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409“发疯”的顷洛，暗瞳来了
“卫雨，我知道你的担心，你的不甘和心中的疑点，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的确是被主子抛弃了！“
卫风的声音冷冷的，却也是颤抖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三人被那些人残杀……如果不是因为夫人之前交给我们的传送符的话，我们就算找到机会，也没有办法逃出，并且找到这里。”
“卫雨，我们不会约定一起来骗你！接受事实吧……”卫雷的声音哽咽。
即便是他，直到这一刻，都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想到主子那张冷淡绝情的表情，他的心便止不住地疼痛。
一直最为活泼的卫电紧紧抿着双唇，颤抖着。自始至终，未说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更是说不出口。像主子抛弃他们的话，他自己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又怎么去劝说别人相信。
“主子究竟怎么了？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抛弃我们。是不是……难道又是圣宫宫主那个贱女人？”
卫雨撸起袖子，就想去报仇。
可一脚刚踏到门槛之上，又收了回来。双眼湿润，哭兮兮地说道：“我不知道那个坏女人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凌天宫在哪儿？怎么办？你们现在伤成这样，怎么带我去？”
床上的三人沉默，寂静的空间，空气好似凝滞，停滞不前，充斥着悲伤的因子。这一夜，四人不曾再说话。
纸包不住火火，玄苍的消息终究不胫而走。
圣子有点担心顷洛，可对上隔绝众人的门扉，虽有心，却无法进入，探得虚实。只能坐在团蒲之上，念静心咒，希望借此缓解内心的焦躁。
越念越焦躁，他的心越来越乱了……
魂戒空间内。
白虎双翅展开，口吐浊气，掀起一波强大的起浪，饱含不忍，看着面前被泥土深深掩埋住的顷洛，心生不忍。
“主人……”
主人这是不要命的节奏！就经过了多久，每日不停的战斗，然后重伤，再打，还是被重伤。他若是有心放过，只会得到对方的呵斥。
果不其然，再一次地……
“再来！”顷洛撑着疲惫不堪，鲜血满布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她双眼焦距有点涣散，看着浑身雪白，没有一丝脏乱，一身王者风范的白虎，自嘲地笑了笑。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是白虎的对手，也没有和对方较之高下的资本。可真正对打起来，她才深刻体会到自己连对方的一根毛都碰不到的悲哀。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一片刀枪剑鸣，风起云涌，海枯石烂，乱世飞天，湛蓝的高空被沙灰覆盖，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清明和美好。
黑炭，麒麟，小青龙和法师甚是担忧地站在一边，不停地交头接耳。
“听说主夫背叛了主人？”
“什么？”麒麟怒吼，“黑炭，你说什么，谁背叛了祖宗主人？”
“主夫！”
“难怪主人会有这么大的怒气，幸亏有白虎啊，否则现在遭殃的就是我们了。”小青龙后怕地看了看不要命地向前冲，嘶吼着的主人，甚是欣慰。
“此刻我们要感谢白虎实力强大，否则的话，就凭我们，不一定能够抵挡的住主人的攻击。”麒麟哭了起来。
“祖宗主人那么好，那个贱男人怎么能说背叛就背叛了呢?若是有机会逮到那个贱男人，老娘一定要他好看，好好给祖宗主人出一口恶气。”
……
灰土飞扬，随着顷洛再次自高空重重摔落在地，一场酣畅淋漓，夹杂着生命威胁的打斗就此结束。
白虎收起硕大的双翅，一脸既担忧又愧疚地看着泥土坑中的灰人。
“主人，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带着我去找玄苍，我帮主人你出气。”
“不用了……”
她的语气甚是平静，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就好似谈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般。
她双目定定地看着渐渐消散了灰尘，露出湛蓝的天空，继续平静说道：“他竟然敢第二次忘记我，那么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如今，他不带任何感情的，不带任何留恋的说忘记就忘记了。那么，我也没必要强留了。”
“可是，也许他是被迫的呢?”白虎从未想过会有替对方说话的这一天。
“他的确是被迫的。被我没见过的，那个地方的人迫害的。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这一世的他，对我的感情不够深沉，所以……”
天青子终是看不过眼，飘了出来。
“小妮子啊，不是我说你……你想想，为了你，那个男人可是宁愿被天雷劈的神魂差点消散。你说他对你的感情不够深厚，只凭自己的猜测就如此断定？”
发觉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天青子放轻了音量。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地轻易将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让？让彼此这么久的等待成为泡影？”
“可……”
“好了，小妮子，别把自己整的这么惨兮兮的。这样的你真让人心寒，不仅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也换不回那个男人的记忆！所以做好自己，坚守自己的底线。”
“你可以为他伤心，可以为自己不值，甚至为此自怨自艾，什么都不管。但是！”
天青子逼近顷洛，语气甚是责备。
“你必须给自己设定一个局限，在规定的时间内悲伤完，痛苦完。”
“时间一过，不管你有没有走出来，都要强制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向前看，未来不会宽待一味沉溺在过去记忆之中的人。明天永远都会来，而你，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
“即便再卑微，也不要被逼得失去了阵脚。现在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顷洛点了点头，内心的痛苦消散了不少。
“你在乎，不，我换种说法，你还爱他吗？”
“我爱他吗？”她自嘲地笑了笑，“他都要杀我了，我还能爱他吗？”
“你这回答，我当作你还爱着那男人吧。”
顷洛沉默。
“你想不想去找他？”
顷洛麻木，不点头，也不摇头。
“好，那我就当做你想吧！”
“你恨他吗？”
顷洛摇头。
“好，那我们就去找他，将他打醒，好好教育教育那个男人，什么叫做遗忘心上人的代价。”
顷洛沉默。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顷洛沉浸在阵法室，铭文室，以及从未进过去的炼器室，每天将自己整的不是灰头土脸的，就是鲜血淋漓的。
这吓坏了几个兽兽们，可有心想的他们不敢问，生怕勾起主子的悲伤记忆。
某一次，黑炭，白虎，麒麟，小青龙几个兽兽将天青子招来，质问道：“你之前为何那么跟主人说，为何让主人去找那个男人？现在主子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和那里对抗。”
天青子长叹一口气，苦哈哈地笑了。
“哪里是我给她的建议，我只不过是说中了她的心中所想而已。与其让她陷入自我痛苦，不能自拔，做不出决定，还不如让我在背后推她一把。”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永远都不会来。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看了小妮子的毅力和理智了。”
众兽兽们一脸好奇地等着天青子后面的话。
“我原本以为小妮子会受不住打击，立刻就会动身去那里。可在我说出那些话之后，她反而整个人镇定了下来，还能将所有负面的情绪化为动力。”
天青子面露担忧，夹杂着丝丝喜色。“难道你们最近没有感受到那小妮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吗？”
天青子这么一提醒，众兽兽们这才惊觉，最近的主人好像的确不一样了，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气息虽说不稳，却强大了很多。
想到主子在炼丹，炼器，铭文，甚至是布阵，众兽兽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同一个想法：主人这是将所学的都用到了自己身上。
她这种行为莫过于拔苗助长，对后期的稳固和身体都不好。
“不行，我得去阻止主人。”白虎率先不同意。身后的兽兽们听闻，齐齐点了点头，非常赞同白虎的决定，却是后退了数丈远。
白虎两眼冒火，“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若是真心为主人好，那么就跟着我一起去劝劝主人……”
“不，我们才不去！最近的主人太吓人了，我们怕！”小青龙很没骨气地道。
黑炭和麒麟靠近小青龙，头一次决定而后者这么可爱。
白虎气焉，走到炼器室门前，听着里面敲敲打打的声音，偶尔夹杂着顷洛几句骂爹骂娘，顺便连带着他都给骂了的声音之后，胆怯地撤回了脚。
转身看着一脸期待的兽兽们，他甚是尴尬道：“那个……今天的天好蓝，云好白，空气好清新……”
众兽兽们：……
天青子招了招手，示意众兽兽们安静：“你们不用担心，如果真到了危急关头，我有办法稳固小妮子的修为的，你们不用担心！”
众兽兽们窃喜，纷纷四散开来，各干各的活，各玩各的花。
天青子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心情异常沉重，最后笑了笑，飘离了开来。
炼器室内，顷洛目光幽幽地看着洛苍剑，嘴角划过一抹坏笑，吓得洛苍剑瑟缩发抖。
“女主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男主人那是逼不得已的。你不知道前世的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你一定……啊……”
洛苍剑被扔进了鼎炉，回炉重造了。
打铁声，烧火声，喘气声，汗水滴落在地声，声声环绕在密闭的空间内，响彻在顷洛的心头之上。
数月后，眼见一把崭新的袖珍漆黑弓箭静静躺在手心之中，顷洛终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小苍苍，你总是不乖，总是被人算计上，总是忘记我，那么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想忘也忘不掉。
变形之后的洛苍剑不再是剑，而成了箭，顷洛亲切地起名：洛苍箭。
她手捧着洛苍箭，进了阵法室，之后进了铭文室，最后进了炼丹室。
处理好洛苍箭，顷洛又拿出了五彩手镯，给后者好好炼了一番。
不知不觉，外界，已过两年。卫风三人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圣子也处理好了罗刹殿的事情。
顷洛收好洛苍箭，好好沐浴了一番，给自己梳了一个干练的马尾辫，干净历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还未来的及喜极而泣，顷洛倒是先红了眼。
暗红的痛，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他，最在乎的他，他来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人一脸好笑地看着发呆的女人。
“看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特意找到契机，将你送到这里来，你竟然不认识我了。我啊……”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准备离开。
“别走，暗瞳，我很想你！”说罢，顷洛飞扑进男人的怀抱，“暗瞳，你终于醒了。”
暗瞳点了点头，笑着说：“让你久等了！”
顷洛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事，最操心的不是我，是你的弟弟。对了，无痕呢？他不是带着你去医治了？”
“他先回到那里了，我这是迫不及待地来看看你，准备看看你怎么样？却不曾想听到一个坏消息。”
顷洛自是知晓这坏消息指的是什么，嘴角扯了扯。“也不算坏消息，我会让他知道再次忘记我的代价。”
“呵呵，你倒是开的开！”无人注意到暗瞳那红色眼眸深处划过的一丝失落的光芒。
“好了，看你这么活奔乱跳的，我就不替你担心了。”
“你还是担心一下我吧。”
一见暗瞳，顷洛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内心彻底松懈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对方走。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顷洛故作嫌弃姿态。
“你还是走吧，我现在好的很，不需要你的担心。记得回去后，跟无痕说我很好，不能透露这里的消息，我不想多一个人担心。”
本以为暗瞳会调侃几句，却不曾想对方却是轻易说出一个“好”字，这让顷洛内心异常地失落。
“我走了，你可不要舍不得我？”
“嗯，我会去那里找你的。”
暗瞳笑了笑，招了招手，一个瞬间，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一切都恢复了最初的安静，良久……
顷洛左右摇摆的手僵硬住，嘴角亦是下拉起来。
一切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她还未体会到相聚的幸福，就要面对离别的忧愁。
如果时间太快，她能不能调慢一点，再慢一点。
如果相聚太短，可否不曾相聚？
如果此时不是彼时，不需要记挂心中那个人，她是否可以和暗瞳把酒言欢，诉说未来和希望，过回那个无心无肺，快乐无忧的时光？
如果太多，让她不知该如何优先抉择。
苦笑一下，收拾好情绪，和圣子告别之后，顷洛带着魂武卫五人以及青平离开了普济寺。这个让她没有多深感情，却也不能轻易忘记的地方。
众人离去的殿堂之内，圣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虚无的空气，笑了。
轻声道：“你准备隐藏多久？”
男人轻笑，现出身形。
暗红色的衣袍被紧紧束住，显现出结实的腰；暗红色的瞳，仿若最美的曼珠沙华，绽放出独属于他的妖冶。高挺的鼻梁，使整张脸变得更加立体。
暗红双唇微张，“你的记性倒是好，既然还能记得我。”
“救命之恩，当永世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