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成为男人+到底是谁被甩

  一更
  之后的几天,定远在易缇这里蹭了不少次饭,对塞西尔的手艺那叫一个赞不绝口,不过,他的师门注定了他永远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太久停留。据他聊天时的说法,他们这一门历代的师祖都是在游历的途中去世的,“尸骨遍布了祖国大地”。这句原话听起来虽然让人无语,却也很大程度上地说明了一切。
  期间,他碰上了正巧来这里的静远。
  道士碰上和尚,不是好基友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两者似乎是后者。
  静远小道士虽然长得粉雕玉琢,但表情总是冷冰冰的,他日一旦成长起来必然是新一代的“面瘫冰山”,只是如今年纪还小,所以看起来并不会让人敬而远之。但是,冰冷也只是他的外表而已,面对接连帮助过自己的易缇,他表现地极为有礼。易缇也总算明白自己对这小道士的莫名好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了——他给人的感觉挺像砂石大文中的苏行之。
  就像苏行之天生和陶天乐过不去一样,静远怎么看定远那叫怎么不顺眼。
  他一旦碰上定远,脸上的表情总会变得越加寒冷,而后者在明知道这点的情况下,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引得前者的冷气“嗖嗖嗖”地冒。两人一个像春天一个像冬天,长期夹在中间那真是相当容易感冒。
  也拜此所赐,静远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纠结——虽然祖师爷下山时说过还是不要再打听那位故人的消息,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老人家其实是非常想知道的。
  问还是不问,他真的很纠结。
  事实上,这个问题,来拜访的人中也有几个问了出来。
  而易缇按照师傅的吩咐,对这些人只回答“她已经离开”,并没有详细地说些什么。说实话,就算她说了实话,恐怕大部分人也会像陆老爷子那样选择不信。更别提,事到如今她其实也在怀疑,师傅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去世了。
  毕竟她从未亲眼见过她的尸体,而如若没有,正常人会轻易地放弃洞天这种宝贝并把它留下么?
  不过这种事情就算过多揣测也是没用的,只能静待事态发展。
  顺带一提,颜希形算的很准,陆空真的破财了。
  理由很坑爹。
  他在找房子的途中无意中又被车子给撞了腰(……),他没事,只是不小心你扑倒在了路边的一个菜摊子上。看摊子的中年人因为这突发的事故,当场心脏病发倒在地上。
  随即,车主混乱给跑了,陆空本来也没跑的念头,于是被当场抓住了。
  菜贩子家庭状况不好,夫妻俩全靠这摊子赚钱,家里还有两读书的孩子,压根拿不出急救的钱。在这种情况下,陆空也狠不下心辩解什么,于是这倒霉孩子破财是在所难免的。
  接到他的求救电话后,易缇匆匆忙忙地赶到,并帮他付清了钱。知道事情的原委后那真是无语凝噎,这小子虽然口头上鄙视颜希形,但其实暗地里还是挺信的,否则也不会老老实实地把所有钱交给阿姜保管。但人要倒霉,怎样都拦不住呀!
  于是,果然还是悲剧了。
  在这种情况下,易缇也是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找房子了。于是帮忙那么一找,就在五十米外找到了一间房,陆空听说后,差点哭瞎——这就是幸运z和幸运s的对比啊!
  曾经的幸运s那真是相当地无语凝噎!
  成功地找到落足之处后,为了还各种钱,经济压力巨大的陆空也陆续找了几个工作,但他悲剧地发现,这些工作带给他的回报居然不如在良晨饭馆工作的收益高!
  于是……
  他毅然重操旧业,在街上随便找了家饭馆当服务员。
  他人长得阳光俊朗,嘴巴甜,会说话,哄得一群小男生小女生一愣一愣的,很快就混的如鱼得水,不少学生一口一个“陆哥”的叫他。更有不少人指定让他送快餐,为此,陆空特意找塞西尔帮忙画了幅详细地图,随身携带着,以便阿姜临时不在时自己也不至于迷路。
  因为自从见到六六后,阿姜的兴趣就完全不在他身上了。
  虽然本质上并不是猫,但化形为猫的阿姜还是带有猫的各种特性,比如说——非常喜欢毛球。
  开始易缇挺担心自家小萌物会吃亏,但结果让她很意外,六六和阿姜相处地很好,压根没出现什么类似于修罗场的情况。现在阿姜的脑袋成为了六六的新宠,没事就喜欢戳在上面,跟着它到处溜达。路人远远看到,也只当这家主人给猫咪头上带了个什么毛球装饰,毕竟现在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压根不知道那其实是一个生物。
  看到这种情况,易缇不知为何有种“自家女儿被坏小子拐走”的心酸感,好在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没有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丢人事情。
  而这期间,易缇在百家法坛中的账号也终于从黑铁提升为了青铜。思考再三之下,她没有申请加入特部。一来,她并不太缺点数;二来,大概受了师傅的传染,她不太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虽然不想接受任务完全可以选择拒绝,但依照她的性格,是不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的。
  而且,自从名声外传后,她也开始承接各种生意,出售各种师傅当年曾经出售的药水。当然,交易方式以草药为主,物品为辅,金钱最次。除去数量在她的有意控制下外,太过惊世骇俗的药水也并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帘之中。而她误打误撞配出来的各种坑爹药水却出乎意料地受欢迎,真不知道该说是意外之喜还是意外之囧了。
  而这期间,她之前突然突破而留下的隐患,也在她细心而耐心地修补下,渐渐消失了。
  洞天中的那口灵泉再次焕发出了生机,虽然不若之前那样浓郁,但的确在缓慢恢复着。
  这两件事意味着,易缇可以真正地开始筑基期的修行了。
  除去一直在运转的功法外,玉碑上还记载了一些很适合木系灵根使用的法术,而性格平和的易缇最喜欢的是——灵种术。
  顾名思义,就是用灵气操控植物的种子,让它们在各种状态下自由转化。
  想象一下,碰上来找茬的,她一把种子撒出去,瞬间结成一批藤条,把这群人全部倒挂。
  那场景必然是相当之壮观!
  但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学挖掘机……额,是种子该去哪里寻?
  今时不同往日,适合作为武器的植物还真不是非常多,总不能带着一堆白菜萝卜种子吧?关键时刻撒出去……那只能做饭和喂兔子啊!不过随身带着这个一定饿不死倒是真的……
  正因如此,她在之后把交易方式调整成了优点收各种植物的种子。作为一个灵植师,她的举动简直是太正常了,没人怀疑。
  这样的行为还算有效,真的被她收上了几种可以使用的种子。不过对于易缇来说,种类还是太单调了。
  所以她决定——出门旅行。
  如今正是十二月初,说实话,并不是出门旅游的最佳时机,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不会出现“人山人海人挤人”的情况。她打算带着塞西尔出门溜达个一个月左右,在圣诞节左右去找哥哥,而后一直住到元旦。
  这种念头一旦生出,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了。
  易缇最先和自家老哥做了个报备,在接受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唠叨后终于获得出门的许可,随即是和身边的朋友一一告别。这一次,她将屋子钥匙分别给了陆空和良晨,后者是正经照顾屋子的,而前者……如果他不幸流落街头,至少还有个落脚之处不是么。
  除此之外,她还在屋子里藏了一笔钱,偷偷地将地方告诉了阿姜,嘱咐它如若陆小空走到山穷水尽呢,就从里面拿一点去资助那家伙。
  做好这一切后,就是和自己目前的生意伙伴们打个招呼了——姐出门寻找稀有药材中,勿扰。
  就极度需求药草的灵植师来说,做出这种事太正常了,所以没人觉得有啥不妥。而且就算不是灵植师,也很少有修真者会一直家里蹲的,他们天生有一颗自由之心,想要走遍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相较而言,很少出门的易缇已经算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就这样,易缇拖夫带子(还是女?)出了门,而她的第一站是……
  二更
  她也不知道。
  之所以想出门,是纯粹脑中灵光一闪而后就顺势而为之。
  修真者似乎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他们管这个叫“契机”,一路追寻总会有所收获。易缇倒不是太在意收获,她当然希望能寻找到满意的种子,不过,和塞西尔一起出门旅行,对她来说也是相当有趣的事。
  仔细想来,他们似乎还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呢。
  经由的出门历史中,一次是跟着哥哥,一次是跟着陆空。
  像这样两个人一起出游(六六不是人!),还是第一次。
  他答应带她去自己的家乡宇宙中旅游,所以在那之前,她先带他在她的家乡到处看一看好了。
  “塞西尔,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站在火车售票厅中,易缇偏头问道。他身旁的青年戴着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和她穿着情侣款的深灰色风衣,勾勒出修长的好身材,黑发依旧在她的帮助下松松地束在脑后,一路垂下。只是头顶上戳着的一只毛球让他的形象瞬间从酷拽帅变成了萌哒哒。
  对此易缇也束手无策,六六这家伙似乎认准了塞西尔的脑袋,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她有啥办法?
  小东西一难过,她就伐开心。她一伐开心,塞西尔也就伐开心了。所以为了两人一球都开心,他也只能委屈下了。
  小家伙似乎天生有着俘虏其他人的能力,不仅是她,其余见过它的人都超级疼它。阿姜知道它要出门时,心都碎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送了它一袋子珍藏的小鱼干。虽然六六并不吃这玩意。
  “和小缇在一起的话,哪里都好。”
  塞西尔的回答一如既往地具有他的特色。
  易缇稍微思考了下,如此拍板:“那就买距离现在最近的车次吧!”她当然有钱做灰机,但是吧,她只要一想到人在天上就非常没有安全感,反倒是地面让她感觉更安心。而汽车显然不能选,与此相对的,她不算太晕的火车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其实有相当多修真者和她有着一样的“情结”,比如秦无岳秦老爷子。
  反正她也没什么目的地,所以随机,把一切交给老天吧。
  因为此时不是旺季的缘故,两人很快就买到了票,中途戴着墨镜塞西尔被人拦住——据说是在抓男逃犯。离开时耳朵很好使的易缇还听到人嘀咕——
  “那小子戴着墨镜,是什么明星么?”
  “不知道,大概是吧。”
  “明星不都坐飞机么?坐什么火车?”
  “估计是不火了吧。”
  “也是,旁边那个是他经纪人?”
  “看着不像,大概是保姆或者助理吧。”
  被迫沦为“保姆”的易缇表示相当无语。
  易缇也很顺利地拿到了两张软卧票,反正现在手头也不缺钱,稍微追求一点舒适度应该没关系。易缇买的是四人包厢的软卧票,因为售票员说两人包厢的票卖光了。不过,现在是出行淡季,包厢中的另外两个位置未必会有人住,说不定买四人票还能混到两人待遇呢。
  再一看票,她发现居然是到j省的。
  “挺远的啊……”易缇愣住,j省位于天|朝的北方,从这里坐火车要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不过那里的确有着一座绵延上千公里的山脉,风光秀丽,人迹罕至,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
  “会不会太久了,需要退票么?”
  “不用了,就这个吧。”易缇晃了晃手中的票,“走,姐带你去山里挖人参去!”
  她只是玩笑的话语,他却很认真地点头——
  “嗯。”顺带提出疑问,“要去买工具么?”
  易缇:“……”
  两人离家后不久就将大部分随身物品丢进了空间当中,不过出于某种考虑,塞西尔的手中提着一个很轻的空旅行箱,易缇的手中则也提着一只皮包。这样就不至于被人发现“凭空拿出东西”。
  “差不多该检票了,走吧。”
  “好。”
  两人顺利地通过了检票口,登上了这列去往j省省会的火车。
  因为列车的软卧车厢一般只有一节,所以两人很快就顺利地找到了位置,一把打开推拉门就进|入了其中。比起硬卧,软卧的床要稍微款点,但还是窄,和家中的肯定没法比。好在易缇身形娇小,倒不在乎这个。而塞西尔这家伙是压根不需要休息的,所以也不在意。
  易缇买的两张票恰好是进门左侧的上下铺,房中和外面的走廊一样铺有地毯,窗帘也是标准的遮光帘,床上收拾的还算干净,枕头和被褥等都摆放地整整齐齐。除此之外,每个铺位还都有一个小台灯和一个悬挂式小电视,可惜信号不太好,想用它打发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估计有点玄。
  塞西尔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到下铺底下的空间里,易缇则随手将包放在了床上,而后自己也脱掉鞋盘腿坐了上去。趁着四下无人,从空间中拿出了笔记本放到两个铺位之间的小茶桌上,将上面的不锈钢托盘挤到了一旁。
  她打开电脑,看了下右下角的时间,正是上午九点四十分,再过二十多分钟火车就要行驶了。
  塞西尔坐在她身边,头顶上的六六不知何时溜到了他的风衣口袋中,“呼噜呼噜”地睡起了大觉。他说道:“沿途似乎会经过很多省呢。”
  易缇笑着看了眼他,身体后退缩到床上,然后将他推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好:“点开地图看看。”说话间,下巴很自然地磕在他的颈窝上,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点了点电脑屏幕。
  即使已经用了不少时间来习惯他们之间的“新关系”,但某只果冻星人似乎还是会害羞,身体又在不自然地发热了起来,以至于口袋中的“叽叽”都发出了一声不太满意的叫声,好像在说“爸爸吵到我睡觉了!”。易缇戳了戳他的脸颊,说道:“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融化,我可不想看到你被拖走切片研究。”
  青年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什么超级重大的决定:“我会努力的。”
  “……不是努力,是一定。”
  在易缇的催促下,青年修长的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很快就调出了天|朝铁路地图。紧接着,两人一起看了下途中会路经的城市。顺带又搜索了下这些城市的特产以及可以玩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回程的时候是否有时间路过,但了解一下总是没问题的。
  两人正愉快地聊着天,易缇突然发觉有人在门口停了下来,下一秒,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她稍微有些遗憾地想:原来不是二人世界啊。
  不过也只是遗憾而已。
  不过随着他人的进|入,易缇结束了这种在外人看来过于亲密的姿势,转而坐到了塞西尔的身边。后者的眼中泛起失望的神色,虽然会不好意思,但是……小缇温暖的身体贴在背上,这种温暖又贴近的感觉他很喜欢,非常喜欢。
  走进包厢的是一对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两人都是一身朋克风打扮,口中正嚼着口香糖,皮衣上的柳丁和皮靴那长长的尖根看来十分有威慑力。
  这两人一看就是情侣关系,因为他们看了没看这边一眼,将手中的行李随手往床下一塞,就立即抱在一起说起了话,这份旁若无人的态度实在让人汗颜。
  刚刚还在秀恩爱的易缇,现在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她眼前秀恩爱了,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正无语,突然觉得肩头一暖,侧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一只爪子就出现在了她的肩头。她转过头看着某个似乎正一本正经看着电脑的家伙,抽搐了下嘴角,伸出一只手在电脑上打出了这样一行字——
  【给我学点好的!】
  学什么秀恩爱啊!
  【不可以吗?为什么那对情侣可以这样做?】
  易缇:“……”她正无语,突然听到了奇异的声音,侧头一看,整个人略不好,因为那对年轻情侣居然直接上嘴亲上了。
  再一扭头,某只外星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又转头看向她,好像在说:这样也可以么?
  易缇默默伸出手,一把捂住这货的眼睛,在他耳边咬牙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学的别学!”
  被她蒙住眼睛的外星人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就在此时,包厢门突然又一次被拉开了。
  两名男性径直走了进来,为首的约有四十多岁,身形微瘦,已然染上了岁月痕迹的脸孔上戴着一副眼镜,眼神温和,看来很是宽厚。而跟在他身旁的少年看来只有十六七岁,修剪地极为帅气的发丝似乎染过,在光线照射下会反射出微红的光芒,右耳垂上还戴着一只闪闪发光的红色耳钉。他的长相和身旁的中年男性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血缘关系,不过他的表情明显就叫桀骜了许多。
  两人的目光在包厢中转了一圈后,就落在了那对依旧我行我素亲地正欢的情侣身上。
  中年人拿起手中的票,仔细看了眼后,又看着床铺上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微皱起眉。
  少年人则没那么好脾气,直接就冲那两人喊道:“喂,那是我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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