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娘发家日常 第205节

  “会的,儿会厚着脸皮拜托凌儿照看三郎。”姜松笑呵呵的,“儿虽没本事,但脸皮够厚。儿撑不起姜家,得靠着二弟、靠着裘叔甚至靠着凌儿,才能让姜家走得长远。”
  姜老夫人心疼儿子,垂眸斥责道,“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是儿不会说话,惹母亲难受了。”姜松赔罪,又叮嘱道,“凌儿虽话不多,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着呢。母亲以后要把他当亲孙儿看待,不要厚此薄彼,免得让他们兄弟之间生了嫌隙。”
  姜老夫人哼了一声,“你当他不知道我不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留儿!”
  “还有二弟。”姜松提醒道。
  姜老夫人挖了儿子一眼,不想再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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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姜凌对蒋锦宗
  姜凌、姜二郎、三郎和四郎乘坐的马车要横穿承天门大街去青衿书院时,却发现街口被官兵挡住了。承天门大街自南城中门明德门一直向北通到皇宫的承天门,这条街被禁止通行,就说明有重要人物要通过。
  “哪个……”姜三郎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往外瞧,想到他爹的警告,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孙子”二字又咽了回去,“哪个大人这么早,还让不让人去读书了?”
  “看衣裳是羽林卫的人马,莫非是有大将军要进城了?”小四郎的脑袋从另一侧的车窗内探出去,眸子里闪着好奇。
  姜二郎挑帘望了望东边升起的日头,与众兄弟商量道,“瞧这阵势,一半会儿也放不了行,咱们下车走过去吧?赶不上晨读会被夫子骂的。”
  “赶不上正好。”姜三郎的大眼珠子一转,嘿嘿道,“又不是咱们的马车不想过去,是他们不让咱们过去,对吧?咱们干脆就在车里晨读,等这位将军过去,羽林卫撤走了,咱们再去书院。”
  “这个主意好!”小四郎表示同意,只要能在这儿看热闹,怎么说都成。
  姜二郎拿不定主意,转头问姜凌,“凌弟,你说呢?”
  “我今早要打扫书舍,不能迟到。”姜凌虽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他此时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他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蒋锦宗,他不想带姜家兄弟们下去冒险,“二哥,你带着三弟和四弟在这儿等着,我先行一步。”
  姜二郎连忙道,“那怎么行,要走咱们就一块走。”
  “四弟还小,不要带他下去冒险,二哥忘了大伯早上的叮嘱了?”姜凌说完,挑车帘跳下马车向前走去,姜财等三人立刻跟上。
  隐在人群中的裘叔看着少爷挺直的小小身躯,心中汹涌澎湃,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将军,承远将军、牧远将军,请你们在天上好好看着,看少爷如何一步步将仇人斩于马下!
  姜凌到了守住街口的持枪羽林卫官兵身边,与他商量道,“这位大哥,小生要去青衿书院读书,大哥可否通融一下,放小生过去?”
  还不等官兵讲话,早就盯着姜凌的郎超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可是姜谪仙之子姜凌?”
  姜凌拱手行礼,“回郎将军,小生正是姜凌。”
  郎超乃是景隆五年武探花,他中探花后曾跨马游街,也曾与姜二爷一同饮宴,所以姜凌能认得自己,郎超一点也不觉得诧异。他含笑低声道,“不是我不想放你过去,不过你瞧那边,左武卫的蒋将军马上要过来了,你稍等片刻,待将军过去,此处便能畅行无阻了。”
  “是。”姜凌应下,装作好奇又激动地向南张望。
  郎超站在旁边与他闲聊,“你以前可见过蒋将军?”
  “见过。”姜凌答道。
  郎超目光一闪,暗道莫非真如苏文暹所言,姜凌就是任凌生?他试探道,“你生在康安,怎会见过蒋将军?”
  姜凌含笑,“昨日在城门外远远见了。”
  郎超无语,不想再搭理他,也转身满眼崇拜地望着蒋锦宗。
  蒋锦宗高高骑在马上,面带温和的笑意前行。他很快就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郎超,然后在康超身边找到了任家的余孽,任凌生。
  表面看来,蒋锦宗这么早进城是为了向景和帝表忠心,实则是苏文暹算好了姜凌去读书的时辰,特意选这个节骨眼,让蒋锦宗与姜凌在此“偶遇”。宋颗回去后说姜凌绝不是任凌生后,蒋锦宗又派人进京打探,得到的消息却恰恰相反。
  现在与姜凌面对面,蒋锦宗立刻就认定他就是任凌生!蒋锦宗毫不掩盖自己的激动,他跳下马大步向姜凌走去。路两边看热闹的百姓都盯着他,看他径直走到人群边,盯着姜二爷家的公子不动了。
  马车上的姜二郎一看情形不对,立刻道,“你俩在车上待着,我去看看!”
  “二哥,我也去……”姜三郎和四郎也抢着要去。
  姜二郎少有地沉下脸,“你们谁都不准动!”
  说罢,姜二郎跳下马车,快步向姜凌跑去,生怕跑得慢了姜凌出点什么意外。
  蒋锦宗激动地望着姜凌,颤抖着问,“孩子,你叫什么?”
  “小生姜凌拜见蒋将军。”姜凌恭敬行礼。
  蒋锦宗激动地抬手就要去握姜凌的肩膀,却被姜二郎抬胳膊挡住了。姜二郎满面通红、心跳如鼓,他鼓起勇气道,“将军,我家弟弟年纪小不懂礼数,若他哪里做的不好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宽容大量,饶他这一回。”
  蒋锦宗收回手,抬袖擦了擦眼泪,“没有,是老夫失礼了。老夫见到这位小友,不禁想到了去世多年的老友,这才一时激动,还望小友见谅。”
  姜二郎将姜凌挡在身后,如释重负地躬身行礼,“不敢,您客气了。”
  人群里立刻有好事之人问道,“不知将军您那位故友姓甚名谁,时不时姜少爷的长辈呢?”
  蒋锦宗望着姜凌缓缓摇头,悲伤道,“是左武卫老将军,任安寒。老夫这几年来,派人寻遍天下,也寻不到老将军之孙任凌生,实在是愧对老将军。”
  “哗——”百姓一阵惊呼,任安寒乃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将军,他的战绩被说书人广为传播,康安城百姓耳熟能详。没想到,姜二爷之子,竟与任安寒之孙肖似,这是神马其妙的缘分啊!
  当众人的目光落在姜凌身上,忽然发现他……哭了?
  蒋锦宗察觉到了姜凌的变化,上前一步关怀道,“孩子,你怎么哭了,可是吓着了?”
  姜二郎吃惊转身,发现姜凌脸上全是泪,一下就懵了,手忙脚乱地哄道,“凌弟莫怕,莫怕,二哥在这儿呢,二哥这就派人去请二叔,莫怕……”
  蒋锦宗急切地推开姜二郎,到了姜凌面前,颤抖着问,“老夫不会认错的。你这脸盘儿,你这双眼睛……孩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凌生?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你蒋爷爷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一直笔挺地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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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蒋锦宗面圣
  众目睽睽之下,姜凌咬着唇,眼泪刷刷地往下掉,看得众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姜二郎立刻命人去请二叔,现在这种情形,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几个妇人上来劝道,“老将军您吓着孩子了。”
  “这是姜二爷的儿子,怎么会是任家的后人呢。”
  “是啊,您快放开他吧。姜二爷可护犊子着呢,您把姜少爷吓成这样,姜二爷来了您可怎么收场呦!”
  蒋锦宗见到任凌生哭成这样,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激动,忍不住用力握紧了掌下稚嫩的肩膀。真太弱了,只要自己稍一用力,立刻就能废了他!
  姜二郎顾不得别的,上前扒拉蒋锦宗的胳膊,“老将军您莫激动,这真是我弟弟,您快放手,您抓疼我弟弟了。”
  姜财也上前劝道,“蒋将军,请放手。”
  蒋锦宗的目光落在姜财身上,瞳孔猛地一缩,“你是……汤鬃!”
  “小人不是。”姜财一脸平静地护住少爷,往后退。
  “你是任老将军的马奴汤鬃之子汤展!”蒋锦宗上前一步,心中暗骂宋颗那个蠢货,他就算认不出姜凌,还认不出汤展么,这小子跟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姜财平静道,“请老将军莫为难小人。”
  “你……”
  “凌儿!”姜二爷一声高喝,骑马赶来。众百姓立刻喊着“二爷来了”、“快给二爷让路”,纷纷退到两边。
  姜二爷到近前拉住马缰绳,跳下马奔到近前,一把将儿子扯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爹来了。”
  终于不用哭了,姜凌将脸埋在父亲怀里,紧绷着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
  姜二爷向着蒋锦宗抱拳,“不知小儿哪里唐突了将军?下官代他向您赔罪。”
  还不等蒋锦宗说话,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蒋锦宗此时也平静了下来,温和道,“姜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枫点头,示意姜财护送姜凌回到马车上,他跟蒋锦宗进了路边的茶肆。茶肆内吃早点的客人被请了出去,屋里冷清清地只有姜二爷与蒋锦宗。蒋锦宗向姜二爷抱拳,“姜大人抚养任家后人之恩,老夫没齿不忘。”
  没牙了都不忘,你想咋滴?你能把爷咋滴?姜二爷一本正经道,“老将军言重了,他是我儿子,我抚养他乃是天经地义。”
  他知道抵赖不了,所以干脆认了?倒也痛快。蒋锦宗起身抱拳,“老夫还要进宫面圣,待老夫从宫里出来,再登府门拜会。”
  姜二爷起身送他出门后,康安众百姓便忍不住围上来,眼巴巴地望着姜二爷,希望他说两句。姜二爷笑道,“都这么看着本大人作甚?该干嘛去干嘛去。”
  有人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二爷用早膳没?小人给您买包子去?”
  旁边一人立刻将这没眼力的家伙挤开,凑到姜二爷面前,“瞧你这话说的,这个时辰了,二爷能没用早膳吗?二爷渴不渴,咱去听书楼吃茶啊?”
  姜二爷笑了,“你们先去,爷得了工夫就过去。”
  “得嘞!”众人一听有戏,立刻把路让了出来。
  姜二爷走到马车边,挑帘见儿子与三个侄子都呆呆坐着,他拍了拍姜二郎的肩膀,道,“二郎带着三郎、四郎去书院,凌儿跟为夫回府。”
  见姜凌起身要下马车,姜二郎连忙按住他,“凌弟坐车回去,我带着三弟、四弟走着去书院。”
  “对,对!你哭成这样,咋出去见人啊。”姜三郎也赞同,虽说他看着姜凌出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惊吓:姜凌哭起来,太吓人了有没有!
  小四郎也小声道,“凌哥别难受了,你兜里不是有糖么,吃一块吧,吃一块就好了。”
  待侄子们下车后,姜二爷上马车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回府。他则笑呵呵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声道,“哭得非常像样,比你妹妹强多了。爹说让你哭,可没说让你哭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疼了。”
  姜凌绷着浅棕色的小脸儿,气呼呼地转头,忍不住抽了一下小鼻子。
  姜二爷知道儿子好面子,递过锦帕忍着笑安抚他道,“对付蒋锦宗这样的老匹夫,咱不能硬碰硬,就得扮猪吃老虎。你听爹的,准没错。”
  姜凌不要父亲的帕子,掏出妹妹给他绣的帕子擦脸。
  姜二爷用扇子转着帕子,靠在车壁上美滋滋地想着蒋锦宗见到万岁时精彩的一幕。
  到了宫门外的蒋锦宗,只觉得神清气爽,只要他将任凌生和裘净除掉,便能高枕无忧了。不管裘净是怎么打算的,他今日一定要抢占先机,求万岁下旨,让任凌生跟他回肃州,只要回到肃州,呵……
  半个时辰后,蒋锦宗跪倒在宣德殿内,向景和帝请罪,“微臣奉旨进京,路上本不敢耽搁,但途径西平时,见田中无牛马拉犁春耕,便记起万岁您说春耕农务乃天下第一要事,便善做主张在西平停留两日,命左武卫将士带军马下田,帮百姓深耕田地三日后,才启程赶路。带到康安后,得知微臣是最后一个到的,微臣实在惶恐,请万岁知臣懈怠之罪。”
  景和帝温和道,“蒋爱卿是为助农耕才在西平停留,你在三月底前到达康安,何罪之有?免礼平身。”
  “谢万岁。”蒋锦宗起身,恭敬垂手站立。
  景和帝问道,“西平三州去岁大灾,农田颗粒无收,今春如何?”
  蒋锦宗恭敬回话,“回万岁,微臣听老农说西平今年春天已下了两场透雨,朝廷挨家挨户发了种粮和口粮,说是奉了圣旨,让他们安心耕种,百姓都感谢万岁您的大恩大德……”
  景和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听着蒋锦宗滔滔不绝地讲着路上所见所闻。
  蒋锦宗讲着讲着,声音忽然哽咽了。他连忙跪地,请万岁恕他失仪之罪。
  景和帝诧异问道,“卿悲从何来?”
  蒋锦宗俯身,带着欢喜道,“回万岁,臣不是悲,乃是喜极而泣。就在来拜见您的路上,臣在偶遇苦寻三载的任安寒老将军的孙儿任凌生。老臣见安好,心中就忍不住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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