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步步心机
“这个碎星，挑的什么铺子，居然墙壁都是坏的！”追云一看就皱了眉。
夏锦瑟倒不介意：“没什么，装修的时候补一补就好了。毕竟价钱便宜，地段还好，有点小问题也可以理解。”
一边说，她顺势一扫，透过那窟窿里，能够隐约看到什么。
好奇心一起，夏锦瑟挽起袖子，伸手进去一摸，圆圆的，很光滑，像是个花瓶。可惜窟窿太小了，掏不出来，她伸手到处摸，感觉墙那边好像是个杂货铺，东西堆放的到处都是。
“咦，摸到了……”夏锦瑟终于摸到个小小的圆东西，淘宝一样摸了出来。
是个白色的瓷瓶，巴掌高，瓶颈很细，瓶身修长，看起来很秀气。但瓶口处破裂了一块，缺了个米粒大小的口子，估计是卖不掉的废货，才堆放在角落吧？
夏锦瑟随口问道：“隔壁是开什么铺子的？”
追云清楚，说道：“小姐，奴婢打听了，隔壁老板姓赵，是开当铺的。”
当铺？不是吧，她还以为是杂货铺。
夏锦瑟有些惊讶，她手里这个破瓷瓶，难道是谁拿来当的？就这种瓷瓶，完好的时候也不值几个钱，何况现在都破了！
收这种典当物，这老板只怕赔的裤子都没有。
射月接过夏锦瑟手中的瓷瓶，一看瓶底，忽的笑道：“小姐，你看这个。”
瓶底是一块蓝色的图案，为瓷器的款识，分为纪年款、人名款、吉语款、图案款等，这个白色瓷瓶底部的的款识是方形的，夏锦瑟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山南雅……”
“是山南雅堂。”
射月笑道：“小姐对这个没有研究，可能不认识山南先生，他是五百年前一位出名的制器大师，烧制出来的瓷器都是给宫里御用的。这个山南雅堂就是他的私人落款，表示这个瓷瓶是他亲手烧制的。”
“只是，这瓶子根本就是个赝品，奴婢看得多了，稍微辨识一下就认得出真假。”
夏锦瑟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无意中摸了个赝品出来。
照这样，那对面的老板是因为收了个赝品，所以才将之丢在这里？
她忍不住转了转心思，又伸手进窟窿里摸了摸，一会又摸了个鼻烟壶出来。她来了玩心，一阵捣鼓，半天又扯了个画卷过来。
射月一看：“小姐，全是赝品，没一个真货！”
三人是真的奇怪了，按理说当铺是有专人鉴别典当物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将赝品拿来糊弄，可一连摸出三件赝品，难道隔壁老板请的人有问题？
虽说和自己无关，但毕竟就在隔壁，也算邻居，夏锦瑟忽然有种想弄清楚的心思，索性将那窟窿弄得更大，又掏了几件典当物出来。
等射月逐一鉴别，竟然全是假货后，夏锦瑟似乎有点明白了。
“我想，隔壁的当铺老板未必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假的，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他故意为之。当铺最大的盈利，就是将死当再卖出去，倒手赚一笔，如果他用赝品当成古董倒卖，这样才更发财！”
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些报道消息，典当行利用造假手法，坑蒙了不少人。古董这一行本来就水深，稍微不小心就会上当。
追云冷笑一声：“真是这样，那这老板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小姐，要不要报官？”
夏锦瑟道：“先查查对面老板的底细，到时候再说。”
追云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姐，这当铺的赵老板叫赵元德，今年四十二，但他居然是……是大夫人娘家的哥哥。”
夏锦瑟真惊讶了，居然是赵氏的娘家哥哥!
没想到这么巧，开铺子竟然遇到了熟人，赵氏的娘家大哥不但开了个当铺，而且还专门偷卖假货，这生意怕是干了不少年，赚了很多钱吧？
也不知道赵氏知不知情！
“既然是赵家的铺子，就先不报官了，看看再说，兴许会有惊喜呢。”夏锦瑟玩味的一笑，让碎星找人盯住隔壁，万一有什么事，拿捏点赵氏大哥的把柄，说不定到时候也有用。
……
当夏锦瑟忙着铺子之事，夏延修频频去往探春楼，没空在家时，赵氏却铆足了劲，逮着一切机会，暗中将库房里的聘礼调换出来。
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她手都颤抖了，如果都是她的，那该多好。
“这个臭丫头，凭什么拥有这些东西，亏的九王爷下这么多的聘礼，她受得起吗？”赵氏骂骂咧咧，又嫉妒又兴奋。想到这些大部分都要落入自己的口袋，她又激动的浑身冒汗。
这件事是瞒着夏梦瑶的，她虽然心疼这个女儿，但也知道她管不住嘴。若是让夏梦瑶知道，全天下都知道了。
赵氏的丫头留玉和夏如雪的丫头侍书守在门口，连管家胡元都被支开了。
夏如雪打开一只梨花木匣子，捏起里面的一根宝石钗子，眼中宛如绽放出星光：“娘，这滴水荷花钗好漂亮啊！”
如果能戴在她头上，让大皇子见了该有多好？
赵氏正忙着，究竟该挑哪些容易变卖的出来，随口道：“你若喜欢，留下就行了。”
夏如雪惊喜：“真的，娘？”
“反正那么多，只要你小心点，那丫头也不会发现。再说，她根本不知道有哪些聘礼，就算是九王爷送来的，九王爷堂堂男人，也不至于清楚一支钗子是什么样式吧？”
赵氏恨透了夏锦瑟，巴不得将她所有聘礼都据为己有，既然女儿喜欢，当然要给她了。
夏如雪连忙收起钗子，道了一声‘谢谢娘’，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其余的首饰。每一件都那么别致，那么精美，看的她甚至希望全部拥有。
可她最终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
夏如雪暗暗咬牙，等她成了大皇子妃，这些东西她迟早会有的，还会更好！
布置好一切，赵氏才让人来搬东西，故意大声道：“对，将这些箱子都搬出去，库房里成天堆这么多破旧物件，都发霉了，也不收拾收拾。趁着还是好的，让人拖去旧货市场卖了，省的占地方。”
“是，大夫人。”一众下人应道，动作更快了。
一个个箱子抬出去，赵氏不停的催促着，好一会儿才搬完。
她又小心翼翼的把库房上了锁，才带着女儿走了。
远处，一个人影躲在花树后偷看，直到库房周围都没人了，她才躲躲闪闪的走了出来。
苏氏孤身一人，四下打量，见周围暂时没人，赶紧走到库房门口，摸出腰间的一把钥匙，迅速将门打开，闪身进去又将门带过来了。
谁都不知道，她居然也有一把库房的钥匙！
这些年来，苏氏在赵氏身边伏低做小，表面上服服帖帖的，只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可她并不是没脑子的女人，只看赵氏收拾了一个又一个眼中钉，她如果没点心眼，早就被弄死了。
这钥匙就是有一次她趁赵氏不留神，将钥匙放在桌上时，趁机拓印下来，偷偷配的。
苏氏只为了万一，几乎没有动用过这钥匙，可现在她忍不住了。
“我连儿子都没了，赵凤仪，你以为我还会忍你吗？”苏氏眼中深深的恨意，拳头紧握，指甲陷入了肉中。
看着满库房的箱子，琳琅满目的珍宝，苏氏早就生出了一个计划。
九王爷给夏锦瑟的聘礼都放在库房中，除了内院管家就只有赵氏有钥匙，一旦聘礼出了问题，肯定会责罚到赵氏头上。到时候九王爷怪罪下来，赵氏还不脱层皮？！
只是，偷出去未免风险太大，不如……砸碎几个！
苏氏阴沉沉笑着，打开一个个箱子，寻找能够轻易弄坏的聘礼，桀桀道：“赵凤仪，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九王爷交代！”
忽然，她愣住了。
面前的箱子，怎么是空的？
这不是九王爷送来的聘礼吗，为何箱子里什么都没有？
苏氏还以为开错了，赶紧又打开几个箱子，一连开了七八个，发现竟然有一半都是空的。她一想，忽然明白了。
“赵凤仪啊赵凤仪，想不到你动作比我还快呢！”苏氏笑的幸灾乐祸：“本来我想弄坏几个，再栽赃到你头上，可你居然胆大包天，敢偷盗九王爷的聘礼！哈哈哈哈……现在不用我下手了……”
她几乎想的到后果了，一旦这事传扬出去，连夏延修都瞒不住。
九王爷怪罪下来，赵氏必定倒霉！
没有多留，苏氏很快将东西恢复原样，偷偷看了外面没人，赶紧出来锁好门，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飞快的沿着小径走了。
……
忙了大半天，夏锦瑟回到相府，一问管家，才知道夏延修果然又不在。
夏锦瑟从来没这么盼着过，夏延修最好立马纳个妾回来，让家里热闹热闹。
赵氏知道了，只怕气的肺都要炸！
回屋休息了一会，吃了晚饭，趁着天还没黑，夏锦瑟想去看看哥哥夏君平，这时，木香进来了：“小姐，苏姨娘来了，说一定要见小姐，有重要的事情给小姐说。”
白天才挡了苏氏，她还没死心吗？
夏锦瑟没兴趣听苏氏那些话，淡淡道：“给苏姨娘说我有事，没空见她。”
“大小姐！”
谁知，外面已经传来了苏氏的声音，她自己闯进来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给你说，很重要，大小姐听了一定会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