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在怀,不去

  第二日
  秦骅六人绕着庄园跑完十圈后, 气喘吁吁的回到院里, 就见田仲正负手站在院中等他们, 登时头皮一紧, 忙上前抱拳见礼。
  “田叔/侯爷!”
  田仲看着满头大汗的六人, 不悦道:“才跑这点路, 就累成这样, 要真百里行军,你们一个个还不躺地上起不来了。”
  六人顿时羞愧的低下头。
  “以后每天早晨先跑十圈,不管仗打不打的过别人, 起码跑能跑过别人!”田仲面无表情的说。
  “是,晚辈明白!”六人异口同声的说。
  “现在跟本侯打套拳,活动活动筋骨。”田仲转过身站好, 扎了个马步。
  六个少年一看, 也忙在田仲身后一字排开,跟着田仲打起拳来。
  田仲打的这套拳是新兵刚进军营时的一套拳法, 简单易学, 不过很是实用。
  六个少年出身将门, 从小习武, 自然学的很快, 田仲打完,几人也就记得差不多了。
  “先打上三遍热身, 然后两两过招。”田仲吩咐道。
  “是,明白。”几个少年开始自己打起拳。
  田仲绕了一圈, 看了看几人打拳的姿势, 暗暗点头,果然从小习武比军营那些新兵蛋子强多了,起码教起来容易。
  看着几人打的不错,田仲也懒得插手,在一旁自己打起拳来。
  田仲打的极慢,却拳拳带风,不一会,身子就热起来,等打的差不多,田仲停下来,去看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正按田仲说的两人一组打的热火朝天,田仲本来想夸两句,可看了一眼,却皱起眉来。
  “少使花拳绣腿,对打的时候能一下搁倒对方的就别打两下,你当你们上了战场敌人会有时间陪你过招!”
  六个少年一听,这才消了对练的心,招式凌厉起来。
  早练结束后,田仲带着六个人去了一个空的厢房,厢房中早已按他的吩咐摆好了桌椅。
  田仲走到主位坐下,对几人说:“都坐吧,以后每天早练结束后,到这来上课。”
  “是,”六个人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
  几人坐下后,就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早已放好了笔墨纸砚和一本书,不由拿过书,打算翻开准备听田仲讲,却在看到书皮上的名字时愣住了。
  “怎么是《史记》?”
  “不是教兵法吗?”
  “《史记》?”
  听到下面乱糟糟的,田仲拿起戒尺一敲。
  “安静!”
  几个孩子忙安静下来坐好。
  “是不是奇怪你们桌子上放的为什么是《史记》,而不是兵法?”田仲问道。
  众人点点头。
  “知道这本书里记的是什么吗?”田仲指着自己桌子上的《史记》,“这本书主要记了三样,君主、世家和人臣。”
  几个人听的似懂非懂。
  田仲看着懵懂的几个少年,却没有接着解释,而是直接吩咐道:“给你们一上午的时间,把这本史记通读一遍。”
  “一本书都读完?”周齐一听,顿时头大。
  其他几人除张程外也面有苦色,他们平日就不爱读书,这厚厚的一本岂不是要读到吃晌午饭。
  田仲此时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大声读,谁读不完中午不许吃饭。”
  几人顿时不敢有异议,大声读起来。
  听到几人开始读书,田仲并没离开,也坐在位子上翻起史记来。
  几个少年一开始大声读,到后来小声念,再后来念累了,发现田仲没管,就在那翻着看,一直到了中午快吃饭了,几人才累死累活的把一本《史记》翻完。
  “看完了?”田仲合上书问道。
  “看完了!”几个少年有气无力的说。
  “你们以前谁完整的看过这本书?”
  几人相互瞅了瞅,这史记又不是兵书,连武科举都不考,谁看这个。
  不过张程回了一句,“以前翻过。”
  几人顿时佩服的看着张程。
  田仲看了张程一眼,知道他应该是谦虚了,张家素来出儒将,他既然说翻过,那应该就是读过。
  “无论你们以前是否看过,今天你们都算看了,如今快到用膳的时候了,本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留一份作业,你们今天下午做完,当然你们单独做可以,几个人一起做也可以。”
  “抄也可以吗?”周齐一不小心说漏嘴,忙捂上。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都看好戏的瞅着周齐,等着田仲收拾他。
  田仲却只是笑了笑,“抄也可以。”
  “这都行?”秦骅诧异道,“田叔,什么作业。”
  田仲拿起桌上的《史记》晃了晃,“你们把这本书上记载的每一位将军都摘出来,罗列出他们每个人的功绩和最后是怎么死的。”
  六个少年一愣。
  田仲笑了笑,起身背着手回去吃饭了。
  晚上
  秦骅几人洗漱完,爬到床上。
  “唉,终于可以睡觉了,累死了。”周齐躺在床上,脚一勾,被子盖到身上。
  孙欢亦是如此,在床上一滚,把自己滚在被子里,打了哈欠咕囔道:“累死了,早上晨练,上午读书,下午抄书,今天一天都没歇着。”
  秦骅拍了拍枕头,拉着被子盖上,刚要叫张程吹灯,就看到张程倚在被子上发呆。
  “张程,不睡么?”
  张程回过神来,忙说:“这就睡。”
  说着,飞快的扯了被子,吹灭灯。
  “怎么了,有心事?”秦骅的床和张程的挨着,秦骅侧过身问道。
  张程打了个哈欠,“心事倒没有,只是想到了今儿侯爷留的作业。”
  其他几个人一听顿时也睡不着了,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项羽好可惜啊,居然死在刘邦手里!”
  “韩信才死的憋屈呢!”
  “战神白起多厉害啊,最后居然被逼自刎,这个才更憋屈呢!”
  “周亚夫也挺厉害的,可惜也没能善终,唉!”
  听着周齐孙欢李规胡居几个在那争论谁死的更憋屈,张程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头下,枕着。
  侯爷第一课不教他们兵法,却让他们读史书,是不是就想以这前辈枉死,警醒他们为将之道。
  张程正想着,突然一下坐起来,拿起火折子,点燃蜡烛。
  “怎么了?”秦骅被张程吓了一跳,忙问道。
  其他几个人也看向张程。
  张程转头,欲哭无泪的说:“侯爷今晚上还会不会来袭营啊?”
  “老天!”周齐蹭的一下坐起来。
  “不会吧!”秦骅也爬起来。
  “那这还怎么睡?”孙欢胡居也忙起来。
  “谁知道他啥时来!”李规也坐起来。
  六个人互相看了看,张程提议道:“要不咱们轮流守夜?”
  “这个主意好,”秦骅首先赞同道:“一个晚上不过三个时辰,咱们六个人,每人守半个时辰就好。”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也无异议。
  “那谁先来?”周齐问道。
  “抓阄吧!”张程从旁边拿了一张纸,写了六个顺序,折好,扔在床上,几个人随手拿了一个。
  “一”孙欢念道。
  “二”秦骅把手中的纸晃了晃。
  “我是三,”张程把纸过来,给大家看。
  “四”周齐说道。
  “五”“六”胡居和李规分别说。
  众人相互记下顺序,孙欢主动去门口守夜,其他几人接着回床睡去。
  后院
  赵瑶倚在田仲的怀里,“夫君今夜还弄那些小家伙么?”
  田仲揽着赵瑶,在赵瑶额头亲了一下。
  “软玉在怀,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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