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开堂
李大人垂眸攥紧了手中证据，皇帝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事关易渝，摇了摇头：“说吧。”
“臣今日回府遇上一人，浑身是伤，臣见他可怜便带回府上，之后发现他是丞相府的侍卫。”李大人尽量将事情讲得柔和，“他告诉臣，自己被宁……庶人易渝追杀……是因为他帮着易渝污蔑丞相，当初他与宁王往来的书信并非丞相指使……”
皇帝剑眉一凝，帝王威仪彰显无疑，李大人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皇帝没有开口他也不敢说话，半晌才听到一声叹息：“爱卿先起来吧。”
李大人磕头谢恩，站起身立在皇帝面前，等着皇帝决断，皇帝揉了揉眉心：“后日审判一并审问，事关丞相，定然要好生问个清楚。”
“多谢陛下。”李大人再度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皇帝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他眉眼间尽是颓圮之色。
李大人走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回望御书房三个大字熠熠生辉，琉璃瓦也格外闪烁，可他脑海里不断闪着皇帝方才的眼神。
他甩头抛弃这些不该有的念头，脑海里梳理着如何审理此事，除了王群的证词还要防着易渝留有后手。
转眼来到审判当日，李大人早早地去了衙门，王群随他一起。叶如霜带着面纱混迹在人群中，想到易渝即将受罚她勾起嘴角，眼里满是冷意。
衙门外前所未有的热闹非凡，要知道审判的可是宁王，还是通敌叛国的重罪，他们自然乐得凑热闹。
“陛下驾到！”正要开堂，太监的传唱声响起。
皇帝由几名宫人护送着上前，坐在公堂之上的李大人立马起身，朝着皇帝的方向跪拜。皇帝免礼后，他让出自己的位置：“陛下请上座。”
皇帝摆手：“朕今日只是旁听，审案一事由你全权负责。”
说着他走到侧室的屏风后面入座，连带着他带来的宫人也都去了屏风后面。
百姓难得见一次皇帝，看他如此深明大义高呼起来：“陛下万岁！”
叶如霜隐匿在人群里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开堂。
堂上李大人端坐在中间，一侧是将皇帝遮挡着的屏风，一侧摆着一排桌椅给监审之人。
不过皇帝亲临监审之人就免了，平日会守在堂上的衙役也换作了皇宫精卫。
“开堂！”李大人将手中惊堂木一拍，重重开口，“带犯人！”
易渝很快被人带上来，李大人将证据一点点摊开，看向易渝发问：“庶人易氏，你私造兵器、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可有异议？”
“本王认罪。”易渝知道这些事情已经证据确凿，直爽认下，“本王不过一时鬼迷心窍……”
“陛下已经下旨将您贬为庶人……”李大人轻咳一声，提醒着易渝。
易渝面色一变，眼神阴翳，余光瞥见屏风后摇晃地人影，他又收敛了神色：“罪民知罪！”
李大人目光一直停留在易渝身上，将关于丞相府的书信找出来，叫人递给易渝，看到书信易渝瞳孔微微放大，很快又恢复正常。
一直盯着他的李大人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冷声问道：“有人指证你污蔑丞相，此事你可承认？”
“污蔑丞相？”易渝瞪大眼睛面露惊讶之色，慌张一闪而过，很快隐藏好，摇头否认，“我没有。”
李大人料到宁王不会承认，他朝着李全挥手，李全立马会意将王群提了上来。
看到王群易渝心头闪过一丝慌乱，目光盯着王群险些发作，很快又冷静下来，收回目光看向李大人：“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无关之人压上来做什么？”
“无关之人？”李大人指着王群，“此人乃是丞相府的侍卫，他上报本官受你指使污蔑丞相，事后你还派人追杀他。”
“罪民没有做过！”宁王自然知道若是污蔑丞相的罪名坐实他会罪加一等，直接否定。
李大人也不急，继续道：“王群被人刺杀乃是本官亲手救下，莫非你觉得本官连同王群污蔑你吗？”
“罪民不敢，只是单凭王群一人所言，怎可证明刺杀他的人乃是罪民所派？”易渝勾起嘴角，看着李大人不紧不慢反问。
李大人一愣，他一直相信王群所言，倒是未曾问过可有证据证明行刺之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易渝。
将李大人眼神尽收眼底，易渝底气又足了几分：“若是有证据还请大人明示，若是没有，大人为何仅凭此人三言两语就断定是罪民所为？”
易渝一口一个罪名，仿佛真的不知罪，李大人听了都觉得动容。
不远处叶如霜听着眼眸冷了几分，周围已经有围观之人开始松动。
若是王群交不出证据，丞相府的罪名只怕就……不！叶如霜皱起眉头。
她正准备想办法，只是还没等她想到什么，堂上易渝再度开口：“罪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什么？”李大人没有想到易渝为自己辩白后会是如此，机械地点头。
叶如霜直觉不好，朝李大人摇头示意不要答应，李大人如何不知，只是公堂之上，皇帝还在屏风后，王群未曾交出证据他不能阻止易渝说话。
“罪民听闻罪民所作所为是大人亲自找到的证据，告知父皇，本王所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大人如何知晓本王异常？”易渝勾起嘴角死死盯着李大人。
李大人面色一僵，不知如何作答，叶如霜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证据可靠性大打折扣，丞相的罪名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清了。
“有人匿名将信件交给本官，本官起疑故而查探。”李大人轻咳一声，选了个稳妥的回答。
易渝眸中闪过笑意：“你可知那人身份，若是不知为何轻信，何况朝上上百官员此人怎的独独选了你？”
李大人垂眸，叶如霜也变了脸色，不愧是易渝，临死还不忘反咬一口，皇帝若是继续查查出易慕寒参与其中，只怕从宁王滔天之最就要变成党争……
易慕寒做事应该隐秘，不过她在李大人府上住过有迹可循……叶如霜低下头握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