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默默

  天津城的风光，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的。
  一年不归，这座城市已经和之前变了许多。
  海河边上望过去，租界里面多了几座新的楼房，也有几座老房子被工人拆除——租界如此，租界外面也是这样。
  贫民窟里面的棚屋被冬季的大雪压塌了几间，重新建造起来的和之前总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可这些都不是这里几人需要考虑的问题，书店门一关，便是几人商议。
  “这位是秦书海——我的弟弟，刚从法国回来。”
  书店里一位年轻的“员工”，正看着秦书海出神。
  ……
  “这位是小穆——真名叫穆岩。”
  “穆岩有个笔名叫青石，在我们书店住着，一来是避难，而来是出书。”
  在哥哥的介绍下，这几人就这样认识了——当弟弟的知道了那作家的往事，当作家的知道了那“留学生”的经历。
  “幸会！”
  两人的目光在此处交合，各有不一样的心思。
  “我之前没有读过你的书，改天必然拜读一二！”
  “书海兄远去西洋，此诚然我之不可比！”
  两人说着，互相看着，有些相见恨晚的心情。
  只是再看了看，总是对视而笑。
  ……
  “青石的书里面有不少东西，是我自愧不如的。”
  在这里相处了两天，秦书海也明白了青石的那些往事——真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个“青石”，之前也是个写书的人——可是写书，总会在不经意间就触碰到当局的痛点。
  “就这样，我的书不能出版了，我的这个名字也被通缉。”
  他叙述自己被通缉的经过，真是一把泪沾湿衣裳。
  “然后——我逃到了租界。”
  在租界遇到了几个有缘人，然后，到了这书店。
  “于是，我就‘入伙’了。”
  宋岩苦笑着，目光多飘忽。
  “我这段经历谈不上什么出奇，毕竟只是随意写了本书而已——你们，才是真的厉害。”
  从心底崇拜这几人的宋岩，目光里饱含深情。
  ……
  “这就是新同志？”
  当弟弟的换了一天，向当哥哥的问起。
  “是，而且不止！”
  秦书德指着那摆在书店里显眼地方的“诗书会”海报，指着上面的文字。
  “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于是，秦书海难得沉下心来，在书店体验这时光的流逝——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就是新的昼夜。
  “今天，大概是时候了吧。”
  撕去一张纸，日历又薄了一点——秦书海看着那上面描述的日子，对上了海报上的日期。
  “今晚便是时候了？”
  “可不是今天晚上！”
  秦书德准备着书店后室的东西，心底却平静无波。
  “要借出去的书，要收回来的书，你们都准备好地方。”
  等着到时间，就把计划执行！
  ……
  天色总是很快就到晚上的，书店里面灯火亮起，整一派辉煌景象。
  往来于此的人不少，大多是青年学者，也有些在校学生。
  手里带着本书，和见到的“朋友”点头致意——这些人的目光总在交汇和分离，没有几个人读得懂他们目光里面的意思。
  但，书里面的东西不假。
  交换着看过的书，总有些东西被藏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