片,看着那个胖硕的背影钻进人群里,去找下一个目标。我翻来覆去看了看那张金底黑字的名片,上头写着XX娱乐城经理,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把那张名片揉成一团扔到了一遍的花坛里。
那时候心高气傲,觉得我凌寒一定能找个好工作。哪怕没有好公主哦,洗碗扫地的事儿我也不是不能做,农村来的姑娘吃苦耐劳,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真给自己太高的语气的,我接连着在人才市场站了好几天,都没人鸟我,有两个鸟我的,但看起来太猥琐了,一对着我笑,那眼睛里的淫、荡难以形容,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不是本地人吧,吓得我赶紧躲了。最后有个中年大叔家开24小时超市的,看我人还算机灵,也肯值夜班就说带我回去试用一个星期,要是我合适,就在他家做,可以住在超市的小仓库里,不要钱。可大叔家有个凶悍的婆娘,他刚把我领回超市。他老婆就来骂人,说我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她放心不过,大叔帮我说了几句话,大约意思是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找份工作不容易,看我也算机灵,然后大叔就被他老婆骂得妈都不认识,说别看我长得端端正正的漂漂亮亮的,这等好姑娘好人家的姑娘父母能放出来野?不要不要,来路不明的,要是偷了东西跑路怎么办。大叔应了几句,他老婆就指着我鼻子骂,问我给大叔灌了什么迷魂汤。
嗯,就这样,我的希望泡汤了。我一个人失落地走在街头,迎着秋风,身上的衣服又单薄,后来下起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我在街头冻成狗,冷得直哆嗦,最后没办法,坐一块钱的公交车钻到批发市场买了件厚实的外套,花了五十八块钱,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数字。因为那个数字是我跟买衣服的阿姨狂侃了半个多小时才成交的,我怎么都忘不掉阿姨被我侃晕了过后要撵我走的模样。
这人一旦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缝,我从批发市场出来,穿了新外套身上倒是不冷了,可刚要坐公交车回杨柳街才发现我书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烂了,哦,我钱包没了,里头的所有钱都没了。
我浑身上下的资产只有42块,卖衣服的阿姨找我的零钱,我塞在裤兜里。
发现包包被划烂的一刻,我心都空了,真的,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我没忍住哭了,在公交车上哭得稀里哗啦,而这个冷漠的城市,并没有人对一个公交车上的陌生女子的哭泣感到难过或者同情,大多数人都冷漠地望着窗外,只有少数人看了我几眼,再转开眼,装作没看到。
我心都冷了。
当夜我还住在杨柳街的十元旅馆,晚餐连馒头都舍不得吃,我饿得发慌,抱着自己双腿坐在床头,听隔壁的小姐跟嫖客讨价还价,还是昨晚上那个小姐,但嫖客是一波换了一波,声音都不一样。小姐仍旧催促着,完了没?你快点好不好?草泥马,别咬我胸,疼死老娘了!
这会儿我哭也哭不出来,高窗上透进来一缕清寒的月光打在地上,刚好照在我沾满灰尘的帆布鞋上面。我恨死那个偷我钱的狗杂种,我都这么可怜了还偷我的钱,妈的你怎么不去死啊,我问候你全家被车撞死。
我算了下,交完房费我身上只剩下30块,就算我这几天不吃不喝,也只够三天的房费,三天后我就要睡大街,当流浪狗。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真的,之前我和宋志伟在一起的时候也很穷,可宋志伟拉着我的手,我就觉得不害怕了,不论如何身边还有个人一起惺惺相惜,哪怕是自欺欺人也有人陪。
一想到宋志伟,我就想到杜威,我又恨起杜威来,要是没有他的卑鄙,我和宋志伟现在一定还好好的,要是他不跟人打架斗殴,也没留下我一个人流浪。我都不那么恨他了,他又亲手把我变成了一个人,我又恨死他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走路去人才市场占位置,等着老板来挑人,我咬了块东北老面馒头,差点噎死自己,张望四周再一家小面部面前看到自来水管,二话没说就冲上去拧开水龙头抱着水管喝水。
等我回到市场时,人渐渐躲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地争取好工作,我力气不大,被挤到最后面,人高马大的家伙们死死挡住我,毛都看不见一根。
后来我又看见那天给我名片的中年胖子,还是夹着个黑金包在腋下,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我猜是摩斯喷太多了,远远就闻到一股香气。他笑吟吟地走向我,我原以为他会再来拉我,可他竟然从我身边侧身而过!走向了另外一个跟我一般大小的妹子!我不服!
他跟那妹只说了几句,我不经意地往前走,听见他说底薪一千,提成结下来普通人也有两三千。我心想,靠,两三千!好多钱!我感觉自己眼前一亮,好多张毛爷爷在我眼前飞,一下子掉进个幻想里,要是做三个月就有一万了,到时候我就抽手不做,拿着钱租房子去!我恍惚地笑了笑,看见毛爷爷在朝我招手。
等我从幻想从回过神来时,那中年胖子已经带上新勾搭的妹子走了,两个人谈成了。那死胖子竟然一眼都没看我,奇了怪了!
我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冲上去拦住他,脸上堆满了笑说,“老板,您还记得我么?”
死胖子瞅了我一眼说,“记得,可你不会不做么?我也不打扰你宝贵的时间,这不,我找到人了。”
我瞅了一眼站在死胖子旁边的妹子,清清秀秀的,跟我差不多大小,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婉转的全是柔情似水啊,可我凌寒也不比她差,我说,“老板,我想通了,我愿意做!还请您给个机会!”
死胖子笑了笑,“早点想明白多好?站在这儿风吹日晒的能找几个钱的工作?就你这嘴皮子这姿色,稍稍嘴甜些,一个月卖出去的酒拿提成够你同时做好几份工作的收入,还轻松。”
“老板,真的只是卖酒么?”我犹疑地问了句,要是卖酒还好,我以前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啤酒小妹,这推销还是会一些的。
胖子瞅了我一眼说,“我招的是服务员,你要是想干其他的,到时候自己选吧,先跟我走!带你们去参观参观!今晚培训下,明天上岗!”
我知道我正中下怀,可现在没办法,我要活下去,要吃饭,要住处,要存钱去监狱里看杜威,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这些事没有钱办不成。
我心里委屈啊,可我想着既然大丈夫都能屈能伸,我个小女子何须计较这么多?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最后给饿死了,真是不懂事。学学我,识时务者为俊杰。
后来我就去夜总会工作了,做包间公主。和我同一天进夜总会的妹子叫林蝶,也是个村姑,不过这妹子比我幸运,念了高中,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不念了,出来打工。这别人的事儿我不是很清楚,人不说我也不问,就做了个朋友,觉得同一天掉进坑里真有缘分。
招我们进来的男人是人事部的主管,专门在外面找漂亮的又想赚钱的小姑娘进来卖酒,这里边来消费的男人都是来当大爷当皇帝的,服务员各个精挑细选,随便拉出来一个都算得上美女,身材婀娜,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
主管把我们交给了领班,领班是个基佬,没说一句话都甩甩兰花指,身上喷了香水,隔着三米远也逃不过他的熏陶,他瞄了一眼我和林蝶身上的装束,不屑地哼了声,旋即转身走了,兰花指一扬说,“你们两个村姑跟我来。”
之后我们跟着进了一个休息室,里面坐着不少妹纸,都是公主,身上都穿着同一款制服。一般公主要高档点的夜总会才有,其实就是包间的服务员,还真是给客人端茶送水的,只不过要穿着比较暴露的衣服。公主的衣裳都是统一的,有点日本水手服样式的短裙和上衣,那裙子刚好能盖过屁股,而衣服绷紧了裹着高耸的胸部,露出肚脐。这打扮跟卖肉有什么区别?
领班把衣裳扔在我和林蝶脸上,冷哼地说,“去,进去换上,我看看身材,好给你们安排安排,瞧瞧你俩身上裹的什么破布,难看死了!”
我和林蝶面面相觑,可都已经踏进来,没有退路,只好抓着衣裳去里头的换衣间换上。进换衣间时,正好有人在换衣服,浑身上下头脱光了把自己塞进去,我和林蝶见证了这一幕,三斤汗狂流不止,那女的淡淡瞄了我们一眼,自顾自穿好衣裳走出了换衣间。
“为什么她里面不穿衣服?”林蝶呆呆地看着人走出去的背影疑问地说,“好奇怪啊------”
我一阵恶寒,开始脱衣服说,“不知道,赶紧换吧,换好了出去,领班说要培训。”
林蝶嗯了声,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儿我俩换好了衣裳出去,凌寒上下瞄了我们一眼不悦地说,“就忘了说一句!还真给我穿出来了!滚进去!胸罩脱了!”
“还得脱胸------内衣?”我脱口而出,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胸罩两个字,结果领班瞪我一眼说,“你以为呢?你当我们这里面是什么地方,要是服务跟其他夜总会一样,能有什么特色?不脱你就给我滚出去外面酒吧卖!包房里的公主都不许穿内衣!”
林蝶抿着嘴,不乐意地说,“这多难为情,不穿内衣不走走光了么?”
“难为情?拉不下脸你还来做公主?”领班兰花指一翘,戳了戳林蝶额头说,“你以为钱这么好挣?我今儿个就一次性把规矩给你们俩讲清楚了,这伺候一楼二楼的客人不许穿内衣,这伺候三层的客人,内裤都给我扒赶紧了上!知道啥叫跪式服务不?”
我和林蝶都茫然地摇摇头,领班衣一副“你们俩山炮”的感觉盯着我和林蝶,缓缓说,“就是跪着进去,跪着出来。懂了伐?”
“还要跪下?我们不就是个服务员么?为什么还要------”
“哼,你想跪还没机会呢!你俩新来的,好好在我手底下混,要是乖。我给你们提拔,瞧你俩模样还算端正,打扮打扮好不错,村姑味道遮一遮,也算个美人了,走吧,带你们俩场子里转两圈,就什么都知道了。”领班说。
后来我们在领班,也就是SAM的带领下在夜总会转了两圈,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说不出来的新奇,也有说不出来的鄙夷,17岁不到的我,在这个声色场所,险些埋葬掉自己的一生。
我以为自己清高,骄傲,与众不同。可当生活捉襟见肘生吞活剥时,我和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在莫名其妙中便失足坠下悬崖。为了钱,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一口气,我们出卖自己,一步一步地,将自己推下悬崖。
后来,我和林蝶都被sam安排在二层的包间里服务,二层一共有三十来个包间,公主有五十多个,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要么长腿,要么胸大,各个穿着制服,统一把头发扎成马尾,不穿内衣,胸贴都不许有。林蝶曾不好意思,悄悄往胸里塞胸贴,但被sam的火眼金睛识破了,笑吟吟地叫林蝶过去,二话不说直接从领口伸手进去把胸贴给扯了出来,吓得林蝶尖叫,可休息室里的公主们却一笑置之,大约是这样的场景,见得太多了。
一层都是普通客人,基本上都是些来了一两次就不会再来的,或者纯粹从其他城市来玩的,属于散客,而二层的人,大部分是常客,有固定的时间来,有固定的小姐陪,这边的小姐都是跟着妈咪手下混,会所一共有四个妈咪,每个人手底下都有些红牌小姐,但这些红牌大多数都固定在三层,因为三层的客人才是所谓的达官显贵,一掷千金的那种。
几个妈咪经常为了抢钟大打出手,背后你骂我我骂你,或者去经理面前骚一把,排个好钟,赚多点小费。但管理人员一般是不会碰自己场子的小姐的,一是因为脏,他们觉得都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自己捏在手里,嫌恶心;二是玩自己场子里的小姐容易出事儿,不好处理。
而公主,都有sam和另外一个女经理管理,他们对公主们很严格,定期培训检查。不许出一点点错。可尽管培训和叮嘱都很多,但我还是出事儿了。
我出事那天是在二层送酒水,里头是个香港来的老头子,一口纯正的港台腔咬字,听起来特别难受,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姐们灌晕了,傻乎乎地叫我拿了两瓶八千八的红酒进去,而且都让我给开了,我涉世未深啊,觉得开了好啊,开了这酒就得付钱,我提成赚得响当当的,可没想到结账的时候老头子不认了,说自己没叫酒,是我要坑他。
那时候老头子酒醒了不少,小姐们不敢说话,杵在一边一左一右搂着老头子。老头子闹大了,叫了经理来,说必须给个说法,不然这事儿得闹到警察局去。当时我什么都不懂,老头子指着我鼻子骂,那些方言我都没听过,我就茫然地看着老头子,看着那俩小姐,我说,“二位姐姐,这酒可是你们让我送进去开的,你们帮我说句话呗。”
结果那俩小姐知道事情兜不住了,得往我身上推,两人相视一眼,都摇头说,“我们说不开,你说开的,跟我们没关系!”
我骂了句草泥马,“你俩睁眼说瞎话呢,明明是------”
话没说完,经理就来了,穿着一身黑西装,带着呼机,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黑西装的保镖朝我们走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经理,他天天都在,但是很少出来露面,一般都是有人闹事的时候他会带着保镖过来解决,他长得五大三粗的,额头上有块刀疤,乍一看有点像杜威,我不由地呆了眼,才想起来我跟杜威很久没见面了,他这会儿在看守所呆着,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经理一来,那俩小姐恶人先告状,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来,加上她们俩把老头子哄得团团转,老头子当然认定了是我讹了他的钱,开了拿两瓶酒。
事情的最后是那两瓶酒从我工资里扣,我委屈啊,不由分说地冲上经理办公室,经理叫我滚出去,我不滚,我说那酒不是我开的,我不赔,凭什么要我赔,她们俩说谎,该叫她们俩赔。
经理坐在黑色的椅子里,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点燃了一根烟迷离的看着我说,“说完了?”
“嗯,说完了。”
我有点愣了,说,“说完了。经理,真不是我的错,我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没钱赔,要不是快流落街头了,谁是今天的样子?我真没钱。”
经理轻哼了声说,“叫什么?”
“凌寒。”
“嗯,凌寒,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公正,客人说是你开的,就是你开的,我护着你也得有理由,可我没找到理由,就只能你担着。你新来不久,但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忍耐和教训,学会忍耐,保证你不浮躁不被人整死,学会教训,以后才不会栽跟头,像这次一样。”经理吸了口烟,慢悠悠地吐出来说,“初来乍到,交点学费是应该的,下次注意,小心驶得万年船,懂么?”
我摇头,定定地说,“不懂。我咽不下这口气。”经理朝我轻轻一笑,大约是笑我太年轻不懂事,接着说,“你回头好好想想我跟你说的话,你还年轻你别傻。”
这话多熟悉,好像曾经谁跟我说过,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最后经理打了通电话帮我摆平这件事,我只需要赔偿三千块即可,就当买个教训,我朝经理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毕竟一万多和三千多比起来,这个结果已经好太多了。
从经理办公室离开后,我回到休息室换衣服,这会儿可以下班了,林蝶还在等我。我们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七八个人一起住,都是夜总会的公主,和小姐们的公寓分在两个不同的公寓。
我默默换好衣服后去前台查了下签到记录,那俩小姐还没下班,我就让林蝶先走,在门口跟保安抽了根烟,算着时间等那俩小姐出来了,就到巷子口去候着。
我背着书包,那个比小偷划烂了的痕迹我亲手用针线一点点缝起来,西瓜刀每天都背在里面,以防万一。
那俩小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还在讨论今晚的事儿,咯咯地笑着说我是个傻逼,被整了吧,嗨,算了,亏了两瓶好酒,不过没被发现已经万幸。
我冷哼了声,深吸了一口气,忽地从巷子里冲出来,抓着其中一个小姐的头发,把西瓜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地说。“闭嘴,敢叫一声我杀了你。”
另外一个小姐吓得缩在一边去,哇啦哇啦地喊着,听见是我的声音,两人都傻了,问我想干什么。
我把西瓜刀往那小姐脸上抹了抹说,“我他妈被你俩还得赔了一个月工资,你说我想干嘛?嗯?带脑子出门了么?想想我要干嘛。”
“凌寒这事儿你别赖我们,我-------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不赔钱,就要我们赔钱,我们都------”
“你俩勾搭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拉去当替死鬼,我能放过你?给你个机会,怎么办,现在想清楚了,要是结果我不满意,有你好果子吃!”我威胁说。
我跌在墙壁边的小姐傻了眼。想摸索着跑掉,我笑说,“你跑,你现在跑,你跑了我马上杀了她,再杀了你,这边乌漆墨黑的,有没有监控,谁知道是我杀了人,倒是你,你以后还敢一个人走夜路么?我要的不多,就是个满意的结果,你们给不给,自己考虑。”
那俩小姐说来也是胆子小,被我吓吓就傻了,最后答应把我赔的钱都还给我,还给我道歉,本来我也想要这样的结果,拿了她们的钱走人,一切风平浪静,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晚上回去我还睡了个安稳觉,可第二天去上班就出事儿了,那俩小姐倒打一耙说我偷了她们的钱,只有我去过他们休息室,这钱一定是我偷的,果不其然,我刚踏进休息室,经理和领班都等着我,叫我打开书包,当然啦,那三千块就在我包里安安静静地躺着,而我也说不出来那三千块的来历,我昨天才在经理面前说了我身无分文,今天忽然多出三千块来,天上掉钱啦?
“大家看,我说得没错吧?她就是气不过昨晚上的处理,处心积虑报复我们呢!”小姐说。
我笑了笑,扔下书包在沙发上,走到她面前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你说这钱哪儿来的?”
经理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站在一边去,那俩小姐心虚了,但此时铁证如山,我百口莫辩,俩人咬紧了就是我偷钱,我没忍住心里的火气,一巴掌扇上去说,“我再给你个机会,说,这钱是谁给我的。”
这一出手,场面就不可收拾了,俩人哭得梨花带雨,要经理做主,经理就看着我说,“昨晚上跟你说的话,白说了,没出息。”
“钱不是我偷的。”我冷冷说,“这盆脏水别往我身上泼。”
经理说,“何以证明?”
“我没有证人,可这钱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
“无法证明,那很可能你就是说谎,我没理由相信。”经理大约觉得我脑子不好使,吃不得亏,也不想留我了,他说。“我们会所有规定,偷东西一律开除,你收拾东西走人吧,钱还给他们,就不送你去警察局了。”
最后无论我说什么,经理都不同意,当晚就开除了我,叫我卷铺盖走人,财务算了算,给了我一千块钱工资,嗯,我又失业了,连个夜总会公主都做不下去,真他妈丢人。
我抱着一千块钱和书包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心想着明天该何去何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路中央,这人精神恍惚,对面来了车都没发现,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拉回来,我茫然地看着车主,眼神一亮,哎,是他。
“大叔,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