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北京不复是京师

  周文染不知道往东方去的火车为什么频繁，只知道北洋战况不佳。
  在天津没呆几天就又一次往回去了，北京城里面却一派紧张模样。
  发生了什么周文染不知道，但是和军警有关的，不是战争就是示威。
  街上没有示威的迹象，如今的北京正是安宁的。
  那就是战争了！
  ……
  可惜，周文染终究是猜错了。
  并没有战争——南方和北伐军的战场如今正是僵持到停战一般的场面。
  而真正发生的事情，在东北的方向。
  一张报纸从报童那边买来，翻开，看来看上面的文字，倒是了然了。
  这是——这是出大事了！
  周文染急匆匆回到家里，却看着父亲等在门口。
  “——爹！”
  “进去再说！”
  ……
  这，怕是和自己对家中产业下手有关。
  周文染惴惴不安地跟着父亲往家里走，心底不住组织着语句——自己应该怎么说，才能免去父亲的惩罚？
  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才给别人送钱？
  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那，就把事情如实说出去？
  周文染觉得自己还不能冒险。
  就这样想着，忽然撞到自己父亲的后背——急忙道歉的时候心跳很快，再一看父亲——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半点责怪样子。
  “文染——我现在不跟你讲那么多。”
  父亲开口，周文染抬头——父亲那原本英俊的脸已经因为衰老爬上不少皱纹，两鬓发丝已经白了不少。
  不知何时，父亲已经老了。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不去参合！”
  ……
  父亲说出的话让周文染心底带着不少感激，毕竟这说明，父亲心底还是向着自己的。
  不是周文染自大，只是经验总结——只要父亲向着自己的事，他最终都不会对自己的决定说些什么。
  所以，自己安全了。
  “不过，我想说一句。”
  “你现在这样做，终究是有些不合适——我现在是同意了，压住消息——可周家里面这样多人，总有一两个离心的。”
  周正德叹气，终究是让自己女儿顺着自己心意做事。
  却转过话风，讲些其他的事情。
  “文染，这报纸上面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他指着周文染手上那一份，依旧是不展愁眉。
  ……
  报纸上说的，是“张大帅被炸死”的事情。
  老的大帅去了，新的大帅上来——原先那大帅的儿子就这样上台，却说了些让人分不清意思的话。
  “这东北，要变天啊！”
  现在已经有点“主少国疑”的意味在里面，加上南北正在大战，以后的事情真的不太好说。
  周家人等着变化，却是在暗中做好准备。
  可这准备再怎么做，也没想到那年轻的大帅儿子会直接投降。
  于是，尊崇南方的政府，北伐军并没有打进城市，而是缓缓从开着正大的城门进来。
  那“青天白日旗”下面，笼罩着京城琉璃瓦下的皇家气运。
  却在今天消失了。
  “北京不再是首都，应该撤去‘京城’的称号。”
  “从今往后，南京是唯一的国都；从今往后，北京改名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