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男是女?
起哄的人群中,还有那半大的小娃,包括马车里的人在内,没一个认为小桃是女娃,所以雷黄牙的行为,也没有欺负在妇孺一说。
小桃很久没有打架打这么痛快了,从前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每挪一个地方,都是因为她好打架,闹的太凶,季郎中不得不带着她逃走。
只有上次去京城待的时间最久,之后离开,不止是因为襄王妃有孕这个事,还有她在京城里闯下的祸,令他们师徒二人,不得不远离京城。
地上的两人,不知啥时候,停止了打架,各自喘着粗气,坐在一边。
雷黄牙翻着白眼,冲她竖起大母指,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子,爷……爷佩服你,打架不要命,你绝对能算上高塘镇的头一号,留个姓名,也好让爷知道,今天遇到的刺激儿头姓甚名谁!”
小桃用袖子抹了把脸,吐掉嘴里的泥巴,双手抱拳,对他拱手道:“在下季小桃,我知道你外号叫雷黄牙,我跟我师傅还要在这里义诊几日,麻烦你回去跟你的那帮子人说,义诊是给有需要的人治病,不是给你们这帮没事吃饱了撑的人送药的!”
雷黄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她哈哈大笑,“一个大男人却叫着女娃的名,你莫不是男扮女装的吧?”
当然,他说这话完全是开玩笑的,从没真的想过眼前这个跟他打泥仗的小子是女娃,这根本不可能嘛!
季小桃也从地上爬起来,又呸了他一口,“滚你丫的,你才是男扮女装,你全家都是!”
“小桃!”人群后头走出来的一老者。
原本斜斜站着的小桃,攸地挺直了脊背,站的比竹竿还要直。
然后她才回头,一脸讨好的笑着,“师傅,我没打架,就是刚才摔了一跤。”
此言一出,有人忍俊不禁。
对面的车夫,表情甚是古怪,马车里面的人,翻书的动作为稍一停顿,修长如玉的手指,停在书页的最上端。
微低的眉眼,光华流转,似明珠,似黑玉。
俊容隐在车厢的阴影之下,看不真切,唯有气息,稍显急躁。
季郎中肃目瞪她,“哼,你还敢狡辩,以为师傅眼睛瞎吗?有功夫跟人在这里胡闹,还不快过来帮师傅看诊!”
“是……”小桃颓丧的低下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认命的跟在季郎中身后。
这时,从马车里探出个光溜的脑袋,虽是光头,却不是和尚,他眼睛看着小桃的背影,话却是对着车夫说的,“十七,你说说,这是不是主子常挂在嘴边的,一物降一物?”
被唤作十七的男子,仍是一张冷脸,“丁平,别乱说话,主子不喜欢被打扰!”
“我是不想打扰主子,可是这几天赶路,主子病着,我能不管吗?你刚才没听见那师徒俩说话的内容吗?郎中哎,咱们这一路从燕国来,路上也敢请郎中,到了这里,应该没问题了吧?”
十七又瞪他了,“你闭嘴,话那么多!”
他虽呵斥了丁平,却也一样担心主子,于是推开他,将帘子稍稍掀开了一角,语气恭敬的问道:“主子,您还好吗?要不就找个郎中过来瞧瞧,此去南晋京城还着呢,咱们走的又慢,您的身子不能耽误。”
丁平也赶忙缩回脑袋,跟着一同劝说,“是啊主子,听说现在京城乱的很,您这一路还有公务要处理,马虎不得。”
轩辕恒朝车外看了眼,随后慢慢的收回视线,“十七,将马车停在路边,别挡了别人的路,再去请那位老郎中过来吧!”
听见主子终于肯松口看病了,十七跟丁平都松了口气。
“嗳,属下这就去办!”
太子殿下为人和善,立了太子之后,待人接物也是一样的亲和,燕国上下的人,都对他又敬又爱,要是被人知道,尤其是燕国的闺阁小姐们,若是被她们知道,太子在去南晋的途中病了,不知得沾湿多少丝帕呢!
小桃被季郎中揪了回来,头发没梳,脸没洗,衣服也没换,就去帮师傅的忙了。
季郎中看起病来,专注到废寝忘食,每天都坚持看到天黑,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才肯收摊。
因为是义诊,基本上是不收钱。
但是如果有家境稍好些的病人,愿意掏些钱,以作酬谢,小桃也不会人家客气。
按她的话说,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钱的人,接济钱的人,天经地义。
说实话,要不是有她在,季郎中只怕早就饿死了。
“师傅,您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背,”小桃见他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心疼坏了,赶忙奔过去,小拳头节奏飞快的给他捶起背来。
“嗯,你不给师傅惹麻烦,师傅就烧高香了,”季郎中把完最后一位病人的脉搏,正低着头写方子。
“师傅……”小桃停了动作,忽然探过头来,“师傅,等您成佛成仙了,徒儿天天给您烧高香!”
季郎中握笔的手指一顿,微微回头斜瞪她,“混小子,又乱说话!”
说着,他用笔头狠狠敲了小桃的头。
“哎哟,师傅……徒儿本来就够笨的,您还敲,再敲就成笨木鱼啦!”小桃捂着脑袋,撅着嘴,跟他抗议。
季郎中虽然打了她,但眼里的慈爱却不少,“笨点好,笨点师傅省心。”
坐在季郎中对面的是位老妇人,看见他们师徒二人相处的情景,不无羡慕的说道:“这位小大夫,你师傅说的对,成天跟人打架可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会闯了个大祸,到时,后悔都晚了。”
小桃朝她拱手,“大娘,承你吉言,我这人福大命大,几十年之内,还死不了,您这病看完了,药也拿到了,是不是该回家做饭了?您看我师傅累了一天,也该休息,烦劳你挪下屁股。”
这个老女人,赖在这儿,听他们师徒讲话,还不肯走了,她还要收凳子呢!
“你这混小子!”老妇人红着老脸起身,临走时,留了三钱银子。
小桃拿起银子,在手心里掂了掂,“嗯,今晚的住宿有着落了,师傅,您先去客栈歇着,这里的东西,我来收就好。”
季郎中看了她脏兮兮的一身,笑呵呵的站起身,“你收拾好了,也去洗洗,瞧这一身弄的,昨儿换的衣裳还没干,再弄脏了,我看你要穿什么!”
天气闷热,他们的衣服又在客房里头晾着,能干才怪。
可小桃却不以为意,没干的话,那就不洗澡,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小桃一边收着桌椅板凳,一边哼着民间小调,配上她一身脏不拉叽的穿着,怎么看怎么怪异。
丁平一路找过来,见只有小桃一个人在,知道她不是郎中,就直接询问她道:“刚才那位老先生呢?我家主子病了,想请他过去瞧瞧。”
小桃眼神也利的很,记得他是先前从马车缝里扒出来的,而且光头形象又突出,她不记得才怪。
只是她忒不喜欢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再说了,师傅刚走,还没进客栈呢,让他老人家来回跑,不是折腾人吗?
索性她也冷了脸,“师傅休息去了,要是能走的话,就自己走去客栈,不能走,找人抬,要么背,总之,别指望我师傅亲自去看病!”
丁平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确定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呵斥的话都滑到嘴边了,可是想到主子叮嘱的要低调,只能忍了,“呃……这样跟你说吧,我家主子身份贵重,不方便出来,你还是去请你师傅过来,诊金肯定不会少。”
小桃本来都想发火的,但是一听诊金两个字,立马改了主意,于是故作骄矜道:“那这样吧,先带我去看一眼,要是小毛病,我也是能看的,实在不行……再说吧!”
金钱与师傅的休息相比,还是后者重要,可她又不想白白丢掉到手的银子,那就只有她上呗!
好赖也治不死人,看他们这样的身份,肯定是有钱人,定然不会在乎那一点点诊金。
“这可不行,都说了我家主子身份贵重,怎能让你这个小徒弟随便看,你到底要不要去叫你师傅?不叫的话,我可走了!”
不知死活!且不说她懂不懂医术,光是她这一身水泥混合物,要是爬到主子的马车上,后果不堪——设想!
“哎哎,你别走,我知道你家主子贵重,就跟一头肥猪在我眼里,也是一样的贵重,你说的意思我懂,放心放心,我医术好着呢,”小桃不由分说,拖着他,就往马车那里去。
丁平被她的比喻雷翻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她拖着走了,“你放手,放手啊,你抓我做什么!”
马车离的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看见马车,小桃丢下丁平,便走了过去。
十七是何等的高手,在她靠近之时,长剑出鞘,横在她面前,“站住,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小桃撇了眼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剑锋,突然指着一处大叫,“看,妖怪!”
她出招太无章法,等十七转开头的一刹那,就已意识到自己上当,等他立即回头时,车帘已经挑开,小桃像泥鳅似的,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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