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白头
傅春江最近可是烦死了,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那么没了, 当然这个以后还能补上的, 只是那感觉也是不一样, 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在这里待多久。
其次就是在之前牢房住着, 一直听着安老头子说话, 说实在的真的是烦死了, 安老头子那人估计也是坐牢做的太无聊,平时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日子难熬的很, 这不一下子就来了一个傅春江,也是认识的,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认识的, 那就说说话, 安老头子就将他生平所经历的事情,不管什么破事都和傅春江说了一通。
越是傅春江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安老头子说的就越是带劲。
“二爷, 你看看你, 都和小孩子一样。”
月牙摸了摸傅春江的脸, 只要和傅春江在一起, 她就心安了,也不怕了。
“月牙, 老鼠……”
傅春江一看老鼠就跳的多高,月牙在一旁一看, 果然是有老鼠。傅春江很害怕老鼠, 以前在绩溪的时候,傅春江见到老鼠就很害怕。如今在这里瞧见了老鼠,一下子就蹦到了月牙的后面。月牙环视了四下,见这里也没啥东西,就直接跑了过去,对着老鼠就是一声吼。那老鼠就跑的远远的了。
“好了,二爷,老鼠已经走了,没事了。真的已经走了。”
傅春江的双手一直握着月牙的胳膊,听到月牙说老鼠已经跑了,他才默默的走了出来,发现真的没有老鼠,这才放心下来。
“这里真不好,有老鼠。”
傅春江埋怨了一句,而月牙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二爷,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偏偏怕老鼠呢。老鼠有什么好怕的。它又不是老虎。”
月牙是不怕老鼠蟑螂之类的,打小就见过,都是在乡下,这些东西本来就多,月牙家里还好一点,月牙勤快,家里收拾的赶紧。只是这老鼠还是很多的。
“二爷,你不知道吧,那田鼠还能吃的呢,以前胡大叔还带我去抓过田鼠呢,那田鼠最坏了,就知道偷我们的稻谷,他的洞里可是攒了不少稻谷呢,每次挖都能挖出很多来,而且那田鼠都好肥,收拾起来还挺好吃的。”
傅春江一听,那表情就相当的精彩,他实在无法想象月牙竟然会吃那种东西,那可是田鼠啊,也是属于老鼠的一通吧,傅春江因为早年的一些遭遇,非常的害怕和讨厌老鼠。
“月牙,咱们能不说这个,田鼠以后咱们还是不吃了。”
“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那都是要在地里才能够抓到,以前胡大叔带着我去找,发现了就用水去灌一下,这样田鼠才会跑出来,然后才能逮到他们,不然平时根本就抓到它们,它们可贼了,而且超级能吃,还能生,可不能让它们成了气候,它们若是成了气候,那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庄稼人。”
其实庄稼人很苦的,种地还要交税,而且还要看天收。
“二爷,你以后若是做大官了,可是要好好帮一下庄稼人,看看能不能减免赋税?”
“那是自然,月牙你相信我吧,我肯定是做大官。今天这个事情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对于我们而言,也不见的是坏事情了。今日是立本大婚,他没有见到我,心里肯定不爽,明日必定会来找我问个明白,到时候他肯定会来府衙寻我。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到时候只要上京府尹提审,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傅春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那就是丁全英成婚第二日就和陈国公主赵琳说了,说傅春江没有来,他很是气愤,一定要去问个清楚。赵琳自然是知晓傅春江是谁了,之前他可是见过了,当时丁全英的表现那是有意思。就算是现在赵琳想起来,觉得还是很有趣。
“那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便是。”
丁全英这不是去了傅家,一去傅家瞧着只有兰兰一个人在家里,兰兰见到丁全英来了,就在那个哭了起来:“丁大哥你可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二爷,二爷和月牙姐姐被抓走了,被官兵抓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你们走后没有多久,他们就被抓走了,来了好多人。月牙姐姐还上了枷锁,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安老头子的上线啊,是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人?”
兰兰带着哭腔一下子说了这么的多话,丁全英这不一下子还没有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你的意思是说二爷,就是傅春江和月牙两人被官兵给抓走了?”
“嗯,是的,就在大婚当天晚上被抓走了。”
“那就难怪了呢,我就说嘛?傅春江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没有什么紧急情况,怎么会不来参加我的婚礼呢。说来也是,看来我是误会了仲安了,可怜的仲安,这大婚当晚被抓了。兰兰你别哭,我去问问,等我的好消息。”
丁全英就让小厮回去给赵琳捎了一句话,他就去府衙寻人去了,去了之后还被人拦在外面,等到表明身份之后,丁全英因陈国驸马爷的身份,还得以进入内堂。
“驸马爷这边请,我们大人马上就来了。”
丁全英如今的身份很是不同,皇亲国戚,他是夫凭妻贵。
“驸马爷,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张大人也来了,他也知道丁全英和傅春江两个人乃是同乡,而且两人私交甚笃,这一次丁全英肯定是为了傅春江的事情来的。
“张大人,我来就是为了问问傅修撰的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你们府衙,他到底所犯何事,为何要将他抓起来,你可要知道,如今傅修撰也是朝廷命官。他如今只是因大婚耽搁的事务,陛下还未觉察,若是觉察到了,到时候张大人你可是要给一个说法。”
丁全英不要看他平时里有些不靠谱,关键时候还是能独当一面,不管如何,他也是进士出身。
“驸马爷,你是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张大人就将有人提告傅春江和月牙两人暗度陈仓,谋杀亲兄的事情告诉了丁全英一声。
“胡扯,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当时傅家大爷死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仲安自己都病的不行了,月牙的人品我也信得过。到底是谁提告的,那人是谁?”
丁全英忽的一下就起身了。他原本以为是你什么大事情呢,后来一听原来是这个事情,这简直就是诬告,十足的诬告。其他人他不清楚,傅春江和月牙两个人的人品他自是清楚的很。
“驸马爷稍安勿躁,切莫激动。这凡是都要讲究证据,若是驸马爷不忙的话,今日下官便要提审傅春江和李月牙两人。驸马爷到时候旁听便是。下官从来都是秉公执法,还往驸马爷明鉴。
“不忙,不忙,那我今日就在这里听着。”
“驸马爷,这边请。”
张大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怎么都要过堂了,而那边崔浩也给了指示,提告那人也出现了。正好今日丁全英也在,他在的话,张大人反而好办一点,有个见证人,不至于太过于被动。
——
赵雅和往常一样,在自己宫里用完早膳之后,就去东宫去找赵湛。赵湛因黄河改道的事情已经出宫很长时间。这是赵雅长这么大以来,这一次和赵湛分开这么长时间。
以前的时候,赵雅因年纪小,一直都是赵湛和赵琳的跟屁虫,像锦姐姐她们与她差距有点大,都早早的出嫁了,与她们不是很亲近。赵雅就和赵湛和赵琳关系亲近很多。
而其中赵雅和赵湛的关系最是亲近,上次去菏泽办事,赵雅还扮男装和赵湛一起出去了呢,两兄妹玩得可开心了。所以这一次赵湛外出,她还挺想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绣活如今已经很好了,还给赵湛亲手缝制了荷包。
“湛哥哥,应该会很喜欢我的荷包,若是他喜欢的话,我就多给他绣几个。”赵雅很是开心的来到东宫。
“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雅一来到东宫就觉得气氛很是不对劲,所有的宫人都跪倒一地。那些宫人一见赵雅来了,都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公主,太子他,他……”
“到底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这是……”
赵雅知道赵湛为人脾气非常的好,为人也十分的宽厚,对待宫人从来都是非常的t恤,能把这些宫人吓成这样的,能是什么事情。她就走了进去,发现内殿也是一样,所有的宫人都跪了一地。
“湛哥哥,湛哥哥……”
赵雅就要往里面去。
“不要进来,雅儿不要进来,快点出去,给我出去。”
赵湛几乎是用吼让赵雅出去,赵雅愣在那里,长这么大,赵湛从未吼过她,她愣了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身边的宫人的都发起抖来。
“湛哥哥,我是雅儿啊,你怎么了,我是来看你的。”
赵雅这人从来如此,她可不会因为赵湛一两句就离开呢,她反而继续往内殿里面走去。她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她那可亲可爱待人宽厚的湛哥哥怎么今日突然发这么大的活,而且这些宫人怎么都吓成这样。
“雅儿,你不要进来,我想一个静静,你不要过来……
赵湛还要继续的吼叫着,可是此时此刻赵雅已经到了内殿,她已经看到了,她都傻了,因为她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眼泪哗哗的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
“湛哥哥,湛哥哥,我的湛哥哥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若是舍不得琳姐姐,为何昨日不去求父皇和母后,湛哥哥,我的湛哥哥啊……”赵雅说着就扑向了赵湛,一头就扎入他的胸怀。
没错,她看到了看到了,她分明看到了赵湛竟是一夜白头了,昨日还是一头乌黑如云的发今日竟是发如雪,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能因为什么事情。就算赵雅对待感情如此愚钝之人,也看出来了,那就是为了赵琳一夜白头。
“雅儿莫哭,莫哭,我没事啊,只是头发……”
赵雅哭的伤心,她的湛哥哥该是如何的伤心,如何的绝望,才会一夜白头啊,这种事情为何会发生在她的湛哥哥身上。
“湛哥哥,我的湛哥哥……”
赵雅伸出手去,摸向了赵湛那一头白发,竟是一夜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