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家都是烂泥
提起杀手，世人只会想到男人。
但有没有可能，追魂楼的杀手也有女人呢？
更或许，连蓝北辰布下天罗地网，都没有抓到的龙魂杀手中，就有一些是女子伪装，更有特殊的藏身之处，所以才没有被发现？
“你是说，探春楼的那些姑娘？”蓝北辰也是眼神一凛。
“我只是猜测，但不是没有可能。”
夏锦瑟讲出了她的看法：“杀人的方式千千万万，只要能达到目的，全身而退就为高明。男人当杀手，不是出其不意，就是伪装成目标人物身边的人，才好下手。而女人伪装起来，更不容易被发现。”
因为女人天生代表柔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有点美貌，刻意假装下想要骗过男人是很容易的。
“对了，王爷！被害人之中，那位张侍郎不就死因可疑吗？”
碎星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死在家中，莫名其妙，当时身边只有个小妾，吓的要死不活。京兆府的人去查时，那小妾哭哭啼啼什么都说不出来，侍郎府也没发现可疑人，若不是张侍郎也有对头，私下也得罪过不少人，其实他那小妾才是最可疑的。”
蓝北辰立即道：“冷墨，马上去查，张侍郎那小妾是什么时候娶的，什么来路。”
冷墨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夏锦瑟怀疑到探春楼碧玉几个红姑娘身上，是因为她们身上的异香。
当时她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这种异香其实是一种特殊药物，不但有着轻微的魅惑作用，若是注入体内，更是要命的毒素。
异香并不单一，至少有好几种成分，比如夏锦瑟的医疗舱中，就有‘苯.丙胺’、‘麻黄.碱’和‘黄嘌.呤’类，属于精神刺激和拟交感神经胺类的药物，和这种异香的作用相似。
这些放在前世，基本都是禁药，只有特殊行业中，才能酌量使用。
但这个时空，从草药矿物中不那么容易提炼，也没那么精纯，青楼中用出来，根本没有人在意，就算发现了，也只觉得是一种情趣。
如果夏锦瑟不是深知这些魅惑类的兴奋药剂能产生严重的后果，也不至于怀疑到碧玉等人身上。
过了一会，冷墨回来了，递给蓝北辰一份卷宗。
“回王爷，张侍郎的小妾是半年前纳进门的，果然就是探春楼的红姑娘之一，花名蕊初。自从张侍郎死后，她就被正房夫人赶出去了，现在下落不明。”
“果然有疑点。如果她真的是追魂楼的杀手，被赶出门只怕也是她设计的，正好鱼回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蓝北辰面色深沉起来。
一直胶着的追魂楼案件，终于有了新的疑点方向，众人仿佛开启了新的篇章，细细讨论。
七皇子是下狱了，刚抄家完，还在等待宣判，但肯定结局凄凉。其余大部分下狱的官员也只剩待斩的下场，最轻的也是贬官发配，可见追魂楼这案子的恶劣程度。
但蓝北辰和夏锦瑟都知道，七皇子的背后，很可能大皇子也参与了，只是一切事务都是七皇子经手的，大皇子摘的很干净。
如果探春楼有问题，继续查下去，兴许能查到大皇子的把柄。
“利用美色来对付政敌，自古以来都是屡试不爽的好法子。”
不管是吹枕头风，还是关键时候下杀手，都是最容易的。深究下去，如果大皇子真是利用探春楼的红姑娘来威胁与他为敌的人，他真的是心机深沉，图谋甚大。
夏锦瑟正色道：“不过现在还只是怀疑，先查出证据再说，如果真有问题，已经发现了的杀手，只怕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呢。”
蓝北辰深深感激夏锦瑟的发现，欣慰的一笑：“锦瑟，如果查证属实，你可立一大功了。”
“你这么聪明的，就算我没发现，你也迟早能查出来。”
夏锦瑟没觉得自己多骄傲，依蓝北辰的敏锐，探春楼一时没发现，也是因为他洁身自好，没去那些红姑娘面前凑近乎。不然派个谁来引诱他，估计任务没完成，怕早就被发现了。
而且蓝北辰不如她那么通药理，随便闻个香味，也不至于产生那么多联想。
从现在开始，探春楼正式进入蓝北辰的视线，一级监控程度。交由冷墨和他手下的人负责，一旦发现什么，立即禀报。
一番部署，等告一个段落后，已经黄昏了。
晚霞斜斜的照映进来，地板上金光一片，褪去了白日的酷热，即便散了冰盆，也不热了。
“锦瑟，我们该回去了吧，说不定父亲他们该着急了。”夏君平被追云推着轮椅过来，提醒夏锦瑟。
见妹妹和九王爷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他也没有来打搅。如今锦瑟婚事已定，两人那么亲密，可见感情好，他这个做兄长的也放心了。
“回去吧，不过，父亲或许并不担心我们哦。”夏锦瑟狡黠的一笑，也没解释，跟蓝沐轩辞别，也没让蓝北辰亲自送，自行回去了。
兄妹二人一路闲聊，终于回了相府，只见门房慵懒的靠在墙边，和几个小厮闲话，连他们回来了都没发现。
夏锦瑟也不恼，淡淡一笑：“父亲在书房吗？”她故意问。
众人一听，见大小姐和大少爷回来了，顿时散开，门房连忙跑过来讨好道：“大小姐，老爷出去了还没回来呢，这都快吃饭了，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夏延修果然没回来，夏锦瑟暗笑：“是吗，或许父亲玩的不亦乐乎，今晚不回家了呢。”
门房讪讪，不知道怎么回话。
他哪敢编排老爷？
正想着要不要去给赵氏找点乐子，那门房又道：“老爷既然不回来，大夫人刚才也派人来传话，说今晚和二小姐三小姐留在赵家，明日才回来。大小姐，小的要不要闭门了？”
连赵氏也带着夏如雪她们出了门，回娘家？
夏锦瑟还真有些惊讶，难得一家人都不在的，夏延修是被美色迷了心窍，可这赵氏母女呢，又耍什么鬼心眼了？
夏君平说了一句：“留个侧门吧，天色晚了，还是派人出去找找父亲才是……”
“哥，你担心什么？”
夏锦瑟打断他的话，调侃道：“父亲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怕他走丢？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处理，这才晚回来了。”
不容分说，她让门房闭了门，若是夏延修晚上回来了，再开门不迟。
没让夏君平自己回润清阁，夏锦瑟和他一起在海棠苑，吃了御厨管先生的大餐，兄妹又聊了一会，说说腿伤的恢复，以及后续肌肉萎缩的复原等等。
天色彻底黑下来，夏君平才回去了。
可夏延修和赵氏等人，当真一夜没回来。
……
赵家。
赵氏平时回来，赵家的人都欢迎备至，无论是姑子还是几个兄弟，都满脸堆笑的说着讨好的话。但今天，赵氏没理会几个兄弟妯娌，直接拉了母亲安氏，关起门来说话。
谁知，安氏一张口就说起自己儿子的事：“凤仪啊，你小弟上次的事好不容易了了，可他闲赋在家总不是个事啊。你回来的正好，再帮他一把，让姑爷给他找个好差事如何？”
赵氏一听就生气，当下就扳起了脸：“就他？娘，你宠着他也不是这样吧？四郎是个什么货色，你现在还不知道？上次给他找了个城门司的差使，已经够轻松了，他干了多久？”
“那……那不是每天都要点卯，他起不来啊。”
安氏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这个儿子没法，讪讪道：“你几个兄弟都不成材，如今赵家就指望你了，凤仪，你是姐姐，再帮帮他如何？”
“娘，我现在还一堆烂摊子，自顾不暇呢。”
“你可是左相夫人，还有什么为难的？你这么说，真不管你弟弟了？”
安氏说着，脸色一变，捶胸顿足就要干嚎，赵氏早就看惯了她这一套，板着脸道：“娘，你再哭，我转身就走，从今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她这次是回来求援的，没想到母亲一张口就要她帮衬，赵氏真的心累。
若非娘家是自己最后的退路，血浓于水，她真不想管了。
见安氏又是一副关切的样子，满口好话来哄她，赵氏面色沉沉，板着脸将自己的状况说了。安氏听得如遭雷击，根本不敢相信，反复问了好几遍，赵氏都冷着脸，她最终才绝望。
赵氏恨恨道：“娘，我不是不帮四弟，我现在自身难保，快要被休了，你们看着办吧。”
安氏喃喃自语，浑身冰凉：“怎么会这样？一百万彩礼，那臭丫头出嫁，相爷凭什么给这么多？如雪和梦瑶呢，为什么不给她们留？”
“凭什么？就凭她嫁的九王爷！”赵氏也嫉妒，可她有什么办法。
将夏锦瑟出嫁的事说了，更说了如今相府的惨淡，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所有钱财都无底洞一般投入了赵家，如果这次赵家帮不了她的忙筹集一百万彩礼，所有人一起完蛋！
“一百万，要凑一百万，这么多啊？！”
安氏手都在抖，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从来没想到，自己以为能够依靠一辈子的女儿，居然过的这么拮据。一旦被休，他们的依靠都完了，赵家也完了啊。
“不行，这事得告诉你大哥，让他来出主意。”
安氏脸色剧变，一想起儿子，才算找到了主心骨：“你大哥做生意，成天在外面跑，见过的市面多，认识的人也多，这伪造和变卖东西的事，他肯定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