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男主的小后妈[六零] 第48节

  陆浓:“……”
  “崔大嫂,都是一个大院里住着的,能认识大家的时间很多,再说郑大姐家的茶话会经常开,没必要特意把大家叫出来,平白耽误时间不是?”
  陆浓委婉拒绝了崔小玲的提议,至于去看赵馨这件事更是只字未提。
  霍小玲心里不满意,自己都亲自来当说客了陆浓竟然还拿乔,脸色沉下来,心说有你哭着来找我的时候,“行,既然妹子有主意了,大姐也不多说废话了,家里还有点活计要做,告辞了。”
  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要走,恰好裴寂安带着空碗从厨房里走出来,陆浓把碗拿来给崔小玲,“大姐,那您慢走。”
  霍小玲:“……”心累,这小媳妇怎么油盐不进,听不进去话呢?
  霍小玲走后,陆浓抿了抿嘴说,“你听到了吧?”
  裴寂安走到沙发旁蹲下,帮陆浓系好鞋带,“别怕,她现在只是在试探你,不敢轻举妄动,你只要维持对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就好,若是对她的态度亲近了,她反而会起疑心。”
  是这个道理,看来崔小玲只是个烟雾弹,赵馨真正想看的是,陆浓到底会不会去看望她,去了对她的态度如何,如果陆浓对她亲近起来,她会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才会警惕起来。
  陆浓点头,回过神来,疑惑裴寂安怎么还不起身,就见系完鞋带的裴寂安突然皱了皱眉,伸手一摸,摸到陆浓的鞋头已经被雨水打湿,因为天色暗、鞋子颜色深,这才看不出来。
  他脱下陆浓的鞋子,捏了捏她白嫩的脚,替她换上拖鞋。
  “再为我拉一遍刚才的曲子吧。”他站起身,垂首看她,她抬眸仰头望他。
  良久,屋子里又响起了《小夜曲》声,婉转纯情,和着夜色和雨声,又是一种别样的温柔。
  陆浓想起裴寂安读过的那首英文诗,那天她就觉得裴寂安的声音和这首曲子很配,今天算是回报裴寂安带给她一个美好的下午吧。
  一曲未至终了。
  突然,电话铃声打破了美好的氛围。
  裴寂安接起电话,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神色明显冷淡下去,是陆浓初识他时,他的脸上最常露出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我会带浓浓去。”
  裴寂安挂了电话,陆浓好奇地问,“带我去哪?”
  “我父母家,中秋节他们想让我们一家去吃饭。”裴寂安淡淡地说。
  第45章
  陆浓敏锐听出裴寂安话里的见外,“父母家”、“我们一家”,在裴寂安的观念里,由裴父裴母组成的家不是他的家,所以他用的“去”而不是“回”。
  其实有迹可循,裴铮说过,裴寂安小时候被寄养在老乡家中,解放后才接回家,外加他的性子冷淡,若是家人对他不亲近,想必他更不会上赶去亲近他们。
  裴铮还说过,在他父母离婚这件事上,所有人都把错推到裴寂安身上,认为是裴寂安辜负了沈以梅,可裴铮暗示过,是他母亲出轨在先。
  父母、妹妹更亲近外人而不信任儿子、哥哥,裴寂安竟也不解释,由此可见,双方之间隔阂深重。
  陆浓自己就是个没有父母缘法,对待父母家人的问题上一向看得开,她没那种非要缝合裴寂安和父母之间感情的自作多情想法,完全尊重裴寂安的处事方法,不想置喙裴寂安对父母的态度。
  不过作为新媳妇,陆浓还是要搞清楚裴寂安的家庭成员和注意事项,很明显裴父裴母不喜欢她,陆浓没讨好他们的心思,只求平稳度过中秋节这一天。
  上次裴明霞来家里,叫裴寂安“二哥”,也就是说裴寂安上头还有个大哥,有大哥就有大嫂,还有他们的子女,陆浓最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见了人知道谁是谁。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陆浓直接问裴寂安。
  裴寂安坐到陆浓身旁,细细说起自己的家庭关系,“我排行第二,上头有个过世的大哥,下面有个妹妹裴明霞,你见过她和她的丈夫儿子。”
  陆浓点头,裴明霞一家她都见过,只是没想到裴寂安的大哥已经过世了,怪不得没人提起这位大伯,裴明霞儿子中毒送医院那天也只有裴寂安这个二哥到场。
  裴寂安接着说:“大哥娶过一任妻子,大嫂叫冯小圆,他们有个女儿裴素,大哥过世后,大嫂没有再婚,这次中秋节大嫂必定会去,裴素嫁人以后和丈夫去了外地,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大嫂和裴素都是明事理的人,她们不会为难你。”
  听得出来,裴寂安对他大哥很尊敬,对大嫂和侄女的好感度也格外高,这很难得。
  裴寂安是个轻易不评价别人的人,不好的人他不屑开口,譬如裴明霞之流,虽然作为亲妹妹,裴寂安从不主动提起,兄妹之间生疏的可怕,能得裴寂安一句夸赞,可见裴寂安大嫂和侄女为人是真的不错。
  裴寂安:“除此之外就只剩我父母了,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为难你。”
  陆浓不担心,她从来不是个让自己吃亏的人,就是有点担心,万一裴父裴母为难她,她下意识反击,把二位老人气出点病来可怎么办?
  她朝裴寂安羞涩一笑,心想大兄弟,你错看我了。
  裴寂安看出陆浓在搞怪,无奈拍了拍她的脑袋。
  中秋节这天很快就到了,陆浓不忍心干妈一个人在家独守,想让顾淮留下来陪她,被老太太拒绝了。
  吴妈:“今儿是你和小淮第一次到姑爷父母家认人,他们家人肯定都想看看小淮,把小淮留在家里算什么事?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在家更自在,吴妈在家给你们熬汤,等你们回来喝,快走吧。”
  陆浓抱了抱她,依依不舍地说:“等我回来哟。”
  吴妈甩了甩鸡皮疙瘩,“快走吧,表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粘糊了?”
  崽崽学妈妈,先走过去抱抱吴妈,然后又抱抱小白,眨巴眨巴眼睛说:“等唔会系哟。”
  吴妈开心笑着说:“哎,姥姥等你,我的小宝贝。”
  陆浓:“……”老双标了。
  裴父裴母也住大院,和裴寂安分配到的小红楼比起来,裴父裴母家环境略显逼仄,考虑到这里是城内,倒也合理。
  裴寂安一家出现在大院,还是引起了些关注,几个看上去面容颇为和蔼的老头老太太,见到裴寂安身边站着的陆浓,脸上皆是一副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寂安找着媳妇了?”
  裴寂安:“……”
  老太太戴上挂在脖子上的眼睛,仔细瞧了瞧陆浓:“不错嘛,这媳妇儿好,眼神正,是个好的。”
  陆浓甜甜一笑,“多谢您夸奖。”
  “哎,好好,要和寂安好好过,他是个好孩子。”老太太拍了拍陆浓的手,又从贴胸的口袋里掏出最大面额一块钱塞到小淮的手里,“给,拿着买糖吃。”
  临了要走的时候,老太太低声对裴寂安说,“二小子,我刚才看见沈家闺女朝老裴家去了,你心里有点数。”
  裴寂安的表情微微起了一丝变化,仿佛有点不可置信,说:“我知道了侯奶奶,您赶紧回家吃饭吧,别让候爷爷久等了。”
  侯奶奶见状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裴家两口子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也是造孽,当初沈家和裴家硬逼着二小子娶了沈家大姑娘,可姻缘这种事哪能乱牵红线?
  搞到现在亲家不成亲家,朋友不成朋友,儿子往外推,还没清醒呢。
  告别侯奶奶后,裴寂安、陆浓连带着裴铮都沉默了,只有崽崽不知事,抱着哥哥的胳膊好奇打量四周。
  沈以梅也到了裴家,这并不是个好消息,现在就希望她只是去短暂看望裴父裴母,否则所有人都免不了尴尬。
  可惜陆浓想的还是太天真。
  裴家大门敞开着,一家四口还没进屋就听到了里面喧嚣热闹的气氛。
  他们走进裴家时,刚巧沈以梅正坐在沙发上陪裴母说话,她亲亲密密挽着裴母的手臂,撒娇对裴母说:“妈,我给您带了点江城特产,是我托朋友特意买来给您和爸的,适合老年人长期食用,对身子好,据说能延年益寿,您和爸每天都要吃,吃完了我再托他买。”
  沈以梅一口一个爸妈,叫的自然又顺畅,裴家还来了些其他亲戚,他们坐在裴母和沈以梅身侧,夸沈以梅有孝心,夸裴母有个好儿媳妇,裴母笑得满足,沈以梅笑得羞涩,谁都没否认亲戚关于好儿媳妇的说法。
  陆浓:“……”那我走?
  陆浓侧过头看向裴寂安,觉得自己不该受这种侮辱。
  她想到自己来裴家会不受待见,但没想到会这么糟糕,沈以梅可以在任何时候喊裴母“妈”,也可以在任何时候充当好儿媳,裴母也可以在任何时候配合,但绝不该在陆浓第一次上门的时候。
  她们这是表明了当面不给陆浓脸。
  裴寂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转头对裴铮说,“你带着弟弟先回自己房间去。”
  裴铮在这里是有自己房间的,他作为最尴尬的一个人,顾不得和奶奶打招呼,逃也似的抱着小顾淮跑上了二楼。
  沙发上有人注意到裴寂安和裴铮的说话声,“寂安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沙发上的人目光集体看向门口,待看到裴寂安身旁站着的陆浓时,裴家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裴母脸色发白,突然站起身想解释什么,握着她胳膊的沈以梅没想到裴母突然站起来,顺带跌倒,惊叫一声。
  这声惊叫也把裴母惊醒了,她环视四周意识到亲戚们都在,沈以梅也在,缓缓坐下,“来了?”
  “来了还不赶紧去厨房帮你大嫂和小素做饭,没看见客人们都等着呢。”
  陆浓:“……”
  她不可思议看着这老太太,老太太在想吃屁吗?她是来裴家当烧火丫头的吗?
  裴母倒不是想故意为难陆浓,让陆浓躲进厨房里,已经是她想到最好的避免尴尬的理由了。
  现在这个场面,她不能赶走沈以梅,又不能把陆浓叫过来和沈以梅坐一起,毕竟刚才她和沈以梅婆媳和睦大家伙都看着呢。
  陆浓是正经儿媳妇,往这里一坐,不用说什么,喊句“妈”,就能逼得以梅没脸见人。
  现在委屈一下陆浓,让她主动退出去,大不了以后再补偿她。
  裴母打算的很好,可惜陆浓和裴寂安谁也不配合她。
  裴寂安握起陆浓的手,带她走到客厅,对一众亲戚们说,“各位婶婶姨母,这是我妻子陆浓,浓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婶、三婶、大姨妈、三姨妈和小舅妈。”
  陆浓跟着裴寂安挨个喊人,“二婶、三婶、大姨妈、三姨妈、小舅妈好……”
  各位婶婶姨妈们面面相觑,还是最开始喊出裴寂安到了的二婶先反应过来,“哎,好,浓浓和咱们相知真配。”
  裴寂安的字叫相知,是裴寂安爷爷给起的,裴寂安小的时候家里长辈一直把他的字当小名喊,这会儿二婶顺口就带出来了。
  紧跟着其他亲戚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是哟,浓浓快过来让舅妈好好看看,这是怎么长的?仙女儿似的,和咱们寂安站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时间倒把裴母和沈以梅晾在脑后,裴母沉着脸,既恼且怒,裴寂安这一出,是在亲戚面前让她没脸,不孝子。
  沈以梅的脸色越来越白,抖着嘴唇,死死盯着裴寂安说:“寂安,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嗫嚅着,可偏偏开口时正好卡在大家说话停顿的间隙里,满屋子人都听清了她的话。
  针落可闻。
  裴寂安没看她,而是对一众亲戚说,“今天过节,本该一家人一起过个团圆节,不巧家里有些私事要处理,劳各位婶婶姨妈舅妈喊上自家人,我和爱人请客,大家去外面饭店吃一顿如何?”
  “去饭店吃好,正好我想尝尝喜德来的酱肘子,相知啊,就请在喜德来怎么样?”二婶给面子配合。
  裴寂安面色好看了点:“好,我这就打电话安排。”
  裴寂安一刻不缓,立马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电话。
  打完电话,二婶上楼喊了在书房陪裴父聊天的男人们,男人们不明所以,被自家媳妇拉出门小声嘀咕两句,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确实不好多待,他们各家或多或少都扒着裴家这门亲戚,裴寂安这两年威严更甚其父,裴寂安让走,现在留下来就是和裴寂安过不去。
  大家各自和裴父告辞,表示下次再聚。
  于是亲戚们拖家带口陆续出了门。
  裴父被告知儿子请亲戚们去外面吃饭,一脸懵然,这是被钱烧的吗?他跟着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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