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呸下流胚

  浅浅眉宇间漾着一股生动,黑眸如玉般深邃,泛着淡淡的慧黠,而此时,那双漂亮眸儿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国师。
  不惧不怕,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明亮的模样像团火焰,轻易吸住他的目光,而那抹慧黠明显得让他想忽视都难。
  “不要想逃,你逃不掉的!我不想伤害你。”国师出口的声音低低,没有感情起伏,冷而淡。
  浅浅微微瞇起杏眸,紧紧握了握手,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丝丝的危险和怒气,不满的压低了声音问:“不想伤害我?即是如此,为什么三番两次与我为难,还要把我掳到汉国去,难道你这种行径是不想伤害我。”
  国师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急不慢的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浅浅冷冷接话,气怒的杏眸瞪着汉国国师。
  “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有选择。”国师眉眼微帘,淡淡的声音宛若碎玉落冰。
  浅浅的面色越发冷冽了几分,目光却绕着圆儿打了几转,伸手,指着她的脸,问:“我若跟你走,是不是能放过她?”
  国师看都没看圆儿一眼,微微搭下的眼帘好似在思考。
  圆儿一双大眼瞪得像铜铃似的,布满了焦虑,无声的在和浅浅说着,让她赶紧逃,不开管她。
  浅浅心里一阵苦笑,实在是圆儿高估了她,若她有本事在国师面前逃走,她早在第一时间就逃了。
  毕竟她一走,国师自然会追她,不会抽空来杀圆儿,相对的,圆儿倒是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而眼下,她拖着与国师说三道四,只不过是因为她走不了,想着待会儿吉时到了,前院里会有人来叫她。
  运气好的话,王爷也能及时发现王府已经潜入了贼人,成功将她救下。
  “如何?”国师一抬眼,浅浅便抬了下巴问话。
  国师淡淡的说:“我不会要她的性命。”
  浅浅侧目,并未因为这话而放心,反而拧紧了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浅浅话音尚未落下,就见国师手腕一动,一颗药丸落到圆儿口中,反手在她后背打了一下,圆儿在瞬间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可恶,你做了什么?”浅浅杏目圆睁,一下冲到圆儿身边,来不及扶住她下滑的身子。
  “你给她吃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浅浅蹲在圆儿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还有气,心下也松了口气。
  可是掐了几下她的人中,不见她醒,不免抬眼对着国师一声怒斥。
  “你究竟想做什么?别像一个鼠辈一样偷偷摸摸的,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情就光明正大的来找魏国君主,为什么要找上我,我不过是内宅的一个无知妇女罢了。”
  浅浅骂国师的同时,不忘把事情推到皇上的身上,同时也是想激国师,若他心性不够,便会在被激之下,说出他这行的目的。
  虽然浅浅看到国师时,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但是心里多少有些慌,即使只是片刻的时间。
  “太子有事要见你!”国师微微蹙了下眉,翠眸不见波澜,显然对浅浅的话无动于衷,但却好心的开了口,替浅浅解惑。
  “他见我,为什么见我?谁又是太子?”浅浅防备的看着国师。
  她并不知道汉国已经立下太子,更不知道太子是何人。
  只见国师嘴唇轻启,正待说完时,突然一声得罪,浅浅便觉得眼前一黑,人也瞬间没了知觉。
  国师武功虽高,但一路入府也有帮手,这会儿有人察觉到了王府暗卫出了事,更是留有帮手断后,国师裹着一床被子,抗着浅浅一路就跑出了王府。
  瞬间,王府大乱。
  肃亲王第一时间就直接封锁了九门,严禁所有人进出,甚至派了护卫队全城搜查。
  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找到浅浅。
  肃亲王亲自去了一趟皇宫,又请了皇上相帮,禁卫军也出动了。
  浅浅被掳,肃亲王紧张,就连皇上也没能轻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皇上才猛然发现,浅浅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她的大哥去了汉国,相公去了蜀国。
  若是有了捉了浅浅以此为威胁,这在他国的两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有损魏国的事情。
  全城戒严的情况下,普通百姓并不清楚搜查的人是谁,闹得人心惶惶。
  但是王府今日设宴,而浅浅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劫走,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然都心里清楚一二。
  而敢在肃亲王府掳走人,光这份能耐,天下就没几人能够做到。
  一时之间,国都各府心中都在猜测这幕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但面对皇上和肃亲王府联手追查之下,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这一个不好,自府就可能会成为了可疑的对象,还是少说几句话为妙。
  国都西街某一间客栈里。
  浅浅被偌大的一床被子紧紧裹住了身子,安静得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平缓的呼吸不难看出,她仍然在昏迷当中。
  “国师!现在到处都是找她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屋里响起一道清朗干净的嗓音,朝人看去,正是上次请浅浅上楼的那位小童。
  “嗯!那些死士脱身了吗?”国师侧身站在窗边,看着街上匆忙来回奔走找人的禁卫。
  小童干净的嗓间带了几分笑意的说:“他们又不是国师,怎么可能跑得掉,不是死就是伤,全被肃亲王的人捉走了。”
  国师眼神淡淡的望了小童一眼,微斥说:“他们也是人命。”
  小童调皮的吐吐舌,满不在乎的说:“哪是什么人命,不过是杀人工具罢了,死在他们手底下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九条,以后只会更多。”
  国师淡漠的挪开了视线,没有再接着这话题说下去。
  小童早就习惯了国师冷淡的性格,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望着床上仍然在熟睡的浅浅,不满的说:“国师,我们怎么还不走啊!等她醒了,我们就不好走了。”
  国师收回望向街边悠远的目光,说:“嗯!我们走吧!”
  小童嘟了嘟嘴,继续不满的说:“国师也真是的,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走,为什么一定要闹得像现在这样满城风雨啊!”
  国师微微垂眼,没有说明原因。
  小童长叹声,没大没小的说道:“国师你就是心太软了,反正这又不是你愿意的,还不是太子的主意啊!我们只管把人带回去交给太子就好了,等到半年后的……”
  小童话未说完,国师一个厉眼看来,他立即噤若寒蝉。
  国师缓慢走到床边,翠眸看向床上的浅浅,呆了一会儿,才伸手卷起被子,再次将人扛上肩。
  掳人是早有的决定,而会来这间客栈也是因为汉国事先准备好了,自这条客栈后院的一口枯井挖了一个通道,一路直通城外。
  国师和小童扛着浅浅一路出了国都,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着汉国方向直奔而去。
  自天亮一直到天黑,马车未停,直到半夜时分,马儿跑不动了,国师才挑了一处破庙过夜。
  小童先是生了火,这才拿了床棉被下来,在一角干净的地方铺好,便朝着国师说道:“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您先睡吧!夜里,我会守着她,不让她逃走的。”
  “不用了,我给她下了药,不到汉国,她醒不来!”国师望向门口的马车,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童噢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不用守夜了,他又到马车上搬了一床被子拿下来,铺在国师的另一边。
  “我给了她一次机会,能不能被救,那是她的命!毕竟……这也关系到我的命,说来,我到底还是太自私了!”
  国师伸手白玉的手指握着木枝拨了拨火苗,而后望着火堆良久,一声不吭的起身,走到被子边躺好。
  小童睁着好奇的大眼望着国师,很想问他话里的意思,但看国师全身上下都释放着生人勿近的讯息,也不敢再开口。
  没多想就跟着国师也一并躺下了,直到快要入睡了,才明白国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啊的一声差点跳起来,急忙侧目看向国师,却只看得到一个冷清的背影。
  这种环境国师睡不睡得着是一说,就算入睡也不过是浅眠,再加上他这么一叫,谁都会醒来了,可是国师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入睡,却不想开口。
  “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不是国师自己说的吗?再说了,我们把肃亲王府的世孙妃带到汉国去,太子又不一定会要她的命,而且国师也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肃亲王府哪里能发现得了。”
  小童小声嘀咕的话,自然是为了安抚国师,但也知道国师不会回应,不过他相信国师都有听到,这就够了。
  小童并不是太子安插在国师身边的人,他是自小被国师收养的,国师看着风光,但却不是国师所喜,其实不过是和太子之间有着利益牵扯。
  而眼下的半年就是最后的期限,想到这里,小童清澈的双目不免染了阴郁。
  天还未亮,国师就一身清爽起了身,自个儿到附近找了水源稍微梳洗了一下,再回来叫醒了小童,又一路朝着汉国前进。
  肃亲王和皇上把国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浅浅,而她自被掳出府就一直是昏睡当中,一点信号都给不了肃亲王。
  后来还是慎语几个丫鬟守着圆儿,想她早点醒来,能提供一些消息,又不死心的将浅浅的房间再查探了一遍,这才找到了浅浅留下的信号。
  浅浅的袖箭里藏有细小的针,而她当时刚化完妆,正好站在梳妆台旁边,便用细小的针困难的在桌上划出一个汉字。
  慎语几人发现这事,就立马报告了肃亲王,而在第一时间,肃亲王找了皇上拿了手谕,封锁了汉魏边境,也在沿路设下障碍。
  浅浅看到国师的那一刻,就知道她难在他眼皮底下逃脱,和国师东拉西扯也没天真的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她。
  浅浅不过是想多拖一点时间,留一点信号下来,否则的话,肃亲王连救她的方向都没有。
  毕竟汉国已经离开国都两个月了,肃亲王就算会怀疑到汉国的身上去,但也不会一时之间这么快。
  而等着他想起的时候,说不定她人已经在汉宫了。
  国师那边,发现设有路障后,便也清楚魏国这边发现了是汉国所为,对此也是不慌不忙的选了小路前行。
  一路去往汉国,都走的人迹罕见之地,没了干粮就由小童到沿路的镇上去买,倒人也安全。
  小童虽然是国师的小厮,但自小被他收养,武功自然也是惊人,普通的侍卫追兵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就这样一路日夜兼程,花了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行三人终于到了汉魏边境。
  由于国师他们走的路是平常人根本就不会走的山林,因此,这沿路别说是追兵,就是普通百姓也没有碰上几人。
  平平顺顺的到了边境,便又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国师,现在满大街都是他们的人,就算世孙妃换了男装也是出不了魏国的,魏国皇上下了命令,短期内不许任何人去往汉国。连两国经商的商人都不许通行了,民怨极重,而且谷将军的部队就在这附近,相信已经接到命令了,街上也有搜查的士兵。”
  小童出去打探了一番回来,脸有愁色的国师报告。
  他听了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小童看国师一声雷打不动的样子,不免担忧的问道:“国师,你倒是说说话啊!我们再怎么办?还是早点回汉国好了,留在这里,也是一件麻烦事情,虽然那个女人一直没醒,但总归是件闹心的事情。”
  国师淡淡的看了眼小童,翠眸微敛,声音低低,没有起伏的说道:“今晚我带她回汉国,你且在这里留上数日。”
  “啊?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要,我才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小童一听,脸色都变了。
  国师显然已经做了决定,对于小童的话充耳不闻。
  小童不免苦了一张脸,使用哀兵政策,讨饶的说:“国师,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我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会没命的!”
  国师面不改色的抬眼,平淡的说:“以你的身手,足够自保。”
  小童嘴角一撇,脸色微晒。
  “国师你好无情噢!竟然选择带走她,把我留在这里,哼哼!”小童心里不满,虽然知道改变不了国师的决定,却是免不得报怨几句。
  国师没有理睬,而是掏出瓶药放在桌面,并说:“我知道什么时候才用。”
  小童而有嫌恶的说:“我希望永远用不到。”
  但手底的动作却是十分迅速的将小药瓶拿起,然后稳当的放在最贴身的胸前,末了,还拍了拍,一副怕掉的样子。
  毕竟这可是国师亲手练的药,人只要没死,还吊着一口气,就都护住心脉,再找大夫相救,可保一命。
  不要就是傻瓜了。
  而且这次用不到,往后说不定总会有用到的一天,留着准没错。
  夜深人静,客栈房间里一片漆黑,屋中三人除了昏迷的浅浅,另两人都没有睡着,眼看到了丑时,人最是困的时候,国师突然起了身。
  小童一惊,忙跟着起身,小声问话。
  “要走了?”
  “嗯!”国师轻应一声,连人带被抱起浅浅,在窗边立了下,尔后像阵风似的跳出窗口。
  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夜色当中了。
  小童望着国师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心里想的却是,幸好他昨天是一人来住的客栈,国师和浅浅是偷摸进来的,不然的话,明天他还得向人解释房里的另两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这一夜,小童枯坐到了天明。
  虽然他相信国师的本事,但是仍然会有些许的担忧,直到天亮了,城里还没有异动,这才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睡着。
  临睡前想着,这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汉国了,他得找些什么事打发下时间,好让日子过得快一些才是。
  国师使用轻功一路避人耳目的到了汉国境内,尔后也没有租辆马车,而是选择用自个儿的双腿,接连又是数日,日夜兼程的回到了汉国皇宫。
  汉国太子府里,太子一身黄袍,尊贵无比。
  看着躺在床上,气色红润的浅浅,嘴角略略扬起,带有笑意的夸奖说:“国师这一路来辛苦了。”
  国师看了眼床上的浅浅,翠眸微敛,并未出声。
  太子抬脸看向国师,一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此人正是当初前往魏国国都的璟皇子。
  这次回到汉国,汉皇册封的圣旨才下,他这太子府才刚刚建立,他也才搬来数日,这太子的正服,也不过才穿数日而已。
  “国师辛苦了,府上已经备了酒水,国师,请……”太子大步一迈往前走。
  国师看了眼床上的浅浅,仍然没有说什么,跟着太子出了房间。
  房门口,守有两名婢女。
  太子脸色冰冷的朝着她们吩咐说:“看紧屋里的人,若是弄丢了,你们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是!”两位婢女面色一凝,慎重应声。
  太子挑的这两人,自然不是普通的角色,相信看守一个浅浅是不在话下的,而且这里毕竟是太子府,暗处里也有人盯着。
  太子和国师两人到了前厅,前厅酒水已经备好。
  太子热情的邀请国师坐下,亲切的攀谈,而国师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国师这一路上怕是遇上不少凶险事吧?也只有国师这样的身手,才能轻易的自肃亲王府带人出来,若是没有国师,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太子端着酒杯,似真似假的看着国师说话。
  国师翠眸闪过一抹不喜,直言说:“我们说好了的,半年之后,分道扬镳。”
  太子赔着笑容说:“这是一定一定!答应了你的事情,本太子自然会做到,但是国师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江山,我愿与你共享,父皇能给予你的权限,我能给更多。”
  国师眼帘微垂,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说:“多谢太子好意,这事过后,我会入山。”
  太子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惋惜的说:“以国师的能力,入山那就太可惜了,若是国师愿意的话,别说是汉国,就是这天下都尽是你囊中之物。”
  国师面色不改的说:“我志不在此。”
  太子呵呵一笑,道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国师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饭菜,并不答腔,也无意去猜太子内心这话的真假。
  事实上,他活到这岁数,太子想什么,他眼皮一翻,就能看出来,只是两人志不同道不合,多说无益。
  “啊!对了,她什么醒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场面寂静了会儿,太子突然拔高了声音,一副恍然想起的样子。
  国师没有吝啬,拿出袖中的药瓶放在桌面,轻轻说道:“用温水送服,人就会醒过来了。”
  太子感兴趣的接过药瓶把玩,并探着口风问:“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啊?”
  国师默不作声,太子也不恼。
  事实上,国师这个样子,太子已经习惯了。
  若是国师哪天突然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他才会惊讶。
  “我回宫了!”国师突然起身。
  太子忙挽留说:“都这时辰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好了,明天一早,我和你一道入宫。也省得你这时候回宫,宫里又是一番折腾,而且我早就命下人将你的院子收拾好了,这段时间国师不如就住在太子府,有什么事也好有一个照应。”
  国师翠眸望向地面,略略想了下,便说:“让人带路。”
  “嗯!赶紧的,带国师下去休息,好好招待,万不可怠慢了。”太子声音一喜,忙叫来贴身侍卫,让他亲自带下去。
  皇宫对于国师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住处,所以国师住在哪里都无所谓,而太子刚才话时的意思,不过是在他身边安全一点,他没多想便同意了,毕竟这是他到汉国来当国师的目的。
  安顿好了国师,太子立即去了浅浅的房间。
  看她睡得正香,将手中的药瓶给了两个婢女,并说:“喂她喝下,弄醒她。”
  两个婢女上前,小心的将药倒到浅浅的嘴里。
  她们并不清楚这女人的身份,但是看太子谨慎的态度,想也清楚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因此,照顾起来,更加是小心翼翼了。
  喂浅浅喝了药,两位婢女就退到了一边。
  不差片刻,站在床边的两人就能看到浅浅轻颤的眼皮,而后人悠悠醒来,眼眸缓缓睁开。
  这一觉沉睡了三个月的时间,浅浅只觉得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动了动,侧目看到璟皇子,一时之间,昏迷前的事情都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原来是你。”浅浅看着璟皇子微微蹙眉,尔后冷哼一声,鄙夷的说:“怎么,璟皇子这是荣升了太子,特意招呼小女子过来一看?”
  太子不理会浅浅的嘲讽,笑容不减的说:“看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也是清楚本太子把你接来的目的。”
  “接?”浅浅又是一阵冷笑,刚刚动了刚身子的时候,就发现身上没伤没痛,显然汉国掳她来,并不打算虐待,她应该还有价值,因此,说起话来也不含糊。
  “恕我愚蠢了,我大魏国与你们汉国的教育不同,我长这么大,竟然从来不知道强行掳人也可以用接字来代替。”
  太子笑了笑,伸手一抬,两个低垂脑袋望着地面的婢女,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似的,立即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两人赶紧出了房间,独留了浅浅和太子两人。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即是清楚本太子为什么叫你来,不如就老实一点,尔后本太子再命人把你送回魏国,大家也都省了些麻烦,你说如何?”
  两位婢女一走出去,太子就直言开口。
  “是吗?可是不巧了,我这人十分愚笨,还真不明白太子掳我来是为了什么?”浅浅淡淡的一声,态度不冷不热,尊贵的气质却展露无遗。
  “噢……”太子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再和浅浅玩捉迷藏的游戏。
  他坦白说道:“本太子知道羊皮纸在你这儿,你还是拿出来比较好,不然的话,本太子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命回去见你相公及三个儿女,你该知道,本太子能让国师去一趟肃亲王府就能去两趟。”
  “相对掳你出来,潜到王府去杀了你三个儿女,相对而言,会更容易一些才对!”
  太子冷冷的说着威胁的话,脸上却还挂着笑容,一副十足变态的样子。
  “你敢!你若是敢对他们一下,我绝对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浅浅清丽细致的脸蛋布满了杀意,冷酷阴鸷迅速的凝聚在空气中,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更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太子愣了下,眼眸颤了颤,面对这样的女人,一瞬间心里竟然慌了下,有种被迫低头的压力。
  尔后一想,自我安抚着,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因为身为人母,毕竟这时代的女人,十人都八人都是如此。
  特别是贵族中,哪一个女人为了儿女的前程不是手染鲜血,杀人于无形,就连他那高贵的母后也是一样。
  后宫哪位嫔妃,或者说哪一个皇子,哪一个家族,挡了他路的人,不都被她清空了吗?
  比起他的母后,眼前这位也不过尔尔。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太子嘴角一勾,带着自信的冷笑。
  若不是国师不动幼儿,他又怎么会说这种废话,早在这次掳走浅浅时,就连着那两个男娃一起掳了出来,还至于逞口舌之快吗?
  浅浅肃冷的面庞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阴寒,冷厉的目光扫向太子,说:“我儿了千里之外,我阻止不了你派国师去动他们,但我向你保证,你若敢起这心思,我绝对让你痛苦百倍。”
  很久没有手染过鲜血,那套逼刑的手段也久未在人身上试练过,但若是太子想的话,她也不会拒绝。
  太子冷静的面色有点龟裂,看得明白浅浅眼底的认真。
  他也不想过于激怒她,毕竟还需要她。
  “你若是合作的话,本太子自然不会动你的儿女,本太子还不屑拿孩子来威胁人!”
  太子说得清高,浅浅却是一声冷笑。
  “不屑拿孩子,却拿了女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太子挑了挑眉,并不受浅浅的挑衅,反而笑说:“我和一般的女人一样吗?至于一般的女人听了本太子的话,绝对没有你这种胆量,还敢如此不要脸的威胁本太子。”
  浅浅学着太子的冷笑,讽刺的说:“怎么,就许你拿我儿女的性命威胁,就不许我威胁你了,你倒是想得挺美的,真当这四海之内皆你娘啊!人人都由着你胡来。”
  太子眼神一阴,冷冷的抬手想要掐住浅浅的脖子,但浅浅一直防备着太子,他这一出手,浅浅便利落的打掉了太子的手。
  太子的手背迅速的红肿起来。
  浅浅这一手可没留情,就连她自个儿的手指都发麻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若不是现在杀了太子也逃不出汉国,他真的想就此直接弄死太子。
  但眼下她连身在哪里都弄不清楚,但看这富丽堂皇的装饰也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之下。
  她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袖箭,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会暴露了,否则的话,以后连一个防身的武功都没有了。
  “你敢打我?”
  太子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浅浅会反手,不敢置信的看着浅浅,冷冷开口。
  浅浅高傲的挑起眉,不屑的说:“男女授受不清,怎么?连这道理你都不懂吗?你心生轻薄之意,我不过反抗而已,有何不敢?”
  太子嗤笑一声,鄙夷的说:“你想得倒挺美的,你一个生过三个孩子的糟糠谁要你!”
  太子说罢这话,目光落在浅浅脸上,细看之下,愣了一眼。
  即使身在异国他乡,即使是阶下之困,但眼前的女子仍旧一副荣辱不惊的姿态,光是这份气度就是其他贵女拍马也赶不上的。
  而且,她自信的模样好耀眼,晶亮的眸子骄傲地看着他,自然散发出的飞扬神采竟然让他一时移不开眼。
  更别提这产后丰腴的身材,浑身散发出奶香,与他以前抱过的所有女子都大为不同。
  想到这里,太子眼神一黯,眸光幽幽。
  浅浅瞬间觉得有股危险逼近,浑身冒出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气势,呲牙道:“太子最好记住你刚才的话!小女子即是糟糠,也不想污了你的眼!”
  人在屋檐下,浅浅也只得低头。
  而且身为女子,被人俘掳,最怕的不是丢命,而是失了清白。
  浅浅虽然有自保之力,但却不想为了这种事情暴露出实力,否则的话,以后只会被看管得更紧,全无逃离的可能性。
  “这是自然,难道你还以为本太子能看上你吗?”太子被浅浅的话堵住,大声反驳。
  浅浅笑容微嘲,冷声道:“这话我记住了,可千万别有自打嘴巴的那一天。”
  “你……做梦!”太子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一副被浅浅气得不轻的样子,大步走了出去,好像看上浅浅,是件多么让人被辱的事情似的。
  事实上,也只有太子自己清楚,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这样的浅浅很耀眼很吸引人。
  可是他不明白,在国都的时候,他见了浅浅数次,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这一次,却隐隐生出些欣赏。
  太子完全忘了,他在国都见到浅浅时,他是挺着肚子的,而一个正常的男人,若没有特殊的癖好,是不会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浮想联翩。
  浅浅将太子气走了,松了口气的坐在床上,嘴角露出一阵苦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袖箭。
  这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清澜是否已经知道她被掳的消息。
  而眼下又是什么时候了,她又睡了多久了,这里又是哪里。
  就在浅浅一连串问题冒出来的时候,刚才消失的两个婢女又出现了,浅浅趁机对她们打听。
  两个婢女的口风却十分紧,只说了这里是太子府,且已是五月初了。
  浅浅心里一算,她被掳的那天是一月二十六日,正是她两个儿女满月之日,现在五月初。
  显然自魏国来汉国,一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想到也差不多了,平时两个月的行程,这次带着她,又一路掩人耳目,自然会多花费点时间。
  不多时,又一个小厮过来了,手里拿着笔墨纸砚来传话。
  “太子说了,为了大家都好,还请姑娘早些默写出来。”
  “默写?”浅浅挑了挑眉,脸色瞬间阴郁下来了。
  看样子那些王八蛋定然是搜了她的身,不然的话,怎么会清楚她身上没有羊皮纸,怎么会选择让她默写。
  想到这里,浅浅只觉得一身都长了虫子似的,大声喝斥骂说:“写你妹!你们这些恶心的烂人,赶紧给本姑娘打桶水来,本姑娘要沐浴。”
  只要想到,在她熟睡时,被别人搜过身,浅浅就感觉像吃了十足苍蝇一样恶心,现在只想好好泡一个澡,赶紧洗脱一层皮。
  刚才醒来,只顾着和太子对峙去了,也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低眼才发现,她穿的衣服,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一身了,显然这一路有人替她换衣,再一想沿路来的三个月时间。
  她已经生完孩子,月事也正常了,这三个月就算没来三次也来了两次葵水,想到她昏迷中的两次月事。
  而她现在身上也算清爽,就说明也有人替她打理了。
  越往下想,浅浅就越恼,一张脸乍青乍红,恨不得直接拿了炸药包把太子府上下轰个稀巴烂才好。
  “但是太子说……”小厮犹豫的开口。
  浅浅接口骂说:“说你麻痹,赶紧去!劳资要洗澡洗澡!你特么是听不懂人话吗?”
  一时之间,整间屋里就听见浅浅滔滔不绝的骂人声。
  这是迁怒,也是发泄。
  她就不信哪一个女人,在被不认识的男人打理了三个月,连月事都包办了的情况下不会抓狂。
  “姑娘别恼,我这就去回复太子!”小厮被骂得脸得白了,笔墨纸砚一放,赶紧就跑了。
  大汗淋漓的跑去跟太子说了这事,一字不落的形容完,太子脸色几变,冷冷吩咐一声,“除了不许离开太子府,这种要求,尽量满足。”
  小厮得了令,连屋都没见,连面都不敢见浅浅,就跟两个婢女传了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这一来一回,浅浅为了洗一个澡,等到怒火攻心的地步了,好不容易抬了桶浴水来。
  浅浅往浴桶里一跳,冷颜指着脱下的衣服,“烧了,全都烧了!”
  两个婢女忙听了指令去烧衣服,一会儿回来,又在浅浅的指令下,重新打了一桶水。
  如此泡了三四次,被水冲过了的浅浅,心中的怒意还是不减,穿着并不合身的新衣,娇言怒斥:“去,把国师那贱人给我叫过来。”
  她原以为国师是清风道骨的男子,原来都是假的。
  只要想到她昏迷时,国师对她的举动,浅浅就不淡定了,一张脸奇异的扭曲在一起了。
  这光是能想到的就已经如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可能更多,浅浅一口贝齿紧咬,一张脸阴沉得如地狱修罗般。
  满是暴戾的眼眸里布满了杀意,若真是、真是这般不堪。
  她就是死,也得杀了国师!
  ------题外话------
  么么哒~童鞋们,五一节快乐~
  劳动人民最光荣,这么勤奋的我,也是光荣的劳动人民,哈哈~
  伤不起,刚才这一章更新发到老文里去了,吓尿我了,幸好反应迅速的趁着未审核前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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