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为实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在听闻到左都御史海大人的名号之后, 两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左都御史都察院的人, 而且还是都察院的长官,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算是芝麻绿豆的小官, 人家可是正经的正二品的大官, 在朝廷之中, 那也是党羽众多。怪不得陆志才那般有恃无恐的, 怪不得观自在书院这么多人都三缄其口呢。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对视了一下,傅春江方才开口:“吕夫子,这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是要知晓诬陷朝廷命官,那可是罪加一等。你这般空口白牙的说,断然不能成为呈堂证供。”
其实不管现在在傅春江还是马永贺的心目中, 都已经认定吕夫子的话是真的。吕夫子只是白鹿书院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功名也只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老秀才而已,不到万不得已, 他断然不会说出海大人的名字来。
“这, 容我想想, 容我好生想想。”
就在吕夫子还在思考的时候, 傅春江这是伸出手来, 将方才陆志才“亲笔”写的供词给收起来。傅春江模仿人笔迹的能力,那是相当的了得, 以前在白鹿书院的时候,他就靠这个吃饭的。如今只是需要模仿陆志才的笔迹, 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吕夫子就是这样被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给糊弄了。
“吕夫子, 你切莫着急,好好的想,慢慢的想,话也要好好说,左都御史海大人那可是圣上钦点的高官,你若是空口诬陷。今日在这里,我与傅兄听了也就罢了,这事情若是传到了旁人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吕夫子额头上面全部都是汗,“我是冤枉的,我从未参与泄题。此事与我毫无干系,没想到的是陆志才那老匹夫,为了自保,竟然拉我出来垫背,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吕夫子越说越激动,“对了,我有证据,海大人在秦淮河左岸,养了一美姬,在那里金屋藏娇。以前陆志才就经常去,我知晓那地方在何处,我可以带你们去瞧。你们现在就可以随我去。”
马永贺又和傅春江两人对视了一下,果然兵不厌诈,在这审案拿人方面还要要用一点计谋。
“仲安,你看此事我们是继续跟进,还是先告小阁老?”
崔浩如今毕竟是这两人的顶头上司,有些事情自然是要过问他一下,而且这件事情涉及到左都御史。傅春江起先觉得还是想要告诉一下崔浩,可是又想了想此番他们是用计让逼的吕夫子不得不说实话,想着吕夫子这样的反应,怕真的不是参与者。若是让崔浩知晓,崔浩此人最喜用酷刑,到时候对吕夫子用刑,那岂不是害人。
“大顺,你瞧咱俩这一次,也算是歪打正着,而且咱俩用的法子也是上不得台面。小阁老为人正派,怕是不耻你我这般做法。不若咱们先收集证据了,证据确凿递给小阁老,到时候再请他定夺,你看如何?”
马永贺听了傅春江这话,忙想了想,手摸着下巴,做出沉思状,“仲安,我觉得你说的十分的在理,那我们就先随吕夫子去寻人,等到找到人在说吧。只是海大人素来不好女色,刚正不阿。你可记得当年大名鼎鼎的黄山和小辣椒的案子。那案子可是轰动一时。小辣椒那可是苏州出了名的美人,当时的海大人对小辣椒是一点都没有手软。
傅春江想了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史书上面没有记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赶忙摇摇头。
“大顺,此事我还当真不记得了,你可否与我言说一二。”
马永贺见此时还有时间,吕夫子如今还在整理,两人约好过一会儿出发,他就在外间和马永贺说起海大人的事情。海大人当年还在苏州当差,当时人称“小辣椒”的豆腐西施孙氏的相公突然暴毙,七孔流血,显然是被人下毒毒死的,当时孙氏就被抓起来了,当时的黄山和也被抓起来。
因黄山和多次来到豆腐铺调戏孙氏,还扬言要杀了孙氏的相公,迎娶孙氏。结果孙氏的相公就这么死了,他相公的弟弟就将孙氏和黄山和告上了衙门,说他们两人通|奸才合伙杀了他大哥。
当时这案子可谓是轰动了苏州,当时的海大人就负责主审这个案子,黄山和乃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家财万贯。而孙氏长得非常的美貌。海大人对着两人就动用了极刑。
马永贺有关于这个案子的细节他是记不清楚,可是当时有关于海大人的一些言论他还记得非常的清楚。
海大人当时很有名的一句话说的是:“黄山和家财万贯,本官若是不对他动大刑,旁人会说本官收了他们家的钱财。而孙氏长得貌美,本官若是不对她动用重刑,他人会说本官被其美色所迷。此案本官定会将其查的水落石出。”
后来也结案了,那就是黄山和和孙氏两人都招供了,确实是他们两人通|奸从而是谋杀亲夫。真相大白之后,海大人也不手软,依照大夏律例,与人通|奸并谋害亲夫者,女子处以凌迟处死,奸夫流放八百里。就这样此案告破了。
因黄山和在当地的名声很是不好,乃是地区一霸,加上家财万贯,在苏州地区可谓是为害一方,此案告破之后,当地人士无不拍手称快。而海大人也落得一个海青天之称。
“啊,女子处死了?男子流放?”
“是啊,当时她死的时候,好多人还去瞧了,说孙氏还真的是美貌,只可惜心术不正,竟然谋害亲夫。不过海大人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凌迟处死,直接砍了,也算是给她一个痛快。”
“走吧,两位官爷,我这就带你们去找。”
吕夫子交代完了课业,就领着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前往秦淮河。秦淮河两岸到处都是人家,很是繁华。傅春江和马永贺以及吕夫子就往目的地走去。
“海大人为人不近女色,其夫人长期卧床,他都是亲试汤药,端到跟前,亲自给喂。而且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纳妾,只有他夫人一人。怎么会在这里金屋藏娇呢?”
马永贺还在犯嘀咕。傅春江没有说话,因这种人他见的太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只是历史上有关于这位左都御史海大人真的是记载太少了,傅春江完全不了解。
“那都是别人相传的,谁人知晓是不是真的?他夫人早就卧床了,都快二十年了。海大人一个正常的男子,不纳妾不找女人,这正常吗?”吕夫子一脸的不屑。
“这……”
马永贺不说话,因他也是正常的男子,怎么说呢?作为男子,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的。比如他现在就很想娘子,也会空虚寂寞。海大人这件事情,他又是太监,这个确实有些说不出去,当然也有男子天生就能忍,不好男女之事,也有这样的人。
“等我领你们去看看就知晓了,海大人不仅仅好女色,而且非常好女色,他那地方可真的是金屋藏娇,一群女子呢。海大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那里小住一阵。陆志才靠科举得了钱财,很多都给海大人买了姬妾的。那里面的扬州瘦马据说都是上上品。我虽没有见过,也听说过。”吕夫子因为陆志才供词的原因,如今算是和陆志才彻底的决裂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吧。”
马永贺现在也是无话可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只是那地方你我不一定进去,据说很是难进。”吕夫子颇为为难的说,他早就知道那个地方,也想进去瞧一眼,当时他和陆志才还算是熟悉的时候,将他当兄弟的时候。
陆志才也曾经言说要带他进去瞧瞧,后来就出事情,陆志才就被抓住了,就没有机会进去瞧了。
“那没事,只要你带我们找到地方,我自然有办法进去看。”马永贺神秘一笑,傅春江也点了点头。
“好,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们瞧见了,就是那边青竹林,前面有一片青竹林的地方。”傅春江顺着吕夫子指的地方看了去,果然就见到一处很是气派的建筑坐立在那里,待到走近一看,发现大门紧闭,不似有人住的模样。
“你确定是这里?”
“马永贺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大门上面都积了一层灰,很显然很久都没有开门。若是经常开门,也不会落了这么一层灰。
“没错就是这里,我不会记错的,你们不要看它外面,真正的猫腻是在里面,若是能里面,一定可以一探究竟。”吕夫子如今也是着急,他生平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个人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就定了他的罪。
毕竟以前陆志才也是说过了,在官场之中,屈打成招,替死鬼冤死鬼多了去了,而吕夫子真的不想他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他可没有像陆志才一样身居高位的表哥。
海大人那可是左都御史啊,正二品的大官,一想到这里,吕夫子都觉得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毕竟官官相护,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他这样的平民小老百姓了。
可是如今他都落到了这样的天地了,若还不放手一搏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如今这样,许还有活路。
“既然这样的吧,仲安那我们就进去瞧瞧吧。”
马永贺说着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细铁丝,直接在那门锁上面一勾,锁就打开了。
“大顺,你这般厉害啊,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一手?”
傅春江也是惊奇。
“仲安,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家就是制锁开锁的,这个锁很简单了,等着以后有时间了,领你去我家看看,马氏锁匠,那可是闻名大西北。”马永贺得意的笑了笑,随后推门就进去。
门推开那一霎那,当傅春江和马永贺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已经完全相信吕夫子的话了,这地方果然是适合金屋藏娇了,实在是太豪华了,在外面完全是看不出来。
“你们是谁?”
傅春江和马永贺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走了上来,驱逐他们了。
“我们是奉了海大人之命,特意来这里给几位夫人送东西的。”
傅春江当即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