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只容许一次的背叛
水晶将方件推到他面前，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淡淡地说：“我用了什么法子你别管，只管去办，记住不要弄出动静来，在那天的更名发布会上再公布吧！”
这无疑是打陆湛的脸啊！端木宇可想而知那对陆湛是个多大的难堪。
“水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问着。
水晶仰了仰头，“我再确定不过。”她低下头，直直地望着他，“宇哥哥，你忘了那天在灵前席家所受的侮辱了吗？”
后来，席家的祖坟都差点被挖了出来，是她，是她用身体换来席家祖坟的安宁。
这是她的耻辱，大概也会让爷爷的魂魄更加不安吧！
现在唯有将所有一切夺回，让陆湛居于她曾经受过的苦痛之上，她的心里才会平静，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的，是这样。
端木宇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说：“水晶，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后悔。”
她没有出声，只是出神地望着外面。
端木宇目光跟着移过去，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可爱小女娃儿，看上去十分地温馨。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目送那幸福的一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良久，水晶回过头，“在不久的将来，莲儿也会这般，你也会这般吧！”
端木宇神色不快，水晶对人生，对爱情是不是太悲观了，难道说在陆湛之后，她就决定不再爱人，不再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孩子了吗？
忽然，他的脑子里出现一抹清明，他想他明白了。
水晶她，已经深爱着陆湛，但是太多的事情，让她无法放手去接受，正因为爱着陆湛，所以她不会去爱别人了。
她对陆湛，有这般深了吗？
他不断地回想着，目光变是迷离，那么多事情发生了，陆湛那般对待，水晶很难不再次动心吧！
他蓦地抓住她的手，低声地说：“水晶，我要你停止你一切疯狂的行为，从现在起，不要想着席氏。”
她想抽回手，可是他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丝毫不让她离开，执意要她听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对席家有着很深的使命感，可是水晶你别忘了，拥有太多的财富也只是为了过得更好，如果说夺回了席家，你终生不快乐，那么即使是爷爷在，他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他的表情严肃，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
水晶目光清冷，“我别无选择了。”
要她永远臣服在陆湛身下承欢，当个爱情小白痴，她做不到。
那是用尊言和身体换来的所谓幸福，她不稀罕，也不屑。
端木宇的目光变得锐利，他从未对她这般严厉过，“权势和财富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的话一下子刺激到了她，水晶用力地挣脱他的手，她站起身，拿起那份转让书，目光冰冷，“我永远忘不了爷爷灵堂上的事情，端木宇，短短几个月，你就要向他投城了吗？”
她偏激的样子让他眯紧了眼，而她转身要走之际，他一下子扯回了她的身子，双手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低吼着，“水晶，我没有忘！但是和仇恨相比，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幸福。”
水晶被他摇晃着身子，她的伤口隐隐约约地疼痛着，但仍是倔强地盯着他，“我还有幸福吗？同床异梦的婚姻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他抿紧了唇瓣，水晶身子软了些许下来，声音也柔和了些许，“宇哥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你知道吗？我和陆湛，很难相信彼此，我忘不了以前的事情，就算我能忘，如果他知道这些天来，我的失忆都是假的，我的怀孕也是假的，那么他会轻易地放过我吗？”
当不成夫妻，他们注定只能当仇人了。
端木宇瞪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水晶将手里的文件扬了扬，“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己去做！”
他回了神，默默地拿了回来，“好吧！只希望你不要将事情给做绝了，好歹留条后路吧！”
他总是希望，她能幸福。
而且也深深地知道，她的幸福只有陆湛能给，他们间，从来没有什么第三者，只是性格都太强，容不得一点点欺骗和隐瞒。
“答应我，水晶，否则我会破坏。”他脸上的坚决更甚。
水晶闭了闭眼，“我答应你。”
水晶回到大直的别墅，刚是下午三点钟，陆湛却已经回到了家里。
她站在门口有些讶异。
陆湛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朝她伸出手：“听奉管家说你出去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怕打扰你工作。”她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他面前放着的报纸上正是有关席氏要更名的消息。
那斗大的字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水晶拿起，颤抖着问：“陆湛，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席氏是爷爷的心血。”
他不动声色地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席氏该整顿了，并入帝国只会给它带来新鲜的血液，并不会影响它的动作。”
事实上，他确是准备这么做的，也算是给在天之灵的席老爷子赔罪吧！
只是水晶未必明白，他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那向来不是他的作风。
水晶看了半天，哀求着，“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做！”
他的手一顿，“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死路一条。”
他没有说出的是，他在得到席氏的时候，一个重要的股东抽走了大半的资金，所以得到手的只是一个烫手山芋。
席氏和帝国合并，说到底是他割肉给席氏了，虽然得益的仍是他，但却也是十分冒险的，现在加上水晶危险的举动，他可以说是走了悬崖的边缘上。
只要她轻轻一推，他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水晶垂下头，不语。
他搂紧了她的腰身，“水晶，你要理解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在他的手里，席氏真的完蛋，到了那天，他不得不将它割舍的时候，她才真真正正地要恨死他了。
如果她愿意，他会将它经营得步上正轨，然后还给她。
这些，在没有成功之前他不会对她说，在她愿意对他坦白之前他也不会说。
她与他都在等待。
她等待的是时机，而他，待待的也许是一份绝望。
将她的身子搂到怀里，他闭上眼——
水晶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能放手了。
一个星期后，帝国的小会议室里举行着新闻发布会，H市所有知名的媒体都来了，现场寂静着，因为主席台上的主角还没有出现。
陆湛坐在办公室里，一身白衣衬得容姿焕发，他静静地坐着，修长的食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陈原。
陆湛轻轻睁开眼，淡淡地问：“她人呢！”
陈原轻轻颔首：“去了公证处。”
很好！她真的是毫不手软，一点也不顾念着旧情。
那晚，她要的签名，他给了，等于是将席氏送给了她。
他不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让着她，成全她，其实是件很矛盾的事情。
她的伪装他知道，不是没有想过拆穿她，只是他想不到拆穿之后，该怎么对待她，是继续打压，将她再次打入最苦痛的深渊。
不，他想也不会去想，因为他承受不了看她过着那种三餐不继的生活，所以，他宁可暂时放开她，让她骄傲地站在他面前。
即使这样他会损失许多许多，但是他不在乎，如果他们一定要以一种形式相处下去，与其成为敌人，他宁可是对手。
起码，她不会那么恨他！
轻轻地站起身，丢下一句话：“走吧！”
到了发布会的现场，帝国的高层和原席氏的高层都到了，每个人的面孔上都写满了严肃。
陆湛坐到主席台上，同主持人先发布了席氏更名后，帝国所承诺的归划，之优厚让席氏的高层都有些讶异。
因为大多数的并购只会是为了转手再卖一个更好的价钱，没有人会傻得去好好地经营的，毕竟本来帝国的版图就已经够大了，现在也正在拓展国外的市场，实在没有必须将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而且，这必定需要一大笔资金，帝国的发展至少停滞一年。
这么做值得吗？
一时间，媒体的镁光灯四起，都在抓拍帝国总裁面部的表情——只是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见任何情绪。
“陆总裁，您这样做，是为了你的夫人吗？”一个记者大胆地问着。
他这一问，所有的人都看着陆湛，这个回答太重要了，前些时候帝国总裁和孟氏小姐差点就结婚了，中间又飞出个前夫人，哦不，人家本来就没有离婚。
现场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得见。
陆湛冷冷地望着那个记者，他的唇缓缓地勾弄起来，带着一抹嘲弄，“也许是吧！”
那个小女人现在在忙着戳他的脊梁骨吧！
现在沸腾了，陆总裁一般是不会配合记者的问题的，但现在明显是改变了许多了。
后来，问题从公事一路问到私事，什么“爱情的力量”，“爱得有多深”肉麻的话也敢问出来了。
陆湛一直沉默着，最后，他看着那些摄影器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扔下一句话，“席水晶，我只容许你一次的背叛！”
啊，这是哪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