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宋西楼真是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皮的人,说起这话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句话她说的简直是咬牙切齿,可那人是脸皮厚的能刷新她的三观,笑眯眯的还以为是在夸他。
见屋子里面没动静后吴嬷嬷才走,宋西楼立马站起来,指着窗户道:“从哪里来的,就在哪里出去。”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可他却跟没听见一样,还想往上凑,眼疾手快的宋西楼的竿子及时的挡住了他:“出去。”
十四阿哥却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越发的稀罕,没成想这个时候窗边传来呼叫声,宋西楼隐约的听见喊的是十四爷,面色复杂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搭讪不成十四阿哥脸色有些遗憾,在美人的注视下乖乖的在窗户那爬了出去。
出了院子就被他的随从围住了,有人指着他的脸大呼:“十四爷,您这脸怎么了?”白嫩的脸蛋上可是有一道不小的痕迹。
青的哟,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十四阿哥舌头往脸颊那处顶了顶,“嘶,下手还真狠。”
“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打我们十四爷,我要进去教训教训他。”可还没待他推开门辫子就被人拉住了,他疑惑的回头就见十四阿哥手一挥把辫子摔在他脑门上。
“我乐意。”
***
没想到先来的是十四阿哥,不是他。
也是,就他那谨慎多疑的性子怎么会为句谣言亲自来呢。
宋西楼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那一簇簇的菊花笑了。冬芽跟了她有一年,此时规矩了许多但叽叽喳喳的性子还是没变:“小姐,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就是不好惹的。”
“是啊,不好惹,”有什么比皇城那些黄带子还不好惹的呢。
“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冬芽的眼睛鼓溜溜的转:“就是看上咱家花了。”转眼就跑了出去,她可要把这些花给看好了。
待她走后宋西楼才敢把手掌中的东西亮出来,一年时间后掌心的小绿芽已经变成了花骨朵,含苞待放的却一直没开花。
半年前这绿芽就长成型,宋西楼才知道掌心长的是一朵莲花,难怪她身上一股莲子味,可等到现在花骨朵也还是花骨朵。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宠溺的摸了摸,没一会就见花心那溢出几滴乳白色液体出来,宋西楼及时的接住了。
自从花苞成型之后,这乳白色的液体每天都会溢出几滴,开始她还不知道怎么用,偶然的掉了几滴在地上,过几天后就发现那一片的草长的格外的好。
试了几次后才知道这东西对花草有很大的用处,当今皇上爱菊,所以宋西楼才尝试着培育出新种菊花出来。
“没想到没勾来四阿哥,倒是引来个登徒子。”
院子外面突然间吵吵嚷嚷的,吴嬷嬷走进来:“小姐,那周家的小子带了一群人又来了,”她急的恨不得在原地跳,冬柳出去了这群人就开始无法无天起来。
现在这院子里就小姐与冬芽加上她这个老婆子,哪里是人家十几个人的对手哦?
“嬷嬷别急,我与你一起出去看看。”宋西楼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带着面纱就出去了。
门外领头的是个姓周的汉子叫周胜,也是这个小院子原先主人周母的侄子,这院子是宋西楼在周母手里买的。
周母是个温柔的好心人,见宋西楼她们主仆四人从远处来原本说是不收钱,但宋西楼还是给了五十两银子拿到了地契。
开始还没什么事,平安县的小院子哪里值得这么多钱?周母银子到手还是心慌慌,可有些事架不住钱的诱惑。
宋西楼养花在这江南算是出了名,外面都在传她的花千两银子一盆,整个平安县谁人不知?
周胜掉进了钱眼里,逢人就说:“我们周家的院子有灵气,要不这些花怎么长的这样好?”
有人却不信他的:“你们院子的灵气以前怎么没见到?现在见宋家人发了财你就急出了红眼病。”
但周胜就当没听见,看着眼前的院子眼里满是小算盘,若是里面的人搬走的话满院子的花都带不走,那时候……垂下眼睛藏住满眼的贪婪,再抬起头便是粗声粗气:“这院子不卖给你们了,赶紧的给我般出去。”
他是掐准这一屋子都是女人,段不能拿他怎么样,何况——周胜挺了挺胸膛,腰杆放直了些:“叫你们主子出来。”
宋西楼刚出去就看见跋扈相当的两人,冬芽嘴唇咬的死死的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周公子说的可真是笑话。”宋西楼上前挡在两人之间:“当初我可是与周母谈好了的,地契现在还在我手上。”
“怎么能说这是你的院子了呢?”
“还是说,你们周家是想赖账不成?”宋西楼的话轻飘飘的,但突然的就把周胜说的没了底气。
五十两卖了地契这事周胜知道,要是当初他肯定还会傻笑一番:“哪个傻子不把钱当前钱看?”
五十两银子买了间破院子?
可是现在,只当作是没听见,仍旧的赖皮:“五十两银子我们周家会还给你,但是这院子我们周家不卖了。”
他身后带着几个花钱雇来的混混,此时正好的充场面,看着面前的三人虎视眈眈,一副不肯罢休的气势。
宋西楼低头思考了几番,退让道:“我同意把这院子给你。”
“当真?”
周胜激动的抬起头,却又看见面前的女子又道:“但是不是现在,”
眉头皱了皱,试探的开口:“你说个时间,”他不敢把人逼的太狠。
“十日。”
“十日之后,你再过来。”
宋西楼一笑,再抬起头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
十四阿哥直到回去眉眼都还是张扬的,胤禛见他那样子就知道是有了好事。
举起眼前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开了口:“可真有那样的能人?”
十四阿哥先是接过后面人递过来的茶,好好的喝上一口。放下杯子还满脸的兴奋:“四哥,你是不知道,里面的花长的比御花园还好。”
“都是些珍贵的品种,有的就算是御花园都没见到过。”
他满脸的兴奋,却不知道这两句话就让他四哥的心思跑了魂,喃喃道:“没想到还真有。”
“四哥,你说什么?”
“没。”放下茶杯,胤禛道:“明天跟我去一趟江正齐那。”
“他同意出钱了?”
“修行几十年的老狐狸了。”胤禛轻笑,满脸的讽刺,扒拉着手上的佛珠:“当这些贪官污吏的钱这么好拿出来?“
江南知府江正齐当了二十多年的官儿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何况来的还是个刚封的贝勒外加一个光头阿哥。
早早的就在怡春园后面的运河里准备好了画舫,好酒好菜加美人,包管这些京城来的爷们满意。
“江知府,上次说的修河堤的事考虑的怎么样?”胤禛挡住他倒酒的手,黑沉着脸。
但江正齐背后却又靠山,嘴上直接的就哭起了穷:“四爷,您看,太子爷也没说要重修河堤。”
“再说了,就算要我们出钱,这么大的一条河,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啊。”
胤禛与十四阿哥一时之间还真拿他没辙,一桌子的官都被他收买了,可劲的在哭穷。
这次来到江南胤禛为的也就是这个,江南最近烟雨天气太多,常常的一下就是半个月,板着脸道:“前段时间外县那的河堤被冲破过一次,你该庆幸的是当时雨下的小没出什么事。”
江正齐笑着打哈哈:“这春季雨水本就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多少年了都没见出事。”
他后面站的是太子,同为太子办事胤禛不好逼他太紧。
十四阿哥就不乐意这样,与一桌子的官打交道,想他堂堂大清阿哥,这桌子跟着太子的人也没见待他有多尊敬。
寻了个由头,就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