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起义

  八月十五中秋月，月圆光淡九州明。
  这一年的中秋佳节，终究是没那么“佳”的——南方“保路同志会”的运动愈来愈激烈，让这一年的中秋也带上了些许暗淡。
  虽说外面没几人敢议论国事，在这周家大宅里，有高墙拦着，“禁忌”也不是什么禁忌了。
  特别是和二老爷那边有关的家眷，更是担忧心重。
  ……
  “二老爷说，现在朝廷已经从四方派兵镇压运动，我等南下的时机又要延后了。”
  能计划着过阵子就接家人去南方，周二老爷在南边当官本是挺安稳的——谁知道春夏之交时向洋人卖什么铁路，弄得整片南国都糜烂了。
  “所幸火没有烧到他那边，只是增强了戒备。”
  另一个读了信的女眷有些想笑，便是笑话那些人太过忧心。
  “真以为又要来一次天国啊！”
  她并不认为战火会燃烧多久，顶多是让人“恐慌一阵”就结束了。
  “这——说不准。”
  倒真有几个人忧心的，周正德便是其一。
  “不管怎么说，战乱少些还是好的——希望南方尽快平定吧。”
  这是中秋宴上最后的话。
  ……
  可那一天终究是来了。
  中秋才过来五六日，周正德上京去时，就注意到风气又有些许变化。
  好像沉郁了些许。
  可这终归可能的假象的，周正德并没有往深处想——又过了几天，已经是八月末了，迟迟到来的信件才带来那令人震惊的事。
  武昌的革命党人起义了！
  有革命党人起义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闹事谁也数不清有多少——关键是，八月十九造的反，两天之内武汉三镇尽失。
  这就是大事了。
  信是八月廿一发出的，送到周府，在路上花了七八天——照信中说的，这七八天内发生的事必然不少。
  ……
  “若就此发展下去，北上的音讯恐怕断绝。好在湘鄂有别，不至于即刻波及。”
  “否则，二弟这国朝的官，倒真有可能被革命党人抓了，当祭旗的去！”
  信是写给周大老爷的，里面言辞带着颇多无奈——周家的众人听闻消息，没几个能静下心来。特别是二老爷的子女家眷，一个个不知多担惊。
  “这样下去，父亲会怎样？”
  三爷正荣是二老爷的长子，去年刚满三十的他最是害怕的。
  “父亲应该没事——就是这一场起义再来势汹汹，朝廷也能找得到对策。”
  五爷正邦没有他三哥沉稳，说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自负。
  “当年天国都占据南直隶，照样是压下去了——不过是画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
  他的“自信”并没有让家人好受多少，不知是直觉还是其他原因，这屋里并没有一个人真的放心。
  “担心有什么用？”
  终究有人打断了对话，一行人各怀心事回去睡了。
  一转眼就是五月的清晨，整个周府开始茫然地等待新消息。
  可注定是会有失望的，九月初周正德再去了一趟京城，却打探来又有“革命”，而发去镇压的兵马兵败的消息。
  回到家，一个个更加忧心！
  今天起前期铺垫结束，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