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夫妻逛青楼
“这就是卫羽拿到的卫家二公子和别人勾结的密信证据?”阿辰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信件,挑了挑眉。
中午他们在百雀楼和那个让人反胃的苏媚同桌吃饭,好赖来离开之际从餐桌的下方隐秘处拿到了卫羽藏起来的密信,也算是勉强没白吃那么一顿倒胃口的饭,虽然秀恩爱很爽,可饭菜吃得确实是有些食不下咽,光是要边吃边听苏媚那女人的声音就够让人没胃口了。
秦霜也正翻看着另一封信,心里的确是在写着要如何如何算计卫知府把他拉下台的事情,写得很直白,如何使绊子,又如何不让卫知府想到卫二公子身上,那些个计谋一套一套的,而且上面的字迹很明显地看得出有刻意的迹象,显然是对方也怕被人发现了以后通过字迹发现他的身份。
密信上用的称呼都是代称,和卫羽说得一样,从称呼判断不出对方的身份,字迹又有所隐藏,也不太好找。
不过,怕被人认出字迹通常也表示这个人的字迹认识的人比较多,又或者是,怕事迹败露之后被卫知府发现时,知府大人会察觉到什么?这个可能性也不小,既然是卫知府的敌对,那么应该也会认得彼此的字迹。
等把所有密信的内容都一一看过,秦霜才把信放下,往后靠到阿辰怀里,道:“卫羽能一下子弄到这么多密信,估计是把卫二公子藏起来的所有信件都得手了,有了这些,只要卫知府回来了,这上面的那些阴谋就根本实现不了了,铁证如山啊。”
阿辰抱着她笑道:“那不是很好吗,麻烦没有了,我们不但救下了卫知府的一个儿子,还阻止了别人陷害他,怎么也够他欠我们一个大人情了。”盛城最大的官儿的一个人情,足够让他们在盛城不论做什么都能大开绿灯了。
“等把沈老爷子也救了,沈家也会欠我们一个人情。”秦霜笑得奸诈,“官,商都齐了,我们也就能大展拳脚了。”
“算起来,我们要是有知府大人和沈家做后盾,应该也不必把苏家放在眼里吧。”阿辰眼中精芒闪烁。
秦霜笑呵呵道:“苏媚?”
阿辰磨着牙道:“那女人实在太碍眼太惹人厌了,不把她狠狠地教训一顿我心里不爽!”他可没忽略了之前吃饭的时候苏媚总是隐晦地用怨毒愤恨地目光瞪她!
你算什么东西,敢瞪她媳妇儿!就凭今天苏媚的作为,就足够让他把苏媚排在最讨厌,最想教训的人排名第一位!
“呵,她的确是很讨人厌。”秦霜勾着唇露出一抹冷然的笑容。
缺男人缺到大庭广众下就哥哥长哥哥短,吃饭的时候都时刻不忘了对阿辰暗送秋波,看他们恩爱就一副白莲花黯然神伤的模样,那典型的绿茶表姿态别提多令人作呕了,这么个玩意,不收拾一顿确实挺糟心的。
盛城也算是苏家的主场,在这里,苏家能做到的事情很多,这就表示苏媚有很大可能靠着自家的背景在未来他们留在盛城的日子里不间断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若真要三天两头看见苏媚那张脸,也未免太倒胃口了。
秦霜冷冷一笑道:“说起来,苏家做的是药材生意,这可是个好行当啊。”
“霜霜?”阿辰听出了一丝异样,“你打算?”
“你说,如果没有了苏家给苏媚当后盾,她还得瑟得起来吗?如果没有了苏家给她做后盾,那么我们收拾她又何须有任何顾虑?”其实要不是她不喜欢太高调,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有足够的法子把苏家绊倒。
目光扫过桌上放着的一叠密信,秦霜笑得不以为然,卫知府的对手算计这么多,还要和卫二公子勾结,无非还是实力不足吧,若是有实力,这些阴谋诡计也不过尔尔,成不了气候。
两个人在房间里无声地商量着该如何整治苏媚,同时还有苏家的某些事情,而另一头,沈家人也正在暗中想办法把家中的内贼揪出来。
这所谓的揪出来也并非是抓到可疑的人了就立刻抓起来,那不是打草惊蛇吗,他们更应该的是把人监视起来,想办法顺藤摸瓜摸到背后的人。
沈家人和秦霜之前考虑的一样,商人讲究以和为贵,到沈老爷子身上的毒被查出来之前他们是真没想过暗中会有人恨他们沈家恨到要毒死老爷子的地步!他们根本想不到沈家,亦或是百雀楼什么时候把谁得罪得这么狠。
没有头绪,才越发让他们警惕,知道对方身份还能提防,可完全没有线索却防不胜防,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暗中的黑手会再次出现,更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表面上和沈家交好,他们平日里接触的一些人当中就有这个黑手?
这种事情光想想都让沈家人有些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沈宏和沈老爷子商量之后因担心出外会友时不小心毒从口入,也决定再彻底解毒之前都不准备出门了!这样的决定也在最大程度上方便了白术研究他身上的毒,减少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就在秦霜他们白天出去游玩的时候,沈宏已经开始想办法揪出可能给沈老爷子的吃食下手的人,同时白术检查着老爷子每天吃喝的食物,看毒素具体是从哪里被服下的,饭菜?茶水?汤药?或是糕点?秦霜虽然说了日后沈老爷子不能随便乱吃东西,但明面上原来吃的那些饭菜汤药都没断,就是为了方便检查。
事实上就这么一天的功夫白术也确实已经查到了
白术也确实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查到了那些慢性毒的毒素是通过什么方式被沈老爷子摄取,而这个结果,又让沈宏和沈家大伯沈涛怒不可遏!
居然所有的饭菜吃食连带汤药都有问题!虽然每一样里面带的毒素都非常少,少到连白术都是经过了好几次的验查才发现的问题,但这些少量的毒素通过所有吃食入嘴,叠加起来的分量却是足够维持沈老爷子毒素不间断地供应了!
而且,所有食物都有问题!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什么?老爷子入嘴的东西不可能都是同一个人给弄的吧?可为什么所有东西都有问题?这就表示沈家的内贼不止一个!
这可把沈宏给气坏了,差点没忍住把家里所有的人都拎出来一个个仔细排查,或者干脆把家里所有的仆人丫鬟全部来个大清洗!任谁发现原本看起来非常和谐的家中居然有不只一个吃里爬外的该死的家伙都会难以忍受吧!
好在是差点,关键时刻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稳住了,强忍着暗地里一点点排查,最终揪出了几个嫌疑最大的人来。这些人无非就是厨房里的人,还有专门负责给老爷子送饭菜茶水的仆人丫鬟,还有陪在沈老爷子身边伺候的沈家老管家。
老管家是老爷子还没从家主位置退下来之前就跟在老爷子身边的,等沈宏当了家主以后也算是退休了不再管理沈家的内务,只专心伺候老爷子,在老爷子差不多只有沈均那么大的时候就跟着老爷子,几十年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可以说老爷子除了亲人之外最信任的也就是他了。
原本是不该把他也纳入考虑的,但老管家自己主动表示该将一些可疑因素全部考虑到,他自己也不例外,留在沈家的白术也说不论是谁,甚至包括沈家有血缘的这些亲人,只要能接触到老爷子的吃食,都该列入考虑,谁知道亲人就不会为了什么利益不会吃里爬外呢?比如,说得难听点,未来的家主虽然都说内定是沈均,可在没彻底定下来并对外宣布之前,甚至沈均没正式接掌沈家之前,就还有机会变更,一旦变更,自然是要从其他三个少爷当中选,难道就没可能这三个人表面上对沈家家业不感兴趣,实际上也惦记着沈家家产?
不擅长经商,和掌握沈家的万贯家财是两码事,不是吗?
白术的话说得很直白,说得让沈宏的脸色很不好看,可又没办法反驳。在沈老爷子中毒的事情没查出来之前他们不是也不知道家里有吃里爬外的人吗?既然现在知道了,那么一切可能性都要考虑到也是应该的,哪怕这个可能性最终导致的结果可能很痛心。
既然沈家子弟都要列入考虑,那么老管家当然也不能排除,成为了其中一个对象。
但老管家态度坦然,毫不惧怕,沈家对老管家的一切情况都非常了解,说是可疑人物,但真正的可能性却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是厨房里给老爷子准备吃食的厨子,还有送菜的丫鬟,以及做汤药的人嫌疑最大,也被重点盯梢,就等着看这些人会不会和什么可疑的人接触,又或者是何时下药的,想办法在最短时间内真正确定了人选。
这些事情都是秦霜他们回来以后白术给他们说的,也着实让他们惊讶不小,没想到看似和睦,家里几个少爷除了正妻连个小妾都没有的简简单单的沈家暗地里居然也一点不太平啊!
那么多嫌疑犯,不怪沈老爷子能被持续下毒十来年,一来沈家人毫无防备,二来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被发现不对了,也还有其他人能补上,根本不怕断了毒药的摄取啊!这背后的人对沈家,对沈老爷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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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自己出去走走就可以了,沈均难得回来也该去百雀楼看看,而且沈家这边也暂时不能缺人。”秦霜对还想和他们一块儿出去的沈均和沈峥说道。
“就你们三个人?秦天今天不出去吗?”沈峥看向秦霜和阿辰身后,确定没看见秦天,只有一个合欢还守在他们身边。
阿辰道:“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带着小天一块儿去。”
不适合?沈均和沈峥狐疑地对视,什么地方他们能去,却不适合秦天去?
“而且秦天也正好留下来帮白术的忙,老爷子那边的治疗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准备工作白术一个人怕也忙不过来,为了不让某些有心人察觉,还是找个信得过的人帮他比较好,小天也懂得药理知识,刚好合适。”
涉及到老爷子的身体问题,沈均二人当然没什么意见,本来他们也只是好奇一问罢了,既然有如此正当的理由,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在秦霜三人离开以后,还是猜测着,到底什么地方是他们能去,秦天不能去的呢?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答案就是——秦楼楚馆!烟花之地!
秦霜和阿辰今日的行程安排就是,逛、窑、子!
青楼那是秦天能去的地方吗?媳妇儿都还没娶呢,怎么能让他去那种地方学坏!别人怎么样秦霜是管不着,但她弟弟,乃至她身边的那些人,不论是谁,她都不会允许他们朝秦暮楚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不成!
要是有人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她绝对会把人从如意庄里踢出去!秦天要是敢,她也照揍不误!
但目前秦天还比较老实,也可能是还没通人事,对这
人事,对这些事情还没有想法?既然没有,那她以后肯定也不会让他有学坏的可能性,从源头掐断了,再让周围的人都保证一心一意地只好好对待媳妇儿,那么潜移默化之下,她相信她身边这些人都不会让自己失望。
话说回来,因为今天的目的地是盛城有名的花街,花街内的楼馆都是午后深夜最是热闹,秦霜和阿辰出门的时候也已经是临近酉时,快到晚饭点儿了,这时候的花街也开始热闹起来,人流也越来越多,各个楼馆的楼上窗边或门口处都有些姑娘们穿着暴露性感的纱裙,手里摇曳着丝帕骚首弄姿地勾着路过的行人。
秦霜在离开沈家以后便和阿辰找了个隐秘之处,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男装换上,发型变一变,更连假的喉结都花了些心思弄了出来,力求哪怕被人认为是白面小生也不要被认出来是女扮男装。虽然她认为对于蒙个面就认不出人的古人而言,或许只要穿男装,就算没有喉结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认出她是女人。
装扮改好了,原来的两男一女就变成了三个男子,三人直奔着花街而去,路上他们也找人打听了一下花街比较有名的一些青楼的名字,还有那些青楼又有那些环境比较好的,见识归见识,他们也不想去真的很乌烟瘴气的地方待太久,盛城这么有名的大城市,花街应该也有些环境比较好,档次比较高,有素质的青楼吧?
他们要去就去那种地方!虽然上档次点的青楼他们的价位也同样很‘上档次’,但偶尔一次,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不差那点钱。
很快他们就打听到了三家很有名的地方,分别是,潇湘馆,红尘阁,胭脂坊。
名字都挺大众,好听,而且一看名字基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地方。他们仔细打听了一下这三个青楼的一些特色和传闻,最后敲定了去胭脂坊。
胭脂坊位于花街人流最多位置最好的中心地带,是个很有几分气派的规模很大的四层建筑!要知道盛城的一些商铺大多也不过才二三层楼,高过四层的不论是做什么营生的,都代表着其在本行业内立于翘楚的地位。
实力和名声摆在那里,自然不怕客人不上门,胭脂坊不像其他小青楼那样让姑娘们当街招揽客人,反而大门口只有两个长得白净的十四五岁的小厮笑脸迎人,并不显得太过谄媚地迎来送往着客人。
秦霜三人刚到胭脂坊门口,其中一个小厮便眼尖地注意到了衣着不凡的他们,很是机灵地迅速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笑着问道:“三位公子看上去面孔很生,是头一回来我们胭脂坊吧。”
秦霜第一次被人叫‘公子’却没有半点不自在,很自然地接口问道:“你眼力倒是不错,还看得出我们是头一回来,难道每一个来的客人的长相你们都记得?”秦霜稍微变了变音,让声音听起来清朗柔和,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小厮笑呵呵地说道:“不敢说全记得,但八成是差不离的,我们负责的就是迎客,有一个好记姓,好眼力,记住客人们的样貌是必须的功课,要是做得不好,坊主哪儿会让我们做这活儿,”
秦霜点点头,阿辰紧接着道:“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听说你们胭脂坊颇有名气就来见识见识,你们坊里有雅间吧?我们可不习惯和别人一块儿在大厅里吃喝玩乐。”
再高雅的青楼,大厅里接客的姑娘也少不了要卖弄风姿,和客人们调笑,一两桌人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偌大的大厅里十几二十桌的客人们每一桌都如此,那视觉冲击就比较大了,不好逛青楼的人看了会觉得很伤眼,本来也不是真的来逛窑子的秦霜更没兴趣看那些,阿辰也不会允许。
小厮忙摆了个请的姿势,笑道:“当然有!三位里边请,进去以后就会有专门的人带三位上楼上雅间。”
“嗯。”三人也不打算多说什么,直接往里头走,另外几个门口的小厮看见秦霜时也没表现出半点讶异,只是客气地行礼笑着。
秦霜不经意地摸了摸假喉结,微微一笑。
这些个小厮看别的眼力还成,但辨认客人的性别方面还是差了一些啊。
说起来这也是古人的观察力不够,联想能力欠缺,同时胆量也不足的关系,现代那些电视剧里经常能看见女扮男装逛青楼的主人公,可事实上在真正古代,又有几个女人没事会跑去逛窑子?躲都来不及呢!毕竟有些青楼手段比较阴的说不准看上个姑娘会暗地里直接抓了然后卖到青楼去,真要是被抓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这也是古代女子对青楼尤其避恐不及的主要原因。那些个能到窑子里来抓奸的,大多都是胆子特别大,或者早就不再如花似玉的半老徐娘,真要是还如花似玉的,估摸着男人也不会到青楼里来循环做乐。
半老徐娘出没花街自然很安全,没什么顾虑,除了她们,其他比较小几率发生的大概就是某些身份特别的女子为了办事出没花街,这些人大多要么有钱要么有势,或者武力值高,总之是青楼轻易不敢招惹的人,因此也不怕被人抓了卖掉,更不怕被青楼里的人赶出去。
这两种情况前者比较长见,后者少之又少,但不论如何,都改变改变不了她们都不受花街的青楼老板的欢迎。
开青楼的最反感什么?有人上门闹事!在闹事的人当中更反感什么!?女人闹事!
女票客喝
女票客喝多了耍酒疯或是仗着有几个钱找麻烦什么的,这都是最常见不过的小麻烦,但凡是开青楼的,这方面的应付手段都不少,并不担心这些人真的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唯独良家女人来逛窑子最不得他们的眼,哪怕是来抓奸的,也都会被青楼里的姑娘们冷嘲热讽,很是不待见。
秦霜既不是来抓奸,也不是有钱有势有武力的来办事,她就是……去见识一番,再顺便考察考察某些事情,所以为了别还没进门就被人丢人地赶走,女扮男装便是必然选择。
她本就对自己的装扮有信心,再有胭脂坊所谓眼力不错的小厮确实没能看出不对劲,自然是顺利过关。
刚走进胭脂坊,果然有人很是热情地凑上来,待说明他们要到楼上雅间,并扔给对方一块十两重的银子时,对方更是乐呵呵地客客气气把他们带上了楼。
胭脂坊不愧是上档次的青楼,上楼的时候三人看向毫无遮掩的热闹大厅,发现竟没有看见一个想象中的会让人皱眉的衣衫不整,当众调情或更加糜烂的画面,最多也不过是姑娘们笑得比较勾人,搭着客人的肩膀,就算是偶有几桌的姑娘坐在客人的腿上,勾着人的脖子,也只是嘴上调笑,并没有明面上做的更明显。
带他们上楼的人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还笑得为他们解惑。
“我们胭脂坊虽然是青楼,但也不是那些个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的小青楼,坊主规定了姑娘们不许在大厅里与客人们有太过过分的调情行为,若是想更进一步和姑娘们欢好,可以到楼上的房间里私下交流,坊主说大庭广众地若是太过糜烂,显得我们胭脂坊不够档次,更会让一些比较讲究的客人们降低了胭脂坊的印象,对扩展生意不利。”
秦霜低声笑了笑,“你们坊主倒是个聪明的。”
的确,这样稍微讲究一些的青楼虽然同样是寻花问柳之地,但走进来的人乍看之下除了觉得里头漂亮姑娘多,很是赏心悦目,却不会有进了低俗作乐之地的感觉,第一印象好了,只要后面的服务也不错,那么这里显然会比较得一些有身份的人的喜爱。
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喜欢寻欢作乐,可这样的人也通常比较讲究,太低俗的地方看了就让人倒胃口,只看一眼就会下意识地觉得里头的都是庸脂俗粉,兴致直接少了一半,连带的肯定也不乐意掏钱了,你要是把档次一提上来,服务到位,那么就算姑娘们质量上稍差一些,生意也不会太坏。
秦霜和阿辰也没顾及着前头带路的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胭脂坊的事情,也是因他们说得都是赞赏胭脂坊,认为胭脂坊坊主生意头脑不错的话,所以前头带路的人也一直乐呵呵的,面上还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等到他们说得告一段落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句:“我们胭脂坊从前虽然生意也不错,但真正红火起来和原来的潇湘馆,红尘阁并列三大青楼还是因为几个月前换了新的坊主,新坊主比以前的坊主更厉害,将整个胭脂坊内部格局都做了变换,又订了许多新规矩,这才让坊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给他们带路的是个小少年小厮,大约是触到了他的G点?提到那位新坊主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都不用秦霜他们问什么,自己劈里啪啦就把他们坊主如何将胭脂坊改革,几个月来逐渐让原本只能称得上二流的胭脂坊跃入和潇湘馆,红尘阁并列的一流大青楼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本那些新规矩定下来的时候大家伙都很不适应,那些姑娘们也都习惯了从前来了客人随地那个,有时候习惯性地就忘了规矩,新坊主对那些姑娘们惩治一顿,那些手段,咳,我就不说了,但保管姑娘们犯过一次就不敢再犯第二次,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全给板过来了,还重新教了她们更多的如何让客人们更喜爱他们的法子,也让坊里的姑娘们对坊主又敬又怕的。”说道这里少年眼中也露出毫不隐藏的佩服和崇拜。
“不过坊主也不是知道惩罚一些不守规矩的,对于卖力好好干的人也不吝啬,以前的坊主坊里所有人私底下得的赏钱都得搜身上交,可新坊主却只抽取四成,六成都归我们,要知道我们胭脂坊的客人们都是些有些家底的,出手也颇为大方,小费给的也大方呢,六成加起来比我们每月拿得工钱都要多!”
秦霜听到这里暗笑着摇头,少年口中的新坊主确实经营有道,也比原来的坊主聪明很多,但也算不上是很大方,本来商人也不可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大方,包括她也不会。
真正称得上大方的人可是会连那四成的小费都直接给了手底下的人,但那种人在古代估计是不存在的,而且对于这些同样早就卖身给胭脂坊人而言,比起从前只供吃供住,每个月估计拿到手的钱还不如寻常小商铺活计多的日子,现在又有不少工钱拿,还能得到小费六成的日子显然是滋润的多了,这些人看上去也非常满足。
那位新坊主之所以还要收四成小费,一方面是因为胭脂坊的客人出手大方,小费给的多,也是笔不小的收入,另一方面,怕也有要掌握住坊里这些跑堂小厮们私房钱数目的意义在。
卖了身的人不管是跑堂小厮龟公还是陪客的姑娘们,若是攒够了钱也可以为自己赎身,但对于开青楼的人本身而言,若是能给自己赚钱的,工作能力高的,他们又不愿意让这些
愿意让这些人轻易离开,可要是都不放吧,却也可能会影响了这些人对东家的忠心,这里头弯弯绕绕的需要考虑的东西挺多,真想打理好也需要花费很多心思。
在她看来新坊主定下的那些规矩,改的规矩,多半都是为了能尽快掌握了新接手的这些对他忠诚心并不高的人,说得简单点就是除了是为改善生意,也是收买人心用的。
瞧瞧,新坊主也不过才来了几个月,可这少年对坊主的崇拜都快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了,证明新坊主确实是有些手段。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青楼的雅间和酒楼可不一样,酒楼主要是吃饭,但青楼还得包括睡觉,所以雅间分内外两室,中间隔着屏风或垂帘,外头是吃饭欣赏歌舞的地方,内室则是颠鸾倒凤,男女欢好之处。
雅间的小费也是饭菜,歌舞,陪酒,睡觉单独算钱,另外留宿或不留宿的单独的包间费用也不尽相同,基本上青楼这种地方从进来开始但凡你要享受的地方都会单独收费,力求能将客人们兜里的钱全掏尽了。
他们只有三个人,所以雅间比较小,但内里的装潢还算雅致,桌布坐垫,地上铺的地毯,还有相隔内外室的帘子颜色主要是以浅黄,浅红等颜色,偶有大红色深红色也是艳而不俗,看上去还算有品味。
三人落座后,秦霜又从怀里豪气地掏出个五十两扔给少年,道:“上一桌你们胭脂坊的好酒好菜,再叫来几个姑娘弹弹琴跳跳舞给我们助助兴,陪酒的姑娘也给我叫来三个,不过别给我弄来些耐不住寂寞,太风骚的,挑三个机灵点,安分点,模样长得好看的。”
少年听了秦霜的要求,又看看阿辰和合欢面上并不见半分急色,心下大约明白这三位客人并不是想找姑娘过夜,只是来喝酒欣赏欣赏歌舞,笑着接过银子道:“公子放心!保证给您挑几个满意的过来!”说完微微颔首,然后很快下去安排。
等到他走了以后,秦霜忽然莫名地笑了起来。
阿辰道:“霜霜,你笑什么?”
秦霜乐呵呵地先给自己倒了被茶,喝了两口,道:“我只是在想,像我们俩这种夫妻俩一块儿来逛窑子,由我这个做媳妇儿的来挑陪酒的姑娘的情况可能古往今来还是头一遭。”或许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阿辰略微想了一下他们的情况,也不禁噗次笑了起来,连沉默不语的合欢眼神都闪了闪。
的确,说起来男人带着媳妇儿,又或者说媳妇儿主动带着自家男人来青楼,还特意点人陪酒的,他们真算得上是史无前例的首例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相信,更会觉得这样的媳妇儿估计是脑袋被门挤过。
秦霜的脑袋当然不可能被门挤过,她只是足够相信阿辰对自己的感情,也对自己的魅力有足够的自信,相信青楼里的庸脂俗粉再漂亮也吸引不了阿辰的注意。
阿辰趁着还没人进来的时候抱着秦霜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们这种情况的确是绝无仅有,不过我们也不是真的来寻欢作乐的,所以霜霜,等会儿要是那些陪酒的姑娘来了你可得帮我盯着不让其他女子靠近我,我可受不了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我,还有,你也不许让人随便碰你,就算是女子也不行。”
秦霜摸了摸被亲的脸颊,暗想着你有本事等胭脂坊的人进来了再亲啊,到时候保管那些人看见两个‘男人’亲热吓得眼睛脱窗。
“不愿意让人碰我,好阿,那就让那三个陪酒的姑娘都陪着合欢好了。”
阿辰看了眼嘴角略微抽了一下的合欢,恶劣地笑了笑,“也对,合欢的年纪也不小了,该知道点人事了。”
秦霜一本正经地对合欢道:“要是有喜欢的姑娘,搂搂抱抱的,或者亲一下也没什么,但再进一步的可不许了,以后你还得娶媳妇儿呢,可得把持住,不让外面的野女人勾去。”
合欢:“……”主子,能不这么严肃地说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吗,他对女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还是青楼里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女人!感情有洁癖的人伤不起!
陪酒的姑娘要是太贴近他,他还得忍着心里的不适不把人给踹飞了。
没多久,雅间的门就别人打开,酒菜最先上来,后头跟着进来弹琴跳舞的六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姑娘,等她们鱼贯而入后,又进来三个模样秀美的年约十六七的小美人儿,对秦霜三个人微微欠身,然后默契地各自打算在一个人身旁坐下。
“等一下,你们都过去伺候他就行了,我们俩不用。”阿辰果然开口指了指合欢,“还有,记得让你们来只是陪酒,我们就是带他来见见世面,长长见识,也打算让他真跟你们有什么,所以心里要是有什么想法的都给我收起来,懂了吗。”
三个姑娘还挺懂事,也可能之前那个少年已经和她们提过这方面的意思?都没表现出什么诧异来,再次欠了欠身道了句‘晓得了’,都坐到了合欢身边去,左边坐一个,右边坐两个,左拥右抱还多一个呢,外人瞧见了不知道得多羡慕。
只是可惜了合欢的神色比平日里的面无表情还要更冷肃了几分,冻得三个姑娘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说话。
秦霜和阿辰看着合欢脸上不经意闪过的不自在和僵硬,都有些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看着合欢和姑娘们保持着至少半
持着至少半臂的距离,一旦有所靠近便微微变色的模样,只当作没看见,自得其乐地还是品尝起卖相还算不错的饭菜,还有已经开始的歌舞表演。
秦霜上辈子什么样的表演没见过?上辈子的歌舞种类又何其多?眼下面前这些花样并不怎么多的舞蹈表演说实话,真没什么看头,弹得琴,听着也就是凑合,就算秦霜不太懂古典乐方面的知识,也听得出弹曲的人并没有太高的水平,可能是青楼里本身也不太可能有技艺极高的人,也可能是胭脂坊里有这方面技艺精湛的,但他们还没达到能让那样水平的姑娘给他们弹奏的贵客的级别,所以享受不到那种待遇。
但不管是哪一种,其实他们都不太在意,反正就是图个乐子,看个新鲜,又不是真来女票的,没必要较真。
阿辰一边给秦霜夹菜一边自己也吃着,道:“胭脂坊请来的厨子手艺倒还算不错,这些饭菜味道也没比百雀楼的太差。”
秦霜认同地点头,“是挺不错的,酒水也够劲儿。”
阿辰看她酒杯已经空了,边给她倒酒边道:“少喝点,够劲儿是够劲儿,但喝多了宿醉肯定很难受,会头疼的。”
“嗯,就尝个鲜。”她平时本也不怎么太喝酒,只是想看看胭脂坊都有哪些可取之处,想从中判断胭脂坊新坊主在经营方面是否真的很有一手,能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目前看来,还算可以。
阿辰也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多说太多,反正真要是喝醉了晚上说不定自己也有福利,嘿,只要别真喝过头到会上身的程度就没关系。
秦霜虽然换了身男装装扮,但和阿辰的相处模式却没有改变,阿辰也只是略过了对她的称呼,霜霜这个昵称一听就知道是个女人的名字,雅间里还有不少外人在,可不能在他们面前露底,但其他的对于秦霜的照顾,夹菜,倒酒,嘴上沾了东西给擦嘴,体贴入微的举动却让对面坐在合欢左右陪酒的姑娘们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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