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在酒店楼下。”

  第十二章
  化妆师进来的时候，郁米已经哭完了。
  “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郁米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双眼，“肿了。”
  “你还不知道？陈制片说了让你今晚好好休息，剩下的戏份明天再拍。”化妆师端了盆热水，给她放好洗发水，“洗澡不行，洗洗头还是可以的。”
  郁米解开自己绑着的头发，坐在椅子上，弯着腰用毛巾带着水打湿头发。
  “你洗你的，我问你啊。”化妆师在一旁靠着，“你是怎么认识陆总的？”
  郁米微微抬头，“陆总？谁啊？”说完，挤了两泵洗发水，开始打泡沫。
  “你就装吧。”化妆师对她的隐瞒有点不悦，“没想到啊，刚说风水轮流转，就转到你头上了。”
  “不是，你说的谁啊？”郁米头顶着泡沫，直起身问她。
  “陆周庭啊，他来没和你说吗？”化妆师指指外面，“都传开啦，陆总亲自到场，说了‘我的朋友郁米’。”
  “我真的不知道。”郁米完全是云里雾里，说陆周庭到场了亲口说了“我的朋友郁米。”但是作为当事人，郁米连陆周庭的影子都没看到。
  “那那个陆周庭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化妆师给郁米递了块干毛巾。
  郁米边擦头发，边思考，“你确定你没听错？”
  “不是，陈制片还把导演骂了一顿，逼着他来给你道歉呢。”
  化妆师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开门发现是制片人带着导演。
  “郁米老师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导演点头哈腰，连“郁米老师”的称呼都喊出来了。
  “是啊，郁米，看在我的面子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不和他计较，行吗？”
  “陈制片。”郁米看着他，“您的话严重了，刘导只是要求严格而已，不存在什么过错。”
  “是是是，大家都是朋友嘛，下次还有机会再合作的。”制片人有意讨好，“你说你也是啊郁米，认识陆总，也不提前和我们说。”
  制片人和导演打着哈哈，郁米听出来了他们的意思。“陈制片您误会了，我和陆总真的不熟。”
  制片人见郁米推拒，没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送走了两人，化妆师忍不住翻白眼，“你就真的这么算了？”
  “那怎么办？”
  “你觉得刘导是真心道歉的？”
  “我又不傻。”郁米很清楚，所谓的道歉，并不是因为欺负了她而道歉，是因为他们认为郁米背后有势力。
  不管为哪一个层面道歉，反正都不是真心的。
  郁米拿出手机上翻出陆周庭的微信对话框，聊天的内容是昨天商量着还西服那几句。
  敲敲打打了几个字，郁米又删除了。要怎么说呢？问他是不是来了？好像有点以下犯上。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那他又不是第一次帮自己了。问题是他是真的来了吗？可是来了为什么不出现呢？
  抱着试探的意思，最终郁米发送了四个字。
  郁米Yumi：「谢谢陆总。」
  L：「举手之劳。」
  果然，他是来过。
  郁米提前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因为导演捉弄而耽误的进度，明天再补回来。剧组给她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这是郁米第一次拥有一间如此豪华的套房。
  好像又要感谢一次陆周庭。
  洗完澡躺在酒店的床上思考了半天，郁米再次点开和陆周庭的对话框。
  郁米Yumi：「等回了京州，我请您吃饭。」
  陆周庭那边估计在忙，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回复。
  L：「不用这么麻烦。」
  郁米继续打字，还没来得及编辑完，对面又发送了一条。
  L：「现在就可以。」
  L：「我在酒店楼下。」
  怕陆周庭等，郁米一路小跑出了酒店门。陆周庭的车就停在外面，司机在后座外等她。
  “郁小姐。”司机笑着打招呼，给她拉开了车门。
  “您好。”郁米朝他微微欠身，弯腰进了后座。“不好意思，陆总您久等了。”
  “不久。”陆周庭听见她微微有些喘气，知道她是一路跑下来的。
  郁米今天没化妆，但是反差真的很小，陆周庭能看出她透白的肌肤似乎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也能反光。
  点开手机上的点评页面，递给陆周庭，“陆总您看，有什么想吃的吗？不用和我客气。”
  陆周庭看了她的手机一眼，“我安排好了。”
  到了陆周庭口中“安排好”的地方，郁米跟着进去后，看到店里质朴却非常精致的装修，反而有一种陆周庭真的不准备和她客气的感觉。
  郁米咬咬牙，就算今天这顿人均两万也是她应该的。
  不过好在上的菜没有那种很离谱的郁米见都没见过的食材，大多都是常见的，烹饪方式也比较家常，但是胜在新鲜。做法清淡的口感让郁米觉得非常可口。
  “陆总您经常来这里吗？”
  “郁米。”陆周庭放下筷子，抬头看她。
  “嗯？”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陆总。”陆周庭用公筷给她夹了块鱼片，“这样感觉我好像还在工作。”
  “不好意思啊。”郁米笑笑，但她也不至于自来熟到现在能直呼他的名字。
  “道歉就更不至于了。”陆周庭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让她改口或许是有点困难。
  但是没关系，他不介意慢慢来。
  服务员推门上了今晚的最后一道点心，是一道糯米做的糕点，很明显的南城风味。
  白色的糯米皮被饱满的内馅儿撑得有点透明，豆沙淡淡的紫红色藏在下面，郁米小口地咬开，意料之中薄薄的皮子包出了两层，除了细腻的红豆沙，另外一层黑色的糖芝麻馅儿随着软糯的皮子被咬开缓缓往溢出。
  陆周庭把她欣喜的小表情看在眼里：“怎么样，算地道吗？”
  “算是非常地道了，就比我们家做的差了一丢丢。”郁米用手指比划着，随后解释道：“我爸妈经营了一家糕团店。”
  “那这算是班门弄斧了。”
  “当然不是，我们南城人口味还是偏甜一些，到了外地肯定是要改良下的。”郁米咬着糯叽叽的糕点，“不过这种现做的我也很久没吃到了，我妈给我邮到京州的收到已经硬了，再加热口感也会差很多。”
  郁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了，怕陆周庭听烦了，扯开了话题，“陆总您去过南城吗？”
  她的家乡不算是经济特别发达的城市，陆周庭没去过的话也很正常。
  “小时候去过，大概……”陆周庭想了想，“九岁的时候。”
  “那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城变化可大了。”郁米对他笑着，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如果您哪天想去南城我可以给您做导游。”
  说完她想了想，像陆周庭这样的人，怎么会需要她带着，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需要的话。”
  “郁米，我好像也就比你大三岁，可是一口一个‘您’，让我觉得我比你大了三十岁。”陆周庭头一次觉得这样被尊重让他难以接受。
  “可是……”
  “如果你现在还不能自如地直接叫我名字，那至少把这个尊称改了，行吗？”
  郁米再次对上他的目光，陆周庭眼神里有那种让人无法反驳的真挚，她点了点头。
  最终这顿饭郁米还是没有获得买单的机会。
  “说好我请的。”
  “不会少你的，等回了京州你再请，而且。”陆周庭笑着说道：“下次我去南城，还需要你当导游的。”
  郁米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没用，收回了手机放进包里。摸到了包里几颗糖，她顺手放了一颗在陆周庭手边。自己拆了一颗塞进嘴里。
  结束后司机把郁米送到了酒店楼下。陆周庭跟着郁米一起下车。
  “陆总，谢谢……”您字刚要从嘴里蹦出来，郁米想起了陆周庭的话，马上改口，“谢谢你。”
  听到了称呼上的稍稍改变，陆周庭心情大好。
  “明天回京州？”
  “嗯，如果拍摄没有意外的话。”但是郁米觉得，在陆周庭的作用力下，应该是不会有意外了。
  陆周庭点点头，“那明天一起走。”
  “啊？”
  “我明天也回京州。”
  郁米心道我知道啊，但我们为什么要一起走？
  陆周庭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明天结束了发消息给我。”
  郁米回到了房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答应他了？这情欠得越来越多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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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周庭：大家好，我是风水。我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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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看得开心。
  走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