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各人姻缘

  姜树人因为浅浅的口吻,只觉得又羞又躁,一张俊脸瞬间变得通红,若是面前有一个地洞的话,他肯定会毫不郁闷就钻进去的。
  “不不不、没,没有的事!”姜树人在浅浅的目光下,下意识的反驳。
  浅浅眼瞳中闪过一抹了解,刘羽琪事先也不是没有给她打过预防针,就是清楚姜树人和元珊私下有接触,浅浅开口第一句才会这样问。
  “那你这副样子把我叫到角落来是干嘛?”浅浅双手环胸,挑眉等着姜树人掰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呃……就是最近酒坊的生意挺好的!”姜树人尴尬一笑,眼底全是一片难堪。
  浅浅敛容,明白她的口吻可能伤了姜树人,当下暖声问道:“大表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
  “没、没有!”姜树人一张白净斯文的脸艳如晚霞,带了些惭愧的样子,结巴着就要走开。
  两人到一边去说话,自是有人注意到,如姜一凡,他见此忙疾步跑了过来,灿笑问:“大哥,你和元小姐的事情,有没有跟浅浅说?”
  姜树人一脸不自然的朝着姜一凡使眼色。
  姜一凡茫然不解的问:“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浅浅朝着这对天兵兄弟翻了翻白眼,带了笑音轻斥说:“好了啦!别故意闹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是不是你和元珊看对了眼,想我代你去提亲?”
  姜树人略显尴尬的样子,没先表明什么,倒是姜一凡已经急急的都说了出来。
  “大哥喜欢上了元小姐啦!觉得她天真率直,很有好感,想向她提亲!”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树人,尔后笑问:“提亲的事情是你的意思,还是元珊的意思啊?”
  姜树人愣了下说:“是我的意思,她不知道我的心意。”
  浅浅微微蹙眉,不解的问:“你们不是经常能见面吗?你怎么没把心意告诉她?”
  姜一凡嘴快的答话说:“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怕唐突了佳人啊!”
  浅浅鄙视的瞪了眼姜一凡说:“你少插话,别弄得像是你要娶媳妇似的。”
  姜一凡大眼略弯,带着灿笑的说道:“别了,这种千金大小姐可不适合我,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
  “咳咳!”浅浅轻咳一声,瞪向姜一凡。
  这二表哥也太耿直了一些,也不怕这些话会伤了大表哥。
  姜树人脸上笑容浅了些,温和说道:“无妨,一凡说的本来就是实情,我的确配不上元小姐,不过我就是想着,难得碰上一个喜欢的姑娘,不去提亲又哪里会死心。”
  浅浅明白姜树人的心情,碰上喜欢的人了,就是前方道路布满了荆棘,也会想要闯一闯。
  “待会儿我和大嫂说说,然后找一个时间一起去元府提亲。”浅浅想了想,才慎重开口。
  她虽然没有想过让舅家去高攀元府,但是姜树人自个儿主动提起了,她也不会泼凉水。
  毕竟是一家人,若她都用那种嫌弃的眼光对待,别人又怎么会正视姜树人。
  有些事情私下里,她能理智的拒绝,但摆到平面上来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在意家里人的想法。
  “谢谢!”姜树人显现不自然,脸皮露出薄薄的红晕。
  浅浅略显担忧的笑了笑说:“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元府的门第不低,怕是不好高攀。”
  姜树人洒脱的笑了起来,直言不讳的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真的想过能娶到元小姐,我和她之间的差距,我心里明白。不过,我若是连争取都不曾有过,就放弃了她,这不但是对不起自己,也不尊重她。”
  浅浅微呆,突然想起一句话。
  最让我难过的不是失去你,而是你都没有为了和我在一起而努力过。
  一个女子最大的幸福,大概就是遇上一个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的人。
  想到这里,浅浅缓缓,轻轻的笑了起来,“嗯,我支持你!”
  姜树人薄薄的脸皮红晕不散,低低的说:“谢谢!”
  “不用,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浅浅回以灿烂一笑。
  当初就是怕出现门第之见,所以浅浅并不想姜家兄弟和元珊之间有过多的牵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姜树人竟然自个儿看上了元珊。
  “那以后我看上谁了,浅浅也帮我去说亲吗?”姜一凡凑上来,笑吟吟追问的样子就如一个大男孩似的。
  浅浅轻响了下他的额,笑骂说:“就你这样,自己都跟一个孩子似的,还谈找媳妇,你能照顾妻儿吗?”
  姜一凡捂着额退开一步,喳喳呼呼的说:“哇,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你表哥,我比你大,好不啦!”
  浅浅笑着睨望着姜一凡,“等哪天你的智商跟上了你的年纪再说这些。”
  “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吗?”姜一凡不满的大叫,浅浅却是轻笑一声,朝着清澜走去了。
  姜一凡跟了上来,一副要找人评理的样子,反倒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且一致认同浅浅的话。
  稍晚些,蓝冉莹要给小思源喂奶,浅浅姑嫂几人都跟进了屋。
  朵朵现在如今俨然有了小姐姐的样子,蓝冉莹喂奶的时候,她守在旁边拍着襁褓,小嘴里喋喋不休的哄道:“乖乖……”
  浅浅好笑的看着多动儿童难得这么乖巧的样子,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由着蓝冉莹陪着这两个小娃。
  “大表哥的事情,你早就看在眼里了吧?”浅浅慢步走到椅边坐下,对着刘羽琪轻瞪了眼。
  真真眨了下眼,不解的问道:“大表哥怎么了吗?”
  真真这胎孕相不太好,天天被肚里的娃折腾得厉害,现在月份大了,这才好一些,才敢出门稍微走动一下。
  刘羽琪陪着笑脸,无辜的说:“你们别这样看我,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上次你跟我说了后,我可没打算把他们凑在一起了。”
  浅浅轻睨了眼说:“少来,没有你的帮忙,大表哥哪有机会经验看到元珊,更别提对元珊动心了。”
  刘羽琪讪然一笑,倒是没有否认浅浅这话。
  元珊来忠勇侯府都是为了找她,若她注意一些,姜树人和元珊是没可能见到面的,毕竟男女有别。
  “好了啦!现在如了你的意,大表哥看上了元珊!”浅浅不满的嘟了下嘴,倒不是真的怪刘羽琪。
  她明白刘羽琪的相法,觉得元珊是一个好姑娘,而且又一心想要嫁一个不二妇的相公,这在门当户对的子弟里根本就不可能。
  刘羽琪这样做,也是为了元珊好,不然的话,以后她嫁了人,抱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不会幸福的。
  即是这样的话,不如将门槛放低一些,物资生活可能不如以前,但至少精神生活是满足的,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其实也可以说是刘羽琪的亲自体验。
  她如今嫁到了忠勇侯府,但由于家底太薄弱的原因,就算她带了大批嫁妆过来,也不敢挥霍,毕竟一家大小这么多人,吃穿用度哪一项不用花银子。
  但是言家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家都很务实。
  上到姜氏,下到蓝氏,都不会想着去追求名贵的珠宝首饰,少了这些花项,家里其实收支算是平衡的了。
  毕竟客似云来和酒坊的生意都很好,而且不论是二郎或者是姜树人,都很有默契的会把挣的银子拿回来。
  俨然把她当做一家人,财产共享。
  光这份信任,刘羽琪就自叹不如。
  不过刘羽琪也明白这不是日久之计,所以她在和大郎商量过了,便决定用家里的银子置些产业,如田地、铺子、山庄等。
  对此,大郎虽然没有意见,但是在下决定前,倒是叫来了二郎他们商量,毕竟这往后就是公中的产业。
  虽然只是走一个过程,但也让一家人有参与和被尊重的感觉。
  “这不是挺好的吗?元小姐不是和你们关系很好,嫁到我们家来,应该能很好的相处啊!”真真不解的插话。
  明明是好事,不明白两人说这些做什么。
  浅浅轻叹一声,“元珊是不错,但是我不认为元大人愿意让女儿嫁到我们这样的人家来。”
  真真不满浅浅的妄自菲薄,嘀咕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我们家怎么不好了吗?娶他们家的姑娘是看得起她们,有什么好挑的啊!”
  浅浅瞪了眼真真,这才用种不愿承的口吻说起,“我们家根基薄了,我怕人家根本看不上。”
  真真小嘴一撇,不屑的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真正疼女儿的爹娘就愿意把女儿嫁过来,毕竟千万家产哪抵得上一个真正疼人的相公强?”
  浅浅半垂眼帘,微微笑说:“你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真真笑骂说:“什么啊!我一向会说,而且我说的就是实话。”
  “是是是,你最棒了!”浅浅一副敷衍的样子,使得真真不满的嘟高了小嘴。
  蓝冉莹喂了奶,将小思源放在床上,自个儿守在床边,就让两个小的在床上玩耍。
  听到浅浅他们的对话,侧目看去,并插话问道:“那现在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去提亲?”
  浅浅微不可见的耸耸肩说:“等南儿大婚了再说,正好在南儿的婚宴上,我们也能探探口风,看元夫人对这事是什么想法。”
  蓝冉莹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说:“也是,免得贸然去提亲使人尴尬。”
  刘羽琪小脸微侧,想了想说:“元夫人这方面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家中小妾多了,最苦的人就是元夫人,她应该很明白夫君不二妇的重要性。”
  浅浅保留意见的说道:“道理大家都懂,但不表示谁都做得出正确的选择,有些观念是改变不了的。就像你,嫁到我们家来,你爹娘同意吗?”
  刘羽琪微愣了下,才不自然的笑笑,解释说:“相公如今是忠勇侯,我爹娘哪敢说不好。”
  浅浅轻嗔一眼,娇斥说:“少来,若不是有老夫人相看,有刘阁老的掌控,你哪里嫁得了。”
  老夫人看了大郎的为人,刘阁老分析了大郎的前途,几番比较了,刘羽琪才会嫁到言府来。
  看似随便的一件事情,其实背后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呵呵……”刘羽琪一阵尴尬的笑声。
  蓝冉莹见刘羽琪面色尴尬,忙出声打圆场的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毕竟儿女都是爹娘手中的宝贝,就像当初你给你二哥娶妻,不也是各种条件开出来。”
  浅浅无可奈何的笑骂一声,“你们俩妯娌倒是处得好,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翻那旧帐,大哥的婚事我最是清楚的,也是我牵的线,大嫂不会怪我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们,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我们看着好的,元府不一定会认同。”
  真真一双明眸来回打了几眼,奇怪的说:“我们说来说去,都没有说过元小姐是否中意大表哥,若是她不喜欢的话,那说什么不都是白搭的吗?”
  浅浅轻缓的眨了两下眼瞳,有点理所当然的认为。
  “大表哥说他没有向元珊表白,但是这种事情,元珊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才是,不然的话,她一个官家千金,该是懂得什么叫避嫌,不会和大表哥这么亲密的接触才对?”
  浅浅没问,但觉得这应该是郎有情妹有意的事情,不过被真真这样一说,浅浅也有点怀疑,目光好奇的看向刘羽琪,等着她开口。
  刘羽琪清了下喉咙,才坦率的说起,“这话我倒问过,但是元珊目前没有开窍,有点懵懂。”
  浅浅脸色微微阴沉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羽琪笑了笑说:“别忙着不高兴,元珊应该是对大表弟不一样的,她自己还说过,大表弟是唯一一个不在意她吃多了会长胖的,反倒是找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来给也吃。”
  “这算是好人卡吗?”浅浅深深的蹙眉。
  一时之间,四人都静了下来,屋里就剩一大一小两个萌娃对话,基本上,她们俩说什么,其他人是听不懂的。
  “我觉得先确定元小姐的心意比较好!”蓝冉莹犹豫了下,才小声提议。
  若是元珊不喜欢姜树人,她们把事情做得再漂亮,让元府同意了又如何?
  更何况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情,男女双方一起使力,都不一定能成事,一头热就更难了。
  刘羽琪低叹一声,这才坦白说:“其实我也没想这么快,我的意思是让家里先拿到酒贡的资格,再去谈婚事,这样的话,机会大一些。”
  浅浅愣了下,莞尔说:“大嫂,你的胃口不小嘛!”
  刘羽琪娇嗔道:“你就少调侃我了,不过我是真的有这种想法,葡萄酒就我们一家会酿,若是作为贡酒献给皇上,再加上王府和丞相府在后面使力,取得皇商的资格并不难。”
  “这倒是!”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刘羽琪,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刘羽琪一脸好奇的问:“你在笑什么?”
  浅浅摇摇首,脸上笑容不减的说:“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家的女人都挺厉害的,而且照这个趋势下去,以后二表哥娶的女人肯定也不会差。”
  刘羽琪反应过来,跟着笑了笑,却是埋怨的瞪了眼浅浅,并叮嘱说:“这话可不许让大郎他们听到,不然该不高兴了。”
  几个女人关在屋里说一下就算了,若是真出去说了,别人只当大郎是靠的裙带关系。
  “看样子这家里最不济的就是我了!”蓝冉莹心里刚冒起点自卑的想法,就被其他三个女人几句话浇灭了。
  “你哪不济了,这言家长孙女可是你添的!”浅浅一眼瞪了过去,不许蓝冉莹胡思乱想。
  真真接话说:“可不是么,我二哥这么一个大文盲,如今被你教得能吟几首诗了,你这还叫不济啊?”
  刘羽琪和这弟妹相处时间长了,也清楚她心里的疙瘩,缓缓笑说:“我可是清楚的,客似云来的生意你都懂,哪像我一样,只懂得操持家里。”
  “不过这样也挺好,我们俩妯娌,一个把家里打理好,一个把生意打理好,你说是不是?”
  刘羽琪轻轻一笑,反问蓝冉莹。
  蓝冉莹那低落的心情被她们几句话,瞬间清理干净了,反倒是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这样一人一句,我都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了。”
  浅浅杏眼微瞪的说:“即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下次就别说这种话了,我们是一家人,大家各司其职,你可能觉得你有些方面不如大嫂优秀,但是同样的,有些方面,大嫂也会觉得她不如你,你不信问大嫂。”
  “是啊!至少我可不会客似云来的那些私房菜,而且你的厨艺,我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不用浅浅示意,刘羽琪就已经接了话去说。
  蓝冉莹被赞得有些脸红的说:“那些私房菜都是浅浅教我的,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花茶可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女子坊开园了,还要你去帮忙的,你可别给我推拒。”浅浅瞪着蓝冉莹。
  刘羽琪和真真也是一左一右的称赞,使得蓝冉莹羞涩的露出了笑容。
  在刘羽琪这优秀的大嫂面前,蓝冉莹会再三否定自个儿的价值也是正常的事情,谁叫刘羽琪是全面发展的大才女。
  “好了,话题越扯越远了,大嫂就负责去问清楚元珊的心事,我就负责去跟大表哥说酒贡的事情,对了,那原先给宫廷贡酒的是哪户人家,又是什么时候到期?”
  浅浅对这些并不太了解,但是清楚宫廷贡品是每年有甄选的,不单是商人之间的争斗,也是为了给皇宫提供最好的一切。
  “每年年底,年初又是新的一轮!”刘羽琪就是琢磨着时间快到了,才有了这想法。
  毕竟葡萄酒若是被选为贡酒了,身价又要涨数倍,虽然现在就已经不便宜了,但到了那会儿,就成了有银子都不一定能喝到了。
  毕竟贡酒,一些都是以皇室需要为先。
  “那好,我跟大表哥去说这事,让他去准备,但是其他的事情,可能需要大嫂去操心了,我怀了身孕,王府不让我随便出门,行事可能不太方便。”
  浅浅也没好说,现在清澜被汉国国师缠着,她不敢在这种时候,让清澜分散人手去管酒贡的事情。
  毕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浅浅不想做。
  “嗯!没事,这些你用操心,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了,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会再和你说的!”刘羽琪很有长嫂风范的一肩将事情承担下来了。
  聊了会儿这事,四个女人又说起了育儿经,毕竟其中三人都是已经或是即将当娘的人了。
  晚膳的时候,浅浅抽了一个空和姜树人把酒贡的事情说了说,他表示很有兴趣,在听到浅浅说缓一缓提亲的时间时,也极为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立刻应下了,并说这次一定会好好表现,努力拿到酒贡的资格。
  见到姜树人这么识趣,浅浅也放心了。
  小思源满月一过,紧接着就是南儿大婚。
  南儿大婚是走驿馆出嫁,王府虽然备了贺礼,但浅浅私人还给南儿添了妆。
  南宫婉婉大伤未痊愈的情况下,并不能有什么激烈的动作,而浅浅怀有身孕,也是差不多的,两人便结伴一起。
  坐在公主府的角落里,看着宾客盈门的场面,南宫婉婉不甚惭愧的说道:“让你陪我缩在这角落里,真是不好意思。”
  浅浅白了眼南宫婉婉,低斥,“我们之间需要说这样的话吗?”
  两人正说着话,浅浅就见南宫婉婉不自然的缩了缩身子,目光有些闪躲的样子,她抬眼一看,便见不少人会有意无意的打量她,与同伴窃窃私语。
  “婉婉……”浅浅长叹一声,引起南宫婉婉的注意。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现代人,你不要被他们的言行束缚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重活一世不容易,要好好珍惜,万不可再轻生了,明白吗?”
  南宫婉婉抿了抿干涸的唇瓣,不自然的说:“我没有想过轻生,我就是想让他自由,摆脱他不想要的这段婚约,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冲动下就这样做了。”
  浅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宫婉婉问道:“后悔吗?”
  南宫婉婉脸上扬起极为微弱的笑容,却是十分坚定的说:“不,我很高兴我这样做了。”
  不能相爱,也不要相恨。
  她不想她的初恋,走到那一步。
  “都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什么?”浅浅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一副受不了南宫婉婉死脑筋的样子。
  她眼眸随意一抬,就见一双桃花眼带着妖娆的笑意,正朝着她们这里走来。
  “据我所看,这男宾席好像在对面。”
  浅浅一脸不喜的看着眼前的胤亲王,厌恶的神色却是自他身上一溜,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苏祈身上。
  “我过来打一声招呼而已,要不要一副不欢迎的样子啊?”胤亲王摸了摸鼻子,一副苦笑的样子。
  沉浸在自个儿思绪里的南宫婉婉,听到胤亲王的声音,这才回神抬眼,看到眼前的妖孽般的俊颜,愣了愣。
  想到胤亲王和苏祈平时友好的关系,南宫婉婉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去,目光正好对上苏祈。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南宫婉婉只觉得身边万物像是没了声音似的,这天地间只有苏祈一人。
  “听说你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胤亲王温和的一句话,拉回南宫婉婉的视线,慌忙的躲闪,一副想逃的样子。
  “多、多谢关心,已经好了。”南宫婉婉慢半拍的回应。
  想到苏祈就有前方,却是再也不敢抬眼乱看了,一双眉眼低低的垂下,就像面前的桌子有多么的特殊似的,誓要将它盯出一个洞。
  “南宫小姐,和人说话不看着对方,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你不知道吗?”胤亲王回眸望了一眼苏祈,带有调侃的声音在南宫婉婉耳边响起。
  南宫婉婉不自然的闪躲了下,双目像粘到了桌面似的,一副打死也不愿意抬眼的样子。
  “招呼打过了,还不走?”浅浅站在南宫婉婉的右后侧方,正好在她的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眼底的晶莹。
  虽然心里大骂南宫婉婉不争气,但也不想看到南宫婉婉再次失态,这样只会被人越发轻视罢了。
  胤亲王红润的双唇微微翘起,一副撒娇的口吻,不满的说道:“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赶我走,你真是没良心。”
  浅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骂道:“好好说话。”
  胤亲王狭长的媚眼,轻挑的抬了抬,说:“真怀念当初在建州时的你。”
  建州?
  浅浅脸一沉,想到了胤亲王说的是什么事,当即狠狠的磨着牙,问:“是吗?那你要不要重温一下?”
  胤亲王脸上的笑容更深,识趣的说:“看你这样子,我是无福消受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拆了我!我可是听说了,最近新出了一种杀人手法,就是扭断人背脊上的骨头。”
  浅浅愣了下,这种杀人手法她自然清楚,是她教了山庄里的那群人。
  “死的谁?”浅浅管不住嘴的问了句。
  能派得动山庄里的人,不是清澜就是她,而她没有下过任何命令,显然就是清澜差人去做的。
  但是这事,自始自终,清澜都没有提起过。
  胤亲王不甚在意的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汉国的侍卫死在我魏国倒也是不妥的。”
  胤亲王看似嬉笑的样子,双眼却是细细的打量着浅浅,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尤其是当浅浅听到是汉国侍卫时,那种并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显然不同寻常。
  “你知道是谁?是为了什么,对不对?”胤亲王敛去妖娆的媚笑,神色充满探究。
  浅浅抬眼,目光清明的回答,“王爷在说笑吗?我一个深阁中的妇人,怎么会清楚这些事情!”
  她猜想应该是清澜和国师对上了,却又没有实际开战,算是小打小闹,探究彼此的实力。
  国师就是武功再强,但毕竟这里是魏国,而且国师想要的是羊皮纸,并不是清澜的命,所以才会这样。
  “我从来没觉得你只是一个深阁中的妇人。”胤亲王眉眼沉沉,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将浅浅看透似的。
  浅浅不喜的微微皱眉,看向仍然等在后面,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祈,淡然说道:“你确定你还要站在这里和我们说闲话吗?苏大公子可是等你多时了。”
  胤亲王目光在浅浅脸上扫了一圈,恢复了那闲散王爷的样子,笑得妖娆的说:“也是,怎么能让我们家小祈祈久等。”
  胤亲王转身离开,南宫婉婉和浅浅各有心事,一时倒显得沉默。
  直到大厅里准备拜堂了,两人这才跟着众人过去观了礼,尔后又沉默的坐了回来,一副神游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刘羽琪缓缓而来,身边跟着元珊。
  浅浅抬眼看去,掩去心中的担忧,绽放出笑容的说:“没什么,就是刚才来了两只讨厌鬼和我们说了些话,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刘羽琪看了眼浅浅旁边的南宫婉婉,她虽然和南宫婉婉不熟,但也没有戳人痛处的习惯,当下只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没有好奇的追问什么。
  “对了,我把元珊带来了,她啊!不中意大表弟。”
  浅浅挑了挑眉,不解刘羽琪说这话时,语带笑意,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是为什么。
  元珊扭捏了下,圆圆的小脸胀得通红,不满的娇嗔说:“我才不要嫁到你们家去,反正浅浅也不喜欢我。”
  浅浅愣了下,对上刘羽琪微挑的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也算明白过来了。
  “这话怎么说?”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元珊。
  元珊嘟高了嘴,一副埋怨的样子说道:“你不想我做你嫂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有什么了不起么,我才不要嫁到你们家去。”
  元珊再三报怨,浅浅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来是记恨之前两次她驳了刘羽琪的提议。
  “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不想你当我嫂子,而是我清楚我们家高攀不上,所以才打消这种想法。”
  浅浅好声好气的解释,元珊却是一脸不领情的样子。
  “你少骗人了,羽琪的家世比我还好一些,怎么没看你觉得高攀了?你这谎言说得没一点技术含量。”
  元珊就差没有一手指着浅浅的鼻子了,圆圆的脸满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那不一样啊!大嫂当时的情况别人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而且她嫁的是我大哥,我提议的时候,我就清楚我大哥回来了会被升官!至少是有一个官职啊!以后再徐徐图之,总会更好的。”
  浅浅哭笑不得,没想到元珊孩子似的,竟然这么计较之前的事情。
  不过她能这样说出来,浅浅倒也不在意,能说出来的事情,就表示没往心底里去,就怕那种默默记在心里,一声不吭的人。
  “但是后来大嫂说的是我大表哥,我首先得承认我大表哥人很好,你也很好,我再三阻止就是怕你们看对了眼,到时候你家里不同意,再来一个棒打鸳鸯,落得彼此痛苦的下场,我就索性不赞同这事了,哪里知道你们,诶!”
  元珊被浅浅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烫,结巴的说:“我、我和他又没怎么样!”
  浅浅瞪了眼元珊,娇嗔说:“你是没怎么样,但却偷了我大表哥的心,他现在还央着我去你家提亲,你说怎么办才好。”
  元珊双手捧着肉肉的圆脸,一副傻笑的样子反问说:“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的吗?”
  浅浅看出了些味道,挑眉看向刘羽琪,却见她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早就看透了元珊的样子。
  为了证实心中猜测,浅浅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嫁给我大表哥吗?”
  “不嫁啊!我早就跟自己说了,才不要嫁去你们家,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元珊一副铁齿的样子,但前提是脸上的红潮消散些,会更加让人信服。
  “可我觉得你这样子,不像不要嫁啊!”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元珊,不给情面的直接拆穿。
  元珊瞪着圆圆的大眼,坚定的说:“我才不嫁。”
  浅浅微启唇,话到嘴边,却是改了口说:“不嫁就不嫁好了,反正我大表哥也配不上你。”
  元珊纠结的拧起眉,想到那个温柔的男子,反倒是替他打抱不平的说:“他很好,不好的是有你这个表妹。”
  浅浅嗯哼一声,信元珊无意于姜树人这才有鬼。
  难怪问刘羽琪时,她的样子这么奇怪,碰上元珊这傻妞,就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说破,在互通心意前的那段暧昧期,其实是十分甜蜜美好的,这些与其让她来说破,不如等着元珊自己以后慢慢去发觉心意。
  元珊这边的芳心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浅浅宴会时,特意在元珊回去找元夫人时,陪着一起去见了元夫人,同行的还有刘羽琪和南宫婉婉。
  元夫人看着刘羽琪的样子,本来大家都唱衰她嫁给大郎,毕竟门不当户不对,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就成了侯爷夫人,而且看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也知道婚后生活定然过得十分好。
  当初她便看好大郎,元珊回来说这事的时候,她也有点心思,不过后来琢磨过来,发现浅浅看中的是刘羽琪,她就歇了心思。
  元夫人感叹一声,“你们几个好友都嫁了,就剩下珊珊了,也不知道这傻妞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有没有你们的福分。”
  元珊圆脸微红,像颗熟透了大苹果,不满的娇嗔说:“娘瞎说,明明就不止我一个,雪莹也没有嫁。”
  “雪莹可是早就许了人的,只有你!”元夫人白了眼自家女儿。
  元珊不满的嘟起唇,找不到反驳的话,因为元夫人说的是对的,至于雪莹年纪到了,没嫁,不是她不嫁,而是未来夫君这几年身体逐渐变差,所以才所以迟迟没娶。
  “伯母没有替元珊相看吗?”刘羽琪故意试探的追问。
  说起这事,元夫人又是一阵不满,因为刘羽琪和元珊关系极好,元夫人也没有隐瞒的直说:“哪里没有,相看了几个,但是这丫头说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刘羽琪微微一笑说:“女人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一步都错不得,而且元珊年纪也小,倒能晚一两年再嫁。”
  元夫人心里就是清楚这理,所以才拖到现在,按说开年元珊就十七岁了,也不算小了。
  不过她自己在婚姻里走了一遭,最是明白女人嫁得不好,那孤枕难眠的痛苦,所以也没那么强硬的逼迫元珊。
  她也怕元珊嫁得不好,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见刘夫人言语间软了下来,又一副担忧元珊未来会不幸福的样子,浅浅和刘羽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元夫人这里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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