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蠢死了(二更)
卫羽看了眼秦霜和阿辰,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见两位殿下对他点了点头,便知道时机差不多,清了清嗓子,对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的张县令说道:“张楚,你还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身份吧?不如由我来告诉你,你今日究竟犯了怎样的错误,如何?”
张县令神色微顿,不屑地瞥了眼秦霜和阿辰,道:“我犯了什么错误?荒谬!不就是两个刁民吗,他们能有什么身份!卫羽,别试图混淆视听!你说,是不是你故意找来了这些人来给我难堪!?”
“你想太多了。”卫羽冷笑道:“我可别那么大的本事能让这些多人专门来骂你,再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值得他们专程过来骂你?”
百姓们也特别配合卫羽地连连点头,“就是说!要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挑事儿,你当我们稀罕骂你!”
“可不是!”
“你们给我闭嘴!”张县令满面怒容地瞪向那些百姓们,可惜根本没人买他的帐,同样面色不善地冲他横道:“喊什么喊!你说让闭嘴就闭嘴!这里是你家怎么着!”
“你是良安县的县令,不是两仪县的,你没资格对我们说三道四的!”
“大家伙先安静一下。”卫羽安抚地对那些越骂越嗨的百姓们摆了摆手,他们也看出了卫羽刚刚是准备告诉张县令两位殿下的真实身份了,很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也很想看看这个狗屁县令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之后会吓成什么德行。
卫羽面含怜悯和嘲弄地看着张县令道:“张楚,你难道就不用你那蠢笨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这两位会毫无顾忌地把你的家人扣下来,而如意庄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来吗?”
张县令怔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往玄参的方向瞥了一眼,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要说他对如意庄的不作伪没有半分不满当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根本不敢得罪背后有太子和太子妃撑腰的如意庄,所以只能冲着正主儿发作,却不敢把如意庄也拖下水。
卫羽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是见如意庄的人不帮着他,就想干脆把如意庄拉拢到他那边去,觉得如意庄会帮着他和那两个刁民和他对着干不成?
张县令不太敢确定卫羽的打算会不会真能成,却也不敢不当回事儿,故作无谓地挺了挺胸膛,道:“我们就事论事,现在我是要给我的家人讨回公道,和如意庄没有任何关系,你少混淆视听!”
“怎么能说是我混淆视听呢,谁说你今天要找麻烦的这两位和如意庄没有关系了?”卫羽暗示性地扫了眼玄参和秦霜阿辰所坐的位置,“这两位都进来这么久了,难道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么明显的不同待遇都没能发现,这张县令的一对眼珠子真是白长了。
张县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开始还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不就是四个敢和他作对的刁民吗!后来出现的这两个一身白的青年确实身手很不得了,但是他们也就是仗着有卫羽给他们撑腰才敢对他的人动手,难不成他们还能连他一块儿打怎么着?
卫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到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说到这份上还听不明白,他只能咬着牙直言道:“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身为如意庄大管家的玄参都坐到了下首位上,而他们两位却坐到了主位上?”
这下张县令可算是发现这非常奇怪的坐位安排了,可惜,他的反应还是出乎了卫羽,甚至是秦霜和阿辰的预料。
只见他先是一愣,然后眨了眨眼睛,猛然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在众人以为这家伙总算意识到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的时候,却忽然兴奋莫名地扭头对玄参说道:“玄参管家!这两个刁民竟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如意庄可是那两位的地方,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就等于是不把那两位放在眼里,这可是大不敬啊!难道你就不准备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秦霜和阿辰:“……”
玄参:“……”
卫羽:“……”
众百姓们:“……”
一阵冷风刮过,所有人都被张县令的愚蠢震住了,真是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秦霜憋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搭着阿辰的肩膀噗噗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就好像是一个开关一样,外头那些被张县令静待的老百姓们也猛地爆发出了一阵阵巨大的爆笑声。
“噗哈哈哈哈——”
“哎呦我的妈呀,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这狗屁县令怎么能这么蠢!哈哈哈——他出门没带脑子吧!”
“他居然让玄参管家教训这两位,哈哈哈——!真是被他蠢死了——!”
卫羽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对张县令堪忧的智商感到无语,虽然张楚的愚蠢和他没有关系,可一想到自己和他一样是县令,是同僚,他就忍不住为自己感到羞耻!
张县令不明白自己的话到底哪里可笑,居然让这些百姓们把自己当作笑柄一样笑个不停,气得浑身发抖,“都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们都给抓起来!都给我闭嘴,听见没有!”
话是说得挺有气势,然并卵,百姓们该笑还是笑,而且好像为了故意气他似的,笑声不但没有越来越小,反而更嚣张了起来。
“你有本事就抓啊!我们笑还妨碍到你了!
我们笑还妨碍到你了!哈哈哈——你自己蠢还不行别人笑吗!”
“你说让我们闭嘴我们就闭嘴,那我们多没面子啊!大伙儿说是不是!”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张县令怒不可遏,偏偏带过来的人还躺在地上,丫鬟小厮也屁用没用,只身一人根本骂不过这么多百姓们,只能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玄参,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两句话,帮着教训一下那两个刁民,如果可以,再让他们赶紧把他的夫人,还有两个孩子也交出来。
百姓们发现他的目光后笑得更凶了。
这狗屁县令居然还指望着玄参管家给他撑腰呢!
玄参神色冷淡地看了眼张县令,一直等到那些百姓们的笑声止住以后才缓缓开口道:“大家伙儿说的没错,张县令,你的确是快把自己给蠢死了。”
“什么……?”张县令脑袋木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玄参为什么会说这种话,“玄参管家,你……他们明明……你怎么!?”
玄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道:“你以为,谁能让我心甘情愿地屈居下位而默不做声?”
张县令浑身一震,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却因为那个念头太过不可思议而被他本能的压制了下去。
然而,面对着玄参那沉沉的目光,还有周围依旧时不时响起带着嘲讽的笑声,冷静下头脑后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稍微理一理,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便不可遏止地冒出了头来。
僵着脖子扭头看一眼被他称之为‘刁民’的两个人,发现这二人正用一种看着蝼蚁一样的目光望着他,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来。
很快,他便又听见玄参用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坐在你面前的,就是你口中的‘那两位’,我玄天国的太子和太子妃殿下!”
张县令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好像一道雷从他的头顶劈下来一样,让他有种五雷轰顶的错觉。
那张仍然带着怒气的发青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浑身抖如筛糠,嘴唇哆哆嗦嗦地好像想说些什么,可老半天却愣是一个字儿都没能蹦出来,只能满目惊恐和绝望地看着脸上勾起一抹微笑的秦霜和阿辰。
明明看起来很正常的笑容,看在张县令眼睛里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让他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子!太子妃!两座大山压在头顶,直把他压得完全透不过气来,他旁边的丫鬟小厮更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头都抬不起来,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想到自己之前都说了些什么,脸上都一点血色都没有,其实你他们还没说什么的,就跟马上要死了似的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太,太——”张县令好容易憋出来一个字,站在秦霜身侧的合欢眼底划过一抹流光,故意大喝一声:“还不跪下!”
张县令本能地就‘砰’地一下跪了下来,也是这个重磅消息早就吓得他两腿发软,合欢那带着点内力的喝声一吓,别说是跪了,他整个人都快成五体投地状趴在地上了。
和之前那蛮横不讲理的姿态一比,这前后的落差直让外头的百姓们都看得很是鄙夷。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废物!
阿辰冷冷地看着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县令,悠悠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我面前耍官威的官员,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准备如何把我们送入大牢里关一辈子?又打算如何让我们……死?”
最后一个字故意咬重了语气,吓得张县令面皮绷紧,汗如雨下,仿佛才真正地意识到面前坐着的两位居然就是他只能仰望的两位尊贵的殿下,而他之前居然敢用那种,那种语气辱骂两位殿下,想到这里,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大声地求饶道:“两位殿下饶命啊——!下官不知道两位殿下身份才多有冒犯,求两位殿下开恩啊——!”
“开恩?”阿辰哼道:“开什么恩?你不是很了不起吗?都能让太子和太子妃去死了,我哪儿敢对你怎么样啊。”
秦霜此时也故意说道:“你冒犯的又何止我们二人?还有之前你的家人拦下我们的儿子,还非要我儿子向他们赔礼道歉,若是我儿子真的做错了事,道歉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明明撞了人的是你的家人,却要堂堂皇孙给他们道歉,这又是何道理?你说,如果今日之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你们一家又会是什么下场?”
张县令听到这话表情更惊恐了,拼命地磕着头,哭着求饶道:“求两位殿下饶命啊!下官真的不知道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冒犯两位殿下,还有小皇孙殿下,是那几个丫鬟小厮,是他们!都是他们胡言乱语,下官也是受了他们的蒙蔽才会酿下大错!求两位殿下开恩,下官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那几个该死的惹祸精,殿下想怎么惩罚下官都绝无二话,只求殿下能饶了下官的一条贱命,下官愿意给两位殿下当牛做马!求殿下开恩啊——!”
此时的张县令早就在心中把惹下这滔天大祸的夫人和儿子女儿都骂了个遍,更恨不得时间可以重来!明明见到了一直以来都想讨好的两位殿下,他不但不好好伺候着,还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是刁民,要他们死……他根本不敢想象是会落得什么下场!
周围的百姓们对张县令的行径越发不耻。
知
知道两位殿下的身份了才知道求饶,早干嘛去了!?而且为了自己保命居然还完全不顾自己家人,也不想想,要不是他纵容,他的家人能惹来这种大祸吗?不说感到羞愧自责吧,光想着要推卸责任,撇清关系,这种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就完全不管自己家人的自私着实让人打从心里感到膈应,百姓们眼中的轻蔑鄙视几乎快溢出来了。
可惜早就吓破了胆的张县令此时根本顾不上他们怎么看他,满身满心的就只想着怎么才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阿辰听他那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忏悔的姿态很不耐烦,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喝道:“吵死了!闭嘴!”
张县令吓得立刻闭上了嘴,但脸上那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狼狈模样还是看得阿辰嫌恶不已。
“你的那些家人之所以敢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无非是被你纵容出来的,他们出言不逊,对我等不敬,你也脱不了干系,别以为随便说两句求饶的话就能了事。”阿辰眼神锐利地瞪了张县令一眼,“今天因我们是太子和太子妃,你才不敢再继续向我们耍官威,可若是我们真的只是寻常百姓呢?是不是就真被你话里威胁的一样,要被关大牢关一辈子,就为了让你们一家人出气,甚至还可能受到很多非人的待遇?”
张县令哆嗦着嘴想为自己辩驳些什么,却在对上阿辰如刀般的目光后吓得不敢吭声。
“家人犯了错,不弄清楚事情经过也就罢了,还带着人过来想找场子,不管不顾地就要耍横,以前你是不是也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是否有很多无辜的百姓就因为你们一家人的任意妄为而受尽了苦楚?你以为,这些都只是你求个饶就能当作没发生过的?”
张县令很想否认,可不经意间浮现在脑子里的很多画面却让他一时失了声。
阿辰看着他那心虚的不停游移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就算这时候张县令矢口否认,他也不会相信。
不管是张县令还是他的家人,仗势欺人的那一套都耍得太溜了,说他们只是初犯压根不会有人相信,再说,这种事儿只要到良安县稍微一打听肯定就能打听出来。
阿辰看着张县令的目光异常冰冷,“在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那一天,就该知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总有一天,你会踢到铁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用来给那些被你们一家害惨了的百姓们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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