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 孤独
岁月流逝,一千年,又一千年,再一千年……
很快的,过去了五千年。
超过了万年的岁月,因孟浩几乎没有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使得他的名字,他的存在,随着修士一代代的出现,渐渐越来越模糊。
而当那与他有关联的山海界老一辈修士全部归墟后,似乎孟浩这里的存在,也稀薄到了极致。
这万年来,死亡的不仅仅是山海界,还有这星空内的不少修士,还有苍茫派,只不过明显的轻微了太多太多,以至于被忽略不计。
如今的山海星空,人们不知道星空有意志,也渐渐地被刻意的忘记了万年前孟浩与罗天的那一战。
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还依稀记得,而这些人,大都是至尊,他们因与孟浩的因果不深,再加上至尊的修为,使得诅咒之力在他们身上虽然存在,可却不太明显。
至于满儿,也在几千年前,寿元断绝,被孟浩取回了魂种,封在了冰山内,这片冰山,是孟浩心中的记忆,是他这一生的回忆,是他这一辈子的美好,也是他的逆鳞。
他大多数的时间,是在这冰山下,陪伴他的,只有回忆。
偶尔,他会默默走出,出现在山海界的星空内,每一次外出,他看着四周的一切,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己似乎与整个世界脱离的联系。
于是,不知不觉中,一个词语在他的身上,越来越浓郁,那个词语,叫做孤独。
他已经是这星空内的最强者,可那种孤独的感觉,超越了所有,让孟浩这里,尽管万古不老,可身上的暮气,却越来越浓郁。
身可以不老,但心的沧桑,是无法改变的抉择。
这片星空内的岁月,不断地游走,它走的太快,孟浩觉得自己跟不上了,他只能停留在过去,望着岁月前行,望着这片星空内的众生,渐渐一代代的出现,他看到了太多的天资优异之辈,看到了太多可以称之为妖孽之人,也看到了很多的新的强者,慢慢的随之显露出来,于山海界内,不断的展露自身的头角。
山海界依旧发展,当那诅咒之力于他们身上稀薄,当他们忘记了孟浩,当他们与孟浩,与所有人的因果都淡薄时,他们虽然寿元缩减了很多,可在这山海界的至宝内,他们的修行速度,却是加快了数倍。
九大山海,封妖一脉九大禁法化作的规则,使得山海修,更容易出现道境,甚至在这万年来,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惊艳绝伦之辈,创造了属于这个时代的修行功法,创造了太多太多新的神通。
以至于山海界修,即便是如今万年后,在这山海星空内,依旧属于极为强悍的势力,与此同时,在这强悍中,他们的野心也慢慢的滋生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选择了扩张,慢慢的去征服这星空内的一个又一个种族。
孟浩默默的望着这些,他看着战争出现,走在战场上,看着四周的一个个山海修,一个个其他的族群死亡,看着鲜血弥漫,血腥的气息扩散。
这一切,他都看到了,可他没有出手,没有去帮助,更不会参与。
这是山海界修士自己选择的路,孟浩不想去干扰,至于结果会如何,他也不愿知道。
他只是看着山海界在这征战中,越发的强悍,看着山海界遇到了数次危机。
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不重要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已经走了,这天地间,这星空内,只剩下了他自己。
这一年,他整个人苍老了很多,如同一个老者般,走在山海界内,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身影,哪怕是他从如今的山海界内出现的强者至尊身边走过,对方也都没有半点察觉。
孟浩所去的地方,是南天星,是紫运宗,如果说这片星空里,孟浩还有什么牵挂,那么除了那在沉睡中逐渐虚弱的靠山老祖外,就是这紫运宗内,曾经的那位不愿苏醒的女子了。
想起楚玉嫣,孟浩的眼中更为黯淡。
走在南天星上,天空有乌云,渐渐下起了雪,雪花飘落大地,将一处处凡俗的国度渲染,使得大地成为了白色。
官道上,有一辆马车以不快的速度前行,马车内有灯火,映照出其内一个正在油灯下看书的书生。
孟浩站在半空中,凝望天空的雪,凝望大地官道上的马车,他看着那个书生,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想起了自己当初在赵国,遇到的那场雪。
沉默中,孟浩轻叹,越走越远,直至来到了紫运宗。
紫运宗,这个在南天星上声名赫赫的宗门,随着万年来的发展,已成为了南天星内第一宗,其内弟子无数,可在这紫运宗,有一处圣地,那里是一座山。
一座没有峰的山,这座山,万年来,紫运宗内严禁任何人踏入,这是第一门规,很多紫运宗的弟子都在猜测,于是出现了数不清的传说。
这些传说里,有美好的,有邪恶的,太多太多,也因此,使得这座山,更为神秘,甚至万年来,一代代秉承着使命,守护这座山的修士,也都不知晓,他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只是知道,这座山,没有人可以踏上山顶,在半山腰的位置,所有人,都会寸步难行,而在天空上看去,这里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甚至多年前,曾一度有山海界的至尊强者,认为此地藏着远古时的至宝,于是兴师动众的到来,试图踏山取宝。
可即便是至尊,也一样在这半山腰,颤抖中无法前行哪怕半步。
于是,这座山,不但是圣地,禁地,更是整个山海界内,数的出的几处神秘之一。
孟浩的身影,出现在这座山下,他抬头看着山峰,这不是他第一次到来,在许清离去后,在身边的所有人都归墟后,他曾来过一次。
如今,是他第三次到来,他默默的走在山路上,没有人察觉,没有人知晓,他步法不快,一步一步,到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