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 救援行动

  “嗡――”
  导力门开启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一直的平静。
  然而，并非因为自然原因而陷入沉睡的艾斯蒂尔――并未，也无法对这声在寂静环境里可谓清晰的开门声作出任何反应。
  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少女安详的睡眠，丝毫也没有被打破的迹象。
  “……”
  片刻的沉默后――脚步声响起――向着艾斯蒂尔的方向，什么人正在缓缓地走来：
  “咯哒…咯哒…”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在床靠窗的一侧停住――阳光被人体挡住，形成了宛若来自上古深渊底部的恶魔一般的巨大黑色阴影，瞬间覆盖了艾斯蒂尔的身躯――
  “……卡西乌斯.布莱特……剑圣的女儿，艾斯蒂尔.布莱特……”
  “当如同太阳一样的你，被污染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呢…而那些一直以来围绕着你的人，看到你‘进化’后的模样…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对此，我可是非常非常感兴趣的啊――”
  没有一丝感情的，熟悉的嗓音响起――黑影那本来还有人类形状的“手部”，忽然发生了质的扭曲――化为从影子上看只能辨析到一团蠕动的黑球的手臂，缓缓伸向了躺在床上，毫无反抗能力的艾斯蒂尔――
  “……！”
  眼看那团黑球就要触及到艾斯蒂尔的身体――仿佛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的黑影的手臂，瞬间解除了那种诡异的“扭曲”，恢复了人类应有的模样。
  “…怎么…剑帝…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儒雅中透露着一种冷静的疯狂的模样――看向门口的黑影：盖鲁格.怀斯曼用没有温度的笑容，对不知何时屹立于房间门口的“剑帝”莱维笑道。
  “…没什么，只是无意中听到了你支开铃的声音…所以想过来看看而已――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种都能当你女儿的小丫头感兴趣。”
  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调侃亦或是嘲讽――只是，那种**裸的“不给面子”，完全不像一个执行者对其――至少是名义上的――上司的话语。
  然而，似乎倒也不以之为忤――就像面具一样固定在脸上的笑言，没有任何松动与动摇的迹象：
  “哈哈…你可真会说笑…不过也许我也不能否定，这个女孩子我很感兴趣…而且你不认为，她确实很可爱吗？”
  看着从窗边移开，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怀斯曼――不动声色的侧过身体，留给他一个能够通过房门的空间的莱维，好像还没有在口头上放过他的打算：
  “可爱到你独自一人入侵没有反抗能力的少女的房间…然后打算做一些奇怪的事？说起来，最初你告诉我们的，要把她带来‘方舟’的理由里…好像没有满足你自己私欲这一点在吧――”
  “哈哈哈…放心吧，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一个深陷‘敌营’还能睡的很香的孩子的睡脸而已…那宛若婴儿一样纯粹的模样，能让我的心灵都获得平静…”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在来到莱维身旁时，怀斯曼的话锋，却猛地一转：
  “可是你说的那种可能性…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哦…这个女孩子可是拥有太阳一样的魅力的存在啊…也许就连我那颗早已尘封的凡心，都忍不住为她所动了…呵呵呵…为了监督我――好好的看着她吧…‘好哥哥’…”
  “…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罢了…不要在意…呵呵呵呵…”
  房门关闭，话里包含着某些让莱维难以忍受…接近“底线”的含义的怀斯曼的笑声，渐渐远去――
  “呼…哈…哈…”
  再无之前那种强硬的模样，将身体靠在门上，莱维的脸上渗下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是什么东西…”
  与怀斯曼察觉到的不同――莱维看到了比他想象的更多的东西――
  当然，也不能排除，怀斯曼知道莱维看见了，却也不在意的可能――不过不论事实究竟是哪一种，有一点都是莱维无法否认的――
  “那…种光是存在就散发出不详的…”
  那便是，已经踏入“修罗之道”的“剑帝”…
  “太古遗产…?不…不对，活着的太古遗产也许并不是不存在…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太古遗产――都不会有那种‘气息’…”
  竟然会因为仅仅目击到了一个“存在”…就受到如此大的冲击…
  “怀斯曼…你到底…”
  这种冲击，并不是担忧怀斯曼将那种不明的存在，用在自己身上――从怀斯曼还有意隐瞒自己看，那并不是他想要――至少现在就曝光给他人的存在…何况莱维…从来也没有露出过能够让怀斯曼有可趁之机的破绽；
  同样的，那也不是对那种存在令人憎恶的外在感到恶心――跨越无数的尸山，再惨烈的尸首，再血腥的肉山，再糜烂的腐肉都已习惯的修罗，又岂会因为物体的外在形貌有些不堪入目而恶心到身心动摇？
  最重要的是…它更不是恐惧――在卡铃死后，莱维自认自己已经失去了名为恐惧的情感――一个连最重要的东西都失去的人，还会恐惧于失去什么吗？
  【……天敌……】
  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么样一个词语――
  没错――简直就像是人类遇见了人类的天敌――哪怕莱维从未听说过自然界中有那样的存在――而产生本能的排斥反应一样！
  “唉……”
  很快的平静下来自己加速的心跳，莱维无奈的将目光，投向了完全不曾了解到，自己在什么样的境遇里走了一转的.（睡美人）身上：
  “……竟然还睡的这么安稳……该怎么形容你呢……卡西乌斯.布莱特的女儿……艾斯蒂尔.布莱特……”
  走上前，看着那在又一次洒入房内的阳光下，安详到可谓幸福的睡颜…
  “他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性……与他完全没有任何接点的女性……”
  即使莱维内心如何不去承认――
  “究竟是他的幸运，还是悲哀……”
  他现在的表情，正如怀斯曼所嘲笑的那样…
  ――――艾斯蒂尔的梦――――
  “话说回来，金先生――”
  总算从金绿二呆的相声中回过气来――又一次将数台机器人化为光的艾斯蒂尔，忽然有些不安的对她身后的高大男性游击士，低声问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艾斯蒂尔？”
  回过头――同时顺手将另一台机器人砸扁的金，立刻回应说。
  “不…只是…不管怎么说，我们这应该是潜入任务没错吧…可是…”
  回过头，看了眼就跟城管大队强拆公安大院一样――完全贯彻“打，砍，砸”政策，自己等人一路走来的道路的模样――艾斯蒂尔苦笑道：
  “可是刚刚进来不久我们就被这些机器人盯上了…而且我们还做得那么过火…这样子还算哪门子的潜入啊…”
  “哈哈…原来艾斯蒂尔在在意这个吗…”
  一记华丽的回旋踢――虽然以金的身材这种动作踢起来与其说是华丽不如说是雄伟――破坏掉最后数台机器人，金笑道：
  “其实这种情况我一开始就料到了…所以我才会提议放弃4人小队渗透，改为全体战力（即包括艾斯蒂尔和金在内，雪拉，阿加特，凯文神父，奥利维尔，乃至于提妲和科洛丝都算在内的‘全体战力’）压上的作战方式啊…”
  “咦…?”
  “艾斯蒂尔――你认为，刚刚才被克鲁兹他们渗透进来过的这个地方，可能不加强警备和防守吗？”
  “啊……但是，根据克鲁兹前辈的说法，亚尼拉丝姐，库拉兹前辈，还有卡璐娜前辈他们…”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战斗力，即使我们找到了他们，也无法将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出来――说到底了，艾斯蒂尔…我们没有潜入作战的专家。”
  “……”
  看着艾斯蒂尔那一瞬间的恍惚――完全明白她想到谁了的金，叹了口气，道：
  “总而言之――与其小家子气的试图用少量人去挑战潜入完美的警备系统…不如纠集战力一点突破，尝试高速推进至敌中心地带，还要来得更加有效率――至少对我们的首要目的：救援卡璐娜他们来说，绝对是这样的。”
  “…您说的没错，谢谢。”
  “不…我该道歉才对――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抱歉啊，艾斯蒂尔。”
  “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想到他然后动摇，是我还不成熟的表现。”
  “呵…在我看来，会思考行动中的利弊的艾斯蒂尔――你已经成熟了很多了哟，比起我们最初见到的时候。”
  “是，是这样吗…啊哈哈…”
  “――虽然容易害羞这点没有任何长进就是了。”
  “咕！！！”
  看着艾斯蒂尔憋红的脸，金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那眉宇间的一丝阴云，却代表着他内心，比起对艾斯蒂尔说的，还有更深的考量：
  【不过…说真的…艾斯蒂尔――与其说是我们被人发现了…】
  望向充满金属风格的道路深处，金缓缓心道：
  【不如说…这里好像一开始就在等着我们来一样啊…】
  ――而且，对金而言，这种感觉…
  从这次行动的起源…就已经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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