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 第175节

  她用银叉叉起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没有说话。
  阿拨斯的雨季,一直阴雨不断,耶曼被封妃的日子始终没有提前。
  她决定执行plan b。
  册封王妃那日,举国欢庆。
  光彩夺目、光艳照人的耶曼被一百名侍女簇拥,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光亮圣洁的神殿。
  一袭尊贵奢华雪白长袍的希律亚,站在高高祭台旁。
  深蓝琉璃眼睛闪动绝艳的光,深蓝近黑长发透着柔美流光。
  整个人散发淡淡光泽,魅惑迷人,极致性感,让所有人都忘了新妃的灿烂夺目,而对他屏息凝目。
  仪式顺利地进行,大祭司柔和的吟诵声像唱歌一般回荡在高高的神殿。
  清新的精油气味,燃烧着的香料气味环绕着、袅绕着,仿佛生出身处天堂的错觉。
  当新妃挽住王的胳膊,一起走出神殿时,便是仪式的完成。
  新妃满脸甜蜜的笑容,王却有些心不在焉,看向一众女眷站着的地方,眉头微蹙。
  刚出殿门,他便唤来一个随从,低声说了些什么,随从匆匆离去。
  一刻钟后,随从满头大汗地奔进古老奢华的金色宴厅,冲到王座前,半跪在地,喘息道:“王,找遍了整个行宫还有花园,都不见皇后身影,连莱纱都不见踪影,还有,还有……”随从艰难地道,“亚斯尔小王子也不见了。”
  王霍地站起,脸色剧变,惯常的优雅从容消失无踪。
  “给我搜,搜遍整个城堡,还有封锁整个都城,封锁海域,连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声音铿锵有力,愤怒凶猛,狠意绝然,整座宴厅噤若寒蝉。
  第208章
  鲁迅先生有个著名议题:娜拉出走以后会怎样?讨论像娜拉这样的女人即使出走,很快又会回归,因为无钱无资源无立足之地。
  她抱着熟睡小儿子坐在马车里,看着疾驰倒退的风景,嘴角浮起微妙的笑容。
  白长裙上几乎看不清的白玫瑰反面绣着两只隐形口袋,里面装着两张银票,裙身上共有四朵白玫瑰,八只口袋;特制的内裤上也有隐形口袋,也装着几张银票。总而言之一句话,她浑身上下都是钱。
  出门在外,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钱。
  她太清楚钱的好处。
  只要有钱,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抛弃她,她也能活得很好。
  钱比男人牢靠多了。
  她起先听伊赫哲的话将银票存在黑市“银行”,被希律亚发觉后,便决定将钱放在自己身上。这个世界生产力落后,很多东西不够健全,“金融机构”多半在王权掌控中,哪怕黑市也多多少少被王者掌控或知晓。
  看着小儿子胳膊还压着的彩虹棒棒糖,她不禁失笑。
  出发前一天,她特地做了一支特大彩虹棒棒糖。穿上隐形衣,抱着小儿子离开城堡时,将棒棒糖放在他小手上,“这是母亲特地为你做的,你只要不说话不哭闹,就可以一直吃下去。”
  皇室的规矩颇严,王子公主决不可以吃太多甜食,像这样特大的棒棒糖更是严令禁止的,小儿子一见就扑了过去,抓住棒棒糖,喜不自胜。
  她将高兴吃着棒棒糖的小儿子抱在手中,穿过了整座城堡。隐身衣的作用下,无一卫兵、侍女、随从能看到他们。
  小儿子偶尔发现无人看到他们,感到好奇,冲他们做鬼脸,还差点笑出声。她立刻发出“嘘”声,作势要收回棒棒糖,小儿子这才安静下来。
  莱纱则凭着堡内人脉顺利地逃出了城堡,三人在一个小码头会合。
  此时刚过午夜,离婚礼还有几个钟头,却是新郎新娘最忙的时候。他们必须完成婚礼前一系列流程:沐浴,熏香,洁面,化妆,梳发,祷告,还要接受重要达官贵人的祝福,完成后接近天明,新郎新娘还得携手去神殿,去祭拜阿拨斯的神灵。
  正式的婚仪是在天刚亮,太阳刚露出脸时,在大殿举行,意喻初生的幸福。这个流程约一个钟头。
  待这个流程结束时,海心及小儿子和莱纱已经坐船离开小码头,穿过内海,去了一座偏远的王城,再换马车走陆路。
  海心想过从海路逃走,可考虑到她不擅长游泳,小儿子年龄尚小,万一掉到海里会很危险,加上阿拨斯的海域管理很严,便决定走陆路。
  坐上马车时,已经听到希律亚封锁都城,封管整个阿拨斯的消息,沿途驿站不时有旅人们说起。
  海心看了眼车窗外的骑马大汉,暗自庆幸自己提前购买了雇佣兵。
  她通过奈伊木购买的,请他们助她闯关。
  “夫人,前面就是边界了。”一个剽悍大汉骑马到她窗前,“过了边界就是密比斯河,过了河便是北大陆。”
  “好。”
  “请问夫人怎样闯关?”
  “硬闯。”
  只能硬闯,任何伪装都瞒不过已经处于警觉状态的边界卫兵们。
  一场恶战猛然掀起。扑天盖地的血腥杀戮残酷地进行,边界卫兵个个骁勇善战,打杀得雇佣兵们连连后退。可不过一会儿,雇佣兵们开始反击,拿出了蛮荒之地的人的狂劲,杀得边界卫兵们惨叫、哀嚎不已。
  海心已带着小儿子跳上一匹高头大马,莱纱跳上另一匹,几人狂甩长鞭,策马前奔。一些边界卫兵也跳上马迅速追赶,为首的一个大叫道:“王有令,活捉海心皇后,一定要活捉!”
  眼看就要追上,海心猛地掀长裙角,拔出小腿上绑的火i枪,快速上膛,对准追兵就是一阵砰砰砰,一阵惨嚎声中,几个边界卫兵从马上摔落,又有几个边界卫兵追上来,海心临危不惧,一边扬鞭,一边回头开枪,打得边界卫兵们又是一阵惨嚎。
  莱纱骇然不已,差点从快速奔跑的马上摔下来,只能紧紧抱住马脖子,才能保持平衡。
  海心束起的长发飞扬,随着子弹一起飞,活像个女煞神。小儿子把头埋在她怀里,看都不敢看。
  你追我赶、枪声惨叫声中,海心带着小儿子狂奔到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前,那里有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偷渡”船,是海心花重金在黑市购买的。
  几人快速地上了船,船夫是个见过世面的老手,熟练指挥几个年轻男人划浆离开。追兵们几乎刚赶到,船就离开了河岸。
  嗖嗖嗖——追兵们还拉弓射起了箭,连中了两三个划浆的年轻男人,哀嚎声中,又听得砰砰砰的火i枪声,海心再次开枪,追兵们又是一阵惨嚎。
  一番恶斗后,船只终于离开被鲜血浸染的河流,驶入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段……
  一日后,海心几人又混上了一条商船。为什么要说混?因为不是事先准备,而是偷偷混上去的。
  他们躲在堆放货物的底层船舱,海心收买了一个小水手,帮他们平日送水送食物和通风报信。话说北大陆的人都很穷,小水手见有好处拿,当然乐得办事。开玩笑,每送一次食物就有好几枚银币拿,多好赚的钱啊。
  这个小水手是海心精挑细选出来的,秉性单纯,开朗热情,当然也有人性的弱点,见钱眼开,但也不会做出反杀他们劫财的事。
  在船上平安度过一日后,海心他们正在底舱睡觉,忽然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不一会儿,小水手鬼头鬼脑地出现,隔着装货物的麻袋对海心说道:“姐,有人搜查,你们千万别发出任何声音,我看有没办法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是什么人?”海心低声问。
  “好像安希伦王的人。”
  海心一惊。安希伦?安希伦来凑什么热闹?真要命。
  吵嚷声越来越大,不过一会儿,一群卫兵就冲入了底舱,四处翻查、踢麻袋、用刀剑戳麻袋声音传来。
  “大人,这里是我们存放草药干货的仓库,每日会有人来回巡查五次,”一道柔美的年轻男人声音忽然出现,“绝不会有外人。”
  声音迷魅中带着媚意,又不失男性的雄浑,让海心微微失神一下,没注意到小儿子恶作剧似的将没吃完的小面包扔了出去,可能想打中某个卫兵,不想却落到卫兵的脚下。
  海心骇然大惊,来不及瞪儿子就去摸小腿上的火i枪,万一被搜出来,只能杀出去了。
  “有没有外人我们一搜即知。”这个卫兵没注意到小面包,冷笑着扬了下手,“搜!”
  其他卫兵即刻开搜,如狼似虎四处翻查,轰的一声,一只大麻袋从高处落下,这个卫兵下意识地便向下看,海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只黑色长靴忽然踩在了小面包上,正巧覆住。
  “操,这是什么?!”这个卫兵骂道,只见麻袋口松开,一股难闻的死老鼠味道飘了出来。
  “这是一种草药,大人,夹缝之地的人用它来治咳嗽。”这个柔美的声音回答。
  许是气味太难闻,这个卫兵骂骂咧咧一阵子,就率兵离开了。海心重重松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一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海心的脖子,“出来!”这道柔美的声音再次出现。
  海心看了眼儿子,示意他不动,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一个年轻的银发男人出现在她眼前。
  五官精致浓艳,肌肤白腻光洁,若不细看会以为是女孩那种。银发极长,被束在脑后,透出极美光泽,仿佛暗夜里的星辰。
  他身形极高,比希律亚还要高大一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健硕,两条大长腿修长得不可思议,简直闪瞎人眼,这便不是他会被误认为女孩子的原因。
  银发男人冷冷看着她,利剑仍抵着她脖子,“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船上?”
  “我、我……”她张口结舌。
  银发男人冷笑着道:“少装可怜!我现在就把你扔下海喂鱼,刚才不揭穿你,是不想惹麻烦。”
  “等等!”眼看银发男人就要用剑刺她的脖子,她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有钱,作路费。”
  “哦,多少?!”银发男人笑得玩味。
  “我们有三个人,一人一万,共三万。”她颤声道。
  银发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动心了。她就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拼死也要带上钱逃命是对的。
  天空是铅灰色的白,雪花一片片落下来,落在冰块漂浮的海面,转瞬即融。
  自己多少年没看到雪了,有两三年了吧,自在阿拔斯做皇后,就再没见过雪。如今再见到北大陆的天空、北大陆的雪,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小儿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追逐雪花,笑得咯咯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雪。莱纱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生怕他摔倒了。
  她正在船头翻看地图,不时张望,判断现在身处何方。
  “你们准备去哪儿?”一双坚实黑靴出现在她眼前。
  “哪个地方比较隐蔽?”她抬脸看到年轻银发男人。
  “隐蔽?”银发男人嗤笑道,“哪儿都不隐蔽。从前夹缝之地还称得上隐蔽,现在商贸往来频繁,也称不上隐蔽了。”
  “那其他王城呢?”
  “没听说有隐蔽的。”银发男人冷冷回答。
  第209章
  “我们在下一个渡口就下船。”她说。
  “哦?”雪花飘过银发男人靡丽精美五官,声音透着清寒,“你确定?下一渡口是夹缝之地的入口。”
  “你们要去哪里?”她反问他。
  他并未回答,微扬手,一旁的小水手毕恭敬地递上一支烟,还小心翼翼地踮脚为他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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