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番外

  顾晏生那个杀千刀的, 在她激动万分准备重出江湖的时候给她来了一记重创, 少说三五天恢复不过来。
  何钰无奈又躺了几天, 整天与天山雪莲为伴, 一吃吃了三五天, 感觉身体倍棒, 怕顾晏生故技重施, 腰带系的极紧,晚上又跟顾晏生重提了一番,很意外, 顾晏生让她准备准备,三天后上朝。
  为什么是三天后,说是给她一个适应的时间, 毕竟离开朝廷大半年, 很多东西跟不上,需要将这些全部吃透, 这三天他给何钰科普。
  这个何钰倒是没拒绝, 说起正事, 她无比认真, 原来那股子不正经的气息褪去, 又恢复成了原来意气风发的何钰,谈起政事如数家珍, 信手拈来,即便半年离开朝廷, 对朝廷已经了解万分。
  不过有些小事是她生孩子, 坐月子的时候发生的,顾晏生想一起让她看看,免得到时候大臣们拿这个为难她。
  想了解近半年发生的事,无非是看奏折,那奏折堆的老高,全在书库里,顾晏生要抱娃,处理奏折,没跟在她身边,叫她一个待在书库看。
  何钰看了一天,眼都看花的时候,无双突然进来,说是礼部尚书求见。
  何钰一愣,“他来做甚?找错人了?”
  一般情况下应该找顾晏生才对,毕竟她现在是光杆皇后,除了宫女和太监,一个管不着。
  顾晏生太绝了,一个妃子不纳,还把宫里所有前皇上的妃子全放跑了,一个没留,叫她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偌大的皇宫里,可怜兮兮。
  “礼部尚书说没找错,就是来找您的。”
  何钰想都没想拒绝,“不见。”
  闲的蛋疼了,跑来找她。
  “等等。”何钰又改变了主意,将准备出去回话的无双叫回来,“让他进来吧。”
  礼部尚书葫芦里卖什么药,何钰大概知道了,这事本来由内府十二监负责,奈何顾晏生叮嘱过,还威胁她,如果敢就弄死她。
  何钰也就断了这个念想,没想到礼部尚书胆子这么大,老虎的尾巴也敢摸,何钰都不敢摸。
  这厮非要在顾晏生发怒的边缘试探一下,何钰也就成全他。
  他将人叫过来,果然,礼部尚书就是为了那事过来。
  说她现在是皇后,母仪天下,应当为皇上着想,拿出皇后的气度,多多给皇上纳妃才是正道。
  何钰险些便笑了。
  劝她翘自己的墙角,多亏礼部尚书想的出来。
  不过这事关系到前朝的利益,数百年都是这么做的,突然出现一个顾晏生这样的奇葩,竟不爱美人,只爱江山,不,应该说顾晏生爱她一个人,他从小的经历叫他没办法接受任何人。
  在何钰来之前,无论男子还是女子,对他都抱有很大的恶意,侮辱他,欺负他,甚至想杀了他,连他父亲母亲都不例外,叫他如何从心底接受别人?
  所以他对别人是排斥的,甚至觉得恶心,是一种心理作用,也是一种身体原因,反正他除了何钰,谁都接受不了。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何钰完全不用担心他,这人不可能出轨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无双跟了他五年,依旧接受不了,更何况别人。
  有了何钰这个先例在,除非她死,否则不可能再有人走进他心里。
  坏处是他的爱太沉重,何钰有多少件衣裳,有几副字画,搜集了多少名剑,她自己都数不清楚,顾晏生完全一清二楚。
  甚至哪把剑叫什么名字,搁在哪个位置,什么样的他都能一一道出。
  如果说何钰的爱属于正常范围,那么他的爱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到达一个极端,他那么坚强的人,身强力壮,听说她死了,直挺挺便晕了过去,难过到伤了心肺。
  还因为她得了心疾,就跟现代的抑郁症一样,又比那个严重,属于心脏病一类。
  这么沉重的爱,何钰生怕自己有一天回应不起,她也尽量不去挑战顾晏生的底线,但是说实在的,顾晏生纳不纳妃她真的无所谓。
  他纳妃肯定是一口气所有大臣适合年龄的女儿家都纳,自己宠幸不过来,何钰可以帮他宠幸,一举两得,还有人说话解闷,偶尔闲着没事干,来一场宫斗也是可以的。
  奈何顾晏生坚持不肯。
  “尚书啊,不是本宫不许,是皇上不许。”何钰稳坐檀木椅上,“本宫也想让皇上多纳几个妃子,也好陪陪本宫,奈何本宫一有这个想法,皇上便呵斥本宫,尚书与其劝我,不如问问皇上,为什么不肯纳妃?”
  “这……”皇上不纳妃确实有些古怪,无论大臣们怎么劝,联名劝,递折子劝,在朝廷上劝,每次都被皇上三两下转移话题,“莫非这里面还有门道?”
  “自然是有的。”何钰提醒他,“与皇上的幼年有关,本宫只知道皇上对女子避之不及,养心殿内从来没有女子进出,许是不感兴趣吧。”
  她还特地安慰礼部尚书,“尚书也不用难过,不如先将待选的女子画像送来,等本宫找个好时机与皇上说道说道。”
  礼部尚书连忙谢过她,他动作也快,当晚回去就将画像尽数送了过来,老早就准备好,给皇上皇上不看,没办法才送到何钰手里。
  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后宫稳,前朝才稳,相对的,前朝稳,后宫才稳,缺一不可。
  礼部尚书年纪大了,马上快要退休,家里没有顶梁柱是不行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女儿进宫不说妃子,夫人还是能做的,一品夫人再往上爬爬,便是妃子,将来他家另一个顶梁柱,所以这厮冒险一试。
  何钰也愿意卖他这个人情,将那些画像一一展开,不得不说下了本钱,个个画的美若天仙,别说是顾晏生,何钰都有些动心。
  晚上她将这些画像挂在墙上,很明显的位置,顾晏生一回来就瞧见了,只当没看见,还很生气,直接去了孩子的房间,没理她。
  孩子起名叫元熙,顾晏生起的,得到何钰同意后才用,元熙元熙,叫着还听顺口。
  许是何钰不太爱搭理元熙,顾晏生格外疼爱,将她的一份爱也给了孩子,大多数时间都在看望孩子,抱着他走来走去,哄的孩子弯了嘴角。
  才一个月,还不会笑出声,只会咧开嘴笑,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梦到什么,也会笑,小手小脚只有何钰手心那么大点,萌萌哒,可爱的紧。
  何钰已经对他改观许多,不过她还是老样子,只喜欢没人的时候抱,平时有人都让给别人抱。
  顾晏生抱了一个多时辰才交给奶娘,自己回来一言不发处理奏折,何钰感觉到他情绪不对,讨好的将手伸进他脖子里,“怎么了?”
  她的手温热,顾晏生的体温偏凉,温度似乎烫到他一样,陡然动了一下。
  “何钰。”他很少直呼其名,每次这样多半是生气了,“休想拿我送人情。”
  何钰明天就归朝了,所以今天就忍不住,想做点想动作,送送人情,他懂,别的也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事,何钰明明知道,还挑战他的底线。
  “激动什么?”何钰掐了他后颈一下,“我明天就要归朝了,今天要是拒绝了礼部尚书,明个儿他肯定也会拒绝我,我知道你对这事不感兴趣,挂起来是给别人看的,不是给你。”
  礼部尚书既然求到她这里了,肯定会买通人过来看看,瞧瞧她有没有用心,如果没有就是敷衍,如果有,那明天他肯定也会用心。
  求的是一个互利。
  顾晏生一身的毛这才被她撸顺溜了,面色明显见好,“明天就要归朝了?紧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何钰昨天试穿了一下朝服,发现小了,那腰竟有些扣不上,她生完娃后身材确实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不过也恢复了大半,现在还有一些小肚子,不大,倒是软软的,顾晏生极爱摸。
  今个儿想摸也不给他摸,怕他兽性大发,摸上瘾了,明个儿又回归不了。
  前几天是因为何钰还在月子里,不坐完容易留下劳疾,暂时看不出来,以后老了浑身疼,他不想何钰如此,所以趁机将她放倒,又约了三天之期,全都是为了让何钰多歇息。
  可惜何钰实在待不住,迫不及待就想出去,奈何她遇到的是顾晏生,举国全庆的月子酒都没让她出来,自己一个人招待了所有人,喝的半醉,仔细洗了一遍才上床,何钰竟也没发现。
  她熬啊熬,说不紧张,其实还是紧张了,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比顾晏生起来的还早,试她的朝服,早上没吃饭,那腰竟也刚刚好,为了保证最好的状态上朝,何钰早餐没吃,直接赶在顾晏生前头来了金銮殿。
  顾晏生每次都是最后来的,所以无须更早,只要比他早就好。
  她的到来引来一片轰动,说什么的都有,这身打扮是干嘛?莫不是妄想插足朝廷?后宫不得参政云云。
  其实哪次来没有引起轰动,何钰习以为常,双手往袖子里一抄,淡定站在原来的位置,左上角,接受大家不善的目光,唯有的几个抱着好奇目光的还都是自己人。
  许修竹啊,周浩然啊,表哥啊,身份她外公家里的人,表哥升职很快,如今是个武将,副手,刚好够上朝的资格。
  瞧见熟人,何钰心情好了许多,尤其是顾晏生到来,更让她安心,不知不觉接受多了顾晏生的照顾,有他在,莫名一种自信油然而生。
  开朝不出意外,质问声频繁,“皇上,后宫不得参政,请娘娘回避。”
  何钰正待说话,顾晏生摆摆手,叫下头的人稍安勿躁,他站起来,一步步走过来,亲自拉着何钰的手,将她带去龙椅上,“何钰虽是女子,可却文成武德,聪慧过人,世间罕有,若真的窝在后宫,着实委屈了她,所以朕宣布,从今天起封何钰为帝,与朕平起平坐,见她如见朕,若有违背,就地处决!”
  何钰有些意外,她今日穿了宰相的朝服,以为最多还跟以前一样而已,顾晏生介意她碰皇位,说她权利心重,所以何钰已经放弃很久了,老老实实当个宰相就好,谁料顾晏生竟主动要封她为帝,不怕她权利心重了?
  还是说想开了?
  说来也是,她能想开,顾晏生为什么就不会想开?
  理所当然的,底下一片嚎叫,很多人站出来批评何钰,什么没有这个先例,女子不可为皇云云。
  她自己也觉得不妥,刚要站起来,顾晏生摁住她,“朕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众爱卿与其关心这个问题,不如多关心关心南北的灾情,听说难民已经北上,马上都到城门口了。户部尚书,赈灾钱财皆是你发放下去,难民却一个铜板没收到,千里迢迢北上申冤,你该当何罪?”
  “兵部尚书,控制灾情一直是你在做,你倒是说说看,你都是怎么控制的?”
  “大学士,此行钦差是你,事没有办成,你还有脸回来?”
  方才还在说何钰的事,众大臣逼问皇上,如今变成了顾晏生质问他们,提一个名字,吓的旁人缩了缩,再提一个,登时人人自危,也没空再管何钰的事,自身难保。
  何钰配合的唱起了红脸,顾晏生唱白脸,卖给众大臣人情,这事才算了结。
  何钰第一次坐上这个位置,好奇十足,伸头便发现底下全是人,整整齐齐站着,周浩然不屑的翻白眼她看在眼里,许修竹心不在焉,她也看在眼里。
  表哥安清风本以为他是文官,没想到跑去当了武官,也不老实,非常会偷奸耍滑,左脚站累了换右脚,右脚累了再换回来,小动作不断。
  原来这个位置可以将所有人私底下偷偷做的事尽收眼底,那她平时偷偷挖鼻孔,掏耳朵,岂不是都被顾晏生看在眼里?
  后腰突然一痛,顾晏生没有转头,只小声提醒道,“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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