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之作

  贺凛回国了, 安闲立刻联系塞格莱尔几人来思悠山商量合作事宜。
  在此之前, 安闲收到了白侯褚草拟的合同, 根据几人投入的资金进行比例分成。她预计投入3000w, 大约能占3%左右, 不过合同上分配给她的比例, 却是30%。
  安闲很诧异, 询问白侯褚是怎么算的。
  白侯褚回答:“你手上拥有100%的开采权,如果公开拍卖,价值至少12亿, 换算比例,可占30%,如果只按你投资的3000w来算, 你顶多拿个1%。”
  安闲:“……”
  看来她之前的估算实在太乐观了, 还以为能有个5%呢。
  让安闲没想到的是,冥修竟然一声不吭地将全部开采权无偿转让给她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获得部分开采权。
  晶石矿脉预估价值500亿, 虽然最终利润取决于优质晶石的比例, 有可能达不到预期, 但绝对稳赚不赔, 区别只在于是小赚还是大赚。
  安闲确实很需要晶石,但还不至于心安理得地侵吞他人的财富。
  她拨通了冥修的电话:“你怎么会将全部开采权都转让给我了?”
  冥修的声音毫无波动:“我只是喜欢探宝, 对钱财并不看重。”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价值500亿的矿脉,他好意思送, 她也不好意思收啊。
  冥修:“权当谢礼吧。”
  “谢礼?”安闲疑惑。
  “你送给我的强效治疗药剂帮了我很大的忙。”若非那套治疗药剂, 他恐怕早就死了。一条矿脉换一条命,值得。
  安闲沉默片刻,问道:“你还在杜克玛山区吗?”
  “嗯。”
  “过几天我会和其他合作伙伴一起去找你,到时候再确定具体合作事宜。”
  “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冥修淡淡道,“开采权已经交给你,剩下的事情与我无关。”
  安闲一点也不欣赏他的潇洒:“你要走可以,雇个代理律师。”
  冥修顿了一下,说道:“那就由你代理吧。”
  说完,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安闲盯着联络器,半晌无语。
  思索片刻,安闲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自己从开采矿脉中所得的利润,与冥修二八分成,她只需要购买原石的渠道。
  九点多时,塞格莱尔等人陆续来到安闲的小楼。
  白侯家除了白侯褚之外,还有他的爷爷白侯端,季景泽则是和他的二姐季姝一起。
  安闲为他们泡上花茶,几人坐在花厅,闲适地聊着天。
  不过多时,门外传来狮卫的叫声,安闲起身去开门。
  贺凛从车上下来,摘下防窥眼镜,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大步向她走来。
  “我回来了。”贺凛伸手抱住安闲,声音中带着愉悦和放松。
  他并没有过分逾矩,只是轻轻抱了一下便放开了。
  “进来吧。”安闲将贺凛以及随后而来的飞拓迎进屋。
  客厅中的众人停止交谈,相继站起身,目光齐齐落在安闲身边的贺凛身上。
  贺凛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搭配一件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精细的剪裁,勾勒出修长笔挺的线条,一头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双目深邃,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宽敞的客厅,因为他的到来,似乎变得局促了几分。
  “贺先生,欢迎回国。”白侯端首先出声,打破了有些凝滞的气氛。
  “多谢。”贺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淡淡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参加的应酬太多,贺凛面对众人时,不自觉切入公式化模式,言语之间透着不失礼貌的疏离,神态举止彰显着久居高位的威仪。
  在场众人在他的注视下,或多或少都感到了几分压力。
  “大家别站着了,都坐吧。”安闲却是毫无所觉,招呼众人入座,顺手给贺凛泡了一杯花茶。
  贺凛脱下外套递给飞拓,坐在安闲身边,端起茶杯,闻着熟悉的清香,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三米多长的沙发,他偏偏要紧挨着安闲,夹在两人中间的抱枕都被他随手扔到一边。
  参与这次合作的人都到齐了,安闲也没有废话,点开屏幕,将相关电子文档发送给他们,由他们讨论决定。
  安闲对这方面并不擅长,很少发表意见。在场都是她的朋友,人品毋庸置疑,不会在合同上动什么手脚,等他们商量出结果,她只要签个字就行了。
  白侯端带了一位律师,负责修改和完善条款。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讨论,最终定为安闲35%,贺凛33%,白侯端10%,塞格莱尔7%,季景泽5%,剩下10%归zf所有。这个比例可根据个人情况进行变动,但不允许私自对外转让或出售。
  安闲多得的5%,都是贺凛帮她争取的,贺某人自愿让利,他们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派人去实地考察,确定无误后,即可正式签约。
  几人在小楼用过午餐,没有多做停留,先后告辞离开,最后只剩下贺凛。他的气场太强,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谈天说地聊人生。
  贺凛回房洗了个澡,换上一套舒适的居家服,踩着一双毛毛的拖鞋,慢悠悠地走出房间,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宜家宜室的暖男风。
  飞拓已经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地杵在不起眼的角落,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贺凛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玻璃,默默注视着正在花田中忙碌的人,直至黄昏,也没有移开视线。
  “贺爷,您明天回城吗?”飞拓收到上面的催促,不得不过来请示。
  贺凛一语不发,好半晌才回了一声:“嗯。”
  安闲走进小楼,随手朝贺凛扔了一个水果:“接着,尝尝我种的水果。”
  说完,又递给飞拓一个。
  飞拓啃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
  安闲笑了笑,将手上的果盆放在茶几上,然后朝楼上走去。
  贺凛迈步跟在她身后。
  “有事?”安闲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
  贺凛站在楼梯上,微微仰首,望着位置略高于他的安闲:“晚上继续帮我探索脑域吧?”
  “嗯,晚饭后来找我。”留下这句话,安闲转身离开。
  贺凛没有继续跟随,看着他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然后靠在楼梯边,漫不经心地啃着手上的水果。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狮卫的低吼声,贺凛面色微沉,示意飞拓出去看看。
  飞拓刚走到门边,便听到几声惊呼,心中警惕,习惯性地进入备战状态,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只见院子外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都在四十岁上下,女的约莫有六七十岁,从衣着打扮和驾驶的车辆品牌来看,对方的出身应该还不错。
  “洛伊,你在吗?”为首那名妇人喊道,“我是你的外婆,今天特地来看你了。”
  洛伊的外婆?
  飞拓想起来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好像叫“马妮莱”,上次准备来认亲,结果因为出言不逊被洛伊直接扔出去了。
  “贺爷,您看……”对方是洛伊的亲人,飞拓不好做主。
  贺凛没有回答,只是转头朝楼上望去,下一秒,便见安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洛伊,上次是外婆不对,今天外婆特地来给你道歉了。”门外又传来马妮莱的声音,“你是否愿意回家都随你,外婆不会再勉强,你能不能原谅外婆?”
  安闲心中疑惑,自己上次把她扔出去,她不但不记仇,反而过来道歉?
  “需要我把她赶走吗?”贺凛问。
  安闲思索片刻,说道:“你和飞拓先回避一下,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贺凛点头,带着飞拓走进隔壁花厅。
  “狮卫。”安闲朝挡在院子门口的狮卫喊了一声。
  狮卫威胁般地瞪了马妮莱几眼,然后小跑着回到安闲身边。
  马妮莱拍了拍胸口,脸上堆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安闲将他们让进屋,靠在敞开的门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几人。
  马妮莱如同主人一般,在客厅转了一圈,随后对安闲道:“别站在门口了,过来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你说,我听着。”安闲没有什么动作。
  马妮莱眼中闪过怒火,随即又强压下来,指着身边的两名男子道:“这是你的大公和小舅公,在商界小有名气,手上拥有不少资产。”
  “你好,洛伊,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只是担心打扰你的生活,所以一直没有过来见你。”大舅公身材微胖,个子却不低,块头很大。
  小舅公高瘦,双眼细长,一副精明的模样,笑起来给人一种算计的感觉:“洛伊,之前有什么不愉快,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家的人都很欢迎你。”
  安闲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兴阑珊,还以为他们会搞出什么大事呢?
  听马妮莱说什么“在商界小有名气”,她大概就猜出他们今天来此的目的了。能够让他们放下身段,来巴结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除了利益之外,不做他想。
  果然,在寒暄一阵后,马妮莱终于说到正题:“洛伊,听说你找到了一条晶石矿脉?”
  “嗯。”安闲懒懒地应了一句,心里想着这次应该用什么姿势将他们扔出去。
  “开矿不是一件小事,你一个人恐怕吃不下。如此庞大的利润,交给外人也不放心。”马妮莱用谆谆善诱的语气道,“我知道你邀请了塞格莱尔,虽然他是你表哥,但毕竟不是本国人,无法投入太多资金。但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你的家人,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让我吃亏?”
  “是的,我们会让你获得最大的利润。”马妮莱信誓旦旦。
  “是吗?那太可惜,我其实很喜欢吃亏。”安闲平静道,“你们不让我吃亏,我会不好意思的。”
  马妮莱&两舅公:“……”
  马丹,智障吗!
  安闲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安闲。
  对视片刻,安闲问:“你们还有事吗?”
  马妮莱从懵逼中醒来,急忙道:“开矿的事,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我们一定……一定会让你吃亏的。”
  两舅公:“……”我的姐,你会不会聊天?!
  “咳。”大舅补救道,“你外婆的意思是,一定会让你满意。”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马妮莱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连连附和。
  安闲不想和他们掰扯下去了,她的花粉还等着她调-戏呢。
  “抱歉,我已经有合作伙伴了,你们请回吧。”
  “除了塞格莱尔,还有谁?”马妮莱面露不悦地质问。
  “与你无关。”安闲用脚将门顶开,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马妮莱冷声道:“洛伊,我知道你与贺凛关系匪浅,但没有家族的庇佑,你认为你能斗得过那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别以为贺凛喜欢你,他作为贺家继承人,将来必然要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你只是他的玩物而已,等他玩腻了,马上就会被他抛弃,到时候你还能靠谁?还不是得靠……”
  话还没说完,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马妮莱眼前一黑,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满脸都是惊惧和痛苦。
  安闲漠然:都不好意思说她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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